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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侧花满堂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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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天若有情 第十章 笼中之鸟

第四卷 天若有情

第十章 笼中之鸟

他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汗与太后不日将从瀛州率大军南下,与他们会合,到时一举攻下澶州,攻入京中,统一中原之后,他一定会让萧非非乖乖地把金蚕蛊王取出来。
“滚!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和她,你给我滚出去!”美仁抓起身旁的枕头砸向阴豫,冲着他怒吼。
若是在以前,她一定会喜极而泣,盼望着和昕大哥长相厮守,可是杭州的点点滴滴,她没法忘怀。那里,有着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那个宠溺她包容她的男人已经融入她的骨血里,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呼吸,都深深地烙进了她的心,她无法忘记自己以为要失去他时那种几近发狂的心情。在知道腹中有了他的骨肉后,她是欣喜又忧愁,喜的是他的血脉,忧的是他的离开。
“遵命。”
“我不会去上京,我要去定州,那里才是我要去的地方!”美仁推开向昕,欲要下榻。
“没事,我没事……”向昕摆了摆手。
当初萧非非为了救他,便将金蚕蛊王种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命保住了,却受着蛊毒的牵制。在遇到美仁之后,他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身体的异样,虫卵开始变化,如今他能感觉到蛊虫在他体内四处游走反噬所带来的钻心疼痛。
阴豫挑了挑眉,又道:“你很爱那个男人?”
当初救他的人正是萧非非,她跟他说,他伤势甚重,为了救他,她只能将她体内养了很久的金蚕蛊王转到他的身上,才救回他一命。
“那你的武功呢?”
“保住了?!我即刻就打掉他,一个奴隶居然还妄图在我的军营内生孩子!”因为愤恨,向昕脸部的表情有些扭曲,脸上那道伤疤也变得异常可怕。他犹如一阵狂风,卷出帐外。
“我不准!”向昕拽过美仁,怒吼着,“你听着,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哪儿都别想去!这是你欠我的。你后悔,你亏欠我,那就用你的一生来还我!你也别妄想阴豫可以帮你,除非我死,不然你这一辈子都只能待在我的身边!”
“昕大哥,你别忘了天一族养育出的女儿都是自私自利的,我是觉得亏欠你,但是我决不会拿我的一生来偿还。你要是觉得能看得住我,那就试试。”美仁怒应。
向昕倚着帐外的木柱,大吐了一口气,平复心情,才稍稍减轻了疼痛。
这封信是可敦萧菩萨哥的堂妹萧非非给他的,信上曰:“修,忌动情,金蚕蛊王已复苏。”
美仁垂着头,吸了吸鼻子,道:“在你坠崖之后,我没和*图*书有一日睡得安稳的。正如你说的那样,我后悔了,后悔在太白峰上所做的一切,后悔自己的执着。我因修炼魔功而差点走火入魔,是他费尽心思,千辛万苦地找到我,救了我。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那样幸福快乐的日子,我追寻了很久很久,原来一直都在我身边。他的一点一滴就这样渗进了我的心。昕大哥曾经是第一个真心对我好的男人,而他是第二个,他用他的真心、他的真情、他的生命在爱着我,护着我。你说我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他也说过,可是,我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终究还是有了心动的感觉……”
向昕捏紧了拳头,青筋暴露,指关节咔嚓作响,道:“那就等事成之后再说,请阴军师即刻做自己该做的事。”
不知何时,向昕又回到了帐内。
“再过些日子,我契丹大军定会一举夺下中原天下。那势必是一场硬仗,你的身子不适合再随军出行。”
“没有。纯钧剑,我一直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否则我也不会被你给抓住。”
美仁正要甩手给阴豫一耳光,一见着药碗,当下慌了起来,跳下榻,将那碗药挥翻在地,冲着帐帘外大叫:“我不喝!我死都不喝!向昕,你要是敢弄掉我的孩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向昕!你有种就一刀杀了我!”
“报——启禀大王,上京传来消息,可汗与太后即日便会抵达。”一名契丹士兵行了大礼,将一封信函交给向昕,“这是郡主给您的信。”
向昕抬首,看了一眼那套衣服,接过,低声道:“下去吧,没我的吩咐,不许进帐。”
“被废了。”
“昕大哥,你知道我并不是要过荣华富贵的生活,过去了便是过去了,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你我之间不只是天时地利的问题。我在你的心中永远都到不了第一位,曾经,你可以为了你名捕的身份,为了蓝家,而舍了我,往后,你依然可以为了契丹,为了你的八部,为了其他人而再次舍了我。”
向昕低沉着声音,道:“你是为了他才北上的吗?要去定州,西王镇是必经之路。”
向昕怔然,沉默了一会儿,道:“告诉我,你有没有忘记过我?”
美仁倏然僵住,抬眸看着向昕。去上京?那里是契丹人的天下,他究竟要做什么?
