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画
“哦，一把琴而已。”
“……切，我要你这破店干嘛？”我又道：“你的店你就自己留着好了，但我告诉你，你这幅画是赝品。”
“我这是为你好。”
我道：“老板，你头晕了吧，哪有人画画不盖私章，不属字号的？”
到了顺天府，在这几个家伙要我给顺天府尹下脆之前，我已先发制人，向坐堂的周国栋招了招手，示意他到后堂小叙。
愤怒是我的第一直觉。
完了，老爸以前也是喜欢这样婆婆妈妈的说上一大段。
说句实话，对字画，我懂的不多，唯一懂的就是凭感觉画美女。很奇怪，老爸当年教我绘画时，和我说了很多，什么泼墨、工笔、写生、写意、白描、没骨、指头画等等，可我只学会了会画美女，甚至连称那为工笔画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我觉得画美人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再加上现代的时尚元素，会更加赏心悦目。
唉，看来耳朵要饱受很长时间的催残。
白映雪，那女人是白映雪。
“爹，老是弹一样的东西多没劲，弹我刚买的那把琴给你听吧。让你看看女儿现在是不是很能干，不只会一种乐器而已哦。”
“快点啦，点头，我就付银子。”
于是向老板开了口：“掌柜的，那幅画怎么卖？”
“爹，你怎么了？”虽看出他有反应，我仍是要确认一下。
“……”
“洛儿，爹有些不舒服，你早些回去吧。”夏仲堂说完此话，身影只在我眼前晃了下，屋内已不见人，再看我手中的上弦月竟被拿走。
“爹，我没事，你多想了。”
“……”
某人会管我死活？
“
hｔｔｐs://wwｗ.heｔushｕ.ｃoｍ•cｏm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弹这琴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它是玄武国的东西。”
本来还想给他台阶下，让他个猪头自己看出我是谁来，结果令我大失所望，因为对一头猪的期望不能过高。
在老板给我准备东西的档头里，我就四处张望这家店里的字画。
正想着该如何处置这幅画，听到敲门声，原来是夏仲堂，估计是先前发现我不对劲，来看看我情况的。
哼！真是好笑。既然那么喜欢她，竟然还会让这幅画流落在外，让人随意砍价买下，真是笑死人了。
虽然在心里一再这样提醒自己，但是这种情绪仍在一直影响着我。
而我则反过来装一副好人的嘴脸：“不知者无罪，他们这样是尽忠执守，值得嘉奖。”
姑且今天让他当一次我老爸，让我享受一下这种感觉。
在夏府用完晚膳，我回到夏之洛未出阁前的闺房中，盯着上官寻为白映雪画的画发呆。
那是一幅没有盖章没有属名的画。
“一口价，五十两。卖还是不卖？”
夏之洛啊夏之洛，求求你，能不能少爱他一点，让我好过一些。
“私章？属名？不可能，这绝不会是赝品。”
“你既然知道它是玄武国的东西，就不该买下它。”夏仲堂的声音提高了些许。
夏仲堂只是奇怪问我们怎么了。随嘴的应了句没什么，轻松打发他老人家完毕。
“爹，你并不是个受世俗影响的人。为什么不让我带走这琴，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到手的。”
无论什么朝代无论什么时空，都能见到的和-图-书拍马一套，逐一上演。
“怎么了？”
“五十两，太便宜了。”
“很早以前就会了。不是爹为我请的先生么？当初虽没有这琴，但先生教了弹法，画了琴的式样，我给记下了。怎么了？”
“哎哟，这位公子，您还是真是识货。这可是当今三皇子瑞王爷的墨宝。这价钱嘛……可不低啊。”
“爹，我喜欢这琴，从第一眼就喜欢。”要是带不走这琴，我以后还怎么混？好歹也可以睹物思人，思物。
画中所画的是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女，侧脸对着，看不清脸，在一片梅树下翩翩起舞。整幅画中，占比例最多并不是那名白衣少女，而是那片梅树，整幅画中几乎被梅树给占满了。梅树中隐约露着一个二层的小楼。
有什么了不起的，跟我比跳现代热辣奔放的风骚型扭屁股舞，肯定输我一大截。
他居然敢命人将我关进顺天府大牢。
“没事的，我已经给王府捎过口信了，再待会就回去。”
啊！突然，我觉得心口一阵收缩，又是那种感觉，隐隐的疼痛直达手指尖，身体在微微地颤抖，似冷非冷，好不舒服哦。
唉，我这倒底是在干嘛？没事和她比什么？有什么好比的？人比人气死人。
“洛儿，你已经嫁人了，是大人了，以后做事就要象个大人的样子，莫再象从前那样任性了。”
糟了，古筝啊，那哪是人类会弹的东西哦。
望向夏仲堂那张虽过四十，可是还是很俊朗的脸，我忽然想到老爸。虽然老爸没他长的帅，没他年轻，可老爸也曾经老是用这样的口气说我，真的很像。
以五十和*图*书两，我拿到了那幅画。
