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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小皇后

作者: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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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五章

终于在某一日,王上的怒意爆发了。
夏侯澈看的目瞪口呆,手心尚残留着她温热的触感,滑嫩温软,他心下微微一怔。
司琴伶俐,眼尖地看见自家少爷似乎和平常都不同,噌地一下窜了过去,一边得瑟地瞟了眼费妍,那神情得意的,似乎在说。
小丫头捂着磕肿的额头,当下跳了起来,一边惊呼,一边张望,惊慌失措。半晌,旁边传来个稚嫩的嗤笑。
风陵南笑意愈浓,分花拂叶间,笑语晏晏。
为什么会出言提醒她?
这个下午,两人奋战黑白双色间,但每每总是以费妍同学的失败而告终。
何况现在夏侯绛等于半只脚踏入了宫门,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女儿,老狐狸咬紧牙关,说不知,就不知,直气得云皇倏地一拍桌,怒声呵斥。
“少爷,小的去换新弦?”
当年一事,也被压下不曾提起,甚至连碎舌的丫鬟,都被割了舌头。
咦?
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云皇听着他喊冤,眼底分明掠过抹不悦。
“臣冤枉!”
也不知打哪儿蹦出的小丫鬟,赖到澈园,见着少爷就不走了。
小费妍鄙夷地瞪了司琴一眼,要知道她下棋虽然不怎么样,但是鉴别古玉可是一把好手,而且她会的东西可多了呢!
他从小到大,见着的多为世家公子小姐,一个个进退有度,风度卓约,就连丫鬟们见着他也是一副谨慎守礼的模样,哪见过费妍这般耍赖的丫头。
只是那人,却已隔绝沧海。
“不,不可能!”
一场残酷血腥的镇压,发生的悄无声息。
“快下快下。”
小丫头浑然忘我,早忘记自己来澈园的最初目的,也忘了初见夏侯澈时,那一瞬的心动,她分外激动地催促着。
还冒着绿光,怎么看都像快下课时,胖胖班长的眼神。有一次她害怕地问了问胖胖班长为什么他的眼神冒绿光,后者很鄙夷地掠了她一眼,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回答道,那是被饿的。
“少爷,她……”
打死也不要承认。
此时,夏侯澈浑然不觉两人的斗嘴,只是修长的手指驻在断弦上,神色若有所思。
呜,少爷也越来越高深莫测了,他怎么就看不懂他们打的哑谜?为什么那丫头一看了少爷写的字墨,撒丫子跑的比兔子还快?
前者置若罔闻,该怎么跑依旧怎么跑。
对夏侯澈而言,这个昏昏欲睡的下午,并不是那么无趣。相貌平平的小丫头出现的虽然怪异,更怪异的却是她犹如蟑螂,不死不绝的精神。
云皇心计颇深,竟然为小小个丫头,设下这天罗地网,这让夏侯澈有些许的惊讶。
“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输了,我们重来好不好?”
就算他侥幸得了吏部的文案,又怎么会知道编修历史的进展如何,那些分明有所管的官员负责,从来都不是他所能知晓的。
明月,独隅。
夏侯府不养吃闲饭的人,他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丫鬟。
瞧见没,什么叫贴身小厮,冷暖都得顾忌着。
他心下一动,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只听一声欢呼,费妍像中了五百万的彩票般,眉开眼笑,她哧溜一下冲回去,手脚利落地恢复棋局。
风吹起,雪白的宣纸上只有寥寥两句,司琴悄悄捡和-图-书了起来收入袖中——
少爷性子温和,可不代表好欺负。
他定定看了阵费妍的脸,眉宇间凝上了一抹清愁,摊开手,司琴强忍着对费妍的不满,拾趣地递上笔墨。
她解释的费力,压根没注意到司琴小同志黑沉下来的脸色。
“姨父。”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光明殿下文武百官。
夏侯文皱眉,似乎不赞同他的说法,蠕动了下双唇,却一字不语,又一声叹息。他抬眼,不远处的树梢枝头,一只翠黄青翎的小鸟振翅而飞。
这局棋,下得十分叵测。
这些天,只要有点眼色的大臣,无不夹着尾巴做人。云皇嘴上不说,可明言人一看就知他在生气。没人知道哪个不要脑袋的家伙竟敢惹怒沧原最尊贵的王上,山雨欲来风满楼,眼见着云皇的脸色黑到一定程度。
小家伙一双乌眸骨碌碌转着,戒备地瞅着费妍同学,瞧那架势,大有见势不对,就扑上去为少爷捐躯献身的意思。
“不知?好个不知!光明殿文武百官,食着百姓俸禄,理当精通律令,方可造福百姓,如今本王所问不过才两个问题,你怎的一概不知?”
