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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想他

作者:李李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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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不能说的秘密

第二十五章 不能说的秘密

她对辛意田说:“罗素曾说过,对人来说,不加检点的生活,确实不值一过。以前还嗤之以鼻,经历了一番荒唐,这才幡然醒悟,所幸醒悟的不算迟。金钱和物质虽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不能苟活于世。既然活着,总要活出一个样子来。”
疼痛和背叛令人刻骨铭心,然而释然才是真正地成长。
可是她并没有。我完全透明。
谢得不知道她是在逗他玩还是真的想要,一时半会没有动作。直到她把手伸进他衣服里,不断往下,往下,再往下——他猛地抱起她,两人一起滚落在地毯上。
他走过来抬起她的下巴,怀疑地问:“哦,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她横了他一眼,嗔道:“你这个粗心的爸爸!”
“我看到他的家,明明很豪华感觉却很荒芜,才体会到他的死对他的家人来说是一种多么沉重的打击。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对年纪还小的她来说,这种感情显得过于沉重,抱歉却无能为力。
“他们一开始也不赞成,后来了解了我的想法,就不反对了。”她冲辛意田笑了笑,“你别看我娇娇弱弱的,其实很能吃苦呢。”
陆少峰自知理亏,赶紧抱起妞妞躲到阳台上去了。
“没意思。”
谢得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神情很激动,瞪大眼睛反复确认,“真的吗?真的吗?”
何真拿起锅铲气哼哼地说:“结婚前什么都肯为你做,上刀山下油锅,满嘴甜言蜜语。结婚后就原形毕露了,让他给你倒杯水都懒得动。陆少峰我是不能指望了,成天不是看电视就是打游戏。”
无论是谁,无论如何,对于新的同桌至少会报以友好一笑吧。
晚上谢得回来察觉到她的异样,问她眼睛怎么肿了。她沙哑着喉咙说:“高兴啊!”
辛意田内心受到很大的震动。谢厚当年救过的那个小女孩如今活生生站在她面前——他仿佛借此复活了。
从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沉默寡言之极,秀气,忧郁,还有神秘,永远独来独往。从初一起我们开始同班,四年下来,不可谓不是一种缘分,可是我对她却依然一无所知。
辛妈妈在电话里跟她说沈均安要结婚了,要搬出沈家住。她问对方是谁。
辛意田看着弱不禁风的她,没想到她竟有这样的勇气和魄力,忍不住说:“那你爸妈呢,舍得你吗?”
辛意田颇觉奇怪,但还是热情的说:“进来吧,不过除了大一点儿,没什么好看的。我们正准备把房子翻新一下,所以里面有点儿乱。”
我的座位很快就定了,中间倒数第二排靠外边的走道。虽说是倒数第二排,其实一共也只有六排,离黑板并不远。
何真跟她抱怨,“这哪是闺女啊,简直比人家小子还皮!也不知像谁?”
辛意田请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哪怕是为了谢厚。

等辛意田回过神来去书房找他,见他的电脑屏幕上跳动着各种各样的表格和数字,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能不能找点儿不赚钱的事做?哪怕是打游戏,好歹也能调剂调剂生活呀。”
“不想看。”
辛意田倒退一步,吃惊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文静的女孩子。
她呢?不知道对我可有印象?曾经还故意在她面前卖弄,介绍自己的名字跟《诗经》里“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里的邂逅同音。呀呀呀,回忆起来都是一些幼稚的让人脸红的事情。https://m•hetushu.com•com
她咯咯笑起来,抱着他的脖子坐在他大腿上,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好了,现在不生气了吧?”她摇头叹气,打开自己的电脑坐在桌在另一边,“你还是继续工作吧,我上我的网。”
“这是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画家阿尼奥洛布龙齐诺的一幅画,名字叫《爱的寓意》。”
“我们,开学见。”
“她餐厅里的一个主厨,今年三十三岁,没结过婚,有点胖,笑起来跟弥勒佛似的,脾气很好,人挺忠厚老实的,均安拿得住。虽然没什么钱,但是对均安母女那可是一个心眼儿的好。”
何真瞪了她一眼,“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嫁给谢得这样的人,要钱有钱,要貌有貌,要爱情有爱情,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自此以后,他老是找一些带有性暗示的艺术作品刺|激辛意田心中潜藏的那个情欲开关。可惜的是,不是每次都灵验,但却大大提升了他对艺术的鉴赏力,使得他在工作之余不再那么单调无趣。
生活就是这样,有许多挫折,也有许多转机,重要的事态度要积极。
“哦。”
座位旁边的椅子本来就有点儿松,我悄悄把上面的螺钉折了下来,然后若无其事的站起来,让她进去。
怎么会干出这种傻事来?蠢毙了!
