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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该死的缘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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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桑渝点了点头,说:“这几天辛苦了。回款怎么样?”
她跟他,两个人,从头到尾,就像是两只刺猬一样,就算想要彼此拥抱在一起,满身的刺也会将彼此刺得遍体鳞伤。
“昨天。”她有气无力地回答。
袁润之涩涩地笑了笑,摇头说:“之前都没有听他说过,挺意外的。”
她从来不敢相信他是爱她的,到了后来,她知道了他的身份,她更加惶恐,那半年来,她爱得越深,害怕越深,害怕分手的那一天,她承受不起。所以她胆小懦弱,自私地将自己保护起来,即便是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也会千方百计地将自己的伤痛减到最小。
她对着马红艳微笑,“你跑来该不是就要跟我说这个吧?”
王子,她差点儿都要忘了,他是一个心高气傲的王子,就连爱情都是这样高傲。
桃花镇上隔了她家几条街的死了老婆多年的童叔,不知怎么买了一大捧红玫瑰,一大早就到袁梦露家向袁梦露求婚。吓得袁梦露将大门紧闭,窝在家中一天不敢出门。谁知那童叔是一根筋扭着的人,从早上守到下午,一直守在她家门口不走。袁梦露被逼无奈,收拾包袱,从后面溜了,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子,才到了袁润之的公寓。
很快到了辞旧岁迎新春的时候,然而绚丽灿烂的烟花却不能吸引袁润之。
袁润之抱着铂金声波,冲了出去。
“你这个讨债鬼……”
“唉,男人的高傲啊。”
“戒指的声音我没做恢复,你可以将戒指的波纹和这最后三个字对照一下,一模一样,也就是说戒指代表‘我爱你’三个字。”疯狂的石头见她哭成这样,拿过一盒面巾纸递给她,“别哭了,既然你也还爱着他,那就去找他呗。”
袁润之敲敲门,隔了许久才有人应声。
她从来没有想到,他对她过多的关注,对她与众不同的态度,原来这些都是爱她的表现。
胸口就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一般,压得她无法喘息,却又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可是每当深深吸一口气,胸口深处便会传来—阵莫名的痛楚,这痛楚会顺着四肢不断地向全身蔓延着。
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与难过。
袁润之疑惑,“我不明白这个东西和声波有什么关系。”
那一夜之后,第二天早上,纪言则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直到夜幕降临,袁润之才明白,这一次纪言则不是像她一样偷偷地藏在某个地方,而是真的走了,没有只言片语,却留了一幢房子和那辆宝马给她。
因为两个人的工作关系密切,如果让公司里的人知道他们在恋爱,平日里难免会被拿来调侃,彼此之间若因工作再有了摩擦,难免会遭遇尴尬处境,所以,为了避嫌,她和纪言则商定,等到注册结婚之后,再扔给大家一枚红色炸弹,狠捞一笔。所以,全公司里暂时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谈恋爱,而且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快要结婚的地步。
“不知什么人创造的这倒霉的情人节,害我连麻将也打不成。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抱一捧红玫瑰向人求婚,真低俗。这都愚人节了,他还不放过我。想想,还是来你这里安静些,只不过没有麻将打罢了。”袁梦露抱怨着。
被逼得紧了,她会抖擞精神像以前一样使出撒手锏一一装呆,傻呵呵地笑着说:“我这不是沉默寡言,这叫成熟知性。毕竟又长了一岁了嘛,当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疯疯傻傻。”
疯狂的石头笑了起来,“看你那激动的小样!我事先声明,可以做声音恢复,不过可不是白干。”
自从市场部归纪言则管之店,一帮人等都挺服他的,突然之间他好多天不来上班,大伙儿有些不适应,大大小小的事又得直接去请示桑总,桑总毕竟是老板,什么事都直接面对着老板,当然浑身不自在。
她迅速打开门,“梦露,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
“哎哟!你有没有搞错?逃难还背着鸡毛掸子?哦!痛啊……”
“没关系,请慢走。”店长目送着袁润之像阵风一样离去。
袁润之无言了,原来她在桑渝的心目中被定位为三八,不过,纪言则倒是经常叫她三八,其实,她很拼的,不是每个三八都可以像她一样能扛着马桶到处奔走的。
桑渝眉毛轻轻一挑,道:“今年上半年,我们抢到了皇廷的单子,晚宴第二天,我就听说纪言则离开了GD公司,后来我就以师姐的身份约师弟出来聊聊。我问他为什么丽开GD公司,他说时间到了。我想请他帮我的忙,问他有什么样的要求,他说如果找着老婆,就留下来,如果找不着老婆,就只能在桑氏待到十二月三十一号,如果哪一天他突然消失了,他也不会对公司有什么交代,如果我能接受,他就来,如果我不能,那就算。我将聘用书递到他手上的同时,他给了我一份日期为十二月三十一日的辞职信。”
袁润之忍着脚痛,向摔坏的八音盒扑了过去。
“楼下买的。便宜!正好派上用场!不痛,还用得着抽你吗?”
