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进，难。
“这贱丫头生得一脸福薄之相，若是到了王侧，恐怕……”
“来人，为绛修容沐浴更衣，赐暖云香，今晚由绛修容侍寝！”
出了院子，跑过了大半个城主府，来往的丫鬟小厮们渐渐多了起来。笑笑闹闹，比她那里的小院多了几分人气，少了几分冷清。
这时，侍卫们偷掠过去的目光也看到了小费妍，当下面色一僵，慌忙跪倒在地，不迭解释，“夏侯娘娘求见，卑职拦阻不当，请王上降罪。”
分不清心口那样的伤痛为什么会那么刻骨铭心，到底是什么时候竟然会喜欢她到这样的程度，可反应到的时候，那味名唤“夏侯绛”的毒，已经深深埋入心底。
“为什么要怪你，那又不是你的错，全是杜子腾，好过分，我不过就是玩个骰子，他居然下那么狠的命令！”
可他容忍她，等来的却是一句“糟蹋”。
“滚。”
他虽然不爱奢华，却眼神极好。
她分明拿费妍当软柿子，揉捏的痛快，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
“……”
“本王念在你是路夫人的面上，让你三分薄面，你最好不要惹恼本王。”他话语意有所指，小夫人的脸立刻白了三分。
“遵命！”
“你没事吧？”小费妍紧张起来。
她环翠叮当，额鬓黄花，五官并不漂亮，整个人却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气质。
“我说过，我叫童敏敏。这个名字，你一定要记住，生生世世。”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童敏敏有三不救，一不救长相丑陋者，二不救花容月貌者，三不救相貌平平者，典型的以貌取人。”
月半弯，浅亮天心，悬挂桂梢。
说话间，十指翻飞，迅速在包裹中找到一瓶白玉瓷，放在旁边。
“还给我！”
“恨不得飞雪流年几度寒，转瞬咫尺天涯。卿似天心，我如浮光，海枯石烂，情殇岁岁年年……能念出这样句子的人，城主府也没有呀，除非是……”
眼前的这张脸，眼角绘着金色的叶子，她的五官分开看未必漂亮，可生在那张脸上，却呈现出一种惊人的妩媚。
第二次她喝醉了，记不清具体的过程，可结果还是很安全。
什么什么？
这几个字无意识地道出，后者根本不看她，锐利的眸光直射暖晴，“你叫什么名字？”
隐约中知道她们接下来说出的话，可能会让自己愤怒，但是他管不住自己，就这么冷冷立在门边，修竹般挺立的身影给人无形中的压力。
暖晴沉默着站在费妍身后，一言不发，低头宛如静默娇羞的水莲花，纵然不说话，浑身也散发出楚楚可人的气息。
她童敏敏要人活，连阎王都不敢来索命。
他的命令无比强势，声音中懈携着冰冷煞气，众丫鬟心下一凛，不敢让她多说些什么，慌忙簇拥着她，半拉半扯地带着离开。
他狠狠瞪着童敏敏，抿紧的唇，一言不发。
一边摸，一边小手还拍两下，口中念念有词：“保养的不错，很有弹性，唔……触感也不错，丝滑如缎，不错不错……”
“恨不得飞雪流年几度寒，转瞬咫尺天涯。卿似天心，我如浮光，海枯石烂，情殇岁岁年年……”
“据奴婢观察，夏侯娘娘与风陵大人暧昧不明，两人并不像寻常表兄妹。”
“侍候王上？不是有朝颜都在侍候他吗？”费妍的眉毛皱了起来，奇怪地看着她。
“娘娘你要到哪儿去？”其中一个小丫鬟正端着电信准备送来，忽然看见她做贼似的东张西望，这娘娘好奇怪。
当时，宫千九重伤昏厥在山角，腹上肩上浑身上下都布满了箭伤和擦伤，哪有清醒的神智反驳她，这纯粹是一场强买强卖的交易，宫千九能做的，只能是沉默。
好个俊俏非凡的云皇！
“那是真可惜了，要不然，我就可以让你领略领略什么叫有容‘乃’大。”童敏敏的笑容极是爽利，话语却放诞不堪。
火光一闪，纤素的手一晃，燃起灼灼跳跃的火光，霎时间照亮了小半个石窟。
“娘娘！娘娘！您别乱动，不是老鹰，是鸽子……”
就连王上向来厌恶的不忠，都会因为对方是夏侯绛，而一一容忍？
“娘娘吉祥。”
连最亲的兄妹都可以背叛，还有什么值得信任呢？
一下一下，略显粗重的喘息声在石窟中分外清晰。
“我最见不得你这个模样，病人，我看多了。贪生怕死的，看破生死的，胆大的，胆小的……多的是。”
“城主府上，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杜子腾根本不看她，冷锐的眼光转向暖晴，面色明显柔了几分，他淡声问起：“你不侍候娘娘，在这儿做什么？”
暖晴娇羞地低下头，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嫉妒了吧，吃醋了吧。夏侯绛，我期待你的怒火。
当时她还太青涩了，无法了解被崇拜时的心理满足感是多么的强烈，就匆匆离开了。如今，再被人这么一崇拜，费妍同学就差没飘起来了。
“风陵表哥，快松开我，伤口好痛呀！”
她关心地上前一步，让费妍看的更清楚自己皓腕上的镯子。
“有人出十两银子买你的命，他要你好好的活着，至少，在今年死不了。”
“快还给我。”
鲁秀秀的眼眸倏地亮了起来，翻身下床，披好外衣，神色中笼上一层阴狠毒辣的光芒，“快说来听听。”
她好容易动用刑罚，勒令下人们不再嚼舌根，好说歹说把事情儿压了下来，如今与鲁碧邻的关系如履薄冰，这么着也不敢继续嚣张下去。
“夜长日短，你顾得过来吗？”
这个认识让小妮子心里分外难受，扯住风陵南袖子的双手忍不住微微松了一松，开始心虚起来，转瞬有强自镇定。
他冷然抚着自己左手的扳指，心中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听到什么，但是就这么走出去离开，他做不到。
那粗使的丫鬟早就看暖晴不顺眼了，长相寻常，却能去侍候夏侯娘娘，见暖晴有把柄在自己手里，居然还这么嚣张，火气越发厉害起来。
“暖晴，你怎么还在这儿呀？娘娘还在找你了，一早儿都没见着你的影。哎呀，这是什么？你识字？”
“我为什么不能管，后宫的女人那么多，争着抢着要为你暖床的嫔妃更是多如过江之鲫，你居然还不知足，连暖晴也糟蹋了……”
“谢了，不必。”他声音虚弱，意兴阑珊，撇过头不想理她。
朝颜淡淡掠过苍白面颊中透出分诡异潮|红的小丫鬟，心里浮上阵怪异的感觉，但具体怪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鲁碧邻伸手代杜子腾接过纸张，按着他的示意，一字字将纸张上所写道了出来。
“暖晴到哪儿去了？”她疑惑。
声音如淬寒的断刃，逼射出湛湛寒光，他的眼神太过于吓人，费妍心下一窒，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那句话惹恼了他。
