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邂逅
她趴到沙发上，将脸深深埋进抱枕，思索是否面对未知的挑战。
晓洁在高国诚的对面坐下，难以置信地说：“原来你就是我们的总裁……对不起，我没认出来。”
他开玩笑似的回答：“帅啊。”
众人不禁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心又悬到了嗓子眼。
部门同事听到这句话，都同情地瞄向穿着深V领针织衫的安娜。
晓洁接着又说：“但是大部分的百货公司营销公关部，包括海悦的营销公关部，都没有走出现有的框框，这是很可惜的事。”
子齐惊讶地看着晓洁，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很有意思，于是帮忙把一罐一罐的啤酒放回去。
“除了房租降价之外，对房子有没有其他要求？”
艾琳打开手上的资料快速查阅，然后说：“目前只有情人节橱窗设计还没有安排负责人。”
就要去英国了，终于要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高国诚点头表示赞同，他开始觉得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外表看起来很简单，其实很有想法。
子齐瞬间拍掉她的手，道：“别乱认，我不是你有机会认识的人。”他捡起西装外套，拍了拍准备离开。
“Boss，你酒量这么差，又爱逞强，下次还是让我帮你挡酒吧？”天天忍不住说。
这位光头男人穿着时尚的服装，手里拿着指甲刀磨着他的指甲，仔细地检查着形状对不对称。
她简直不敢相信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原本准备着去英国了，突然受到了总裁的赏识，将她调进了营销公关部。这一切就像是发生在梦中一般，直到现在她都回不了神。
子齐皱了皱眉，道：“算了，你办事不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个啤酒嘉年华的企划案……”
高兴之余，看着空无一人的超市，她突然觉得万分失落，耳边响起汤骏在英国说的话，“你敢说你的生活就比较有意义吗？”
“是……”
坐在一边的安娜招手，对艾琳道：“艾琳，过来一下。”
“呃，首奖赞助正在洽谈中，这是其他奖项的清单。”安娜把手中的企划书递给他，并且简单地汇报。
晓洁十分诚恳地说：“海悦是台湾最好的百货公司。我想要在顶尖的百货龙头，当个创造力最强的营销人员！”
一个人过新年又怎样？
晓洁说：“我打算去英国进修充实自己，之后再回来海悦……”
晓洁想了一下，道：“现在的百货业者惯用打折、满额送，当成刺|激顾客消费的方式。如果再进一步，应该要让消费者既可以在海悦买到跟其他百货一样的东西，也可以在海悦买到跟其他百货不一样的东西，提供给客户跟别人不一样的特别服务。这样才能让所有人成为海悦这个品牌的拥护者。”
“或者你可以选米兰学院，它的时尚设计课程是英国第一，而且离我们家很近，你用走的就可以到了。”
她往后跳了一步，谁知撞上了啤酒塔，她尖叫着：“啊……”
这时，晓洁大叫一声：“等一下！”
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叫道：“乔总监！”
空荡荡的公寓里，晓洁呈大字形躺在客厅地毯上，旁边是她的行李，还有一张飞往英国的机票。
汤姆却回复，“骗人，是被抛弃了吧？”
她总算是清醒过来，吓得跳了起来，“啊，我怎么睡着了？”
“谁问你其他奖项了？”他将企划书随手一扔，厉声道，“你的工作效率跟你的领口一样低。”
音乐越来越激昂，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反正这个超市里只有她一个人，就算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晓洁忍不住敲他的头，“你要是知道你惹了什么人，你才会后悔！还有，刚才看到的画面要是你敢泄露出去，我就把你给……”她做了一个灭口的动作，然后又道，“快点帮忙放好。”