店长耸了耸肩,“也许正因为爱,所以才有很多话不好意思说出口,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吧。”
“从瑞士定做的?那国内没有地方可以修吗?”袁润之心急如焚。
袁润之将这几天的工作做了简单汇报,纪言则在“失踪”之前,把事情都安排得好好的,所以,她也比较轻松,今天就收了两家的支票。
“不是铂金啦,铁做的当然沉。你别闹了,说什么我都不会给你的。”如果让阿姨知道这个八音盒是三十几万铂金做的,她一定会拿去金行让人和图书熔成金条。
“我就不信这邪了!”
她咬着嘴唇,低垂着头,不发一言。
“谢谢阿姨。”她扯了一抹笑意,干涩的脸生疼。
再次来到那家金行,回忆犹如开了闸的水一般涌了出来,恍然如昨日。
“疯狂的石头?”她小声问。
袁润之难掩失落,“谢谢你。底座我就丢在你这边,请你帮我联系瑞士那边,无论花多少钱我都修。这段铂会声波,我先拿回去,过两天再拿过来。谢谢你,我有事先走了。”
开着车,袁润之很快便找到了曾紫乔说的地方。
疯狂的石头问:“东西昵?”
“我自负地以为,我这辈子爱上的女人一定不会像你这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袁润之回到总经办之后,显得格外忙碌,每天从早到晚的在客户那里守着,甚至将前年一笔被认定几乎不太可能收回的工程款都催回了。
袁润之紧紧地盯着电脑屏幕,连眼皮都不敢轻易眨一下,生怕错过什么。伴随着屏幕上有波状曲线在动,她听到了让她疯狂思念的声音:
“听谁讲的?”她疑惑。
这也是律师找到她的时候,她才知道他什么都给了她,人走了。
“别谢了,快去找你的男朋友吧。”
她低着头,灰溜溜地想要往自己的房间走。
“你这个讨债鬼,居然嫌老娘年纪大!拿来,给我看看什么东西做的。我怎么看都像铂金做的,这么沉,应该值不少钱。”袁梦露坚持要看看那个八音盒的材质。
“谁叫你一枝梨花压海棠!叫你平时风骚啊,遇上桃花劫了吧!”袁润之毫不给面子地讽刺阿姨袁梦露。
一个个都追问着她怎么了。
听完八音盒里隐藏的秘密,泪水布满了袁润之的整个面颊。她捂着口鼻,泣不成声,任凭咸涩的泪水冲刷着自己的脸颊。
“梦露,我好累,我想睡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再来叫我吧。”说完,她翻了一个身,盖上被子,将脸埋进被子里。
袁润之终于忍不住了,捂着耳朵尖叫:“你能不能别再提我妈的事!我跟她不一样!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非要逼着我,非要我承认我错了,我的眼光超差,我这辈子就是被男人甩的命?为什么一定非要逼着我承认,他不爱我,他是为了逃避高高在上的权位,不想娶几个老婆,为了不想当一个让人操纵的傀儡,为了自有才跟我在一起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好吧,我承认我差劲儿,我自私,我矫情,我市侩,我贪心,我活该,我一无是处,我从来都不否认自身的缺点,可是就算我再差劲我也是人啊,我也有感情的,难道感情说收就能收得回吗?有我妈的例子,从我小时候你就不停地说教,你可知道我像只刺猬一样,将自己的爱情防御得多好!我当然害怕受伤,我也不想爱他,我一直躲着一直躲着,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啊。是啊,就算是believe,中间都会有个lie。但是就算是谎言又怎么样?如果谎言能让自己开心一点儿,为什么不生存在谎言里,非得要捅破那层纸呢?爱与不爱又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在意那么多?现在他走了,是不是真的非要看到我跟我妈一样的结局,你才开心呢?”