一点眼色都没有。
“哈,早啊,今天月亮真圆!”
可恶的,可恶的丫头!
夏侯澈看着她灰扑扑的小脸上,那双乌亮的眸子如星星般嵌在那张小脸上,记忆中忽然闪过一双同样清透如水的乌眸。
伴君如伴虎,殿下文武百官,各自垂首敛声,大气不都敢出,揣测着云皇心思,只觉冷汗淋漓,一时间光明殿气氛尤为凝重。
“一夕卿,今年吏部任免了多少官员,你可知?”
小丫头面色惨白,夏侯澈眸似怜悯。
少年时,他游遍花丛,风流倜傥,没少让风陵家的老夫人操透心。都言白马轻骑,少年得意,他勾栏院里纵情声色,十足的纨绔子弟。
“姨父何必烦忧,王上的话,可听可不听,不过是小小新妃……我看,绛表妹也未必会在乎一个妃子地位。”
白痴?
就你那点出息,迷迷糊糊的自己的事都搞不定,别想和我抢我们家少爷!
这么个俊俏聪明个孩子,可越到大时,越让人不省心。
上面只有两句诗,费妍见过,蓦然间神色一凝。
还真没让人料错,沧原旧历四十三年,白玉城出了件大事儿。
而是众人见着风陵南的手段了,骇然了,这般的冷酷而绝情,已超过了他们所能想像。
侍琴的小童斜眼掠去,阴阳怪气一阵嘲讽,显而易见,两人八字不合。
坊间的流言着实难听,难怪云皇大发雷霆。
“走水了!”
于是每天就见着这么个奇妙的景观——
“明川卿!”
原来,日日跑到澈园与他下棋,听他抚琴,看似寻常的小丫鬟,竟然是云皇的新妃,也是自己的妹妹夏侯绛。
一连数日,费妍同学充分发挥了蟑螂打不死、赶不尽的纠缠神功,一到下午,不管夏侯澈在或不在,总之都要溜到澈园,去切磋棋艺。
小丫头受宠若惊,啪唧,狠狠跌坐在地,瞠目结舌中,夏侯澈略一思索,簌簌落墨,几行劲挺灵气的行书落入眸中。
他本不该多管闲事,沧原如何,新妃如何,都和他无关不是吗?
想起那个和-图-书眉眼粲然的娇俏少女,夏侯澈心下猛地涌上股酸涩,只觉痛彻心肺。再和人对弈,却已是沧海桑田。
“夏侯文,你养的好女儿!”
“禀王上,臣愚陋,不知。”
安插这般的眼线,败坏她的声名,不可能是妹妹夏侯清,清儿善嫉,却还没有那个能力布下这么一场局。
现在大街小巷,百姓酒后茶余,传的沸沸扬扬的都是他夏侯家二女夏侯绛的那些事儿。主角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自己视为亲子的女儿……他夏侯文别的本事不突出,最大个特点就是护短。
“你从昨天,前天,大前天,大大前天开始,就这么发誓了。”
“铮——”
这个问题一直横亘在他的心头,如阴霾般久久不散。
就算是不宠溺、不在意的妃子,纵然是君未娶、妾未嫁,总归是皇家的体面与威严。容不得沾上丁点的尘埃,何况是这般大的丑闻。
话音落下,她忍不住咬掉自己的舌头,哪里有月亮嘛,怎么一紧张连早晨和晚上都分不清了!一只白翎乌翅的小鸟拍着翅膀从竹林中飞起,撒落一串清脆的啼鸣,仿佛在嘲笑某人拙劣的搭讪语。
“重新来,我保证这次绝对没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沧原历法的编制情况又进行到哪儿了?”