晓洁想要拿自己桌上的调职单，没想到一时手滑，调职单飘了出去。她慌张地正要上前捡起，却被光头乔不小心踩过履历，那一脚刚好踩在她的照片上。
乔坐在会议桌的最里面，他的面前放着五位同事的企划书，助理艾琳坐在旁边打着会议记录。其他同事依照资历入座，乔治、安娜、保罗、莎拉、丹尼尔，还有菜鸟晓洁坐在最尾端。
不一会儿，洗手间内一阵一阵的呕吐声传来。等在洗手间外的天天听着子齐的呕吐声，也有点想吐。
汤姆很久没有传来讯息，晓洁开始紧张了，喃喃地说：“糟了，一定是我惹他生气了。”于是她发了一个好紧张的表情过去。
她一边说话，一边登录MSN，一个要求加入好友的信息窗口跳了出来，显示名称是汤姆。她微微一愣，这人是谁？
她一口饮尽香槟，脸颊泛起红潮，有些醉意，信誓旦旦地对自己说道：“林晓洁，新的一年一定要摆脱打杂的生活！要离开没有前途的营业部！要鼓起勇气去英国冒险！要摆脱现在这个烂到不行的人生！”
场内处处可听见女宾客的惊叹声：
晓洁从冰箱里拿了一瓶自己偷偷冰的香槟，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边品着香槟，一边跟着音乐节奏，轻轻扭摆身体。她抓了一块快要到期的卤豆干丢进嘴里，味道超乎想象的好。
高国诚问：“怎么这么晚才来？”
顺着莎拉的手指一看，她看到靠门口m.hetushu.com.com的空位，走了过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只见他催了油门利落地骑车在顶楼广场绕了一圈，随后把机车骑上舞台，穿越了人群，随着一个漂亮的急停，帅气地蹬起支架。
子齐松开领带，扣子也解开了两个，有点虚脱地靠在墙上，说：“喝酒应酬是基本条件，要当大老板就要有能大口喝酒的本事。我不想输给我哥。呕……”子齐说着又对着马桶一阵干呕。
子齐惊讶地看着晓洁，惊叹于晓洁的创意，他好奇地看着晓洁身上挂着的名牌：张兹敏。
天天还是不太放心，“真的不用我送你？”
“嗯，快去休息吧。”
这位令全场瞩目的帅气男人正是海悦百货的小开高子齐。无论他走到哪里，都能让已婚、未婚的女人们咬着唇，露出花痴的神情，痴迷地看着他经过。
“唔？！”晓洁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一切都好朦胧，怎么会有一张阿婆的脸？渐渐地，阿婆的脸越来越清晰，还有只手在她眼前挥动。
艾琳对晓洁说：“抱歉，我要去忙了，你加油啦！”
顶楼的嘉年华，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上流社会的人们轻声细语，优雅轻笑不绝于耳。突然一阵重重的引擎声传来，所有人立刻看向骚动的源头。
舒适的半开放的办公室，没有死板的隔间办公区，面积不大，还有一个阳台，阳台之外是一个小小的庭园，简单地种了一些植物。
晓洁点了点头，“是。”
天天快要被他给气死，总是没个正经，“你在这边休息一下，等我……”
“因为突然决定要去英国，所以我还在想……”
她开始整理布置自己的座位，从自己带来的纸箱中，拿出一些乡村风格的装饰品和帮助解压的小玩具放好，把英国的风景照和海报贴在自己的隔板上，把文具分门别类摆放整齐，又从纸箱里拿出靠垫放在背后。
意义？她的生活就像他说的一样，好像一直都没有意义……这样的生活，并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
“难道真的有人在帮我？还是我在做梦啊？”
她的视线扫过昨晚放零食的地方、喝红酒的地方……只见整个超市都收拾得很干净。
子齐拿起了张兹敏的履历资料，不禁皱眉，他要找的那个张兹敏到底会在哪里？
她拿出手机，开始上网搜索：英国留学租屋。