夏月菊还特地拉着她单独谈过话,问她是不是真不知道纪总去哪儿了。
目光瞄向对面那张宽大的办公亲,她的心口猛然收缩,她极力地调整呼吸,不想再去触碰那道深深的伤痕。她的双手握了又握,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十分镇定。
“当然是听来的。”
八音盒,求婚戒指,纪言则究竟想对她说什么话?
不知是不是难姐难妹,曾紫乔和她的爱情都不顺,情人节那天,曾紫乔也离开了曾师兄,后来又离开了这个市,现在唯一能够联系她的方式就是电子邮件。
睁开眼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又做了一场噩梦。
桑渝摊了摊手,“好,欢迎你回来。”
袁梦露一边喝水一边说着自己的“遭遇”。
可是,他不说,她怎么会知道他爱她呢?不然怎么会误会他根本不喜欢她,只是把她当成一个结婚的利用品而已?
她停下整理的动作,三个月,这么长的日子里,不是她不整理屋子,而是因为每一次想到这些东西即将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的心就会很痛,很痛。她想保留这些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记忆,只是每看到一次,她的心就会伤一次。
保洁阿姨咧开嘴笑道:“嘿,这东西就喜欢赶过节时候凑热闹,用热水袋暖暖,回去用红糖加姜熬成汤茶喝啊。”
袁梦露失神地望着她的背影,口中不停地嘟囔念叨着:“老娘年纪轻轻就带着你这个讨债鬼,背井离乡,一把屎一把尿,难道就是为了看着她跟她妈一样?这个死丫头,受了委屈,居然忍到现在才说。”
“不行!”
“声波?”袁润之不太明白店长的意思,“不好意思,我想问这个‘声波’是不是声音的那个‘声波’?”
“袁小姐,你先别急,来,先坐下。如果只是焊接铂金声波与底座,国内的技术应该没有问题,至于底座八音盒,我们会帮你联系我们瑞士那边的服务公司。”
她抹掉的不是泪水,她抹掉的是自我保护的壁垒。她在任何事情面前都可以没有自尊,但是在爱情面前,她一直保持着一颗高傲的心,从小到大受阿姨的教诲,她将自己已的爱情壁垒垒得又厚又高,最终让这壁垒裂开的不是别人,却是自己。
他爱她!
袁梦露掐灭了刚点着的烟,“有什么不舒服就说出来,憋在心里,容易老的。https://www.hetushu•com.com
“传说中有一种飞越森林的鸟,因为没有脚,它必须不停地飞,累了,也只能在风中休息。无脚鸟一辈子职能落地一次,那就是死的时候。
进了总经办,袁润之在桑渝的面前静静坐下。
袁梦露气不打一处来,“我急?呵,你这个讨债鬼,老娘急个什么东西!他出国了,他家里人都跟着出国了?难道上门来说一句,就那么费事吗?说你头脑简单,你就四肢发达,当初老娘怎么就没给你起名字叫袁润猪呢?”
袁梦露砸完了抱枕,又抄起茶几上的八音盒装作就要砸过去。
“很抱歉,这我就不知道了。当时纪先生只送来一张声波图,让我们按那张声波图做成八音盒。后来,他又送来另一张,也就是戒指的图纸。”
从今往后,这些都将是一场尘封的瑰丽记忆。
声波?
袁梦露忍受不了她再这样下去,连打带骂的将她赶了回去。
袁梦露冷哼一声,迅速地灭了香烟,用手指戳向袁润之的额头,叉着腰河东狮吼:“元旦出国?是不是酒席还想定在清明啊?你这个蠢猪一样的脑子,当老娘跟你一样白痴啊?元旦出国,明摆着就是要甩了你!”
