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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侧花满堂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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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天若有情 第四章 陷入危机

第四卷 天若有情

第四章 陷入危机

如今战事告急,各地都收到战报,遭到契丹人的伏击,尤其是那些县乡,死伤甚多,损失惨重。主帅王超已经下令誓守定州,这时决计不能出任何差错。
隔着面具,他半眯着眼,将她这张让人难以忘却的绝色面容尽收眼底。
刚才那个契丹人是在命令将她们带到红帐中去充军妓,而留下她和那位妇人,是代替之前烧水、煮饭、打杂的妇人。原先那位妇人因为身体不支,死了。
“属下遵命。”
美仁忍着痛,对着眼前这个狰狞又邪气的面具,冷笑一声。
只听嘶啦一声,她脸上的人皮面具被撕下。
万镖抬眼看了看面色有些苍白的景升,问道:“恩公,你的伤势如何?”
四下惨叫声一片,只是眨眼工夫,眼前已经倒下几名男子。
那些契丹人怒红了眼,有的将手中的火把砸向美仁,一个个跳下马要将美仁碎尸万段。
途经一个名叫西王镇的小镇,美仁与万镖找了户人家安顿下来。今日休息一夜,明日晌午之前,便可以抵达冀州,离定州更近了一些。
不一会儿,万镖被带到景升的帐内。
望着眼前这个巨大的营帐,美仁更加紧张,这是这些契丹人的主帐,这契丹人的头子找她做什么?
“你说什么?!”原本就心中不安的景升,在听到美仁有了身孕后,顿时怔住了。
次日一早,美仁向张氏老两口辞行,临行前,给了老两口好些银两,让老两口感激不尽。可这时,小狗子却不见了,周围有邻居说看到小狗子往市集的方向跑去了。张氏老两口腿脚不便,急着要去寻小狗子。市集离得刚好不远,美仁便让万镖去市集寻找小狗子。
美仁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着那主帐细听,里面传来那个首领平稳的呼吸声。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她便将事先准备好的追魂香丢入那主帐之内。许久之后,待确认起了药效,她便掀开帐帘,摸了进去。
美仁面如死灰,当下便对那两个老妇人道:“一人一个方向,快点!”
“报——启禀将军,那位万姓男子说若是将军不见他,他便同他手中的那把琴,一同撞死在瞭塔之上。”
美仁望见眼前的一个个军帐,心下明了他们抓这些女人来做什么。这些个禽兽,是要将她们全都给毁了。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那些契丹人挨个去了红帐。
从怀中摸出那对南海珍珠耳环,他送给她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她刻骨铭心的。思念一个人,就像在心里划上一道痕,时间越久这道痕就会越深。她真的好想他,她从不知道对他的思念竟是这样的深。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醒了没,被那一箭射中后究竟有没有事,想着,她便不知不觉中落了泪。
“她人在哪儿?”军事重地,不得女子探视,这是军规。
“冀州附近的西王镇。”
别看她一副聪明机灵的模样,实则是个爱钻牛角尖的傻丫头。初到杭州的那段日子,因为心中的结,她是那样不快乐,每日强颜欢笑,精神恍惚,睡不安稳,时常还会做噩梦,他费了多少心血才让她有所转变。景璇和爹的事,虽然让他怒不可遏,但她也是无心之过,并且她已经知道错了,追着他去了京城。关于他与王佳如的事,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同她解释,就这样匆忙地离开了……
美仁心想,她全是捏造的,若是他们把万镖当成她的相公,以万镖的功夫,他们根本不可能抓到他,她心下松了口气。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这把剑,你从何而来?”
“属下在。”一名宋兵应道。
“我在问你话,你听到没有?是聋了还是哑了?这把剑,你从何而来?!”那人咆哮如雷,抓起案上一只凶恶狰狞的狼首便向美仁砸去。
不一会儿,便来了两名契丹士兵,他们将那个女人就这么顺地拖走。美仁依稀听到这两个士兵说是埋了,还是就这么扔了,最终的结论是找个地方扔了。
帐内的灯并未灭,上次她没有细看这里。https://www.hetushu.com.com
只是眨眼的工夫,耶律元修便胜出了,他拉起其中一个女人,不顾那个女人的尖叫反抗,将她拦腰抱起,往帐营里走去。欢呼声更热烈了,那些个契丹人一窝蜂地涌向那几个女人……
“抬起头来,”那案前之人的声音有些嘶哑,却丝毫不失逼人的气魄,“你这把剑从何而来?”