离了蛊后的蛊王,便是一只催情蛊虫,若是蛊王蛊后公母两虫得不到互相的慰藉,那么蛊王的主人必要每月找其余女子将自己的和图书欲望宣泄出去,否则同样会促使蛊王幼卵生长。
又是一阵沉默,向昕吐了一口气,方道:“这两日安排好,我会送你去上京,你好好地在那里安心养胎。”
这个萧非非,不爱琴棋,不爱书画,不爱女红,不爱武学,却偏偏喜欢琢磨苗疆的蛊术,为了学习蛊术,她千里迢迢从上京去了苗疆,拜了苗疆蛊母为师学习蛊术,习得真传。
阴豫笑着一把接过那枕头,道:“有了身孕的女人不宜太过激动,而且如今你胎位不稳,更不宜动怒,你若是为了孩子好,就该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好——”向昕的心房猛地一收缩,浑身又如针刺,他急忙起身,冲出营帐之外。
一直守在帐外的阴豫,终于忍不住掀了帐帘进来,看见眼前的情形,他拧紧了眉,快步上前,将向昕一把拉开,道:“耶律兄,息怒。军医说了,这次胎儿虽保住了,但她随时都可能滑胎。”
进来一个契丹士兵,又端着一碗汤药进来。
向昕的身体一僵,但是他坚持:“没关系,我可以等,我会等到你再爱上我的那一天。他可以做到的,我一样可以做到,我只会比他做得更好。总之,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再放开你。”
“他是你二哥,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有悖人伦的事来?”向昕的声音都开始发颤。
“是。”
“我真的没事。”他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将她轻轻揽在怀中,“上天留着我的命,还能让我们再相遇,说明我们的缘分未尽……”
美仁毫不犹豫地推开向昕,双臂抱膝,将脸埋下,道:“昕大哥,我不会去上京。我是大宋的子民,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他以手捏着她的下颔,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道:“在上京等我,我南院大王的王妃将会是你,跟着我,你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想怎样都可以。”
进来的是一个汉人俘虏,端着一碗汤药。
金蚕蛊乃是蛊中之王,炼蛊之人无不向往拥有一只。此物一般人服用可强身健体,若辅以法术,能令垂死之人起死回生。但萧非非炼的这只金蚕蛊并非是寻常的金蚕蛊,她炼的这蛊虫是一对情蛊,乃一公一母、一王一后,公的称为蛊王,母的称为蛊后。所谓情蛊,是苗疆炼蛊的女子,为了将自己喜爱的男人绑在自己身边而刻意修炼的,若是将公的金蚕蛊王种在自己喜欢的男人身上,那么,那个男人除了下蛊的女子之外,便不可以再爱上其他女子和-图-书,更不可以与别的女子交媾,否则金蚕蛊王的幼卵就会迅速长大,成为一只真正的金蚕蛊王,游走于主人的血液之中。当金蚕蛊王游入主人的心脉,反噬主人,那么要不了多久,主人便会七窍流血而亡,而与其交媾的那名女子也必定会被蛊毒所噬,轻则拖延几个月,重则当场暴毙而亡。
“那么死命地护着纯钧剑,是因为你心里有我,还是因为对我心存愧疚?”
“我问你话,你听到没有?孩子是谁的?”向昕猛地攫住她的双肩,似要将她的肩骨捏碎了。
“是谁?”
他嬉笑着道:“俗语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亲不自在。好,如你所愿,亲哪里好呢?”
“不幸的是被我的人给俘虏了。”
向昕接过信封,抽出信笺展开,待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他脸色大变,低吼了一声:“该死的萧非非!”
“什么意思?”
倏地,美仁睁开双眼,再次激动地大叫:“向昕,我死都不会喝的!”
美仁一把抓住他的手,急道:“你想做什么?”
美仁咬了咬唇,苦涩不语。
美仁未应他,目光落在一旁的烛光之上。
景升,景升,景升……
她不是无情的,她把腹中孩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她爱他,爱他们俩的孩子,她一定会是个好妻子、好母亲……
“为何不回答我?!”向昕一脸悲痛,转过身,走近美仁,在她的面前坐了下来,双手抚住她的双肩,“我想听实话,告诉我。”
“昕大哥,你别忘了你生在大宋,长在大宋,除去你的身世,你能说你是契丹人吗?当年你身为天下第一名捕的热血呢?是你告诉我纯钧剑是正义之剑,你要惩奸除恶,保护好百姓的安危。可如今,你怎么可以反攻这片养育你多年的土地和子民?你能告诉我,当你再次拿起那把纯钧剑的时候,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吗?难道你要用这把正义之剑血刃你曾经誓死要保护的大宋子民吗?”美仁直视向昕的双眸,在那里她看到了一丝踌躇闪动,“我曾经喜欢的昕大哥,是个为人正直、刚正不阿、是非分明的好人,就像纯钧剑一样,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正义感。我喜欢昕大哥那种为了抓凶手而永不放弃的执着信念,而不是如今这般残暴冷血、忘恩负义!”