瞧,她浑浑噩噩的,每天住在这么乱的屋子里,却不自知。于是,放下东西,她开始着手收拾起自己已经乱到极限的小窝。
袁润之淡淡地瞟了马红艳一眼,“不愧是跟我的,消息永远是最新的,不过我都不知道我要调回去,你怎么就知道了?”刚才在电梯里,桑总见到她都没有跟她说这事。
“这是什么东西?”疯狂的石头掂了掂那个铂金八音盒的上半部分,“还挺有分量的。”
一进房间,满眼乱糟糟,一看就是IT味道很浓的屋子。
她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往曾紫乔的邮箱里发了一封邮件,向曾繁乔询问,她的朋友中是否有懂如何破解声波的高手。
袁润之下了班就赶往石头家。
“我爱你。”她喃喃地念着,“原来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我爱你’……”
她是这世上最蠢笨的女人。
她抬眸看向对面柜子里摆放着的那个同系列的八音盒,于是起身,取下那个八音盒,轻轻转动底盘。
那一天,她被纪言则拉到这里,也是从这里开始,她看到了幸福的开始。如今,人走了,东西坏了,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抱着回忆寂寞惆怅。
曾紫乔在邮件中回复,让她去城南某处找一个叫做“疯狂的石头”的人。回复了曾紫乔一大段保重身体的话,她便带着铂金声波和戒指,冲出了家门。
正打算将它们收起,蓦地,门铃响了,她不禁皱眉,这么晚了,会是谁过来敲门?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一次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把屋子清理干净。
袁梦露依旧每日念叨,一定是上辈子欠了这个讨债鬼的,所以这辈子被罚得伺候这个祖宗。她三言两语便从袁润之的口中,大体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便开始劝这傻丫头,万事要想开,也不是说这辈子没了男人就不能活下去,就好比她,大半辈子不也这么过来了!
她清楚地记得,最后那一晚,纪言则问她,你有没有仔细听我送给你的八音盒?
她接过纸擦了擦眼泪,拿着那个铂金声波,对着疯狂的石头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石头。”
袁润之涩涩地笑,抿着嘴唇,“这还得多亏桑总给我机会。”
她将戒指套在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称得上白皙的手指,纤细极美。
她放下八音盒,走出卧室,透过猫眼,看见阿姨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门外。
她推开金行的门,迎接她的是一位新来的店员,“您好,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
是不是因为保护得太好,所以,只要一点点受伤,再来的狂风暴雨就根本抵挡不住,因此伤得也会最深最重!
“OK,没问题。”
为了不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着手中的事,跑着该跑的工地,催着该回的货款,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与以前没什么区别,一样跟大伙儿说说笑笑。
桑渝略略皱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隔了一会儿才说:“我以为你知道。”
店长的话让袁润之更加奇怪,她看着被摔断的八音盒上半部分,铂金做的一段声波……
这日,袁润之从超市里采购了一大堆生活用品回到自己的小窝。一进门,满眼凌乱不堪,突然,强烈的罪孽感爬上心头。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乱得跟鸟窝似的清俊男生。
爱情是种缘分吧,如果缘分真的断了,留着这样一枚戒指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你就忽悠老娘。老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是铂金还是铁,我还分不出来!别忘了老娘当初就是从金行里出来的。拿来!”袁梦露不死心,看丫头那么宝贝那玩意儿,一定价值不菲,说不准能换成金条呢。
那位店员见了,立即摇了摇手,神色讶异地看她,“小姐,很抱歉,我们金行不卖八音盒,更不会修八音盒。”
“嗯。”
“老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你跟男人恋爱可以,但请你在婚前给我守住你那片膜,可不可以?老娘都跟你说了八百遍了,你妈就是被男人害死的,你现在就非得走她的老路不可?”
“怎么回事?”袁润之赶紧倒了一杯水。
只听啪的一声,八音盒重重地砸在地砖上,金属断裂的声音骤然响起。
“在这儿。”袁润之将八音盒的上半部分和戒指递给他,“我没有声波图纸,只有这两个实物,你能不能按照这个帮我将声音恢复?”
