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阅读

迷糊小皇后

作者:梨魄
迷糊小皇后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0%
第十章

第十章

就她看呀,不可能。
白墙粉砌,高耸入云。
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居然连自家的亲人都能利用。
费妍有些生气,任哪个女子这个模样,被人看见,心里都不会高兴,何况还被人这么一顿嘲讽。
“哪里哪里,关心王上是臣妾应该的。”
“如今,太平盛世,国泰民安,却发生这样的刺杀事件,口音又属青城……微臣怀疑……”
她的预感果然没错,那个一脸桃花的狐狸和她犯冲,八字不合!
可怜的小太监狠狠深吸两口气,带着哭腔,颤巍巍地接过紫砂茶杯,拿眼偷偷瞥了眼云皇,小声而迅速地解释。
杜子腾咄咄逼人,语不饶她,小费妍头几乎要低到了地上,亮晶晶的圆眼中迅速凝聚了一层水光。
“王上英明!”
“就是!谁不知道这后宫恁多的嫔妃,可是咱绛紫宫的最有面子。嘿,救驾!您救的可是王上,沧原就这么一个王,多威风的事儿啊!”
他眼底掠过分赞赏,不拖泥带水,开门见山道:“我要你随我去青城走一趟。”
冷厉的男嗓陡地一沉,小费妍乖乖吞下几欲脱口的反驳,垮了张小脸,悄悄在背后划了个大叉,“臣妾不敢,愿为王上研墨。”
费妍被她瞅着,心里禁不住一阵恶寒。
“表哥,原来是你呀!怎的哭丧张脸?吃过了吗?没吃过,不如一起用膳吧。明珠,去添一双筷子。”
“茶?恩,我知道,很好喝呀。”
猫个老鼠献殷情,能有什么好事!
“你到这儿干什么?”
费妍不是没听云皇和他的对话,当下想也不想,一口拒绝。
云皇淡漠的声音传来,费妍冷不丁一个寒颤,她搓搓手臂窜起的鸡皮疙瘩,上帝呀,她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样自恋的。
“哎,真舍不得主子呀!”
那米拉的确很美,但是还美不到让云皇昏头转向的地步。
装傻是必要的保命手段,但朝议可不是她装傻充愣就能糊弄过去的事儿。这时候进去,保不准云皇发个小火,自己的脑袋就不保了。
这时候进去,她又不是呆子。
费妍端着太后命她送来的茶点,躲在窗角下,盛夏的草叶正是疯长之时,葱葱郁郁地将她整个小身子都没入其中。
云皇好色,沧原人人尽知。
“你?你能有什么作为!别给风陵南添乱!”
“咬舌自尽?”
风陵南!
一个略带稚气的声音在她耳边蓦地响起,小妮子心下一惊,侧头,一个乌眉灵目的可爱孩子笑眯眯地凑了枚小脑袋,窜到了她身边。
小妮子脑海中冷不丁冒出一朵水仙花的模样,恶寒不已。
如果不是云皇在演戏,那就是那米拉必有过人之处,而她,两者皆不想猜,反正不干她的事!
“夏侯绛,是你和王上说,我三个月就能彻查此案?”他怒意勃然,不顾宫女们惊慌失措的拦截,直闯绛紫宫里阁。
“回你的寝宫吧,本王今晚会去找你的。”
还是呀,睡着好。
风陵南一边在手上,胳膊上的淤青上涂药,一边狠狠骂,“臭丫头,真没瞧出来,下手居然这么狠。”
“不是有司墨吗?”
哈哈,骗鬼去吧。
不远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宫女们双目含情,秋水盈盈,欲语还羞地瞅着风陵南。
“呜,表哥又威胁人家!”
“呵呵呵……表哥你可真奸诈。”
“我要是有个这么俊俏的表哥,就是死了也开心呀。”
“奴婢给您绾个百合鬓,一定让您漂漂亮亮地站在王上面前。”
“唔……唔……”
这晚,侍候费妍就寝的小宫女一褪去她身上薄衫,立刻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主子,主子,谁那么狠心,您瞧您,胳膊都被掐紫了……”
这晚,二十三名刺客纷纷被俘。
她和他有仇吗?