末了，童敏敏邪佞地重重亲了亲他的唇角，眼角戾气稍褪，这才染上一分笑意，“很柔软的唇，适合亲吻。以后，你最好不要用这张唇，亲除了我以外的任何女人。”
脑海中掠过一张清秀的面容，他心里忽然暖了暖，强打起精神，定定看着童敏敏。
“大不了再被你抽鞭子呀！反正我也被你抽习惯了。”
费妍各自不高，站在云皇杜子腾的面前。却没有分毫怯弱，她抬起下巴，忍不住抱起不平，“不管他们的事，是我自己要来。”
费妍的手心有些发凉，咬了咬下唇，默然。
暖晴心里泛上一阵厌恶，面上却越发恭敬起来。
他的占有强势而火辣，让她整颗心都不由为他而跳动。
纤秀的小手在他胸上摸了一把，她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宫千九立刻不寒而栗，忍不住对她怒目而视，“你手放在哪里的？”
“奴婢给王上请安。”
她和其他主子不一样，对下人也十分体恤，根本不像暖晴姐姐说的那么讨厌。
闷雷轰隆隆地炸响在脑海。
“狼来了”的故事会让人产生懈怠心里也，费妍这会儿早就没了当初的紧张，反而不屑地瞅着杜子腾，坚决不和丫鬟们往外走。
她本来就是心思细腻的女子，听到云皇这样说来，一颗心噗通噗通跳动起来，喜悦飞上了眼角，而脸上却依然维持着娇怜可人的模样。
鲁碧邻刚要说话，被杜子腾伸手制止了。
若是按着他以往的脾气，知道费妍和风陵南举止暧昧，早就杀了费妍，他的后宫绝不允许沾染污点的女人。
小妮子一开始还结结巴巴，说到最后，实在是愤怒，语句也越发利索起来，她清秀干净的小脸分外认真，心里就是不舒服，说话也就越发咄咄逼人。
“娘娘，您的脸色似乎不大好呀。”
此起彼伏的问安声不绝于耳，小费妍愣愣站在原处，鼻子酸酸的，“呼哧——”擦鼻涕的声音有些大，杜子腾眸光微微抬起，清wwｗ•hｅｔusｈｕ•com•ｃｏｍ亮的眸子里倒影出一袭纤弱的人影，他心口蓦然一跳，面上却淡漠如初。
“骚|货，你找我时怎的不让我走！用完了就一脚把我踹开，没门。”
她手里捏着枚晶莹剔透的丸子，哄小孩似地哄着他开口。
那么快就到第三次了呀。
除了像夏侯绛那样简单到透明的小姑娘，在她面前，他可以放下自己全部的戒备，因为知道她的天真，她的无害。
快地仿佛是错觉，一闪即逝。
怎么半个人影都没有？
“……暖晴呀，你怎么又来了？”
“冤不冤枉你自己心中有数！”那丫鬟咄咄逼人，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看着她白净的脸蛋，心里泛上一阵厌恶，忍不住伸手蠢蠢欲动，一个巴掌已狠狠扇了下去。
她才不管眼前的男人伸出小拇指就可以把她捏死，愤怒时候费妍，往往脑袋会少根弦，杜子腾也发现了。
费妍心口猛地一跳，心里蓦地有些堵堵的，分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是愣愣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胖胖和她同桌那么多年，天天面对着自己这张脸，都没有精神衰竭，没理由风陵南的承受能力那么低吧。
可笑。
石窟中光线幽淡，斑驳的影子在地上投射出一片片的黑暗。流光晃晃出一点白光的，是石壁上流淌下的剔透水滴。
素笺精致，金毫如斯。
自从那件事过后，杜子腾再也不去看费妍了。
时如指间沙，有时候也会觉得日子过的太平顺，似乎是少了些什么，可仔细再想想，却发现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少了些什么。
她后悔了。
童敏敏撇撇嘴，很不耐烦地伸手想碰碰他的脸颊，被他避过，童敏敏耸耸肩，小声嘀咕起来，“害什么羞，迟早是我的人。不准自虐！”
杜子腾问的快，费妍答的更是迅速。
费妍的脚忍不住开始发软了。
暖晴歪着脑袋，泛着水润润的眼眸，故作无知地看着她。
她托着腮，乌高的眸子定定看着他，嘴角含着分意味不明的笑。
妖娆流素，十指无邪。
“表哥……”软软略带童稚的嗓音如棉花糖般，轻轻响起。
杜子腾眼角寒光一闪，“身为本王的修容，侍寝是你的责任，容不得你说不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年轻的女子忽然递来一碗粘稠发黑的药，不由分说放在他身边，冲鼻一股浓腥，他不由皱起了眉毛。
女人随手拉开帐帘，在身上披了方绣花软巾，闭着眼，脸上还带着尚未褪去的情欲滋味，娇声嗔怨。
鲁碧邻生得一双儿女都资质平平，没道理丫鬟比公子小姐还要出色，然而仔细再想想，却又挑不出刺儿，朝颜只能把疑惑压下，不软不硬地参了一谏。
小丫头生气了，“如果我非要进去呢？”
她忽然霸道地继续点上他的一处穴道。
“人人都说绛修容看似迷糊，实则精明。本王看来，这么秀气的脑瓜里，装着无非一堆糨糊。本王要谁，谁就得来，岂容你小小修容可以非议，”
帐内女子的声音娇媚中透着分不耐烦，粉帐几动，里面伸出一只裸白的小手，光滑柔嫩的藕臂散发出淫|靡妖娆的气息。
她唇角勾出分柔软的笑意，那张脸天真如稚孩，眸光却兀自冰冷如披冰雪，冷厉无比，外间脚步声笃笃，她面色一凛，刷地抓起素笺，收入袖底。
“别吓着她，你走吧，我有事儿。”
暖晴的面色立刻刷白起来，手指颤抖地接着她递来的镯子，完全没有想过兔子居然也会咬人，连旁边的侍卫们都肩膀耸动，强忍着笑意。
天下间所有的好事儿全被费妍占了，她恨不得永永远远地从自己的眼前消失。这三天来，每晚王上会抱着她，然后一遍遍狠狠地占有她，他亲吻过她柔软坚挺的酥|胸，他的手指挑动了她所有的感官与欲望火苗。
就算她救了他，他也不领情。
云皇的心思太难测了，刚才还暴风骤雨，转眼间竟然用这么柔和的嗓音说话，饶是暖晴见多了喜怒未定的人，也禁不住浑身一阵发寒。
“王上，您……”
有本事去炸白宫呀！
“不是让你没事儿别来找我吗？”
“风陵南，你对我家的丫鬟那么感兴趣，莫非是想娶回去做侍妾？”
“哗哧——”
小丫鬟的嗓音几乎都带着哭腔了。
宫千九的眼眸倏地大张，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居然真的这么做了，没有分毫的迟疑。
这时，暖晴的脸泛上了朵朵桃花，娇媚动人。
只要她想，阎王也不能夺走她要的人。
众人看见来人，纷纷大惊失色，慌忙跪倒一地，此起彼伏的问安声不绝于耳，“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音落下，暖晴好半天无法反应，青城主、小夫人以及随侍众人纷纷惊讶了，那粗使丫鬟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暖晴，面如死灰。
“啪——啪——啪——”
她涂着蔻丹的指尖点了点他心脏的位置，指尖微微地使力，霸道地宣布主权，“也只能有我一个人！”