和*图*书曾经努力想要戒掉你,只可惜我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都没有办法做到,因为你的毒已经根深蒂固,流淌在我身体内的每一滴血液里。
桑渝又点了点头,然后说:“嗯,不错。总算你的三八本质有了用武之地,很适合做市场。看来纪言则看人的眼光很准,让你去跑市场这个决定,不错不错。”
袁润之抬头看向桑渝,两眼闪烁着的光华早巳消失,取代的是雾蒙蒙的一片。她努了努嘴唇,许久才喃喃地问:“桑总,能不能告诉我当初你是怎么挖到纪言则的?”
“可惜这世界上的毒品不一定都是鸦片,大凡嗜好上的东西都是毒品,比如茶,比如酒,比如你……
身边的同事挤了过来,感叹:“真是好奇怪的一对男女朋友,纪先生看上去那么爱袁小姐,可是为什么又不让袁小姐知道八音盒的秘密呢?”
一见面疯狂的石头就对她说:“我要是女人,听了这段话,立写就会去追你前男友。”
“能不能帮我把这个修好?”她将摔分了家的八音盒递给那位店员。
最终,她哭着向袁梦露吼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他跟我求婚时送我的八音盒,从国外定做了几个月才拿到手的,三十六万八千块,你知不知道?我就怕你把它拿去换金条,所以才不让你动它,这是现在我手上他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你知不知道?”
“得给我几天时间,我得把这段声波拓下来传到电脑上,再做声音恢复。”
又是一个只有自己一个人承受着的无边的黑夜,她承受着无边的黑夜里等待天亮的迷茫。
疯狂的石头说:“我很有职业操守,从明天起,中午记得给我送饭菜来。”
清脆的声音,声声敲进她的心里。
桑渝轻啜一口茶,微笑着看向她,“去市场部待了大半年,黑了不少,看上去也成熟了不少。怎么样,收获是不是较之前有很大增长?”
眼泪像是坏掉的水龙头流出的水一样流个不停,袁润之颤抖着手转动底座,可是试了几次都是徒劳,应该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卡住了。她又试图将上半部分铂金做的波纹网按在底座上,可是断了就是断了,怎么按也没有用。
袁润之支支吾吾,找了个理由搪塞。
每清理一个地方,她都能发现纪言则的物品:领带、衣服、财经杂志、汽车杂志、只见过一两次的打火机……
那男生问她:“你是谁?”
不一会儿,店长从后面的办公室里推门走出来,一见袁润之,立即叫了起来:“袁小姐,好久不见。”
桑渝交握着手,定定地看着她许久,道:“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袁润之连连点头,“你说你说,要多少钱,我照付。”
随着时间的流逝,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季节进入了又一道轮回。
袁梦露看着丫头对着一个摆饰哭成这样,意识到事态严重,放下手中的鸡毛掸,走了过去,心忧地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袁润之将八音盒收在身后,紧张道:“八音盒,摆饰罢了,反正不是你这年纪玩的。”
店长看着分了家的八音盒,惊道:“怎么会摔成这样?”
水晶般的音乐声骤然响起,是那首再熟悉不过的Heart beats。
“哦,他有事出国了。”她木讷地回道,埋头,继续想往里走。
“你还惦记着那死小子?人都不知道在地球上的哪个鬼地方,你还惦记着他?我以为这几个月来你这腐朽的脑子已经开化了,你居然还惦记着他?三十六万八千块?三十六万八千块就把你的爱情给买了?你的爱情可真是值钱!”袁梦露气得浑身发抖,“老娘今天左眼皮跳了一天,费尽心思,找个借口来看你,就生怕你今天会出事。好,我多事,我多余,你的爱情伟大!”