“属下遵命。”
为避免过于劳累,美仁不敢太快赶路,生怕动了胎气,马车只得一路走走停停。
丢了?下落不明?
美仁体内的那股真气忽然透向四肢百骸,她扬起纯钧剑向他挥去,却被他轻易地避开,只听他邪笑一声道:“等了这么多天,你的猫爪终于露出来了。”
车子在滚动,不知要将她们带到哪里去。车内的女子一直都在不停地哭哭啼啼,美仁打起精神,问身旁一名年轻女子眼下是什么时辰,这才知道原来距她被人打昏已经有一日了。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一定会没事的,她是那样的聪慧机灵,她不会有事的。可他的一颗心,要怎样才能平复下来?身为先锋的他,究竟要怎么做才好?
不一会儿,美仁便听西南方向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又是一声惨叫从东南方向传来。
忽然,那位契丹首领耶律元修做了一个手势,止住手下的暴怒举动。他凝视着美仁,接着便跳下马,一步步向她走过去。
事隔大半个月,万镖仔仔细细地将那日发生的情形说了一遍,那日他去找小狗子,小狗子顽皮,往后山跑去,他一路追着,好容易抓到他之后,便赶回西王镇。孰料,整个镇子已经被人洗劫一空,小狗子的爷爷奶奶张氏老夫妇也都被人杀了,总算还有一两个受了重伤的人活着。追问之下,才知道刚才来了十几个蒙面的盗匪,见人就杀,抓走了好多女子,往东而离。他安顿好他们,一路向东追了很远,都没有见着他们所说的那十几余骑。后来沿途打听,听说这一带经常有契丹人出没,于是又往东北方向追了好远,还是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他不得不先上定州找恩公。
她惊觉自己是来拿回纯钧剑的,怎么就欣赏起这里的布局了?她收回视线,落在榻上,上面铺着珍稀的兽皮,雪白柔软,但不协调的是上面躺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赤|裸着上身,正反趴在那榻上沉睡着,头发垂散着,遮着脸,看不清样子。他的后背上有一个很大很吓人的刺青,是一个张着大口的狼首。
他急忙走到帐外,高声道:“来人。”
“她……请恩公恕罪,老七将向姑娘给弄丢了,向姑娘如今下落不明……”
方接近那主帐,她便听见女人尖利的哭喊之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她厌恶地拧紧眉头,守在帐外,忍受着那不堪入耳的声音。
万镖见那名士兵出去,心中的大石也就落下了,恩公一定会找到向姑娘的,向姑娘也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他突然又想到一件事,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恩公。终于忍不住,他还是开了口,道:“还有一件事,老七一定得告诉恩公,那个……向姑娘有了身孕,已经两个多月了。”
左侧的帐壁之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皮制图腾,是一只邪魅狰狞的狼首。桌案倒是古色古香,雕工极为细致,铺着一张粗犷的皮革。案上除了铜制的酒壶酒杯和几张羊皮卷外,便是上次砸她的那个恶心的狼首木雕。帐壁上还挂着一把雕着奇特图案的硕大的桃木弓。
这一天,这些契丹人非常兴奋,据说又拿下一个县城,抄到了不少好东西,当然还包括女人。于是,晚上设宴庆祝,可是把美仁和其他杂役累坏了。
美仁收回目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抚着肚子。两个多月了,肚子依旧平坦,可那里正孕育着她和景升的孩子。曾经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知道原来幸福一直就在身边。
“无碍。”景升蹙紧眉头,他就知道那个女人一日不折磨他便不好hetushu.com.com过。他有愧于她,那日匆匆离去,是怕自己一时心软舍不下她,误了大军起程的时辰。
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她心中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一想到这人那日将她的右肩砸得青肿,她便更加小心谨慎。她一定要想法子尽快离开这里,再待下去,她的下场只有两种:一是死,二是到了辽境以后被契丹人当作奴隶使唤。日后若是肚子大了,这些生性残暴的契丹人一定会想法子折磨她,结局还是死。她无论如何都要保重,她和孩子一定都不能有事,她要见到景升,景升也一定不可以有事。
该死的!万镖是不是和她在一起待得时间长了,也学会了威胁的招儿。双拳紧握,景升的指节泛白,喝道:“带他进来!”