“王上，城主府的漂亮丫鬟多得是……”
“今儿的菜色不错呀，你们也来吃点。”她举着筷子，兴冲冲地热情相邀。
“私情？”
“娘娘，您怎么了？怎的不说话呢？”
相传的流言太过难听，小丫鬟们听着暖晴在后面嚼舌根，纷纷对她没了好感，相处三天下来，却是发现这位娘娘似乎除了贪吃点，没什么特别爱好。
帐中一闪，露出里面顺躺在床上的全|裸女子，那是个年约二八的少女，云鬓散乱在雪白的被单上，雪白的胴体白生生地几近刺眼。
她鼻腔中忽地透出一声冷哼，收回火把，眼角蔓延出一分明显的潮讽，“真是可怜，这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可都是致命。”
她还以为娘娘不会说了，没想到终于说了出来。小丫鬟松了口气，托着点心盘转身就走，只留下费妍头顶一阵接一阵的闷雷此起彼伏的炸响。
“奴婢不知道。”回答冷冷冰冰。
整个人都扑跪在杜子腾脚下，双手抱着他的腿，小脸苍白，泪珠晶莹，看起来说不出的可怜。
“能为你暖床的丫鬟多得是，我才不要做其中之一呢！”她决然拒绝。
粗使的丫鬟叽叽喳喳，话语如连珠般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费妍横坐在高墙上方，左右踌躇。
“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还留着做什么，鲁城主家中的家法处置了便是。”
“今晚，本王今晚就要看见你。”他强势的语气让暖晴的脸儿又红了起来。
“微臣不也躲避娘娘。”
刀刃舐血的日子过多了，让他浑身上下都长满了荆棘。
宫千九的唇抿地微微发白，牙关咬得紧紧，恨不得当场掐死她。
都是可恶的杜子腾！
虽不明艳，却也惊人。
“啧啧，都伤成这样，倒还能撑着一口气，逞什么强。我既然救了你，自然不会让你死掉。”
“王上饶命，奴婢不该说娘娘的不是，王上……”
“啪！”
“说，别停，继续往下说。”
第三次……
好半晌，费妍抬起头，咬唇欲言又止，好半天，她似乎经过了非常大的心理挣扎，终于严肃地看了她一眼，正色道：“王上太过分了。”
“多谢娘娘关心，微臣有喜欢的姑娘，但没有娶妾的念头。”
“王上我说，我说呀！那句子是风陵大人念给夏侯娘娘听的，奴婢亲眼看见夏侯娘娘抱着风陵大人……”
宫千九从没有见过这样厚颜无耻，行事放诞的女子，可恨自己伤痕累累，只剩下半条命，根本没有反杭的余地，只能厉眸冷冷掠向她。
即使他不是沧原的王，她也一样爱着他，爱他俊美的容颜，爱他精瘦有力的身体。
“奴婢也不知道。”
但是一定不要被暖晴发现自己居然这么惨，以后的里子面子通通丢到爪哇国了。
她认准了宫千九是自己的，自然是秉持着“你的东西也是我的，我的东西还是我的”这样古怪的想法，任何人都不能损坏她的利益。
“疼就疼，说出来没有人会潮笑你。”
虽然没有说明，但语义却分外明显，稍微想想，也知有这样文采的，除了风陵南，不做他想，可能让风陵南念出如此句子的女子，自然不是暖晴这样的丫鬟所能比。
好像是天天看见，然后变成习惯？
她手中的动作迅速起来，三下五除二，褪去他身上破旧的长衫，当精硕饱满的胸膛呈现在她眼前时，一声清锐的口哨声立刻发出。
男人因为负痛而沙哑虚弱的声音透出一股冰寒入骨的煞气。
“很疼吗？”
“……”
“夫人，暖晴这小骚蹄子偷人！”
猛然间，火光驱散一层层的幽暗，映亮了一张苍白的脸。
院里换了一波又一波的新丫鬟，高矮胖瘦一般，台的说不上好，但也无刺可挑，日日对着费妍照顾了日和图书常，其余的一概不管。
“你……不怪我？”
实在太可恨了！
“娘娘……奴婢身体不适，先告退了。”
暖晴的眼眸低垂下去，退到一边，任那男人嚣张地离去，悉心关上门。
小夫人捏紧的拳头重重砸在桌上，送走了狼，惹来了虎，贱丫头！全部是一群贱丫头！
杜子腾眸光刷地就冷了下来，声音尖锐冷厉，“你说什么？”
“我不管夏侯绛是谁，你有多喜欢她，那都是曾经的事情。从此以后，你的眼睛只能看我一个人，这里！”
杜子腾这一怒，真真吓到了粗使的丫鬟，那丫鬟慌忙拜倒在地，不迭磕头，“王上恕罪，王上恕罪……”
不想？
这件事很快惊动了小夫人，她们被押进了大厅，富丽堂皇的大厅中，画着精致妆容的城主夫人正坐首位，浑身穿金戴银，金光闪闪地让人无法逼视。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大厅里，众人全惊了惊。
“很抱歉娘娘，奴婢套侍候王上。”暖晴特地加重“侍候”两个字，暧昧的目光掠向房中，纤纤素手掠了掠鬓角垂落的青丝，眼神妖娆。
她一把抓起纸镇下的素白纸笺，不可置信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过暖晴，素白的纸张颠了个倒，她眼眸一扫，又嚷了起来。
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略显稚气的清秀小脸，他微微一笑，打算转身离开。
“小姐，暖晴有急事儿。”
暖晴伸手去抢，被那使坏的丫鬟一下避过了，她脸上浮现促狭的坏笑。“哎呀呀，脸红了，紧张了，莫不是你小情人写给你的吧。”
她心下一凛，拔脚就往云皇的寝居跑去，后面的小丫鬟恰见了这一幕，当下面色大变，慌忙追上，“娘娘，不可以，王上说了不想见您的呀！”
不远处，笃笃的脚步声渐渐近了，伴随着对话声，侍卫们眼尖，最先看到来人，慌忙跪拜，“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费妍看呆了，雪白的牙齿刷地咬着舌头了，咝咝抽着冷气。
她朱唇轻启，一双上挑的丹凤眼迫出逼人气势，虽然这气势是金银妆点的，可放在这城主府，顶着个城主夫人的身份，却也分外管用。
据她观察，暖晴美眉似乎是非常崇拜她的。
“奴婢名唤暖晴。”
第一次是云皇自己摔门而出的，经不起人激。
费妍却笑眯眯地拉过她，毫无芥蒂地把镯子戴在她手腕，“瞧，这个多漂亮呀。”
一张放大的脸孔忽然副近眼前，宫千九还没有反应过来，浓腥的味道充斥在口腔里，童敏敏的唇十分柔软，含着药汁用唇舌强迫他松开牙关，一点点把药汁全部哺入他嘴里。
好半天，芙蓉帐开，一个只着中裤的年轻男人从里面出来了，骂骂咧咧地穿好衣服，他相貌尚算得上清秀，只是眼角眉梢猥琐下流的气质，令人禁不住心生厌恶的感觉，一看就知道是市井小民。
费妍还没有进去，左右侍卫两柄不出鞘的长剑交叉成了一个拦阻，小丫头被侍卫们恭恭敬敬挡在了门外，“绛修容，您不能进去。”
费妍没有察觉到她的疏离，高兴地一迭声地唤道，“你到哪里去了，我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了，他们都不说你到哪里去了，问到你时，就不说话了。”