捏着碗,美仁咬了咬唇,道:“他不是我二哥。”
“端进来。”向昕道。
“孩子是谁的?!”向昕盯着榻上面色苍白的美仁怒声吼道。
“阴军师,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和图书多次了,她是我的奴隶,你该去做你应该做的事。可汗和太后就要到了,你应该守在阵地,而不是在这里,缠着我的女奴不放。别忘了你的承诺!”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恶劣,喝吧!”向昕将那碗药放在美仁的手中,立起身背过她,“是明景升,对不对?”
帐内只剩下向昕和美仁两人。
“昕大哥,你已经不止一次这样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虽然她和向昕再不能回到从前,但她依然还是很关心他。
安胎药?
“不会的!”向昕将美仁抱在怀中,紧紧地拥着她,承诺,“今后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再放开你,错过一次,我不会再错第二次。把孩子生下来,我会当成自己的骨肉看待,忘了他,明家的人只会给你我带来痛苦的回忆。到了上京,我们重新开始。”
这个该死的丫头,他让她想法子把金蚕蛊给取出来,她竟然告诉他,她炼的金蚕蛊无解,指望她死了可以解蛊更是妄想,她若死了,他也得跟着一起死。
“你再不控制自己,不用喝药,你的孩子早晚一样会没的。”阴豫见美仁失了控,不由分说,连忙上前抱起她,将她强按在榻上,“你若不想待在这里,我可以带你离开。”
回转身,阴豫冲着美仁邪媚一笑:“美人,好好养身子,稍后再来看你。”
美仁咬紧牙,别过脸。向昕一把扣住她的下颔,欲将那碗药灌入她的喉中,她拼命地挣扎,硬是将那碗药挥洒出好些。
“对不起,昕大哥,我不能……”美仁轻道。
面对向昕的执着,美仁任由他紧抱着,眼下她再多说什么都毫无意义。
“大宋的气数已尽!”
“是。”
阴豫在榻前缓缓坐下,盯着美仁那张苍白的脸,幽幽地说着:“你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难道是我看错了……”
“……”
“我自己!”
他是在问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她端着那碗药,看着药汤映着自己的倒影,那里是一个窝囊的女人。他说的应该是真的,若是他真的要害死她腹中的胎儿,一定会以另外一种更加残酷的方式,而不是以这种方式。这是安胎药。坚定了心,她将唇凑到碗边,捏着鼻子,将那碗药一口仰尽。
美仁只是淡淡地轻抬了抬嘴角,苦涩一笑。
“大……王……这是您吩咐的衣裳。”一名契丹士兵见向昕满面怒气,低首弯腰,颤着声,将衣服高高举上。
向昕收了手,双拳越握越紧,似乎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许久,他哑着声音,道:“我输给了https://www.hetushu.com.com天时和地利……”
美仁察觉到向昕的异样,急忙扶住他在不停颤抖的身体,道:“昕大哥,你怎么了?”
阴豫方想在美仁的额上亲上一记,这时,他听见帐外有脚步声传来,便放开了美仁。
“大王,药熬好了。”
阴豫直起身子,走进向昕,正色道:“她是我天一族的人,是我天一族怡家的女儿。虽然我代我爹遵守承诺,但身为天一族的族长,我不会放任任何一个人欺辱我的族人,耶律兄也不可以。事成之后,我一定会带她回天一谷。”
“修,我找了你很久,没想到你在这儿。”帐帘被掀起,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
向昕心中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他端起那碗药,走近床榻,怒道:“既然你不肯喝,那就让我喂你喝。”
听到这话,美仁停止了挣扎,瞪着一双泪眼,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向昕,他真的会好心地喂她喝安胎药?!
向昕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向美仁,这是安胎药。”
这个动作让美仁内心一惊,她下意识地抽回手,别过头。
萧非非的信?
“快滚啊——”美仁举起手便向阴豫挥去,却被他轻轻握住。
转过头,美仁死死地盯着阴豫,道:“阴豫?天一族的族长阴豫?!你到底在盘算着什么?《天一圣经》,你的圣女已经为你拿到了!我也早已被赶出天一谷,是一个没有武功的废人,如今只是在这里坐吃等死,熬一天是一天。请你和你的女人离我远一点,滚得越远越好!”
美仁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双眸紧闭。
向昕紧抿双唇,额上渗出点点汗珠,他紧握着双拳,美仁的话让他的心底泛起丝丝苦涩之意。与此同时,金蚕蛊毒又似在反噬他,萧非非没有和他说过金蚕蛊毒会发作得这么快。
向昕立在营帐中央,凝视着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告诉自己,这一次再见到她,他没有再爱上这个女人,他没有。当知道她体内怀着另一个男人骨肉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是嫉妒得发狂,他嫉妒那个男人。这么多天来,一直很乖的她,竟然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第一次敢和他怒吼。
他反握住美仁的手,细细地看着那曾经纤细柔嫩的十指,如今上面却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这都是他刻意报复折磨她的结果。握住这双手,送到唇边,轻轻地印上一吻。
他捧着那套契丹王妃才有资格穿的衣裳,掀开帐帘,往床榻之处走去。在榻沿坐下,他伸手便向美仁胸前探去,想要为她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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