营业部，晓洁心情愉快地捧着托盘为所有人一一送上饮料。她端着咖啡来到组长的座位旁，拿出了辞呈，不禁有些紧张。
子齐利落地把安全帽交给了一路跟上来的天天，拉下风衣，露出里面裁剪精良的西装。他把风衣交给天天，在众人的注目中优雅地走下台。
不一会儿，一条讯息跳了出来，“但是我还没有决定要租给你，除非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汤姆又回复，“我是说，被工作抛弃了，觉得自己每天打杂，跑腿，一点前途都没有。”
晓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有想到具体办法，其实……我今天原本是打算来递辞呈的。”
高国诚有些意外地看着晓洁。
突然，墙上的钟发出了咔嚓一声，指针指着九点三十分。
翌日，扫地阿婆推着清洁车，看见晓洁呈大字形睡在超市推车上，吓了一跳。阿婆费劲地弯腰，拍了拍晓洁。
晓洁犹豫着怎么打断她，“那个……”
子齐闻言十分惊讶，脑中浮现出晓洁所说的有许多小丑表演的嘉年华。
晓洁觉得有些尴尬，小声地道了一声：“谢谢……”
乔又道：“提案我只要求两件事，先有创意，再求细节，但是我连创意都看不见。”
乔看向艾琳，问：“有什么工作可以给这个……脚印妹？”他实在想不起她叫什么。
佳宜说：“你忘记啦？你昨天三更半夜打电话给我，说跟一位大帅哥在摆啤酒塔，还说你上网找了一间英国的房子。”
“别问了！要你查的资料呢？”子齐动了动身体，看着手上的资料，皱着眉头看着一旁的天天，“我确定我看到的张兹敏不是这个张兹敏。”他手中拿着的履历资料上，贴着一个微胖的女人的大头照。
“你是说我很野蛮？”
“九、八、七、六……”手机广播主持人进行着新年倒计时，声音十分响亮，这一下惊醒了晓洁。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高国诚紧紧蹙起眉头，不满道：“今年只剩下一个小时不到，你们两兄弟就不能好好相处几分钟吗？”
子齐见状，赶紧丢开手中的西装外套，上前意欲拉住晓洁，却不想脚下一滑，跟着她一起摔倒。两人双双倒在上百罐散落的啤酒罐上。子齐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自己垫在下面，成了她的肉垫。
灯熄了大半，空无一人的超市看起来格外冷清，只有她的手机广播一直在响着。
“不用了。我想四处走走，你先回去吧！”子齐摇摇头，从天天手上拿回了自己的西装外套。
天天不停地拍着他的背，将卫生纸递给他。
过了一会儿，只见窗口又跳动，她看到回复，“OK，你通过测试了。什么时候过来？”
整理了一晚上快要到期的货物，晓洁累得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终于结束营业了，她总算可以歇一会儿了。ｈttps://wｗw•hｅtｕshu•ｃｏm.ｃoｍ
佳宜看到她这样疲惫地回来，一脸歉意地说：“回来了？不好意思，昨晚让你一个人加班，一个人做梦……”
晓洁看了，十分疑惑，于是输入，“难道租房子还要面试吗？”
乔看着晓洁的履历上被他踩了一个脚印，面无表情地把调职单抽走，递给后面的助理艾琳，然后说：“OK，我知道了！你们还有时间修改企划书。十五分钟后，会议室集合，讨论农历年活动企划。”
天天无奈地说：“可是百悦超市就只有这一个张兹敏啊！”
子豪没好气地在一旁煽风点火，“为了杜卡迪机车吧？谢谢你啊！子齐，你这一亮相，至少让我们可以巩固女性顾客的客源！”
高国诚挥手让秘书退出，坐到沙发上对着晓洁笑道：“又见面了，坐。”
他一手拎着自己的西装外套，走在空无一人的百货公司里。因为打烊，各个柜台都罩上了布，或是拉起了封锁线。他搭乘着电扶梯，一个人在幽暗的百货公司里慢慢转悠，不知不觉往地下一层的超市走去。
艾琳离开后，晓洁继续翻着其他企划书，真的如同艾琳所说，每年都相似。她皱起眉头。看来，她的第一个任务，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与此同时，舞台喷起了火花烟火，在众人仰慕的眼神和惊呼声中，他帅气地对众人挥手微笑。