她明朗地笑了起来，这一笑，右眉眼角的叶子也飞扬起来，那张脸越发的意气风发，有着闺秀女子没有的大气与夹朗。
暖晴如是这般，把自己所见，一点一点全部道出，鲁秀秀听得饶有兴味神色戾色尽现，凶狠无比。
费妍看见了她，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暖晴！”
“暖晴依照小姐的命令，在她身边潜伏，果然发现夏侯娘娘的私情……”
“王上三思，您日常起居都是有朝颜负责，暖晴姑娘就算来侍候您，也未必有事儿，王上莫非是觉得属下照顾不周？”
唔……
可恨！
暖晴转过头，看见她，低垂下的眼角掠过分嘲讽，一闪即逝，她提着裙子缓步而来，周围的侍卫们都认得她，纷纷行礼，“暖晴姑娘好。”
“荷风坊秘制的轻霞胭脂，飘渺居三年一出的粉玉蔻丹，白玉雕彩的铃档，金玉镂风的步摇，再加上这看似制工普通，却是轻纱冰绸，冬暖夏凉的衣裳，你身上的哪一样都价值不菲，这样的女子，岂是十两银子就可以买动。”
云皇讨厌嫉妒的女人，女子七出之罪，就有妇妒。
“恨不得飞雪流年几度寒，转瞬咫尺天涯。卿似天心，我如浮光，海枯石烂，情殇岁岁年年……”
小丫鬟心里有些怯怯，话也没有开始那么小心翼翼了。
后者转身就走，似乎怕停留一步，心已经千疮百孔，困扰费妍很久的问题在此时终于明朗起来。
“脸都哭花了，本王记得，你是叫暖晴吧。”
退，更难。
“要不要亲自体验体验？”她好心邀请。
“别胡说，快还给我。”暖晴怒斥。
男子粗喘的声音与女子呻|吟的声音交融在一起，一阵阵传来，暖晴身着一袭淡白色的衣衫，站在床前，恭恭敬敬地待立旁侧，眸中却闪过凛冽的冷光。
一眼就看破了眼前的小女子，相貌虽不绝美，却有一种其余女子都没有的锐利，浑身的用度看似简单，却每一样都不寻常。
宫千九根本不想和她说话，这个女人是疯子。
脑海忽然炸开一道惊雷。
难得都走了那么远，小丫鬟居然还能凉凉丢下句回答。
这会儿，宫千九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是什么人？”
杜子腾正欲迈出的步子，猛地停了下来，他心口倏地一缩紧，袖底的拳忽然捏紧了。
暖晴眼尖地看见他的反应，心下暗恼，生怕他立刻走人，慌忙抽噎起来，“是……是奴婢觉着这词儿好，于是抄纂下来……”
话音至此，却微微顿下。
就听着一声“呜呜哇哇”的尖叫，费妍吓得脑袋一缩，整个人直直往下栽了过去，暖晴叫的比她还惨，可眼角却闪过一道阴狠的精光。
单仅那份气势，便令人心下一窒。
难得暖晴竟然也能从这么几句话中判断出她到底想问自己什么，她眼角掠过道精光，故作娇羞，“娘娘，那些事儿……您不是也知道的嘛。”
“莫非，是想让我亲口喂你？我是不介意……我最怕你身子那么虚弱，受不住……”她语气暧昧，叹息连连。
“这口污血终于吐了出来，憋着堆过吧。哈哈……”
那天晚上，院里指派了新的丫鬟过来，她一开始还十分奇怪，不停地追我暖晴到哪里去了，可小丫鬟们纷纷不回答，她心里好担心。急了，她们只说是王上的意思，然后再也不说半个字了。
杜子腾淡淡一眼扫去，语含不耐，朝颜的脸颊顿时红了又红，他知道王上是指暖床的丫鬟，若是在后宫，无数的嫔妃都争着为他暖床倒也罢了，如今在青城，王上不喜欢乱七八糟的女人，自然也是清心寡欲。
“滴答……”
清冷的声音如冷风扫过，秋风飒飒。
偏偏费妍沉浸在兴奋中，没有听出来，笑出了小小的酒窝。
宫千九忽地明白她的意思，红晕轰地烧到耳根。
“娘娘，大夫说您鞭伤未愈，不能再撕裂伤口了。万一被王上知道，奴婢有多少脑袋也不够砍呀……”
“而你，是我杏林生涯唯一的例外。我童敏敏向来不做亏本的事儿，既然例外，那么救了你，你的人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你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我的。你没有反对的余地，因为从你到石窟的第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是我的了。”
只要是有任何人说夏侯绛的坏话，都会被无情地处理掉？
她的手轻佻地勾起男人的脸，邪魅的眼里闪过道惊艳颜色，“好俊俏的脸蛋，只可惜这一道伤疤，划的太深。不过没关系。我喜欢。”
她身边的人，哪怕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奴婢，他都记得分外清楚，可是她呢？她背叛了他，杜子腾的脸浮上一个笑容，俊美得惊心动魄。
暖晴哭得越发细声细气，她咝咝抽着气，那张脸虽不漂亮，但哭起来倒也梨花带雨，分外惹人怜惜，她一言不发，只是抽噎。
云皇身边，从来没有敢忤逆他的妃子，稍有不顺者早就被拖出去砍首示众。前车之鉴，后车之覆，谁都知道杜子腾的脾气向来喜怒不定，残酷冷血。
谁知，见他如此，童敏敏唇角含着分揶揄的笑容，竟然重重地一掌拍在他肩上的箭伤处，大大咧咧地站起身来。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夏侯绛事情，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自己，他现在只知道自己该死的讨厌她，恨不得将之削骨扬灰。
来找杜子腾大部分的原因，也是为了暖晴。
“你……你和他是不是……是不是……”
大厅外，云皇杜子腾和城主鲁碧邻正从这儿走过，恰巧见者了这一幕。
暖晴摇了摇头，细声细气，“王上昨hｔｔｐs://ｍ•ｈeｔｕsｈu.ｃom.com晚太强了，要了奴婢无数次，直到现在，奴婢的腿心还酥麻着呢……您瞧，这些手臂都淤血未化……”
这样的伤痕不仅无损于他刀刻般冷峻的五官，更为他整个人添了分冷锐的霸气，只可惜伤得太重，他的脸显现出一种病态的美感。
天下的女人一样恬不知耻，黑白不辨，夏侯绛和其他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同！
暖晴愣了，抬着泪痕斑驳的苍白小脸，骇然地看着他，心脏忽地剧烈跳了起来，难道真的是连半真半假的诋毁都不行吗？
她脸上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喃喃着，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字符。
后宫的女人就得像她这样，夏侯绛还不够资格和她争。
王上要的女人，就算没有绝美的容貌，也该有妩媚妖娆的气质，显然费妍是横看不对，竖看无味，哪里比得上她暖晴。