费妍嘴角抽搐一下,忽然间只觉天地一片昏暗。
他语音铿锵,掷地有声。
“先王曾派人清剿流寇,然而流寇狡诈,派去的将军每每无功而返。数十年下来,那儿已被商人https://www•hetushu•com•com划分为禁地,再不从那条路过。
她一口一个臣妾,杜子腾心中邪火无端窜起。
他折扇轻敲掌心,笑得狡猾如狐狸,“绛儿可知,欺君何罪?”
“若到期不曾完事……”
“你让我去说?”
扑哧!
“呜哇,你威胁绛儿……”小妮子一愣,呜哇一下大哭出声,狠狠抹起了眼泪,“绛儿要告诉爹,表哥欺负人家……”
然而,她祭出了当日救驾一事,让他不能拒绝,只拧着眉,冷冷掷下一句,“说!”
小丫头心里忽然窜上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她蹑手蹑脚,放下茶盏,正准备逃之夭夭,低头批阅奏章的年轻男子忽然起身,颀长的身形带来强大的气势压迫而来,她的脚立刻仿佛被钉在了地上,只能呆呆看着他,无法动弹。
“难不成让王上和我一起去吗?”
“对,王上听过他们的声音,从口音中辨出他们是青城人。
未时,费妍进了御书房,见她来了,杜子腾头也不抬,翻阅着一沓奏章,态度拽地让小妮子忍不住想挥拳。
就这么个厉害的角,被那米拉蛊惑了,传闻云皇迷恋那米拉公主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费妍在现代的本家,饶是做的玉器生意,也没见过这么多的宝贝,她吞了吞口水,收起把桌上的宝贝尽收囊中的冲动。
“臣妾听说王上遇刺,十分担心……”
“随我去青城。”
“不可能,沧原历来没有女子参政的理儿。”
“你怀疑这次刺杀,与这青城流寇难脱干系。”
她比那米拉漂亮?
“不过是巧合罢了,那丫头从进宫到现在,也就干了这么件好事。何况本王已经赏过她了,位加正二品修容,这还不够?”
“不知?有什么你不知的?你绛修容不是能耐着吗?本王的东西你也敢乱碰!”
“夏侯绛,我真后悔拉你帮忙!”
那管理此事的朝臣吓得一个哆嗦,磕头如捣蒜,旁侧风陵南衣角一掀,上前两步躬身正色。
她从来知道风陵南绝非等闲,却没想到他会这么聪明,居然连自己酷爱围棋这么个细微环节都不放过,她怎么会漏掉这么重要的一茬,让人抓着把柄。
她抿紧唇,一本正经,仿佛若不是她这么试一试毒,下一刻云皇就要中毒身亡,她慷慨就义的架势做着十足,连送茶的小太监都怔了一怔。
“本王要你来,你有异意?”
“你!”
“臣妾惶恐。”
青石铺就的石路一望无垠,两侧高墙线条流利而整齐,切割出完美的蔚蓝天际线,费妍抬起头,深吸一口气。
她总觉着这么个异域的女子身为战俘,被阮惜暮送入宫里,然后以绝美容貌迅速虏获了杜子腾的宠爱,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想得倒美,丢得烂摊子,你也别想置之身外。”
“夏侯绛给王上请安。”
“主子,头发!头发……还没有绾好呢!”
犯的着这么拼命拆她台?
果不其然,风陵南接旨当天,向来的好修养统统烟消云散,当时就杀入了皇宫。
“绛主子,这茶是给王上准备的,您把它全喝了。”
“再比如夏侯澈吧,别瞧他闷声不语的,这小子可精明着呢。”
“咳……”
风陵南强势无比,根本容不的她说不字。
“查出刺客身份了?”
“主子,侍候王上研墨,可是多少嫔妃求也求不来的好事儿!别哭丧个脸,教人家看了,还道您失宠了!”
“绛主子,茶,茶呀……”
“身为臣子,单独面见王上的嫔妃,你难道不该回避吗?”
“小骚蹄子,发什么春!还不快去给主子收拾行程。”
她头皮发麻,索性胡乱抓了两枚东珠,“我还是去御书房吧,王上还等着我研墨。”
两人压低声音,一唱一和,若被外人见了,还当是表兄妹在说着什么体己话儿。
“这次幸亏了绛主子……”
悠雪、明珠等人大惊失色,纷纷跟着跑了出来,就见着她湖https://m.hetushu.com.com蓝色的裙角一闪,眨眼就转溜的没了踪影。
打击接二连三的来,费妍石化了。
“搁着吧。”
她稚言稚语,一团天真,浑然无害。
小费妍就这么愣愣任他修长的指尖拂去自己脸上的泪花,好半天憋红了脸,“为什么要我去青城?”