晓洁看了一眼子齐，十分鄙夷地啐了一口，“真是没创意。嘉年华，当然要有小丑啊。你看，可以在那里放一个橡木桶，冰各种不同的啤酒，一个小丑拿着啤酒，”她比了一个小丑丢橘子的动作，“这样丢过去。然后也可以有一个小丑，骑着单车，拿着啤酒让客人试喝。还有啊，那个空地可以玩啤酒保龄球，用啤酒瓶当球瓶，连续三次击出全倒的人可以得到一箱啤酒。还有，可以装饰一些很漂亮的霓虹灯，还有拉手风琴的小丑、打鼓的小丑……”
艾琳经过她的座位旁，拿了申请下来的文具交给她，“这是你的签呈印章和文具。”
不一会儿，手机网页上显示一张又一张美丽的伦敦公寓照，一幢幢美丽的伦敦公寓在眼前一一闪过。大大的向日葵，白色的墙面涂着蓝色大气泡，跃层的房屋，挑高的客厅，天花板吊着琉璃水晶灯，客厅铺了一张大大的英国国旗图样的地毯，电视机旁摆着红衣黑帽的英国小锡兵玩具……
晓洁很认真地输入，“我想要到英国念书，充实自己！”
高国诚笑着问：“很有意思，那你有什么办法？”
“奇怪，什么时候睡着的？啊，啤酒塔！”晓洁抬头，发现啤酒塔一个不少，已经摆完。
天天笑道：“就是嘛！我也觉得Boss怎么会突然对欧巴桑有兴趣？”
“是啊！真希望头奖是高子齐而不是那台机车……”
这时，晓洁从丹尼尔背后探出头来，弱弱地问道：“那个……总监，请问我要做什么？”
“喂，不是这样摆的，你要先在旁边把正方形摆出来，再一圈一圈往里面摆。”晓洁边说边示范给子齐看，“像你刚才那样先放中间的，等一下放到外面，数目很可能会出错。啤酒塔每一层都有固定的数量，只要有一层出错，不管是多一罐还是少一罐，啤酒塔都会变得很奇怪。”
组长说：“对，快去。”
砰——砰——砰——，伴随着不绝于耳的烟花爆竹声，新的一年又来到。灿烂的花火在空中此起彼落交错绽放着，将整个台北的夜空照耀得仿佛是白昼。
她举起面前的酒杯跟着一起喊：“影印妹林晓洁！茶水妹林晓洁！没有人一起跨年孤孤单单的林晓洁！Happy New Year！我今年一定要告别这些没有用的林晓洁，送自己一份大礼！”这才是她要的。
艾琳苦笑，“你刚来不知道，因为情人节跟春节的时间重叠，展期短，预算低，所以几乎都是沿用旧有的设计，顶多修改一下而已。”
子齐冷笑一声，“超市就是超市，怎么可能有趣？”
她惊讶地看着信件底下，一张一张学校的照片跳出来。
明年今天她一定是最强的林晓洁！
晓洁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听错了，他叫的是小姐二字。她尴尬地看着他，衬衫的扣子解开，袖子挽起，难掩一身的贵气，看起来又有种粗犷的帅气。她不禁盯着他出神，他长得可真好看，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了。可是这个帅气的男人，看上去好眼熟哦，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咬着唇，万分纠结地想着。
下一秒，便听见两个脚步声，接着一个穿着锃亮黑皮鞋的光头男人出现在门口，他的身后跟着助理艾琳。
晓洁愣一下赶紧回答：“嗯，我是今天来报到的林晓洁。”
乔连头都没有回，走进办公室。
她点着鼠标往下，又是一所学校。
晓洁看着大家，整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Boss，为什么要这么勉强自己？”天天看他这样，十分担心。
“业务这行，专业对我们来说只是最基本的，要服务到让客户感动，并获得客户的尊重，才是最有价值的员工。那天，你在西服专柜的表现，就让我见识到这些，所以我想和你多聊聊。”高国诚看着手中资料，“人
和*图*书事数据上写，你在营业部工作了三年，是吧？”五音不全，甚至有些魔音穿耳的感觉，只是配上她的机械的舞步，让子齐觉得十分可爱。
她很紧张地上了楼。总裁秘书见到她，冲着她温和地笑着，并引她进了总裁办公室。