为什么每次一牵扯到和上官寻相关的事或物，我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掌柜的，你话还真多，开个价。”
上官寻喜欢谁关我什么事，我只不过受夏之洛记忆的影响罢了。
“公子，您这话就不对了。本店童叟无欺，绝不卖假货。若这幅画是假的，我可以把我这整个店铺送给您。”
“不可能，经我多年做这行的生意，这两行小字确是瑞王爷亲笔所提。”
“哪里便宜了，五十两哎，够平常百姓家生活好几个月的了。”
撕了它？还是烧了它？唉，这可是我花了白花花的五十两银子买来的，它没了，我的银子不就没了么？
“公子瞧您说的。这样吧，看在您照顾生意的份上，价钱算您便宜些，一口价五千两好了。”
起初，他还当我想贿赂他，一副假清高的死相，看了就让人做呕。
屁股还没坐稳，青青的人已飘至身前，哭天喊地的我总算回来了。
一曲弹罢，夏仲堂的脸稍稍抽搐了几下，冷冷地问了一句：“你何时学会这琴的？”
待周国栋看清楚是我，吓的连忙赔不是，并把那两个手下狠狠训斥了一番。
画中白映雪的舞姿妙曼动人，虽画的很模糊，我也能感受到她侧脸瞬间那一抹微笑是含笑给背后执笔人看的，那种古典的美是我忘尘莫及的。
留下它么？干嘛要留下来，没事气气自己好玩，还是嫌命太长，日子过的太消遣？
“洛儿，你怎么了？今天有点坐立不安的。咦，知道懂得欣赏字画了。”
“这……”
当知道我根本就不是想贿赂他时，立刻翻了脸hetushu.com.com。
提着一堆东西，余怒未消地赶往现任娘家——夏府。
再看下去就是右上角那两行小字：轻舞梅若雪，相思千里寻。
我兴冲冲地打开丝布，拿出上弦月，试了几根音，便坐在夏仲堂面前准备要弹《童年》，却发现夏仲堂的脸色不对，两眼直直的盯着上弦月。
“我肯花五十两跟你买赝品，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要钱还是要命啊？我若去瑞王府告发你，你就死定了。”
离开顺天府，蓦地想起，要给若兰画画的家伙还没买呢，便先绕到一家叫“惜墨”的字画专营店里。
那间屋子，就是画的再淡，再隐隐约约，再飘渺，我也知道那就是离轩。而那片梅树，就是离轩前的那片梅树。我每天对着它们，叫我怎能不认识。
当下撕了胡子，对他大吼道：“周国栋，把你的眼屎擦干净了，睁大狗眼仔细看清楚，看看我到底是谁？”
“呵呵。”装傻，我卷起手中的画，将它丢进不远处一个高脚花瓶里，先那么放着吧。
我情绪有些低落，自从见了那幅画后，就有种莫明其妙的感觉，那种感觉模模糊糊。
“洛儿，你回来时，带回的那个用丝布包裹的什么东西？”
“五千两？你抢钱啊。又不是皇上的亲笔，要这么多银两，况且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
再次望向那副画，我决定了，我要买下它，当着上官寻的面，把它撕个稀巴烂，以解我心头之恨。
“今后不要在人前弹这把琴，这琴就留在我这吧，不要带回王府。时候也不早了，早些回府吧，免得三皇子认为咱们失了分寸。”口气还是冷冷的。
啊！和-图-书我差点给忘了，夏之洛只会弹古筝，但弹的绝不对是夏仲堂口中的勉勉强强而已，而是相当的不错。
“你这么晚了，不回王府有关系吗？”
“嗯，总算有些长进了，不但会欣赏字画，还知道学琴。以前请了那么多先生啊，你都不好好学学，勉勉强强只学会了古筝。嗯，来，谈首曲子给为父的听听，让为父的听听，你的琴艺是不是退步了。”
为什么她能在那梅树下翩翩起舞，还能得到和颜悦色，甚至有人甘心为她作画？而我呢？只为单纯的欣赏一下而已，左手就残废了半个月。这待遇可真是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五十两，太少了。”
我可没那么多闲功夫听他们屁话，拿了我的上弦月便走人。
真搞不懂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冲动买下这幅让人伤神的画。
“……”哎哟，我的上弦月，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老板，你做这行这么多年，不可能不懂什么叫拓写吧？要不我拓写一下给你瞧瞧？”
难道他也知道这玄武国的上弦月？天啦！那个鬼老板说的什么屁话，说什么知道此琴的人不多，而我今天一天就碰上两个。
“哦，没事。”
因为喜欢画美女的缘故，自然对所有美人图都有一种直觉的反应。
买好东西后正打算要离开，一不小心让我瞥见了一样我最不该看见的东西。
故弄玄虚，我当然知道那是上官寻画的，如果不是他画的，我还不屑买呢，切！
越是没事，越是显得有问题。我便抛砖引玉，要探一探。不待夏仲堂再开口，迳自开始弹起《童年》来，一边弹一边唱。
我是个小气的女人，有仇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