她一边说，目光一边泪眼朦胧地看着小夫人，后者看了她一会儿，眼中倏地闪过道精光，似乎想起什么般，立刻上前两步，语气微微地迫切。
如果时间就这么定格在此时，不去理会任何的仇恨，是不是也是一种幸福？
宫千九无奈张口，看她得意洋洋地把药丸丢进自己嘴里，下意识含住，一股冰凉的感觉登时从小腹升起，蔓延全身，游走着带动一股真气修补着浑身的经脉，疼痛稍去，只觉说不出的熨帖。
一晃三天过去了，费妍的病很快就好了，身上的鞭伤也大大小小好了大半，伤口慢慢的开始结出褐色的疤痕，纵横一条条，分外刺目。
“奴婢是明儿个去您那儿吗？”
“童敏敏，你到底是不是女人？这么羞耻的话也能说出……”
丫鬟们面色一闪，先是一愣，随即同情地看着小费妍，纷纷流云般簇拥走费妍，暖晴的指甲猛地陷入掌心，唇角咬出了血色。
“娘娘，您下来好不？有什么要干的事儿，和奴婢说说，奴婢帮您干……”
小妮子扯了扯他的衣袖，面上带着狡黠的笑意，“表哥如果真的被我吓到了，我以后一定天天带夜叉的面具来吓唬你。”
她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可见日子过得有多无聊了。
当初他处罚鲁秀秀的阵仗何其的大，几乎闹的人人皆知。
平常让他掏一个铜板都会让他肉痛三个月，这次十两银子出手，怕是清央羽那家伙现在还在屋子里痛哭流涕吧。
“娘娘您看，这镯子漂亮巴士王上亲手戴在奴婢手上的”暖晴羞涩的道，仿佛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娇媚的眼角流露出小女人的幸福与羞怯。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连杜子腾都说她毁容和不毁容的效果是相同的。
他闭着眼，苍白的脸上，烙痕从额角霹至下颔，那么可怕的伤口，若是在任何人的脸上出现，都是极为丑陋的。
“宫千九，你到底喝是不喝？”
鲁碧邻的面子被她丢了精光，好在鲁碧邻为人宽厚老实，顾念夫妻之情，不曾追究，但两人有好长一段时间都相顾尴尬，说不出的难堪。
最最麻烦的还是暖晴的态度，居然不帮她了。
眼前的女人，哦不，她根本算不是一个女人，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罢了。论长相，她顶多算得上五官清秀，云皇的后宫，佳丽三千，哪一个不是美貌惊人，不缺这么个青涩丫头。
当她的指尖弹在药碗上的第三下，她冷笑一声，不由分说地直接把药灌进自己嘴里，然后俯身，用嘴封住宫千九所有的反抗。
鲁碧邻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可他的小夫人眼眸中都快喷出火来，涂着鲜红的蔻丹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怨恨地看着暖晴。
都是夏侯娘娘，都说了王上不要见她，非呆着不走，这会可好，和王上撞了个正着，她倒没事呀，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群小侍卫。
风陵南心中猛地一阵抽痛，面色一怔，看着费妍的小脸欲言又止，好半天放她下来，谦恭地退后两步，一个中规中矩的大礼。
童敏敏靠近他时，那阵草药的清香就越发清冽，一阵阵扑在面颊，他的心莫名平静下来。这年轻女子红衣张扬，十指翻飞，蔻丹流光。
暖晴从鲁秀秀那里回来以后，提起笔，刷刷落墨。
童敏敏眉毛一挑，笑了。
杜子腾喜欢清静，但他住的地方总是林立着无数的侍卫。这些侍卫是整个沧原最精锐的士兵，一个个从沙场中下来，全部是经历铁与血的洗礼的战士，他们浑身散发出峥嵘的锐气，犹如冷刀，湛湛的寒意凌人。
那十三鞭，一鞭鞭抽在她身上，可他的心里却早已鲜血淋漓。
这几天，云皇来看她的次数少了起来，小丫头天天除了吃就是睡，偶尔也会爆发出“提前过上大学生活”的感叹。
杜子腾制止了她的话语，语气淡漠，“从今儿开始，你就来侍候本王。”
难道风陵南是被她吓跑的？
“夏侯娘娘！”
“奴……奴婢……是暖晴……”
就算是苍原的云皇又有什么了不起，能比本拉登还厉害吗？
费妍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冒上了浓浓的危机感。该不会是弃妃了吧，她连个正妃都算不上，怎么会呢。云皇要弃了她，也是很方便吧……小妮子背脊倏地窜上寒凉，明明应该高兴的，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如果说暖晴从洒扫的丫鬟变成了娘娘的侍女，算是飞上枝头。可如今她居然成了王上的人，且不说王上那句“侍候本王”，到底是日常的侍候，还是晚上在床上侍候他，总之无论是哪一种，都无疑是平步青云。
暖晴有些不屑，又有些得意，他忽然想到什么，笑吟吟地伸出皓腕，手腕间的碧绿镯子水润秀泽，晃动着盈盈清华。
话音落地，暖晴的眼眶立刻红了起来，泛出了点点泪光，娇声抽噎，“夫人明察，暖晴冤枉呀……”
宫千九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压抑着九欲爆发的愤怒。
她双手牢牢地握住墙缘，左边是参天的古树，右边是空荡荡地大路，低头看见的，是暖晴仰起的小脸，略显焦急。
“奴婢一直是负责清洒后院的丫鬟……”
一想到那种可能，小丫头忍不住毛骨悚然。
侍卫们都是跟久了杜子腾，也知道主动请罪比王上降罪下来好多了，手心里捏着一把冷汗，心里把费妍怨了个遍。
当纤秀的指尖点在宫千九身上的伤口时，后者的面色明显越发苍白起来，他嘴唇微微颤抖着，咬紧牙关，不让一丝的疼痛的呻|吟逸出嘴角。
“把这个喝了。”
他的低喃的声音太过模糊，字里行间似乎透出三分哀绝入骨的伤痛，小丫头被这么个拥抱给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急得直跳脚。
费妍是知道了，怎么会不知道，她一脸绯红地看着浑身上上下下都透出股娇媚气息的小丫鬟暖晴，又想到向来面容冷峻的杜子腾，心里忽然说不出的涩涩。
暖晴挑剔的目光淡淡地掠过费妍，心中不由好笑起来。
小夫人眸底燃上一簇簇小小的火苗，连她女儿都没有得到的东西，凭什么这贱丫头哭个几声，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了。
“我童敏敏用的东西，不求敢好，但求最贵。但是干事嘛，那就另当别论。哪怕是一枚铜板或者黄金百万的买卖，适当的人出适当的价，合了我的意，自然会做。看着那么小气的男人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姑娘我觉得爽快！”