子齐的一张俊脸变得十分难看，冷哼一声，“你要是知道我是什么人，一定会后悔……”
晓洁如痴如醉的眼神，让子齐心头一颤，下意识地将衬衫的扣子扣起来。
晓洁看到这位房东的留言，有些生气，盯着电脑，用力地打字，“为了想要的未来冒一点险不值得吗？一看就知道你这家伙不知道什么叫做梦想！”
晓洁这才发现，自己一直趴在这个陌生的男人身上。她连忙移开身体，不禁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叫晓洁？”
突然，晓洁指着他惊叫一声：“啊，是你！你是机场那个没礼貌的家伙！”
子齐停下脚步，回头莫名其妙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她正叉着腰，怒气腾腾地盯着自己。
乔站起身，走出会议室，其他人也匆匆地离开会议室去修改自己的企划书，只有晓洁还坐在位置上，陶醉于自己“被重用”这件事，露出信心满满的笑容。
什么？租房子？
她的头好痛，似乎要炸开一般。她拼命地想着昨夜发生的事，可是想了好久都想不起来。她只好挣扎着爬出了推车。
十五分钟后，所有人一个不少地在会议室集中。
晓洁有些尴尬。
晓洁一怔，输入一个“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她歪头一想，脑海里快速闪过昨晚在手机上看到的画面：大大的向日葵，白色的墙面涂着蓝色大气泡，跃层的房屋，挑高的客厅，天花板吊着琉璃水晶灯，客厅铺了一张大大的英国国旗图样的地毯，电视机旁摆着红衣黑帽的英国小锡兵玩具……
“四、三、二、一！”
她的眼睛突然因兴奋而睁得大大的，“哇，好棒的地方哦！还有彼得兔！”
艾琳看了一眼两份企划书里面的照片，两张照片连模特的站姿都一样，只是背后布景的颜色改了，2010年是粉红色，2011年则是粉紫色。模特身上钻石首饰的大小也有异，但是其他的布置元素都相同。
“当然。知道怎么做，比瞎做好。我第一次摆这个，也跟你一样从中间摆，结果花了我两三个小时。后来多摆几次，发现摆啤酒塔的方法以后，只要二十分钟就能摆完一个啤酒塔。但是摆完一个也没用，还有很多个啤酒塔要摆。”晓洁抱怨道，“为什么我们公司的超市这么无聊呢？什么啤酒嘉年华，就只是摆了很多个啤酒塔而已。”
“这两个橱窗明明就是双胞胎，只是产品不同，摆设换了一点而已。”晓洁又翻了2009年的企划书，照片也和另外两年的如出一辙，只是颜色和商品略有变换，“这个也是。”她狐疑地看着艾琳。
有一个垃圾桶放得太出来，乔用脚把它往座位下挪，移到自己觉得OK的位置，点点头继续前进。
“二十九岁的‘高龄’，老大不小了，一定是对工作不爽，才会决定放弃一切到英国进修，想要追求一个新的人生。不过，风险好像有点大。”
子齐忍着不适，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地离开会场，向洗手间步去。
子豪被子齐不留情面地指出营业额负增长，忍不住有点恼羞成怒，“哼，经营百货要照顾全局，只有应付女性的能力，可能还不够。”
她环视着营销公关部，优雅时尚的布置，跟之前的办公室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好气派。她感觉这里仿佛到处都发着光，满心期待。
乔看着安娜，“Gucci旗舰店开幕活动的首奖是什么？”
“你下班吧！我吐完舒服多了！”子齐走出厕所，拧开了水龙头，洗了把脸。
晓洁不禁怔住，讷讷地说：“我好像……真的上网找了一间房子耶……”
她想了想还是加了这位汤姆，紧接着一条信息过来，“想要租我的房子吗？”
子齐听到放纵的歌声，挑了挑眉，有些好奇，循着歌声慢慢地穿过一排排货架。激昂的歌声越来越近，穿过最后一排货架，他终于看到一个穿着公司制服的女人正一手拿着啤酒，劲歌热舞。
高国诚笑了笑，“呵呵，没事。公司认得我的人不多，我平常都留在南部，只有开重要会议的时候才会上来。那些大会议你们这些小职员又不会去，认不出我是理所当然。”
