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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情似情

作者:李李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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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水到渠成的爱情 第三十七章 心事如大海

第三卷 水到渠成的爱情

第三十七章 心事如大海

何爸爸现在也不能勉强她,叮嘱她一番,送她回住的地方,连夜回国了。
有一次同学聚会时见到韩张,他说起她的近况,已经慢慢适应了异国他乡的生活,有了新的朋友,学校里老是有舞会派对,她暑假的时候到欧洲旅行了,大长见识……他听了,心又酸又痛,很想很想问候她一声,哪怕只是一句“你好”也好,可是拿起电话时最终还是搁下了。就像斩断的缘,不知从何拾起。
现在不比以前,生活水平提高了,孩子也长大了,家里冷清的很,而本身年纪又不甚大,于是很多人都想再要个小孩,一则经济负担得起,二则膝下荒凉,确实可以增加许多欢乐。
清华园的草木凋零了又盛开。他一直在准备考托福。范里一直陪在他身边,见他这样,知道他还是忘不了她。有时候想想真是伤心,替他感到不值。何如初就真的有那么好吗?他要什么时候才能彻底释怀呢?
只有范里曾问他:“为什么不请求她留下来?再等几年,也许你们可以一起走。”他的转变范里看在眼里,从不抽烟的他在寂寞无人处也开始抽烟了;一向沉稳镇定的他不说话的时候竟会让人觉得忧郁伤感。她只觉得心疼,明明是这么的舍不得。
她想起母亲,不知道近来身体有没有好点,于是给家里电话。打了半天都没人接,她不禁觉得奇怪,母亲这个时候不在家,会去哪里呢。于是又打给邻居陆阿姨。陆阿姨叹气说:“你妈妈走了,你不知道吗?”
钟越首先打破沉默:“你也该毕业了吧?”她点头,“恩,快了。”他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想过回来吗?”
手上动作立即停顿,她呆了半晌,才接过电话,千言万语,一时间完全无从说起。轻轻的一声“喂”从遥远的海洋彼岸传来,魂牵梦绕,钟越听在耳内,差点握不住话筒,咳了咳,轻声说:“如初www.hetushu.com.com,是我。”
托福成绩下来了,他自然考的很好,已经在联系学校递申请书。这时候“风行天下”的社长孟十回来找他,拍着他的肩膀意气风发问:“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单干?”他是这样看好钟越。跟着孟十携手创业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他如今已是市内一位有头有脸的人物。
她的心热起来,用力点头:“恩,打算毕业后就回去。”
他看着她的照片犹豫了,难以做决定。转眼大家都要毕业了,他一心想去找她。可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也许以后不再会有了,心有不甘。一个星期思来想去,他抛开一切,给她打了个电话。
何爸爸何妈妈之间还是那么僵着,何爸爸怕她回家见了伤心,于是每年会去看她一两次。何妈妈有时候跟她打电话,语气淡淡的,只让她好好念书。她听了,回家的心也就冷了。近年来,她学别人一样,自己赚钱自己用,很少用家里的钱,何爸爸纵然给,她也不要,慢慢地知道心疼飞机票了,知道赚钱之不易,知道社会的艰辛。留学生吃过的苦,她也都吃过。
路过一家餐厅,正对着门口坐了一大群男学生,应该是聚餐。有人站起来大声吆喝,哄笑声一波高过一波,桌上烟雾缭绕,人人面红耳赤,碰杯的声音连续不断,是这样世俗的快乐。他看了只觉得眼热,情绪越来越低沉。于是到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烟。
她低头,“恩”了一声,表示知道。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三年,俩人的对话也变得陌生客气起来。
夏原跟她是同一所学校,不过不同系,俩人自然而然常常在一起,别人也就顺理成章当他们是情人。她也不解释,正好可以挡掉许多热情的追求者。金发碧眼的年轻小伙子似乎对她这个东方佳人情有独钟,常常邀她出去跳舞喝酒,其心之坦诚,往往https://www•hetushu•com.com不加掩饰,弄的她倒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干脆拿夏原当挡箭牌。她不喜欢洋人,纵然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
五月末的一天,何爸爸来看她,带她到中国餐馆吃饭。席间说:“听你教授说,你在校期间表现很好,所以他愿意接收你继续学习。”她抬头看父亲,明白了他的意思。
何爸爸拍着她肩膀说:“能有这样的机会,并不是很容易。我自然是希望你留在这里继续深造。”她已不是当初任性无理的小女孩了,只闷闷说自己会想清楚的,不管去还是留,都是自己的选择。
他没有回答,只是抬头仰望另一方的天空,心事如大海。
她大吃一惊,忙问去哪了。陆阿姨摇头,“不知道。自从你爸爸妈妈离婚后,你妈妈就没回来过。”她听了,脸色大变。陆阿姨又说:“哎——不离又有什么办法呢,你爸爸在外面的女人都给他生孩子了,你妈妈能怎么办!她这次走了,估计是不会回来了……”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女人的命就是苦啊,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不说,竟然抛妻弃子,无情无义,禽兽不如等等这些话。
暗红色的烟头在黑夜里灼灼燃起来,一闪一闪。他深深吸了一口,感觉似乎轻了些许,可是疼痛并没有稍减。他清晰地感到身体的某一部分变得空虚,仿佛被风吹走了一样,抓都抓不住。
她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勉强笑问:“哦,是吗——怎么个得意法?”声音又干又涩。韩张沉浸在她回国的喜悦中,根本没察觉她的异样,脱口而出:“哎呀,张炎岩说他都跟新闻系的系花在一块了,还不得意啊,说清华的一群狼都嫉妒死他了!还有啊,听说他跟他们清华的学长创立了一个什么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更了不得了……”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