“不还不还，就不还，快说说是谁写给你的。不然呀，我可要拿到小夫人那儿去告状了，城主府可是禁止下人私通的！”
宫千九的眸光黯了黯，面色越发苍白起来，他惨然一笑，“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会用钱为我续命……”
“真是麻烦的家伙，都成这样了，还在逞强。”
一行药汁从他唇角缓缓溢出，童敏敏的眸光亮了亮，索性俯身继续亲了亲他的唇角，舌头舐去流溢出的药汁，直到他的唇泛出淡淡的粉色，她这才满意地抬起头，眼角流溢出晶亮的光芒。
好奇怪的云皇。
后者抿唇一笑，露出了可爱的酒窝，“男人，一个深情的男人。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
她心里疑惑重重，跑得越发快了起来，天地苍茫，暮色四合，老鸦泊在枯叶零星的枝上，发出“呱呱”的叫声，凄声哀绝。
“奴婢不敢，奴婢还要去浣衣，先行告退了。”后者并不领情，一个福身，默默退去。
“哧……”
俗话说，大学生＝吃＋睡觉＋谈恋爱。
话音冷冽，他心上泛起阵厌恶转身就走。
反正到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关系，她坚信云皇也只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自己到最后肯定是一切安好，侍寝嘛，习惯就好。
她自顾自地下了定义，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每天连个说话的人儿都没有，自然会想念杜子腾，就在今天，小妮子终于爆发了。
“有什么隐情本王不想
和_图_书管，你们城主府的事，自个儿办了。”小费妍重重地一拍手，从自己的手腕上褪下一枚镯子，胡乱塞到暖晴的手心，一脸严肃地数落起来。
杜子腾只觉厅堂内跪着的少女友几分面熟，陡然想起她是夏侯绛的丫鬟，来不及思索，脚步一抬，已进了大厅。
低垂的芙蓉帐，巫山云雨。
残冷，清浅。
童敏敏的性子古怪，但某些时候，却分外固执。
如今见到了，小丫头心里一颗大石头终于放下，嘴角也扯开了大大的笑容。
直到，宫千九的消息再次传到她的耳中——
人呢？
可其余的人，他全不信任。
暖晴笑了，“娘娘，您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王上需要的，是一个暖床的丫鬟，他选了奴婢来……”
她眼睁睁看着云皇率领众人呼啸而去，一双美眸喷着熊熊烈焰。
猪＝吃＋睡觉。
“她？”
暖晴姑娘虽然容貌寻常，却有种寻常丫鬟没有的气质，她识字，气质顿起，在青城的大户人家，能有识字读书的丫鬟也不为怪事儿，何况是城主府。
“看病，大夫看病，讲究望闻问切，你懂不懂？不懂别插话，让人以为你很无知。”她强词夺理，白眼掠去，根本不把他的愤怒放在眼里。
侍卫们为难起来，就在众人僵持不下时，房间忽然闪现出一袭苍绿的身影，宛如流光，在古色古香的院子里，令人眼眸倏地一亮。
“住口，本王的人还容不得你妄议！”
王上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人，她就身着素裙，不涂蔻丹。王上不喜欢女子多话，在他面前，她句寡言少语，静默如石。
她摸摸高高的石墙，手指碰到边缘，“哗——哗——”，无数的尘土石粒刷刷落下，扬起了一阵的石灰雨。
“不知羞！”
“没有关系呀，你没事就好了。”
云皇的居所，自然是戒备森严。
三声鼓掌，杜子腾笑了，“好胆识。”他虽然笑着，唇角的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杜子腾平常不爱笑，可笑起来实在俊秀，在他身后，似乎有火红色的玫瑰此起彼伏地绽放着，他整个人如黑暗中的火焰，光亮灼目，却含着说不出的煞气。
她长这么大，除了在皇宫被明月崇拜了下，她还没有被别人崇拜过呢！
如今，宫千九心里就对她产生了浓浓的厌恶。
不想出去了，先下去好不好？
“奴婢要来侍候王上，走得匆忙，忘记和娘娘说了。”她三言两语，神色淡漠，语气中的疏离与傲慢，淡淡的。
小费妍抬起脑袋，乌溜溜的眸子带点故作的威严，严肃地看着小丫鬟，嘴唇抿得紧紧，乍一看还的确像那么回事儿。
“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你凭什么不见我，又调走我身边的丫鬟！这算什么！”暖晴明明是她家的丫鬟，他说要走就要走，凭什么这么独裁。
“这些黑乎乎的小字，写的都是些什么呀？”
“喂喂，你怎么不说话了？好歹出两句声，助助兴。”
轰——
“风陵南，你不要走。你最近是不是在躲我？”
杜子腾不提还好，一提这儿，那粗使的丫鬟立刻停了磕头的动作，粗声粗气告起状来，“王上，她偷人！”
这一战，她输的灰头土脸。
侍卫们缄口不答，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费妍等了许久，耐性终于用完了。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想见她时，不需要任何通报，就可以到她的院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是现在她想见一下他，却那么困难。
“放肆，谁打你的？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你现在是绛修容的丫鬟，谁敢动你？”
“我要见王上。”她抬步出了院子，是哦，她现在是娘娘，为什么要弄得和做贼似的，要是别人看见了，多没面子呀。
她不怀好意地看着风陵南，嘴角挑起古怪的笑容。
杜子腾厉眸一扫，脸上挂满冰霜，“你当本王查不出吗？这样的奴才对主子不忠不敬，留了碍眼，拖出去砍了。”
杜子腾心里不由松了口气，若是女子手笔，那自然不可能是风陵南所为，让夏侯绛那丫头写字，可是比登天还难。
这样的女子，身上的气势分外逼人，宛如未经琢磨的璞玉，带着分山野养成的纯然，与她眼角的妖烧全不相同，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但她略带浸略的气势，也很容易让人产生排斥厌恶的心理。
宫千九怒急交加，剧烈地咳了起来，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染红了地面。
她说话的声音又快有清晰，哭泣的嗓音无损于她吧整句话说出来，杜子腾低下头，静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勾了她的下巴，柔声。