云皇这问题问的真是好,他不过一介武官,从来武刀弄枪的,哪知道六部中吏部任免了多少官员,隔行如隔山。
可怜殿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额上已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一张胡须浓密的脸上憋得仿佛是煮熟的虾子,青一阵、白一阵。
“难得,我道你五音不全,也猜出少爷琴声淙淙,奏的是流水。可惜,仅仅是水,没有走水,怕是你要失望了。”
话音未落,就见得被点之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如麻,额头登时鲜血淋漓,那武将哽咽难语,泣不成声。
晨起的阳光疏漏流泻在他略显佝偻的身躯上,英雄迟暮,壮士老矣,曾经的辉煌都化做一声叹息,为儿为女。
倒不是因为这是贵族间的丑闻,众人还怀着份同胞情谊,不踩人痛脚。
太过分了!
然而每天她来,却见树影几动,从后面露出张猥琐的脸,鬼鬼祟祟。
夏侯澈抬眸见着她的模样,当下忍俊不禁。
再没有人敢小瞧这个堪堪弱冠,相貌俊俏如女子般的贵族公子。
司琴一愣,下意识小脸泛红。
小丫头精神熠熠,夏侯澈莞尔一笑。
只是越下到后来,夏侯澈心下越是震惊。眼前的小丫头,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脸蛋上还沾着灰,看起来脏兮兮,指不定是厨房的烧火丫鬟,分外寻常。
小丫头郁结地撇了撇小嘴,忽然想到自己的棋谱,她小心翼翼把孤本棋谱藏藏好,防贼般刚准备溜之大吉,忽然瞅见夏侯澈左手白子即将落位。
需要找一些人泄愤。
费妍不解风情,话音落下,某小厮当下黑了张脸,小呕一口鲜红,差点没被她气死。
“若不是知道原委,我倒真以为绛儿是姨夫亲生的闺女,我的亲表妹。不过是个外人,姨父何必放在心间。惹恼了王上,可不是你我所能担当的起。小小个夏侯绛,尚不知来历,虽然有趣,犹可弃之。”
费妍冷不丁一m.hetushu.com.com个寒颤,心里爬上毛毛的感觉。
“我不要和白痴说话!”
所以,小妮子很自然地联想到司琴饿晕了。
“拜托拜托,就这么输了真的很不甘心耶!”
夏侯绛,到底是留,还是除?
毕竟,不值。
就见着费妍小同志使出浑身解数,左追右截,上突下窜,拼命要将败势的白棋连成一条大龙,下到急时,更是满头大汗,挠头抓耳,好不着急。
“十一点都没到,中饭还早着呢!”
夏侯澈伸手,食指微微摇摇,笔墨不顾,转身离去。
“禀王上,臣愚陋,不知。”
她跑的勤快,心情愉悦,只是光明殿上,云皇的面色却一天天沉了下来。
“十一点?”
“夏侯卿,在沧原,女子不守妇道,该以何罪论处?”
“臣……不知。”
“夏侯文,你是真聋还是假聋,本王不想追究。你的女儿,自己好好教养着,三日内,白玉城的流言若不散尽,你自己看着办。”
众人都说风陵家这孩子,怜香惜玉,没个轻重,牡丹花下迟早惹出大乱。
他捏紧小拳头,如被激怒的小兽,两眼冒出血红的光,眼见着就要扑了上去,夏侯澈却忽然站了起来,走到费妍身边。
而他,就是那个冷眼旁观的路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皇为人虽说冷酷,却从不误判一案。他手中握有武将明川谋反的证据,本想周旋几日,引出幕后黑手,可现在,他的心情很糟糕。
飞上枝头做凤凰,这话听起来风光,有他司琴在,这些肚子里花花肠子的小丫鬟别想碰到少爷一根指头!
只是为了那双和竹儿一般清澈澄明的眸吗?
两人一路而下,游园赏景,庭院里没有闲人,外人远远望去,只道夏侯家的老爷和侄子感情真好。
“拖出去!”
这是众人第一次看见他的手段,但仅仅这一次,也就够了。
“听说你私通蛮夷……”
风陵南被个小小青楼女子害的差点声败名裂,提及当年一事,不管是风陵家还是夏侯家,甚至整个沧原贵族,纷纷色变,噤若寒蝉。
“女子通奸长兄,淫|乱不堪,又该以何罪论之?”
