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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卿挑衅似的看了老婆一眼，得意不已。周是不服气，自己费了老半天的劲儿，他爸三言两语就搞定了：“小没良心的。”

周是问他怎么知道的，他一脸不耐烦：“看电视就知道啊。”

周是白了他一眼，递给他拖鞋，也不问饭局的事：“你儿子又不吃饭，都是你惯的，我只和你算账！”

周是本想混过去，可是看着他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只好说：“当然是周周啦。”

卫卿一把抱起他，在他脸上使劲亲了一下：“还是儿子知道心疼我。”

周是连喊了两声没反应，一把抽走他手中的遥控器，抱起他放在餐桌前。小卫周扭着身子不肯坐，伸手去够妈妈手里的遥控器。四岁的小卫周跟皮猴一样淘气灵活，眼明手快，周是差点被他得逞，重重“哼”了一声。他只得不甘不愿坐好，对桌上的饭菜一点兴趣都没有。周是给他盛了小半碗鱼汤，剔干净刺，让他自己喝。小卫周摸了下碗，表情夸张地说：“好烫！我等会儿再喝好了。”

——同学，你喜欢动物？我今天开车差点撞到一只狗，等了半天也没人认领m.hetushu.com.com，那狗长得可好看了，又聪明又漂亮，你愿意领养吗？

——你到一个从未去过的原始森林探险，带着五种动物：老虎、大象、猴子、孔雀、狗。但在途中必须逐一丢弃，你会按怎样的顺序丢弃？

周是气得掉头就走。卫卿哈哈大笑拉住她。卫周见状不妙，忙不迭说：“妈妈多，妈妈多，妈妈多！”周是气犹未平：“晚了！一趟海洋馆就把你收买了。下回去营业厅交话费把你送回去。”卫周一点都不怕这个威胁，摇头晃脑说：“我知道是骗人的。”妈妈老说他是充话费送的，哼，骗三岁小孩呢。

一家三口吃完饭，周是问儿子：“周周啊，你是喜欢爸爸多一些还是妈妈多一些？”卫周对这样的问题早就免疫，刚想说话，周是堵住他：“不许说都喜欢，一样多，要认真仔细地想。”卫周顿时为难起来，眼睛在周是卫卿之间转来转去。周是提醒他：“爸爸妈妈必须选一个。”卫卿笑嘻嘻鼓励他：“不要怕，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爸爸妈妈有什么好为难的，有什么说hetushu.com.com什么。”

卫周天真地信以为真，看着周是说：“爸爸！”

这句话就像一种魔力，慢慢凝结成她心头的那颗朱砂痣。

过了会儿纸条又递过来。

夫妻俩只能摇头感叹：“现在的小孩啊！”不等两人感叹完，小卫周突然调转枪头，问：“妈妈，你是喜欢周周多一些还是爸爸多一些？”

小卫周见了他，尖叫着扑上去：“爸爸！”

周是尝了口：“吹一吹就不烫了，鱼汤凉了不好喝。”小卫周勉为其难舀了勺鱼汤，吃一半洒一半，然后左顾右盼地说：“妈妈，你听，汽车的声音，是不是爸爸回来了？”周是哄他：“把饭吃了爸爸就回来了。”卫卿晚上有饭局，不等他了。

——我这只单身狗。

——豪华公寓、郊区别墅、林中城堡、海边花房，只能选一个，你最喜欢哪个？

卫卿抱着儿子在餐桌前坐下，笑嘻嘻说：“我家周周吃饭棒着呢，是不是啊？来，吃一个给妈妈看。”卫周很给面子地吃了一大口，张大嘴巴示意：“啊呜，吃完了。”卫卿夸了他两句，以商量的口吻说：“周周啊，你和_图_书把这碗饭吃完，周末爸爸带你去海洋馆看海豚好不好？”

“妈妈，好痒，你现在就给我抹。”小卫周嘟着嘴撒娇。

“小孩子当然是怀胎十月生出来的。”

周是嗔道：“你是我的天，是我的地，是我心口的朱砂痣，行了吧？”催他去洗澡。

这是道挺有名的心理测试，周是自然知道。老虎代表的是金钱权力，大象是父母，猴子是子女，孔雀是爱人，狗是朋友。尽管她不以为然，还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排了序：大象、老虎、狗、孔雀、猴子。是按照动物体积大小排的。

小卫周充耳不闻，眼睛盯着遥控汽车一动不动。

卫周满意了，还不忘在某人伤口上撒盐：“妈妈不要爸爸喽！”惹得卫卿哀怨了半天，睡前还在嘀咕周是无情：“有了儿子忘了老公。”周是哭笑不得：“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无不无聊啊你。”卫卿不依不饶：“你是不是真的觉得儿子比我重要？”

卫卿这一闹，不知怎的，周是忽地想起一件往事来。

他左躲右闪逃不过，被逼着吃了几口青菜，突然跳下桌撒腿朝门口跑去。周是一把没抓住和_图_书，气得揍他的心都有，冷声问：“去哪儿你？”

这下连卫卿都吃惊了：“哎哟喂，儿子，你连怀胎十月都知道呢！”

“爸爸回来了！”

“胡说，你爸还不知道在哪儿吃香喝辣呢。别给我找借口，赶快把饭吃完。”

那时她大学快毕业，在学校图书馆查资料。卫卿来找她，装作不认识的样子问：“同学，我能坐这儿吗？”周是瞟了他一眼没说话。卫卿拉开椅子在她左手边坐下。图书馆禁止喧哗，十分安静。没一会儿一张纸条递过来——同学，借你的《中国美术史》看一下。

——最喜欢周是。

周是瞄了眼答案，立马合上，脸不知不觉红了。

话音未落，门从外面打开，卫卿的声音传来：“谁吃香喝辣啦？可怜我在外面跑了一天，灌了一肚子西北风，也不知道谁胡说。”

卫周点头，接过碗乖乖吃起来。

周是礼尚往来，也出了道题回敬他。

周是逗他：“那你说你怎么来的？”

周是见他拿着勺子转圈玩，用筷子敲了他一下。小卫周瞄了她一眼，悻悻地把勺子扔回碗里，伸出手指嚷道：“妈妈，你看我手！”周是见他手https://m.hetushu.com.com背上有个小红点，大概是被蚊子咬了，不在意地说：“吃完饭拿风油精给你抹一下。”

周是又气又笑，横了他一眼，把纸条扔回去。

周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耐着性子找来风油精胡乱抹上：“好了，吃饭！”以为他总算消停了，哪知他捂着鼻子嫌风油精味道难闻，过了会儿又说鱼汤腥。周是有点火大，这小子也不知像谁人小鬼大，贼心眼忒多，为了逃避吃饭什么东拉西扯，引起同情心，转移注意力，三十六计全都使上了。

“吃饭了。”

粗粗翻了一遍，卫卿无聊了。他本就不是什么文艺青年，哪有耐心看这些，开始调戏起周是，提笔写起字来。

周是见他说得煞有其事，以为是真的，忙问什么狗。

周是把脸一沉：“你再叽叽歪歪也没用，不吃完饭不许下桌。”拨了些饭和汤拌在一起，只求他安安生生赶快吃完。小卫周见她生气，不敢再出幺蛾子，只得低头扒拉饭粒，半天才吃一口。周是夹了些青菜和鸡蛋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小卫周磨磨蹭蹭就是不伸筷子，眼珠骨碌骨碌到处乱转。周是拿他没办法，干脆喂他。

周是把书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