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个月的心情,再次波涛汹涌。
十二月三十一日,纪言则等了她一整天,一月一日,换她等了他一天。
他—手拿着聘用书,—手拿着辞职信有什么不对?找不着老婆,做好离开的准备,有什么不对?嘿,傻瓜袁润之,从一开始的时候,不久说好了的吗?如果一开始就乖乖地认命,占了男人的便宜又怎样?允许男人占女人便宜,难道就不能女人反占?其实是她太贪心了吧,才会在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后,感觉全世界都对不起地似的。她又不是什么天仙,又不是什么天才美少女,还是回归当初吧,半年之约,他把房子车子都留给她了,这才是她该得的。
一月二日的下午,袁润之一个人开着她的小QQ回到了桃花镇。她申请了休年假,把之前积累的年假一次性全休了,决定在桃花镇一直待到过完年再去上班。
“瞧你,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袁润之笑着躲过。
袁润之深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梦露,别闹了,快还给我。”袁润之急急地跳过去,拿回八音盒,细细地审视,想起刚才那一幕,心有余悸。
“他到底说了些什么?”袁润之目光灼灼,满心期待。
她将戒指套入左手的无名指中,思念的泪水就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流出的水,滚烫的泪珠顺着她的眼角不断地向外涌,滑落到她的手背上,灼烧着她手背的皮肤。
她的右手轻握着左手,将戒指送至唇边,细细地轻吻着。
“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奇异的波纹指环,璀璨夺目的钻石,这枚与众不同的戒指,她找了很久,原来落在这里了。
“嗯,我马上去桑总那儿。谢谢你。”说着,她起身出了门。
“对,就是那个声波。”
“你自己听吧,我点开始了。”
“我先回房了。”袁润之https://m•hetushu•com.com低垂下头,抹着脸上的泪水,侧过身子,向房间快步走去。
袁润之发完邮件,便在衣橱里翻找,她从最底下的暗格里,找到一个红色绒布心形戒指盒。她颤着手轻轻打开,那枚小巧、波波折折的钻戒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
袁梦露依旧是老样子,叼着根烟,倚着门框,一副很鄙夷的样子看着她。
纪言则离开通三个月了。
“搞不清楚,你去问桑总吧。”她皱着眉头应着,心底就像是破了个大洞。
桑渝说:“今天叫你来,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纪总在去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已经离职,所以接管整个市场部的工作暂时又回到我的手中,市场总监一职由我暂时兼任,这样,你又是我的助理了。我考虑过了,你的职位不变,工作性质不变,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现在你想继续留在市场部,还是回总经办?”
桑渝看着她的反应,只能叹一口气,又问了一次,“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要坚信自己是对的。决定留市场部,还是回总经办、?”
“提钱多俗气。何况你是大美女的朋友,我怎么能收你钱?”疯狂的石头想了一会儿,说,“这样吧,你包我一个月的午饭。”
说完,门便合上了。
袁润之见着,紧张地护住,“小心一点儿,这是我男朋友送给我的。他对我说了一段话,做成了一个八音盒,这个是八音盒的上半部分,我就想知道他到底跟我说了些什么。”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铂金,他这样掂量,看得她心惊肉跳,生怕他再次摔坏了它。
袁润之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如果她知道他去了哪里,她也不会每天坐在电脑前,对着他空空的办公桌发呆,片刻之后发现胳膊下压着的纸,上面写了满满的三个字,纪言则。
“行,没问题。”
两天之后,袁润之接到疯狂的石头的电话话,说是声音恢复好了,叫她快点过来。
纪言则从元旦那天离开之后,袁润之就再也没见过他的身影,甚至一个电话也不曾有过。
“哦,原来是大美女要你来找我的。进来吧。”那个男生领她进了屋子。
“对了,我差点儿忘了,桑总让你一回来就去见她。”马红艳说。
她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根本不配得到他的爱。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看见漂亮女人就不舒服,走吧走吧。”
“快给我看看!”
“无所谓了,如果现在就老了,说不准明天我就可两腿一蹬,难为你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不是你想的那回事……”袁润之抚着被戳得很痛的额头极力解释,“你急什么呢?嫁不出去大不了不嫁。”
“出国?”袁梦露一把拽住她羽绒服的帽子,“你给我站住!往哪儿躲?你以为你把你那抹了锅底灰的脸一低,老娘就看不见了?你给我说清楚,昨天你在电话里说没有领证,是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走的?”
好奇怪,为什么刚才在电梯里碰上了,却不直接跟她说?