他站在外面,从这头一直走到那头,然后又折和图书回来,直到一包烟都抽完了。时间已是凌晨,宿舍早就关门了。他吁了口气,去了通宵自习室。
秋天的时候,夏原果真去了美国。一时间又引起议论,说他“万里追女友,其情可歌可泣”。连范里也开始相信,她会和夏原在一起。在国外太寂寞了,有夏原这样的人倾心相待,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呢!她都嫉妒她。
钟越第一时间看到了照片,场面盛大犹如派对,她跟夏原站在一块,身后是成堆的大蛋糕。抓拍的时机很好,正是她抬头的时候,而夏原笑吟吟地看着她。他“啪”的一声关了网页,鼠标滚下来,垂在桌脚,来回晃荡,他也不管。
这里夏原诧异地看着她,问:“你打算回国?”她已经获得继续升学的资格。她默默点头:“对啊,很久没回去了,回家看看也好。”
他好不容易定下神来,清了清嗓子问:“她还好吗?”一向贫嘴的夏原此刻竟觉得吐字艰涩,好半晌才说:“挺好的。”他叹了一口气,眼前这种情况,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正想挂电话,夏原的声音淡淡传来:“周末,我来找她玩儿。”
当李琛支支唔唔问起时,钟越淡淡说:“她走了,念书去了。”神情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于是大家也不好探听,心想人都走了,事情总会过去的。
她听姑姑连“白姨”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显然不但早就知道这事,而且还认同了他们的关系,当下脸色铁青,气得浑身颤抖,泪流满面说:“你不用替他开脱,以后我再也不见他们!”连姑姑也一并嗔怪,哭着说大家不该什么都瞒着她,拿她不当回事。
她当然是一字都不信,哭着说:“我再也不要见你!”摔了电话,觉得所谓的家早已没有留恋的东西,还回去干嘛呢!
何姑姑第二天赶到她住的地方,跟她解释,说是何妈妈主动提出的离婚。她厉声问:“他已经跟别的女人和图书有了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何姑姑也觉得何爸爸这事确实有点荒唐,女儿都这么大了,竟然——,叹了口气说:“你爸爸不是故意的,只是不能不顾虑你白姨的感受——,再说你出国了,你爸爸膝下寂寞的很,所以有个孩子热闹些——”
没有心情做任何事情,他沿着学校的林荫道随处乱走。春寒料峭,深夜的风颇有寒意,可是胸口像是被什么烫着了,疼得厉害。她刚走,他已经后悔了。现在她是真的离他越来越远了。
她挂了电话后,立即打电话回去质问父亲是不是真的。何爸爸不知道她怎么知道了,急的连声说:“初初,初初,你听我说,我跟你妈妈是和平分手的——”之所以千方百计瞒着她,就是怕她难过。
何姑姑一时也说不清,见她连自己也埋怨起来了,无话可说,让她好好保重,安慰说事情总会过去的。她也不理不睬。何姑姑见她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用,没办法,只得先回去了。
回国一事就这样耽搁下来,她心彻底冷了,万念俱灰,和以前算是了断的一干二净,彻彻底底,什么都不多想了。
第二天同宿舍的李琛也看到网上的照片了,十分诧异。原来何如初已经出国念书去了,且站在她身边的这个男孩,看起来很亲密啊——,那么,钟越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如戏剧般急转直下呢。
夏原“一掷千金博一笑”的事迹在校内广为流传,一时之间成为佳话。何如初人虽然走了,可是名字却在同学之间口口相传。不少人对她是又羡又妒。有好事之徒拍了照片,放到校内论坛上,这下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清华北大的论坛也跟着很是热闹了一阵子。
她闷闷挂了电话,他终究是和范里在一起了吗?那他上次为什么又打电话来呢?难道是想告诉她,他对以前的过往终于忘却了?所以可以云淡风轻、不痛不痒和*图*书地问候她了吗?她变得不确定起来,不敢正视。
说话间,她有意无意打听起钟越的近况。韩张便说:“他很好,听张炎岩说,爱情事业两得意,风光的很。”他总以为过了这么几年,以前的事她该淡忘了吧,再说他们已经分手了。所以顺口就说了出来,也没多在意。
自从何如初出国后,韩张对钟越的敌意便一点一点消失了,反倒欣赏起他来。钟越实在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他自小就知道,不得不起了英雄重英雄,好汉识好汉之心。对钟越传奇般的事迹感叹之余,唯有越来越佩服。
细细的喜悦从心底悄悄发芽,他精神一振,轻轻吁了口气,忙客套:“在那边,你还好吧?”夏原点头,刚要说话。她边走边擦头发,问:“谁啊?”夏原顿了顿,转头慢慢说:“是姓钟的那小子。”
她开始着手回国的事,兴致勃勃给韩张打电话:“我要回国啦!”又问他毕业后打算干什么。韩张听了很高兴,耸肩说:“继续读研究生呗。你快回来啊,我等着看你有没有养胖了呢。”她笑:“还是以前那个样子。”连发型都没变。
一切难题迎刃而解,钟越浑身一轻,唇角有了笑意,“好,你回来。”他一直在等她回来,总算盼到了!他立即打电话给孟十,表示愿意跟他一起创业。
钟越却没有回答。这么几年来,孟十多多少少知道他一点心思,叹气说:“国内经济迅猛发展,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我们的软件市场还不成熟,正是黄金时期,趁此可以大展拳脚,扬名立万。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自己想清楚。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临走前又说:“我等你的好消息。”
一句熟练的英文传来,是夏原的声音,他心狠狠被击了一下。夏原待知道是他,同样吃惊,沉默了会儿说:“你等等,她洗澡,马上就来。”钟越听着他这样熟悉亲昵的语气,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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