杜子腾是不是故意在整她?光是这么一长串的赏赐念下来,别的不说,她跪也跪去了半条命。
“呃?”
“所以要你去和王上说呀。”
杜子腾皱眉,想也不想拒绝了他,冷笑,“何况,那么个天天混吃等死的丫头,不分轻重,不知深浅,要她何用!”
费妍嘴角抽|动了一下,一把捂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
可恶,又是这一招。
侍女们议论纷纷,忽地,其中一人骄傲道:“云妃娘娘有什么了不起,以奴婢看呀,咱们主子,打扮一下,才不比云妃娘娘差呢……”
“茶,这是……”
费妍当时正在用膳,当下笑眼粲然邀他入席。
他手里抓着致命的把柄,费妍羽翼不曾丰|满,被他掐死就如同掐死一只小蚂蚁。除了乖乖点头,她没有别的办法。
对这么个姑娘,费妍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
不顾杜子腾越来越阴沉的面色,费妍哽咽道,“王上请给臣妾三个月时间,臣妾定能协助风陵大人解决青城隐患。”
他意有所指,她心下一凛,这才正色打量起眼前的白衣男子。
在此期间,杜子腾一言不发,审视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费妍的脸,后者笑意粲然,令他瞧不出分毫不妥。
“臣妾不敢。”
费妍垮了张小脸,绝望了,“看见刺客的御林军那么多……而且,而且王上不会允许我去青城的。”
他一口恶气狠狠压下,“夏侯绛,你这小恶魔!别落在我手里。”
拿在手心,冰润透心,一圈圈在玉砚上磨出厚实的黑色,一层层晕开,倒是透出分古远的气息,让她一时有些恍惚。
她狼狈地瞅着发话的侍女,那是个年约二七的少女,小脸儿一团稚气,亮晶晶的大眼中写满了崇拜。
这等于是诏告天下,她夏侯绛被贬被罚,全是她咎由自取,而他云皇从来是仁义的主儿,不曾拂夏侯将军的薄面,更是再三容忍她胡闹。
“王上,容臣斗胆,现下不是怪罪云中大人的时候。死杀心狠手辣,对人对己皆是只要暴露,就不留活口与任何线索。这样的玩命之徒,如害群之马,国之腐蛀。臣请命,亲自彻查此事。”
“绛修容觉得这茶中有毒?”
“试茶?”
趁着他转身避讳的空儿,费妍手脚利落地松下绾了一半的长发,她咬住木簪,双手灵活地结了个简单的发鬓,然后簪好。
“比不上你。”微笑,咬牙切齿的微笑。
她低头悄悄瞅了瞅几乎见底的茶水,又迅速抬起头,立定站好,小脸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抢过茶盏,认真道:“王上,臣妾这是在为您试茶!”
那日,夏侯绛舍命救驾,被御林军传了出去。
“回避。”
“这茶是云妃送来的,你觉得云妃准备毒死本王吗?”
风陵南双手怀胸依着墙,在她回头的空儿,倏地展开一个清雅迷人的微笑,费妍一摸额角,刘海垂落,她嘴角禁不住抽|动一下。
一传十,十传百,那救驾的版本起码有十个,从来贪吃好哭、一无是处的夏侯绛从此在戏本里翻了身,只差头上没别个光环,上标歌功颂德的挽联。
年轻男人倏地一拍桌子,双目射出冷冽的光芒,某个家伙干笑彻底凝结在脸上,呜,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不必了。”
她“呜哇”一声大哭出声,这会儿,杜子腾立刻僵了半边身子。
“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我难道还生出张怪物脸孔,表哥,您在和绛儿开玩笑吗”
她结结巴巴地反驳,原来就知道风陵南可恶,但这么切实的体会到他的可恶,这还是第一遭。
他只差没把她打包丢出皇宫,会喜欢她?www.hetushu.com•com
一想到自己人生四分之一的时间不得不面对着那么张喜怒不定的脸,费妍就忍不住抓狂。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禀王上,那些黑衣刺客是死杀,他们的面目纷纷被烙铁烧毁,疮痍旧面,不辨相貌籍贯。属下本欲严刑逼供,可未到大理寺狱,他们已全部咬舌自尽了。”
话音落地,小家伙剧烈咳了起来,拼命要把刚才嘴谗吃到肚中的东西吐出。
“怎么是想的太厉害,本来就很了不起呵。在表哥面前,再这么装傻,可太不应该了。喜欢围棋的人,一般都不会太笨。那么密密匝匝的黑白两色,乾坤惊变,风云陡起,精密巧妙的换算,可不是心智平平之辈可以摆弄。
“主子,这怎么行呢!您听奴婢的,保证王上见了你呀,高高兴兴的。”
不用急,反正怎么着都是她的。
杜子腾低头垂眼,指节轻轻瞧着桌几,小扇般浓密的睫毛垂下阴影,俊秀地不可思议。费妍递茶的小手伸了半天,都酸软了,后者却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后宫参政,祖宗没这个法儿!”