持火把的是一个年约二十上下的年轻女子，云鬓粉面，右眉眼角妖烧地挑出一片金色的叶子，一笔笔，绘得极为精致，映衬看她火红色无比张扬的衣服，整张脸看来呈现出妖艳的逼迫感。
费妍好容易看见个熟悉的面孔，满心欢喜，伸手就要和往常一样拉住她的手，后者却厌恶地皱眉，不动声色地避过了。
“风……风陵南……”
她也知道以费妍的脾气，绝对不会向云皇证实这些的真假。费妍的确对她不薄，可她看见费妍脸上出现的失落的模样，就忍不住有种痛快的感觉。
可写的一手好字的丫鬟却不多，这样娟秀的小字，分明是经名师点拨。
“‘糟蹋’为本王暖床，你说是糟蹋！你嫌本王没有‘糟蹋’你是不是，谁借了你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对本王指手画脚，你以为本王是谁？宫千久？还是风陵南？你以为你还是完璧之身，敢和本王说这些！既然都被那么多男人用过了，你以为本王还会怜惜你吗？”
呼呼的火焰燃烧着，火把与水平呈现出一个六十度倾角，几近威迫地顿在半空中，火苗燃烧爆破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
说到最后，他话音冷厉如冰，费妍心口一把小火腾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暖晴这才被吓着了，她不是在说假。当初秀秀小姐就是被人这么丢出去轮|暴的，她真怕自己比秀秀小姐还不如，失了身事小，连性命都没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她哭的分外凄厉，声音尖锐无比。
这时候的暖气完全打懵了，只知道嘤嘤哭泣。
小丫头神出鬼没地冒到风陵南身前，亮晶晶的眼眸略事不悦地瞅着他，满脸的郁闷与纠结，“难道我长得很可怕？”
大概是昨天晚上被子没盖好，然后天气太冷了，就感冒了，她鼻子有些酸酸的。
童敏敏这时候的声音有些暴躁，不像开始时那么好声好气，任由他冷脸相对，依然不气不恼，此时的她，面色中都带着分戾色。
一碗药很快都灌完了。
“我说……我说！王上饶命，王上饶命呀！”
风陵南的事儿似乎忽然多了起来，整天从头到尾的不见人，就连清央羽也仿佛从人间蒸发一般，竟然一次也不来看她了。
“喷啧，身材不错。”
一想到这儿，小丫头伤口似乎又疼了起来，她忍不住咬牙切齿，狠狠地把心虚镇压下去。
“是关于夏侯娘娘。”
雪白的皓腕上，几朵紫红色的痕迹映入费妍的眼眸，费妍在现代待久了，自然知道这些草莓似的痕迹代表着什么。
火把倏地一划，空中刷地闪过道明亮的火焰，拉长成一条火线。
越是如此，他身上的煞气也越浓烈，偏偏声音还柔和的很。
小妮子忍不住郁闷起来，“暖晴，我都已经爬到这么高了，你再说不帮我，会不会太晚了呀？今儿个我是一定要出去的！”
众侍卫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娘娘真是疯了，怎么敢和王上这样说话？她当真不要命了吗？
后者却笑的好欢畅，“呵呵，瞧吧，现在精神好多了，都有力气瞪人了，来，张嘴。”
倒霉的费妍往下栽倒，眼看着既将砸上暖晴时，这向来忠心的小丫鬟竟然骇然地往后倒退几步，就在费妍捂紧眼睛，准备迎接即将来到的疼痛时，一道雪白的身影一闪，飘然掠过，稳稳把她抱了个满怀。
暖晴本来准备解释，听她那么一说，反而不急着解释了，只是娇嗔着要抢回素笺，两人一路拉拉扯扯，争吵不休。
“没有看见你之前，是的，看到你了，我不找他了。你可不可以回来陪我？”这点才是最主要的。
年轻女子不为所动，随手将火把放在石窟上，索性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伸手快如电霍地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声音带着分慵懒的闲适。
“娘娘，您要看风景，暖晴带您到别人地方慢慢看，保证让您看着舒心得意，上面实在太危险呀……”
“不好！”
恍惚中，他竟有种错觉。
“暖晴暖晴暖晴……”
大伙心里各自不满，却不敢道出，一个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从今儿个起，你不用去绛修容那儿了。”
“奴婢……奴婢不能说……”她哭得凄切，肿成核桃的泪眼泛着一汪水光。
刚才看还百般和_图_书不悦的暖晴姑娘，如今看来却是眉眼伶俐，娇容楚楚，说不出的顺眼。
暖晴紧张地看着她，而她却默默地看着下面的暖晴，脑袋一阵阵的眩晕，嘴巴闭得紧紧了，怎么说？总不可能告诉暖晴美眉，她爬到上面下不来了吧。不要，多丢人呀。她还想维持一下自己的光辉形象。
暖晴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哭泣的声音越发隐忍。
“抄纂？句儿是谁写的？”
可是一想到自己能够为他暖床，却是因为眼前的青涩丫头时，暖晴心里忍不住有一种又恨又嫉的感情，如毒蛇般，流淌着毒液腐蚀了她的心。
可宫千九的嘴却抿地紧紧，根本不让她有分毫可钻的空隙，这年轻女子的面色不由为难起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眼波流转。
由此可得，大学生＝猪＋谈恋爱。
小妮子聒噪的尖叫声依然在咿咿呀呀，好久等不来该有的疼痛，她心口扑扑乱跳地睁开了眼眸，张着嘴继续无意识地乱叫一通，直到那张俊秀更胜女子的面容印入眼帘，她张大嘴宛如吞下了个鸡蛋，好半天没了反应。
宫千九戒心极强，这样处处透出强烈反差的女人，早已引起了他的危机意识。
江湖女子从来比大家闺秀多一分豪放，少一分拘谨，可即便是再不拘小节的女子，云英未嫁，都不会睹上自己的清白。
她不知道自己和云皇算是夫妻，算不算谈恋爱。
两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有看见暖晴低下头，嘴角不自觉地勾出一分诡异的笑容，她低垂的刘海掩住了眼角闪过的流光。
虽然是一句话，却让杜子腾整张脸刷地沉了下来。
“砰——”
侍卫回报，紫云观发现宫千九的下落，她可不想自己挨了那么多革命，换回的那条人命莫名其妙的没了。
她说得寻常。宫千九的眼皮陡地一跳，“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是她吗？除了她，也许没有人会想他活着。
发现端倪的粗使丫鬟连连磕头，快人快语先发制人。
她才不要和那么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她知道的，云皇都已经有了那米拉公主和暖晴，不知道的没准站在一起，都可以排成长城了。