夏侯文一生耿直,很难想像怎么有人能像他一样,含笑中融合了多情与无情,老家伙看着眼前这张宛如桃花的俊容,一时间愕然无语。
“明川卿,你还有何话可说?”
旁人啊,别想染指他家少爷。
“王上明查,罪臣糊涂!罪臣糊涂啊!”
这是费妍第二次见着他,情况似乎比第一次见更糟糕。小丫头狠狠抹了把脸上的灰土,干笑着从地上爬起身,胡乱打一个招呼。
众人敛声闭气,或同情、或幸灾乐祸地瞥了眼那中年男子,心下各自惴惴不安,生怕云皇下一个撒气的目标便是自己,各捏一把冷汗。
难道要为她作画?
啧!
又一个倒霉鬼战战兢兢的出列。
老狐狸顶压力而上,厚着脸皮,抱拳一揖。
字体清俊如江上观月,溪谷清风,畅达而不失俊逸,风骨卓然,如流湍飞。
糟糕到……
又是声轻唤,他仿佛忽然被惊醒般,回头,宛如桃花的风陵南笑意盈然地看着自己,他一声叹息,扶着风陵南递过的手臂,起身,他看了看空无一人的王座,https://m•hetushu.com.com又叹了口气,转身步出光明殿。
“谢王上夸赞,微臣会如实转达小女。”
“司琴,你是不是眼睛抽筋?为什么一个劲地朝我眨眼睛啊?”
最多情的是他,最无情的也是他。
好一张俊秀的面坯,和善的脸蛋,说出的话却字字冰冷,不留情面。
明镜高悬,百官散尽,只剩下夏侯文一人孤伶伶地跪拜在地,神色茫然若有所失。
夏侯澈淡然抬眸,清透的阳光从翠绿色的竹林间如筛般洒落一地,闪烁着金子般的光芒。
啧,真的好漂亮。
某个两眼冒精光的小丫头怀里揣这棋谱在前面跑的飞快,一个容貌秀美的小丫鬟提着裙子在后面拼命追,边追还边喊。
琴声戛然而止,费妍蹲在一边正瞌睡着,忽听着断弦声响,一个不察,手肘一歪,脑袋重重磕上石桌。
话音落下,夏侯文好半天一言不答。
面容清冷的年轻男子手持一盏清茶,唇角倏地扯开一朵清雅的笑意。这抹笑,令他整个人如一副画、一柄扇,清透中散发出淡雅风姿。
“你早晨没吃饭?”
现在的一夕瑞,恨不能当场来块豆腐撞死在光明殿上。
“姨父。”
王座上的年轻男子,面容俊秀,眉宇间却敛着股浓烈煞气。
白玉城的流言肆起,他本不以为然,只是好奇自己怎的会和父亲新认的义女沾了干系,直到此时,才恍然大悟。
他狭眸倏敛,鼻腔中透出声冷哼,殿上百官无不胆战心惊。
可就是这么寻常的小丫头,却能在自己手上走过数十回合。
司琴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脑门,差点没暴走。
就算晓得,他也不能说知道。
是那丫头变聪明了,还是他变蠢了吗?
偌大沧原,有这样手段的,不肖想,正是云皇杜子藤。
那一袭纯白欺雪的长袍,霍然扬起地上零星的尘,一如这清雅男子此时略微起伏的心境——不怪旁人,是他大意了,竟到如今才察觉到她的身份。
就她这姿色,一辈子也别妄想当凤凰了!
一沓奏折被掷在他脚下,那武官疑惑捡起,看到一半已是冷汗淋漓,面如纸色。
她才不要告诉他!
“就是……就是午时初刻……”
“你知道午时没到,还问我这个做什么?”
长的那么普通,连烧火的丫鬟都比她漂亮。
竹喧走后,他已经三年不曾和人对弈。
哎呀,如果她要请他吃饭的话,他倒是勉强可以接受。
某人茫然,后者皱了皱眉,拙劣地解释。
哼,这样的丫鬟,他司琴见多了。
费妍翻了翻白眼,脱口而出。
绝望的惨叫回荡在光明殿上方,久久不绝。
如果没有确凿证据,他是打草惊蛇的人吗?