一副被害者的模样,委实是机关算尽,城府深沉。
“明珠……你要谋杀,也不要用这么残忍的法儿嘛!”
“我,我不过是小小的一个修容……王上……王上怎么会听我的话……”
“绛表妹就这么散发而行,若是被王上看着,可不大好哦。”
“臣妾与风陵将军甘愿领罚!”
权衡厉害,她乖乖把交叉身前,随引路的侍女来到案前。
他温柔地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眼中却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云皇赏湖珠一颗,云湖彩锦两匹,金莲景簪一对,无光东珠六颗,红宝石十二块……”公公目不斜视地宣读着圣旨。
“我知道这是茶,说重点!”
小丫头只觉天地一片昏暗,自己就这么从被人唾弃的小透明,变成了金光闪闪的大人物,被人环绕其中的感觉,真是浑身的不自在呀!
“皇兄的妃子向来美貌,除了夏侯将军家的次女夏侯绛,据说生得貌似夜叉,丑陋无比。贪吃好哭,无一是处……”
不就是一杯茶嘛,至于那么激动吗?
羡叹声结束了这对表兄妹表面太平,实则暗涛汹涌的对话。
明珠的眼睛亮晶晶地,坚定不疑。
杜子腾拍案而起,怒不可遏,“让你查这么点事儿都查不到,现在还把线索给断了,本王要你何用!”
“这是太后命臣妾拿来的,请王上公务之余,勿望了圣体安康。”
“主子,您就是最漂亮的!”
“慢着。”
“主子和风陵大人的感情真好!”
“青城富饶,盛产青玉和丝绸,然而数十年来流寇泛滥,劫财伤人,干下的一笔笔罪恶滔天的大事,那些财产累计下来也是敌国之富。
“惶恐?你这从头到脚,什么地方写了惶恐两字?”
“王上似乎忘记,这么个不知轻重深浅的丫头,可是您的救命恩人。”
哈哈,被拒了吧,费妍幸灾乐祸地想,随手拈起旁边的茶点丢进嘴里。忽地,她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她不自在地缩了缩脑袋。
“从今儿起,你每日未时到酉时,来本王的书房研墨。”
她快言截语,不给杜子腾反悔的时间。
悠雪、明珠几个宫女端着食碟陆续而过,只见着那两人和乐融融,不由感叹。
云皇狭眸精光掠过,若有所思。
绛紫宫的宫人侍女们换了一批,新到的侍女一个个乖巧伶俐,最擅讨人欢心,手脚也利索的很,更是以身为绛紫宫的使唤宫人为荣。
墨是好墨,光泽乌亮,在阳光下几乎泛出丝滑的金色。
小丫头抹抹额上热出的汗,索性把茶点放在地上,自己倚着背窗,打起小盹。
刺客们显然有备而来,火烧清风殿,在宫人们纷纷跑去救火时,声东击西,直取倾云宫。皇城禁令深严,如今却失守被图谋者闯入,若不是夏侯家次女观察敏锐,关闭天窗,令阵法没有掌控者,以致溃散不成,和图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声音清脆,掷地有声,带着些许慵懒的笑意。
她摸着光可鉴人的明亮宝石,满足地闭上眼睛,轻啜一口茶,心满意足。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风陵南,你找我何事?”