从在大学里的时候就爱上她了。
袁润之低着头不说话。
那颓废的样手,让人见了就心疼。
袁梦露将大包小包拎着往卧室里搬,轰的一声,将卧室门关上。现在,多看一眼那个丫头,都叫她生气。
纪言则爱她!
可是沉静下来的时候,心底又有种说不出来的痛楚。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唇边不由得泛起涩涩的笑意,她深吸了一口气,取下戒指,将它和八音盒装好。
“你找死啊!连老娘的话也不听?”
整理沙发的时候,夹缝里,一个小小的金属质地的东西映入眼帘。
全市场部的人都觉得奇怪,怎么好好的一个新年一过,这丫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比起以前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了?
袁梦露听了,极为不爽,操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向袁润之砸去,“你这个讨债鬼,现在晓得嘲笑你老娘我了?”
袁润之憋红了脸,“你管我有没有分手,我是来找你帮忙做声音恢复的。”
她颤着手拿起上下分了家的八音盒,顿时,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袁润之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将自己摔在床上,泪水就像连串的珠子一样滚落,停不下来,她高抬起右手臂,遮挡着双眼,只有这样,她才能将那伤痛的源头彻底挡住。
“你们怎么会不卖八音盒呢?这个八音盒明明是从你们店里买的呀。”袁润之说。
“桑总今天上午和MK的曾总谈广告的事,我无意中听到他们谈到纪总,大概是说大半年前挖纪总的时候,纪总就跟桑总说了,留在桑氏的时间不敢保证。如果幸运的话,会一直待下去,但是如果有意外,就只能做到十二月底。小娴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找人事部的人问了,人事部的人说是的。所以啊,纪总在来的时候,桑总就已经做好了十二月份交接的准备。桑总对你的工作能力又非常肯定,所以才安排你跟在纪总后面,这样纪总突然哪天走了,你刚好可叫把工作接上去,不过没想到,纪总真的说离开就离开了,起初还以为他出差呢,没想到是离职。”
出了总经办,袁润之躲进了洗手间。
袁润之的心境渐渐趋于平静,仿佛又找回了曾经哪个没心没肺的开朗的傻姑娘,只是眉宇之间偶尔浮现出淡淡的忧郁。
袁梦露弹了弹烟灰,伸手拦住她,“你这个讨债鬼,往哪儿去?那个臭小子呢?不是说好了昨天回来的吗?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回来?”
店长说:“啊?你不知道吗?”
“对,也是声波。”店长再次点头。
“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你都能动,都能化,就是这个不可以!”
“那……那枚戒指也是m•hetushu•com.com声波?”她颤着声继续问。
Can't you feel my heart beats?
她拼命地甩着头,眼泪抑制不住地向外拼命流,捂着脸,坐在马桶上哭得泣不成声。
袁润之淡淡地说:“能不能出去抽?”跟纪言则在一起习惯了,就连烟味都受不了。
袁润之抽泣着,坐在地上呆呆地捧着成了两段的八音盒,突然之间,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她从地上爬起来,抱着摔坏的八音盒,冲出了家门。
“图纸还在不在?”
进出洗手间的保洁阿姨听见有哭声,敲了敲门。
袁润之无语地被赶出门,就在门关上的那一霎,她抓住疯狂的石头的手,说:“那是我男朋友离开我之前,留给我最珍贵的东西,你千万别搞坏搞丢了它。”
袁梦露走进她房里,坐在她的床沿,点了一支烟。
袁润之抱着铂金声波,开车飞速地赶回家中,额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汗水。
再说了,那闪闪发光的钞票,多诱人啊,男人再帅,都有容颜老去的一天,可是,这钞票是越看越让人喜欢,越看越觉得价值非凡,过个几年就会出个新版,多新鲜,多刺|激。
“男朋友?分手了的吧?”疯狂的石头毫不客气。
跑了一天,很累,搭上电梯,她便懒懒地依着扶手。
刚回到座位上,市场部的马红艳就蹿到她跟前,“之之姐,恭喜你,你很快就要调回总经办了。”
她抬眸,天幕下充满了那淡淡的、湿漉漉的雾气,新年的第一场春雨,悄无声息,翩然而至。
到了晚上,袁梦露烧好了饭菜,叫袁润之起床吃饭。袁润之窝在被窝里,不知道哭了多久,头昏沉沉的,眼皮抬了几下,便又沉沉睡去。
“哪种人?摆明了就是耍着你玩的,非要跟我争什么争?就是跟你妈一样的死脑筋!”