小家伙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握紧夏侯澈的手,后者惊讶的目光从两人握住的手上滑过,一时间哑然不知所措。
一声清雅的男嗓从他身后响起,他茫然无觉。
“慢着,这白子落到这儿,不就输了!”
有她那么聪明的白痴吗?
他不愿那双眸,染了哀愁。
廊庭九转,鸟语花香。
夏侯文等于是看着风陵南长大的,风陵南自小就与同龄人不同,他生得机灵讨好的俊秀模样,五岁能颂诗,八岁成名天下,哪个长辈看了,不都是打心底里喜欢。
和*图*书他司琴大爷怎么说也是少爷的贴身小厮,如果不是看在少爷没有生气的份上,他早就赶她走了。
这样的眼神,让费妍心里陡然一个咯噔,她慌忙转身,头也不回地往绛阁发力狂奔,司琴第一次看见她面色如此苍白,全然没了以往的活力,没有幸灾乐祸,他心下忽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感觉。
小妮子咬着指甲,绝望地看着第N次的失败,忽然间明白了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她费妍,这辈子是别想练成绝世武功,笑傲江湖。
反观夏侯澈,温润的俊颜中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仿佛这一场对弈只是一次过场,他不曾注意,也无须费神,最终不过尘归尘、土归土。
司琴不厚道地腹诽着,看着费妍的目光越发犀利起来。
夏侯澈惊讶抬眼,拈着的黑子就这么一顿。
费妍托着脑袋,看着他清雅俊秀的脸,口水又泛滥起来。
清风过,他青丝垂散,只一瞬,他依然是不近烟火的夏侯少爷,那张清雅如精灵的淡漠容颜,仿佛微笑不过是月光下的一场梦。
他抬眸,清澈温润的目光在费妍脸上走了一圈,后者皱起清秀的眉,白子一丢,颓然捶地,口里大呼小叫,直嚷着“输了”。
费妍小同志属于压根没棋品的人,看到激动时,忍不住指手画脚,一把从夏侯澈手里夺了白子,一屁股坐了下来,拈子间俨然大师风范。
薄脆琉璃瓦,浅绿明黄,色泽光灿逼人。青檐勾角,凝翠敛秀,画栋雕栏,九龙腾空。古雅雄浑的光明殿中,金光灿灿的大字龙飞凤舞,正悬中央。
小司琴自怨自艾的时候,夏侯澈已经转身离开了。
云皇摔袖离了王座,转身就走。百官齐齐拢袖下拜,称颂声震天撼地,犹如海浪涛涛,威武雄浑。
不一样的容貌,却是同样的清澈如水。
小家伙气得满脸通红,不服地撅起了小嘴,眼神越发不善起来。
夏侯澈看来,费妍不过是一个误闯澈园的小丫鬟,只是他生性平静淡然,见她唐突落座也没有多加指责。
夏侯澈眼睑微垂,修长如玉的指拈着黑子步步从容。
“臣愚陋……依然不知。”
夏侯澈,她名义上的亲哥哥。
“鱼潜秋池独自在,瞳瞳火色酿新殇。”
稍有细心的官员可以发现,云皇恼怒之下,找的皆是武官的茬,文官倒是从始至终,不曾被卷入这场大难。
“吃了啊,不过中饭还没吃……”
“我发誓我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
云皇皱了皱眉,厌恶般挥了挥手,心情越发恶劣起来。
“二小姐,您慢点,澈园真的是去不得啊!女儿家的名声可比什么都重要。您不知道,白玉城那些说书人都怎么说您啊……”
为这,秋红跑坏了三双绣花鞋,可怎么追也追不上她们家二小姐。
一声轻叹。
“臣在。”
气氛登时间沉凝下来。
他伸出手指按了按额角,殿堂下的武官痛哭流涕,陈述始末,听上去倒是字字血泪,句句忠心,倒是他无端迁怒。
云皇杜子藤怒极反笑,那张俊秀无双的脸,在此时看来惊心动魄的俊美,但也是危险至极。百官恍然大悟,原来云皇这些天来阴沉的脸,全是因为新妃夏侯绛。
“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很饿啊。”
自家的事,怎的也要推托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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