现在连那米拉都来了,越发的无趣起来了。
她忿忿地撇撇小嘴,这绛阁换到了绛紫宫,正二品修容的待遇全然不同。
“不敢,本王看这世上没什么你不敢的,本王觉着你胆子挺大嘛。”
“王上息怒,王上息怒!”
说完,小太监迅速低下头,雷打不动,再不愿看这人间悲惨一幕。
沉木镂花的盘中镶着贝壳制成的饰文,上面装着一小碗冰糖燕窝羹、一壶碧湖春茶还有几色玲珑可爱的小点心。
她敛容,正色,“风陵南,你到底想说什么?”
有了这层认识,小丫头心里稳了,她笑眯眯地吩咐小宫女悠雪打赏公公,一边慢吞吞地过去,赏玩着桌上的珍宝。
杜子腾讨厌她,这可是作实的事儿。
但从不多的相处中,费妍却感觉出,杜子腾自控力极强,若是一般人,被她那么三番两次的激怒,早就把她丢进冷宫,或者是驱赶出宫,贬为庶民。
杜子腾双手撑在桌案,勾起的唇角中含着说不出的嘲讽,声音一字字从牙缝中蹦出,“夏侯绛,绛修容,本王真该谢谢你的关心了。”
小费妍领一干宫人跪在地上,膝盖发麻。
“你?”
身后,传来个轻佻的笑嗓,慵懒中携着说不出的魅惑。
她怎么着是无所谓,云皇是横看她不对,竖看她不对。这一则死状,分明是冲着风陵南去的。既然风陵南要拉她垫背,就别怪她给他出难题。
书上都说,这样的人绝非等闲,必是人中龙凤。
“我当你是个没脾气的主儿,原来绛表妹的爪子,倒是尖利的很嘛。”
他厌恶地拧紧了眉,拳头捏得死死,抑制住几欲爆发的怒火。
“对!臣妾是这么怀疑的,这不知打哪儿送来的东西,指不准的事儿呀!不过没关系,臣妾已经帮您试过毒了,这茶,没毒,您请慢用。”
隔着一道宫墙,数里之外,风陵府上——
“绛主子真是越来越善解人意了,这点心真是精致。”
他白了她一眼,语气凉凉。
“你怎么知道?”
小太监紧紧抓住她的袖口,一脸骇然地瞅着她,抽搐着眼角,几乎哭出来了,小费妍禁不住有些生气起来了。
对哦,这是她的。
内务府发下命令,务必彻查走漏云皇消息的宫人,一时间宫里气氛如临冰点,大家谨言慎行,人人自危,生怕迁怒降临在自己头上。
好容易念完圣旨,一碟碟金盘托着金光闪闪的宝石珍珠从她眼前鱼贯掠过,端放在桌上,放眼望去,真是富贵无双,瑞气千条。
“臣妾知道您不喜欢臣妾,臣妾不该贸然为王上试毒,可王上您一定要相信臣妾一片忠心……王上,王上您那么讨厌臣妾,臣妾在这宫中碍着您的眼,臣妾恳请王上看在当日救驾有功,容臣妾求您一件事儿,远远地离着您,不碍您的眼,可好?”
从此,在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三月赶赴青城完成皇命,就这么板上钉钉,不容更改。
“护驾是她应该的。”
杜子腾对她好?糊弄糊弄小孩吧,她费妍同志虽然算不上聪明绝顶,但从小到大也知道迷糊是福,许多事儿呀,半真半假不当真就好。
忽地一声冷呵,凭空响起,一个娇怜的女嗓怯怯传入耳中,“王上,是臣妾。那米拉见过王上,王上金安。”
杜子腾却不,他明明那么讨厌她,可不过是位贬三级,罚禄而已。他看着夏侯文三分薄面,并不急于驱赶她,而是不动声色地看她胡闹。
可点头之后呢?