辛意田惊讶于她的蜕变。两人相逢一笑泯恩仇。
在她确定某人确实没有游戏方面的天赋和兴趣之后,她放弃了教学实验。“那咱们来看电影吧?”
开学第一天,照例不上课。各科老师们赤手空拳轮番上阵,口沫横飞的大谈特谈其教授的科目的重要性,老生常谈,听得人昏昏欲睡。上午在无聊中度过。快到中午的时候新书才发下来,多了一门生物。
她开始收拾东西。
那女孩子胸前垂着两根长长的麻花辫,见到她像受惊的小兔,脸立刻红了,低下头去不说话,却一直迟疑着不肯走。她笑了笑,心想这女孩子可真害羞,耐心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别怕,看我能不能帮你。”
“不是,在神话里,丘比特是维纳斯之子。”
她轻轻摇头,“我不找谁。你……你能让我进去看看吗?”
听说每到新学期排座位的时候,便有家长给班主任送礼打招呼,甚至通过校方施加压力。许老师在排座位之前,当着所有同学的面直言:“如果有人因为身高和视力的原因,对座位不满意,可以下了课直接跟我说,我会重新安排,请不要让家长出面,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谢得搔她的痒,生气地说:“哎,你不要歧视人类!”
“是。你找谁?”
又开学了,高二啦!
家里因为要重新装修,东西都在打包,这里一个箱子,那里一个包裹,杂物堆得满地都是,凌乱不堪。她恍恍惚惚来到谢厚的房间,亲手把他的东西一样一样放进打包的纸箱里。他留下的东西不多,大多数是书和相册,还有一些生前喜欢的小玩意儿。在一排教科书中间,和_图_书辛意田发现了一个薄薄的日记本。她吹了吹上面的灰尘,轻轻打开来,里面的纸张已经泛黄,笔迹模糊不清,勉强可以辨认。
听到她的名字被叫到时,我下意识地抬头朝她看去。依旧是低着头默不作声。暑假两个月,她的短发似乎没剪过,垂下来遮住了眼睛和耳朵。
“不了,我要走了。再过几天我就要去西部了,以后再来的机会恐怕不多。”
以后和她就是同桌啦。抬头不见低头见,两个人总有机会说上话吧。
所谓幸福,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她坐在他对面,身上散发出他熟悉的味道,诱惑得他有些坐不住,走过来问她在干什么。“有人在论坛上发了一些名家的裸体油画,有关宗教的,随便看看。”她特别点开一幅指给他看,“你看这幅。”
下一刻,我做了一件实在羞于启齿的事情。
她嘻嘻一笑,“这个嘛,那要看送子娘娘什么时候给啦。”
“嗯,我要以他为榜样,去那些真正需要我的地方,帮助别人,同时也是帮助我自己。西部其实不像大家想象中那么可怕,那里有蓝天、白云,还有雪山,更贴近大自然和生命本身。”她声音不大,眼神却很坚定,仿佛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可以动摇她的决心。
对我来说,跟她同桌犹如喜从天降,因此郑重其事的写一篇日记以作纪念。
辛意田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脑子里乱成一团,无数残破的画面向湖水般涌到眼前。直到阿姨走来问她怎么站在大太阳底下发楞,她这才像从梦中惊醒过来,失魂落魄的进去了。
辛意田有一次回沈家看母亲,见街上新开了一家主打运动品牌的服装店,走进去一看,发现里面的装修和格局似曾相识,后来才知道这已经是王宜室在上临开的第三家分店,并且她还准备把它开到北京、上海去。王宜室创立了自己的服装品牌,除了衣服之外,还有箱包鞋帽、围巾腰带等物,样式大都新奇别致,价格实惠,很受年轻人的欢迎。
两人在厨房里忙,妞妞交给她爸爸看着。妞妞跑进跑出,不知从哪儿拿了一个硬币含在嘴里,咯咯地笑着。幸亏何真眼尖看见了,哄着她吐出来。她走进卧室,见陆少峰目不转睛的对着电脑打游戏,早把女儿丢到脑后去了,又气又怒,“又打游戏!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你是结了婚当爸爸的人吗?女儿也不带,做饭也不帮忙,客人来了也不招呼,我是你们家的佣人吗?”
“这大概就是画家借着宗教题材表达性|爱的一种方式吧。”说完辛意田抬头看他,眼睛里波光潋滟,幽幽暗暗倒映着某种欲望。
“丘比特不是一个光屁股的小孩吗?怎么变成了美少年?”谢得低下头仔细看了看画,问,“他们是情侣?”