当肉下锅,突然冲出来两名契丹人拿着刀指向美仁,以契丹语喝道:“你,跟我们来。”
以前美仁对小孩子并无好感,只觉得他们是个麻烦,动不动就哭,有了身孕之后,如今在她看来,孩子可真是个宝。
美仁不敢躲避,任由那只狼首重重地砸在肩上,痛得她轻哼一声,唯有忍着。
美仁只觉得心中好难过,她很少出手救人,这一次出手却不是救人,反倒是害了那两个老妇人。她手中紧紧地握着纯钧剑,回首,就像是在那个小镇上一样,十几骑快马向她疾驰而来。
耶律元修扬着手中的人皮面具,阴冷地笑道:“我就说,这么一张平凡的脸怎么可能配得上这么一双漂亮的眼睛。”
美仁好言安慰那些女子,示意身旁的女子转过身来,她试着帮她解开绳索,也让大伙儿都这么跟着做。
见势,美仁便奔出军营,才走了几步,想到这些天与她共事的两个老妇人,她心下一软,便又跑回头万分小心地将那两个老妇人拉了出来。红帐里的那些女人,她是没法救了,只能领着两位老妇人一起逃跑。
“属下遵命。”
他与她总是这样误会重重……
景升整个人宛若掉进冰窖之中,身体微晃了晃,向后退了一步,倚着桌案。他转过身,背对着万镖,攥紧拳头,颤着唇,道:“她在哪里不见的?”
车内的人一个个被契丹人强行拖下车,美仁完全合作,下车的速度很快,避开了契丹人的生拉硬扯。
一名宋兵向景升行了军礼:“报——启禀将军,有位名唤万镖的人,自称是将军的属下,正在营外,说有要事求见将军。”
容不得美仁多想,那人已经将她赶出了主帐,她继续与那堆恶心的动物皮毛做伴。
过了一会儿,那名士兵又进来了。
蓦地,契丹人一阵欢呼,只见耶律元修上场了,周围叫唤助威的声音,响彻整个夜空,将这淫|糜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这把纯钧剑,是昕大哥留下的唯一的东西,她不想乱说也不能乱说这把剑的来历,但眼下的情形让她不得不斟酌一番:“我家相公是个铸剑师,对剑极痴,这把剑是他无意中得到的。”
马儿嘶啼声起,从马上跳下十多名蒙面壮汉,为首的盗贼只是举刀做了个姿势,其余盗匪大喝一声便举刀向无辜的百姓砍去。
听完万镖的描述,景升可以肯定那伙人便是近来多番在大宋境内烧杀抢劫的契丹人,这伙契丹人并非普通盗匪,他们是有目的的。据探子回报,他们洗劫的路径是由北一路南下,驻扎在宋辽边境的契丹大军也在蠢蠢欲动。不好,美仁定是被那些契丹人给捉了去。
她收好珍珠耳环,与几个俘虏去收拾残局,收拾到一半,她想到在走之前,一定要将纯钧剑拿回,于是四下张望,趁那几个人不备,悄悄地往主帐的方向步去。
三人离开这军营之后摸着黑,拼了命地逃跑。那两个老妇人也许是年纪大了些,跑了没多远便气喘吁吁,喘着气说跑不动了。
“老七不敢敲晕向姑娘,怕伤了她。况且,向姑娘对恩公一片真心,老七真的下不了手,而且……老七也很担心恩公。”
景升在帐内来和_图_书回不停地走动,就像只找不着方向的蚂蚁,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地冲着万镖怒吼了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为何不拦住她?我走的时候不是和你说了吗?”