这时，组长突然说：“哦，正好我有事跟你说。秘书打来，叫你过去总裁办公室。”
子齐顶着两个黑眼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伸懒腰，全身十分酸痛。
他走到精致的自助吧旁，对高子豪伸出手，晃了晃车钥匙，交到他的手上，“还你。”他随手拿起自助吧上美味的食物，一边吃着，一边轻松地和老爸打招呼。
高国诚笑道：“你刚才讲了很多关于营销公关部的想法，现在我问你，你愿意调到营销公关部，用你的力量改变海悦吗？”
子齐把压在身子底下的啤酒罐拿出来，吃痛地说：“你不是小姐，难道是先生啊？”
放下了手上的东西，晓洁好奇地打量办公室里的人，每个人都好忙碌。
高国诚听了忍不住点头微笑，觉
m•ｈｅtushu•ｃｏｍ.cｏｍ得晓洁有意思，“既然你愿意给我们海悦一个机会，那我也想要给你一个机会！”
所有人看着钟先是一顿，然后停下手里的动作。晓洁不明所以，看着大家都拿起文件，像是说好的一样，飞奔到门口排成一列。她吓了一跳，虽然疑惑，还是乖乖地跟着走到队伍的尾端站好。
晓洁看见坐在座椅上的老先生，一脸迷茫，这位老先生好面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不一会儿她瞪大了眼，是那位来买西服的老先生。
高国诚反问：“什么样才叫做帮得上公司的忙？”
晓洁认真地想想，“其他要求啊……啊，如果有个米色的窗帘，搭配摆满了花的窗台就更棒了。这样每天早上醒来看到阳台，心情一定会很好。”
晓洁摇了摇头，完全不明白怎么一回事。
她喃喃道：“唉，还是先寄信给汤姆说不要去英国好了。”
子齐浅浅地笑了起来，继续摆啤酒塔。
旁边的保罗自觉地递出企划书，“这是下个月我们跟Vogue杂志合作的主题，决定主打‘浪漫春花季’活动，用花卉衬托年节的喜气。”
许久之后，会议室中一片静默，乔看着大家，正要宣布散会，突然他注意到角落里举起了一只手。他眉头一挑，冷冷地问：“什么问题？”
人群中爆出欢呼声，原本只是一个角落有人在欢呼，接着欢呼声慢慢向外扩散，之后整个顶楼广场都充满了欢呼声。
她一边整理座位，一边感受着办公室的忙碌气氛，“哇，营销公关部跟营业部就是不一样……”
晓洁一愣，连忙回应，“才没有咧！”
晓洁又翻出两份企划书的设计图和照片，有些困惑，“2010年的设计怎么和2011年的一样？”
霎时间，整个会场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入口处骑着机车的高大英俊的男人身上。
乔走进办公室，如同大王出巡一般。突然，他停下脚步，皱起眉头。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臆测着怎么回事。
乔面无表情地看向所有人，问道：“没问题了？”
晓洁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了辞呈，道：“其实我在海悦三年，都只待在营业部协助商场做好日常营运，”她认真地看了高国诚一眼，“就是泡咖啡、影印、代班、打杂、当小妹……说穿了，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冗员，我的存在并没有帮上公司的忙。”
此话一出，晓洁又惊又喜，“好，我会努力的。”
子齐不以为然，“摆啤酒塔也搞得这么有学问？”
乔接过企划书，扫了一眼。
天天看到他这样，便问：“Boss，你昨天是做了什么苦工啊？”
对方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过来，晓洁十分开心。
回到座位上，晓洁认真地比对着数据，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那好。你跟我讲讲看你在海悦这三年得到了什么？什么都可以讲。”高国诚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等着晓洁回答。