唉,想起来就沮丧。
心中仿佛有一扇门轰然打开,一道绿光在记忆里一闪而过。高二放暑假前考完试的那天,他站在楼下栏杆旁对她说——
得了得了,多想无益。
辛意田忙说:“我算哪门子的客人,还用得着你们招呼?好了好了,别吵了。妞妞不是没事嘛,小心菜要烧糊了。”
她在家里做饭www•hetushu.com•com招待辛意田,苦笑说:“幸亏是你,若是别人,还真不敢把人家往家里带。你看看,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要多寒碜有多寒碜!微波炉都没地方放,只能放在地上。”当初为了凑房子的首付,两家父母不知费了多少力气。拿到房子后又要装修,已经耗尽了两人为数不多的积蓄,每个月还要还房贷,加上妞妞的日常花销,陆家的日子一直过得很拮据,轻易不请客吃饭。
突然,其中一篇长长的日记引起她的注意——
她微笑着摸了摸肚子。那里有一个新的生命,他和她的孩子,多么神奇!
“那她什么时候结婚啊?我好准备礼金。”
翻着手里谢厚的这篇日记,辛意田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摔倒,对那时还很自闭的她来说,羞愧的想死的心都有。可是她没想到会是他的恶作剧。
又是一个周末晚上,辛意田抱着电脑坐在客厅里聚精会神的看电影。谢得无所事事,闲得发慌,左问一句他的睡衣放在哪儿,右问一句电影好不好看,“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去书房啦。”去书房即意味着他去工作。
母女俩唠了一些闲话。辛妈妈话锋一转,问她什么时候要小孩,“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看均和,比你小好几岁呢,孩子都会叫爸爸了。”
她全都想起来了。眼泪顿时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流个不停。
许老师对她的座位安排似乎有些犯难,双手抱胸站在讲台上,从左看到右,又从右看到左,最后落在我身上。就在那一刻,我感觉心口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咚咚咚跳得飞快。果然,预感成真——
对于坐那儿,我一向无所谓。座位跟成绩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下午开班会,班主任许老师对即将到来的新学年进行了一番语重心长的勉励,“高二已经来了,高考还会远吗?”、“高三主要以复习为主,所以高二是最重要的一年”,诸如此类的话,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课间休息也被霸占了,直到快放学才想起来还要排座位。
何真、陆少峰还有妞妞一家三口搬进了新居,辛意田去看他们。妞妞快两岁了,能跑能跳,只要经她手的东西,没有一样能完好如初,整个一小破坏王。手机一不注意被扔进杯子里,并起劲的往里面倒水;把电视当做篮球框,用鞋子去砸;最爱玩洗洁精的泡泡,杯盘碗碟不知道打碎了多少……
我很好奇,不知道谁想托关系走后门。扫了一圈教室里每个人的脸,却完全猜不出来。
她似乎哭了,但是极力忍着,下唇被牙齿咬的像要滴出血来。
“均安跟琪琪孤儿寡母,有个依靠会好很多。两人在一起是居家过日子,不是房子有多大,车子有多好。再说,均安的餐厅生意不是很好嘛,只要夫妻俩同心协力把餐馆经营好了,还愁日子不红火?”
“那时候我才四岁,什么事都不记得。我也是后来听我爸爸妈妈说起小时候的事,才知道有人曾救过我一命。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知道了救我的那个少年名叫谢厚,也是二中的学生,死的时候只有十六岁。我去学校的档案馆查过,知道他那年夏天正要升高三,成绩优异,是公认的好学生。听教过https://m.hetushu.com.com他的老师说,人很聪明,长得也很俊秀。我现在高中毕业了,马上就要去外地读大学,走之前我想知道他父母现在过得怎么样,以前的家是什么样子——”她抬眼看了看周围,“我费了好大一番劲儿才找到这里。”
“来,我们进去说。”辛意田拉着她的手,声音略带哽咽。
她把书放在桌子上,坐下来的时候摔倒了。哐啷一声,动静很大,引得全班哄堂大笑。
仔细算来,去年一年整,跟她只说过三次话加起来没有超过十句,内容毫无建设性。有一次还是去厕所的路上,正好是午饭时间。她去我回来,迎面碰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吃了没”,见到她吃惊不已,瞪大眼睛看着我的样子,当即恨不得咬断舌头!
“你别抱怨了,男人都一个德行,谢得也一样。”
谢得对艺术完全不感兴趣,随口问:“这是什么?”
“听音乐呢?”
谢谢他曾喜欢她。
高一的时候总觉得高二遥遥无期,像院子里刚结果的青葡萄,离成熟还早着呢。哪知道一晃眼,回过神来已经是老生啦。高一新生们如雨后春笋一样噼里啪啦冒了出来,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便被时间催着,莫名其妙、慌里慌张地从学弟变成了学长。想到这里,总有一种心不甘情不愿的感觉。
何真听完大笑起来,“哈哈,工作狂宅男的单调人生。”
原来那时候,他也喜欢她。
入目是一片广阔的草坪,中间点缀着杉树、凉亭、喷泉。一条笔直的大路直通到大宅廊下,两旁开着色彩鲜艳的蔷薇和月季。秋日的天空像清水一样明净,风从不远处的河面吹来,凉丝丝的,消去了空气里仅有的一点暑热。
谢得立即紧张起来,不顾她的反对扶着她小心翼翼在餐桌前坐下,拍着胸口做了个无比庆幸的姿势,感叹道:“辛意田,我从没有这样实实在在的感到快乐过,它就在这里,真真切切,好像我以前那么不快乐全是为了积攒到今天一样。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好?”