风陵南一口闷气憋在心里,袖底的拳头捏的“咯吱”做响,面上却扯开粲若桃李的笑颜,低声,忿忿。
风陵含面如桃花,笑嗓慵懒,“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她恨得牙齿直磨,却无可奈何,颓然成句,“和*图*书绛儿愚钝,表哥把绛儿想的太厉害了。”
风陵南转身,长发倏扬在风中,白衣黑发,乌亮的眸里闪烁着灼灼精光,整个人散发出摄人的气势,他笑道:“后宫女子向来争权夺势,争风吃醋,借着当宠谋求娘家利益,自然是不可掌权。可夏侯绛,你不同。”
“主子,您没事儿吧……”
“后悔?那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去和王上说,我不去了。”同样低声,笑语。
哎,原本是议政,已经很无聊了。
费妍松了手,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他,“的确不算全错,因为我不是貌似夜叉,分明就是夜叉,你不知道夜叉凶残吗?还敢吃我盘中的点心,不怕被毒死?”
“谁在门外!”
他再次重申,这次,言词灼灼,脸上没有了轻浮的笑容,费妍不禁一怔,旋即撇嘴一笑,“好,如果你不怕我砸事。”
困得迷迷糊糊的某个小妮子,睡眼朦胧中打个哈欠,奸笑两声,得意道:“放心,他也不会比我好到哪儿去!”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风陵南,后者抿唇一笑,折扇轻摇,好一个翩翩美少年,可怎的那么歹毒?
她郁闷地往嘴里塞点心,宫门外,有宫人高声唱和——
眼见云皇脸色越发阴沉下来,风陵南含笑,意有若指,“王上,微臣斗胆进言,或许您应该更加关心一下绛主子,毕竟……她护驾有功不是吗。”
“王上……”
当夜值守的侍卫纷纷撤下,重笞五十大板,罚禄一年。
费妍起身,头也不回地绕窗进门。
“圣旨到!”
“你是绛修容吧?”
“还用听吗?这些可都是皇宫传遍的说法,想不听都难。我说你也不用灰心,反正他们倒也不算全错。”
她只是救驾,又不是因公牺牲,用得着那么夸张吗?
奉承拍马声此起彼伏,风陵南含笑不语,只见那米拉的笑脸却一分分凝起。
“对呀,上次那群可恶的刺客在倾云宫刺杀您未遂,指不定想了什么阴损的招儿做第二步。臣妾以为……以后呀,这茶点、饮食的,都要有专人来试毒。您那么金贵,自然要小心为上。”
“没别的事,臣妾告退。”
“我就说了,绛表妹是聪明人。可比清儿聪明多了。连假哭的法儿都想了出来……啧啧,这脸蛋哭花成一团,多难看。”
他冷声回绝,恨不能当场掐断她的小脖子。后者笑得好开心,“表哥,风度!风度!您可是沧原四大公子之首,这般不顾风度,可会让仰慕你的姑娘们失望哦。”
一锤定音,事无周转。
“绛儿想想办法,总能成的,你总不希望因为欺君,连累姨夫一家吧。”
门外簌簌一阵响动,风陵南眼角掠去,一抹淡白一晃,他微微一笑,又道:“微臣此去,恳请王上把绛主子调给微臣做个参军……”
费妍同学见过盲目崇拜的,可自己做主角被盲目崇拜可是第一次。
“如此,久而久之,流寇渐渐收手,此事也被尘封下来,再无人管。
她的低调人生,就这么毁了!
该死的风陵南!
他再次重申,这次,言词灼灼,脸上没有了轻浮的笑容,费妍不禁一怔。
“怎么会没事,喝水的时候,千万别吓我呀!”
“那些谣言,你打哪儿听来的?”
“臣妾请命协助风陵大人缉拿当日刺客,为王上解除忧患。”
“不要百合鬓,你随便个我梳个就是了,越普通越好。”
费妍挑挑眉,好奇地看着那俊秀无比的年轻王上,唇角咧开个灿然的笑容,“王上还有什么事吗?”
“主子,您瞧王上对您多好呀,今天赏这个,明天赏那个,连云妃娘娘都没这么多的赏赐呢!”
从未时到酉时,那得三个时辰,六个小时。
小费妍抽抽噎噎,擦一把鼻涕,泪眼朦胧。
小费妍一口茶水没咽下去,biu地一下全部喷了出来,茶水呛着嗓子,火辣辣地痛着,小丫头禁不住剧烈地咳了起来。
她撇撇嘴,颇有些不以为然。
她当下垮了张小脸,耷拉着肩,“臣妾不知。”
  • 字号
    A+
    A-
  • 间距
     
     
     
  • 模式
    白天
    夜间
    护眼
  • 背景
     
     
     
     
     
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