晓洁不解。
晓洁喃喃道：“小朋友不能喝酒，可以看小丑表演，也可以玩游戏，这样整个超市就会充满笑声，像是真的嘉年华一样……”
手机广播里主持人的音调高亢，在安静的超市里显得格外响亮。“各位亲爱的朋友，旧的一年匆匆过去，我们即将在空中告别2011年，迎接新的一年来到。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让party开始……”紧接着Pink的《Get the party start》响起。
艾琳答道：“不一样啊！色调不一样，而且商品款式也不同。”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好羡慕你的勇气。加油，林晓洁！”佳宜打了个哈欠，“我不能陪你继续奋斗啦，今天上晚班，我再去躺一下。”
她来到电脑前，打开信箱，收到一封新邮件，是汤姆寄来了信，标题是“未来房东的一封信”。
众人都没有出声，他便道：“OK，散会。”
高国诚无语，对着这个老不按牌理出牌的儿子摇了摇头。
在场员工的表情都变得有点难看。
晓洁听了佳宜的话，口中的咖啡差点喷出来，不可置信地笑道：“哪有可能啊？我真的说了这么多梦话？”
她咕咚咕咚地大口喝着手上的香槟，开心地留言，“好喜欢你的彼得兔哦！”
晓洁难以置信地看着高国诚。
子齐道：“所以你应该把那个二十出头，身材苗条，长相清秀的张兹敏找出来给我啊！”
晓洁身旁坐着丹尼尔，丹尼尔的身材高大健壮，所以她要一直变换姿势，身体前倾、后仰，不停地自己找角度，才看得到乔。
晓洁疑惑，“什么做梦？”
子齐经过服务生的身旁，顺手拿了一杯托盘上的香槟，向身旁的客人优雅地举杯示意，然后轻啜一口。
她笑了笑，点开了信件，汤姆的声音传来，“我已经帮你找了几间学校，保证你看了之后一定会感动落泪！”
对方显示，“身为房东，难道没有挑选房客的权利吗？听好了，第一个问题，你觉得我是怎么样的人？”
乔便道：“OK，情人节橱窗设计就交给你了！”
迎新年晚宴正式开始，子齐频频向身边的VIP客户们敬酒，一杯接着一杯。天天跟在一旁，有点担心地看着自己的老板。
子齐和子豪互看了https://www.hetushu.com.com一眼，扭过头去，谁也不理谁。
“大哥说得没错，如果海悦百货有一个好的经营者，一定可以蒸蒸日上，再创辉煌。不像现在啊……”子齐叹了口气。
她不禁一怔，“咦？通过了？我可以去伦敦了吗？”
子齐说：“是啊，抓住女客户的心，海悦百货的营业额就不会是负增长了吧？”
“大功告成！”不一会儿，她便将最后一罐啤酒放上啤酒塔的顶端。她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啤酒塔，又得意又开心，开始蹦蹦跳跳。
乔一边快速翻看企划书，一边滔滔不绝地直接给意见。
子齐痛苦地说：“小姐，拜托你快点起来……我的腰快断了！”
翌日，晓洁穿着职业套装，抱着装了办公文具的纸箱，手上拿着调职单，站在营销公关部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的门一关上，静止的时间又似重新动起来了一样，员工们都像发了疯似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埋头苦写。
子豪看着旁边的名媛们一个个含羞带怯地偷看着子齐，满脸的嫉妒。
天天说：“已经整理好发到你信箱里了！”
晓洁一头雾水，“总裁办公室？”
她深吸了一口气，环视了办公室一圈，发现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在忙碌，根本没有人有空理她。她终于鼓起勇气走向在座位上拼命打字的一位女生，她的工作牌上写着“莎拉”。
晓洁翻看着旧的情人节橱窗数据，翻到设计图和橱窗成品的照片，她不由得自言自语：“情人对链、情人钻表、情人对戒、情侣衫……”