“我也是这么说。一开始老沈还嫌人家没文化呢。”
许老师指着她,“你坐谢厚旁边。”
对此,他们很有信心。
他又做了“会唱歌的鸢尾花”的那个梦,梦中他又上了一次极乐世界。
她攀着桌沿踉踉跄跄爬起来,头偏过去看着地下。头发挡住了她的脸,我看不见她当时是什么表情。
房子虽是簇新的,但衬着从学校宿舍搬来的仅有的几件旧家具,看在辛意田眼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她只得安慰何真说:“别叹气啦,我又不是外人。房子都有了,其他的还会没有吗?”
他们对着电脑浏览网上推荐的“取名大全”,边看边笑骂。
九月一日 晴
“也只好这么想啦。”
我用力吸了好几口气,偷眼看她。嘈杂的环境里不发一语,自顾自的把书和文具叠成一摞,甩了一下头发站起来,然后抱起书绕过讲台,朝我一步一步走过来。可是她并没有看我一眼,连瞥一眼的意思都没有。似乎对于谁是她的同桌一点儿都不在意。
在沈家,沈均和夫妇过日子照例跟小孩子玩过家家似的,三天一小吵hetushu.com•com,五天一大吵,吵完很快又甜蜜如新婚。沈均和虽然不成材,却被廖诗龄管得死死的。出门打个麻将还得偷偷摸摸,一听老婆来了,赶紧换别人上场,装着坐在一边看牌,这事还常常被大家拿来做笑谈。
“把它关了,我来教你!”
她忍不住自嘲,“看我嫁了个什么样的人?一部伟大的工作机器。”
那女孩站在一丛黄色的月季旁,不肯进屋,低声说:“我是上临二中的学生,今年高中毕业。我小时候,有一年夏天在河边玩,就是前面的上临河,不小心掉进了水里。当时有人救了我,可是他自己却淹死了——”
九月的一天,她一个人从医院做完检查回来,让出租车在路口停下,慢慢散步回去。老远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背着个书包,不停地朝院子里张望。她走过去笑着说:“姑娘,你找谁?”
我只觉得热得不行,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摸了摸耳朵,滚烫似烙铁,肯定红得不成样子。所幸因为换座位,教室里你来我往、吵吵嚷嚷,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异样。
谢得将信将疑的看着她,“可是这幅画里他们明明——”画里的情|色意味就连他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艺术白痴都看出来了。
“你们要是有个孩子,生活就不会这么无聊了。小孩子可是恶魔,折磨的你连抱怨的时间都没有。”何真虽是说笑,却也是真心话。
她郑重地点头,挥挥手走了。
上面记载着他高中时代的点点滴滴,都是一些极其平常的琐事:老师没收了他的漫画,打球擦伤了膝盖,运动会没有拿到冠军……翻着这些日记,她的心中涌起无限感慨,中间十多年流逝的时间就像小鸟一样一去不回来。
“我现在想通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只好认命了。虽然有时候两人沟通有问题,但是,还是让他继续他的无趣吧!”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不过想要引起她的注意,看我一眼而已。一眼就好。
这是那个安静如水的少年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他往上扯了扯单肩背着的书包,低着头离开了。两人在分岔路口同时回头,互相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表示。就这样,最后一眼,然后天人永隔。
“请问,这家人是不是姓谢?”她怯怯地问,声音很低。
“我没有不满足,我只是有些……小遗憾。你不知道他这个人有多无趣,以前是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现在是除了工作就是跑步。他现在星期天不上班,跑完步回来便坐在沙发上发呆,两眼呈茫然状,一动不动,样子看了叫人发憷。我让他随便找点儿什么事做,只要他别这么要死不活的呆着就好。结果他竟搬了电脑出来开始工作,还要我陪着他。天啊,大周末的,他能不能说一句‘我们去看电影吧’或者‘天气这么好,我们去旅行吧’!我郁闷得要死,提醒他星期天不是说好不工作的嘛,他说他不工作不知道做什么好。”
“不会啊。”他一脸无辜。
“画里那个女人左手握着金苹果,说明她是美神维纳斯。旁边那个亲吻她的少年背上背着一把弓,维纳斯的右手高举着一支金箭,说明他是爱神丘比特。”
真是懊恼,懊恼,懊恼!
“去西部?”
许老师特意问了我一声:“有问题吗?”我摇头,动作利索的把东西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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