夜幕降临,她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卷曲着,用被子紧紧地裹着身体,头蒙在被子里,让温暖的黑暗笼罩着她残破的灵魂。有那么一瞬间,黑暗里清晰地浮现出纪言则的身影,这个让她心痛心酸心疼又心爱的男人,浑身散发着让人难叫抗拒的气息,她忍不住急切靠近,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狠狠地撞出很远,一次又一次,最终伤痕累累地看着他的影子渐隐渐消。
那位店员弄得满头雾水,“您稍等一下,我帮您问问。”
袁梦露一进屋子,将大包小包全放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说:“别提了,逃难来了。”
桑渝对袁润之说的这番话,实际暗指纪言则其实喜欢她很久了,可是听在她的耳朵里却变成了另一种意思:劝她放弃等一个人。
她早已心动不是吗?
店长试着转动八音盒底座,发觉卡住了,十分惋惜地说:“这个八音盒当时是纪先生委托我们从瑞士定做的,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才到国内。”
桑渝见她脸色异常难看的发怔,轻轻地敲了下桌子,“之之,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但大致我也知道一些。你一直不讲,我也不会过问,毕竟这是你们的私事。只是,从你身上,我看到了大半年前我的影子。我花了五年的时间与等待,所以我知道等待一个人是多不容易的事。说句真心话,我为你们两人感到可惜。”
他在来桑氏之前就做好了离职准备?
袁梦露望着手中沉甸甸的八音盒,只见它奇形怪状,底下却镶着一圈碎钻,袁梦露不禁好奇,“这什么东西?”
袁润之抱着八音盒,四处躲着袁梦露挥来的鸡毛掸,稍不留神,脚下一绊,她整个人向沙发上跌去,手下一松,八音盒就这样飞了出去,她心痛地尖叫:“啊……”
她赶紧抹干了脸上的泪水,佯装虚弱地回应:“大姨妈光临,扛不住了……”
“我想我说像无脚鸟一样,这辈子除非死了,才能停止对你的爱,才能戒了你的毒。
她幽幽地说:“回总经办吧。”
“对不起,我爱你,我也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
她不确定的开口:“你的意思是说……这段声波,是一段话?”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电脑终于有了反应,袁润之迫不及待地打开邮件。
袁梦露好奇,“这什么东西?沉甸甸的。”
店长点了点头,“是的,没错。”
“不在了,做好了八音盒和戒指,纪先生就将图纸收回了。”
“那你知不知道这段声波,说的是什么内容?”她抓住店长的手,激动地追问。
袁润之脸色倏地煞白,伸出双手尖叫着阻止,“这个不能砸!不能砸!”
“是曾紫乔介绍我来找你的,听说你是破解声波的高手?”
公司同事时不时地有人问她:“之之啊,纪总是不是离职了?怎么从元旦过后他就没来上班?”
袁润之见到他,立即向前,“太好了,还好今天你在。这个八音盒我不小心摔坏了,所以拿过来修。”
“之之,我爱你……”
再次从桑渝的口中听到纪言则于十二月三十一日已经离职这个事实,袁润之的喉咙犹如卡了鱼刺,憋了半天才从干涩的嗓子里冒出几个字,“纪总,我想问一下,十二月三十一日纪总向你亲自辞职的吗?”
袁梦露语塞,从小到大,她第一次听到袁润之这样哭泣。
在所有人欢天喜地过新年的日子里,她一直窝在自己的房间里,除了吃,就是睡,浑浑噩噩过完了这个年,吃吃喝喝睡睡,不见胖,反而一天比一天消瘦。
袁润之的胸口猛然一收缩。
往事一幕幕浮现于眼前,有甜蜜,有痛楚,她记不得从哪天开始,再也找不到这枚戒指,几乎是要将家里整个翻过来,依然找不到,后来也就渐渐放弃了。
“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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