晓洁用力地点了点头，“没错，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不是不是！是说你一定很斯文，彬彬有礼。”
乔不客气地打断他，“每年都是花？你的创意都变成脂肪囤积了吗？”他把保罗的企划书丢到一旁。
艾琳接口道：“情人节橱窗几乎都是这些东西。”
高国诚饶有兴趣地看着晓洁，道：“等你学成归来，一定有很多选择的机会，为什么愿意回来？”
高国诚说完，生气地离开。
众人听到脚印妹这个外号很想偷笑，因为光头乔的震慑力只好忍住。
她吸了吸鼻子，回复邮件，“Sorry，汤姆，我不能去伦敦了……”
阿婆摇着头，无语地推着清洁车离开。
晓洁十分困惑，只好把辞呈收好离开。
“是的。你想念哪个学校？需要一点建议吗？”
保罗面如土色，下意识地收了收小腹。
佳宜离开之后，只剩下晓洁一个人，她看着汤姆的讯息像是闪闪发光般，深深吸一口气，打下了两个字，“是的。”
“如果你想念设计的话，戴维斯学院绝对是首选，这里除了学习平面设计之外，还可以跨到商业设计领域。”
佳宜调侃她，“没想到你喝醉了，做事效率还是一样高。不过，你真的要去英国？”
晓洁愣了一下，输入，“呃……看你家那么多彼得兔，你应该是……”她先打了“娘娘腔”三个字，觉得不妥，又删去，改成，“很有power的人吧！”
“呵呵，第二个问题，你要来英国做什么？”
“哇，真的是太帅了！”
莎拉头也不抬，“新来的？”
站在队伍后面的丹尼尔、莎拉、乔治看到乔走到自己面前，想要交出自己的企划书。乔也懒得伸手接了，他修着自己的指甲，用眼角余光瞄了企划书一眼，道：“这几份光看封面就不行，不用报告了。”
她看着汤姆寄来的信，内心说不出的感动，一股热流禁不住在眼角蔓延开来，“汤姆，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晓洁疲惫地回到家，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她抬头仰视着这位严厉的总监，心中暗自道：“这真是个不祥的预兆啊……”她赶紧捡起了调职单递给他，“总监，我是今天来报到的……林晓洁……”
不知不觉，晓洁几乎将一瓶香槟都灌下了肚，有些醉了。她听着手机音乐，开心地唱着歌。她突发奇想，推了一整车的啤酒过来，哼着歌，开始将一罐一罐的啤酒摆成金字塔形状。
她看到这间英式公寓里居然收藏着一整柜的彼得兔，双眼倏地发亮，“太棒了！就是你了！”
“没事了。”他摆了摆手，扶着墙面站起来，回头对天天露出一个有点虚弱的微笑。
确定了自己的目标，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不停地给自己倒酒。
佳宜递了一杯咖啡给晓洁，晓洁接过咖啡，啜了一口，顺手打开放在桌上的笔记本。
晓洁看向窗外，替自己又倒了一杯香槟，看看冷清的超市，再看看窗外的烟花，美丽却过于短暂，她的人生不可以这样。
“还有三个啤酒塔要摆，你不要偷懒哦……”晓洁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我在这里三年多，代班横跨各大部门，都没见过你这菜鸟！我现在郑重告诉你，做人要懂礼貌，而且，东西弄倒你也有份，至少应该帮忙恢复原样啊！”晓洁没好气地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气呼呼地追上前，扯着子齐的领口便往回走。
晓洁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留意身后有人，一下子甩发一下子扭臀，全然真情流露。唱到高潮，她猛然一回头，便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吓得惊呼一声：“你是谁？！”
莎拉根本没空理她，直接指了指靠门边的座位，“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