但是显然，她宁愿相信他们在谈恋爱，否则就和猪划上等号了，这样的结果，是她非常不乐意看见的。
他抿紧唇，试着提起真气，然后立刻，却发现自己身上的穴道被封，根本没有办法。
“啊，天空好蓝呀。哇，老鹰，快看，天上有老鹰。”她顾左右而言他，指着天空乱叫起来，“惨了，飞下来了，飞下来了！”
宫千九闭着眼睛，任由她折腾，身下铺上了厚厚的草垛，篝火在旁边猎猎燃烧，石窟中竟也是温暖异常，空气中散发出清香的草药味。
粗鄙的话语一出，闻者震惊。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来三天，生性好动的费妍身上的鞭伤好了大半，再加上日子过的太过于无聊，不见杜子腾的日子里，一天天似乎有些想念，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念他冰冷中偶尔透出温暖的眼角，昙花一现的笑容，还要沉默的模样。
不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错。
暖晴不为所动，并不当回事儿，只是重复，“暖晴有急事儿要告诉小姐。”
帐内的动作明显大了起来，女子呻|吟娇喘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暖晴的眉毛拧起，神色间是说不出的嘲讽与厌恶，她退开一边。
草药捣着，发出笃笃的声音，似安逸的催眠咒，宫千九睡意渐起。
“像你这样明明是疼，非要装着不疼，明明快死了，还不靠人家救命。这样的性子，真不讨喜，若碰见我师父，她定是趁你虚弱，直接取了你的性命，兔得祸害。”
她眉心跳动了下，战战兢兢，如临大敌地回答着，眼见着就要哭了出来，费妍看不下去了，她闭上嘴，忍不住为暖晴打抱不平。
她伸出手，看着自己染了蔻丹的妖烧十指，忽地一笑。
她意气张扬，挑桃眉，敏锐地发觉他嘴唇冻地乌青，立刻拾了堆薪火，伸手取了火折点燃，火光猎猎，石窟内渐渐有了些许暖意，寒凉被驱散，宫千九面色稍徽好转。
“王上真是过分，镯子的雕工这么差，怎么好意思拿出来送人呢！喏，这个给你，把那破镯子丢了吧。”
“混账！没看着你们家小姐正忙着吗？”帐内忽地发出一声男子的怒喝，满含情欲的声音透着恐吓威逼的意思儿。
费妍的眼眸刷地就亮了起来。
水珠从岩角滴落，砸落地面，溅出一片晶莹的碎光。
他话刚一问出，一个暴栗狠狠敲在男人的脑门，不顾他愤怒喷火的目光，年轻女子的脸上透出分不悦。
她说话的声音很稳也很快，语气中透出分张扬的笑意，是一种不知难为何物的自信，仿佛她是高高在上的君主，只要她说喜欢，任何人，任何事，乃至于天地万物，谁也不可以说半个不字。
偏偏，是在他的脸上。
“这字写的娟秀的紧，显然是出自女子手笔。”
“王上说不见您呀。”早就准备好的词，这回儿终于一股脑地倒了出来，王上说过，娘娘若是要见他，只需要说不见即可。
雪白素笺上立刻现出如下一行字——
小小的包裹打开，药物银针一应俱全，这相貌妖娆的年轻女子半跪在地，小手在上面翻飞着，似乎在配药。
他怎么会忍她这么久，听听她都说了些什么！
宫千九不顾身上的箭伤，想离开，不可以，因为他的人是她的，他的身体自然也是她的，她都没有发话，他又怎么能走。
“你是说，你有喜欢的姑娘了？谁？”
为什么不想？
八卦，好大的八卦。
他锐利的目光掠过跪倒在地，捂着被掴了一掌，半边脸肿起来，正嘤嘤哭泣的小丫鬟暖晴，眉毛微微往上挑了挑。
“为什么要救我？”
“城主府向来不许家丁和丫鬟们有私情，可暖晴这贱人和人偷情，被我抓住了！”那丫鬟递去手中攥着的纸张，得意洋洋，满脸的扬眉吐气。
语气微微的不悦，面上却不动声色。
“不见？为什么不见我呀？”
一想到那种可能，童敏敏只觉说不出的痛快。
那她不就白挨打了！
宫千九面色惨白，并不回答，只无声地转过头，不想理她。
又听到久违的稚嗓，软软唤着他“表哥”，风陵南心下倏然一动，眼眸中闪烁着她不懂的光芒，晶莹如雪。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蛋一路而下，声音平平，不带任何的感情。
“停停停，别和我来那一套。这么明显的事情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她娇嗔地瞥了眼自己波涛汹涌的胸口，抬眼，眼神锐利凶猛。
话音落下，晴天霹雳。
费妍一个头两个大。
暖晴在后面忽然哭得凄厉欲绝，“王上饶命，王上饶命呀，这真的不是奴婢偷情的证据。奴婢只是粗识文墨，怎写的出那般情真意切的句子，奴婢冤枉呀……”
虽然他不知道相貌平平的暖晴姑娘怎么会引来杜子腾的兴趣，可如果有一个女人能让王上放下心结，朝颜也是乐见其成。
云皇的眼角流光掠过，俊秀非凡的面容中戾气尽现，“你倒挺有担当，你以为本王就不会罚你吗？”
费妍懵懵懂懂，完全不明白众人的目光为什么忽然间变的那么暧昧起来，侍寝？又是侍寝？她侍寝的次数非常多呀，没什么大不了。
“唔？城主府的丫鬟，你先前侍候着的是谁？”
轰隆！
风陵南咬唇，忽地笑了，眉眼粲亮如黑暗中的火焰，跳动着一簇簇小小的火光，他心念一动，禁不住伸手揽过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童敏敏似乎没有察觉到他愤怒的目光，笑得有些慵懒，又有些满足，“睡吧，有我在，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你了。”
这一腔哭嗓下来，凄厉欲绝。
多好的句子呵。
好多的句子，而且还是古文赏析？
“外面那么高的地儿，您硬是跳下去，那还得了呀！”
“王上不想见我，所以我不能进去？”
“这句子的确不是女子所写，也许真有隐情？”
论才华，她迷迷糊糊，不分深浅，连暖晴都忍不住开始可怜她了。
同样的相貌平平，但暖晴自认为自己娇怜妩媚的魅力，还有她的心计与谋略，是夏侯绛一辈子也学不会的。
城主府穿得沸沸扬扬，都在说夏侯娘娘不守妇道，勾引风陵大人。
“娘娘是来找王上的吗？”
小丫头撇撇小嘴，颇有些不以为然。
“上面风景很好，可以俯瞰整个城主府，我觉得在上面十分舒服，特别自在。”她东张西望地瞎掰，滴溜溜地一双眼睛四处张望着。
女人倏地弹坐而起，眸中闪烁着一片犀利冷锐的光芒，细瞧她眉眼，正是当初身心受辱的城主之女——鲁秀秀。
“暖晴快点，快上来呀。”
当纸笺上的文字被念完整，杜子腾的面色越发冷厉起来，眸中残酷的冷光一闪而逝，语气蓦地降至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