她尚无法控制住体内的真气,面对耶律元修这样的高手,她的手腕很轻易地便被他捉住了。他手劲很大,捏得她很痛,但她就是死也不会松开纯钧剑,她对着他咆哮道:“下贱的契丹狗!就凭你也想得到这天下尊贵无双的纯钧剑,我呸!”她冲他的面具上狠狠地吐一口唾沫。
不一会儿,她便被团团围住,火光之中,她看到了那个狰狞的面具。接着,那两位老妇人的尸体便被扔在了她的面前。
“那你相公人呢?他有没有告诉你这把剑的来历?”那人又问。
今夜是逃跑的最佳时机,这几日来,由于美仁手脚利落,加上懂契丹语,已经将这军营的各个出口摸得一清二楚。她缩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等待时机。
“你去死吧,万恶的契丹狗!”纯钧剑再度挥起,直袭耶律元修的面门。
等了许久,还没有等来万镖,美仁便独自往市集的方向走去,想着或许能碰上万镖。走了没几步,忽然听见远处尖叫声四起:“强盗来了,快跑啊!”
偶尔她也会看见那个戴着黄金面具的首领,他叫耶律元修,据说是辽主耶律隆绪最器重的弟弟,契丹人对他很是敬重,都尊称他为大王。耶律元修很残暴,那日抓来了两名宋兵俘虏,因为从他俩口中得不到他想要的讯息,他便命人将那两名宋兵俘虏绑在柱上,执起他的弓箭,对着一人射了一箭,那一箭却不要他们的命,而是等着他们血流如注,放出大雕啄食他们。
美仁一出营帐,那榻上之人便倏然睁开双眸,嘴角之处噙着一抹阴狠的笑容。
她被那两个契丹士兵推了进去,膝下一软,便跪在一个桌案之前。桌案之后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向她袭来。
令美仁惊愕的是,他说的竟然是汉语,而非契丹语。
抓她们的竟然是契丹人。契丹人生性残暴,如今宋辽连年战火,她们一行女子落在他们的手里,不知会被折磨成什么样,这种情形让美仁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耶律元修夺下纯钧剑,将她往眼前拉近,狰狞的面具似要贴上她的脸,她不能动,厌恶地偏开头。
有一个高壮的契丹士兵耐不住性子,端着酒,便冲到那几个俘虏女人身边,对着她们污言秽语,做一些下流的动作。那几个女人被吓得一个个尖声惊叫,痛哭流涕,这引得其他契丹士兵更加亢奋,甚至有人跳下场,要与先前的那个契丹士兵搏斗,谁赢了,今晚的女人便归谁。
倏地,他的大掌扣住她的下颔,道:“想咬舌自尽?啧啧啧,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遂了你的愿?”
终于她看见了纯钧剑,就在那榻旁的几上,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摸过去,身体横越过他的身子,一把将纯钧剑抓在手中,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拿到剑之后,她退后数步,见他未醒,转身便跑。
或许是因为对黄金面具的反感,她目光一转,看到他手中拿着纯钧剑,双拳攥得更紧了。这里是契丹人的地盘,万事她都要小心谨慎。
他抱着她轻跃上马,一声令下,这十余骑急啸而去,火光消失在天边。
听到“万镖”的名字,景升立即放下手中的地图,眉头深锁。万镖不好好地守在陶然居,不守着她,竟然跑到战地,说是有要事求见,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他要从杭州赶到这里?难不成是她也来了?
篝火映照下,那些契丹人一个个红着脸,神情异常兴奋,火堆正中央绑着几个女人,他们一边欣赏着那几个女人惊恐的表情,一边欢快地载歌载舞。
那人怒拍了一下桌案,走过来一把抓住美仁的手腕,指腹探了上去,确认她不会武功后便将她摔倒在地,对着帐外大喝一声,随即进来一个契丹士兵。他对那士兵以契丹语吩咐,让他们去查美仁所说的走散的相hetushu.com.com公,尽快将他抓回来。
累了几天,美仁在做杂事的同时,会偷听那些契丹人的对话,总算探听到这个临时军营是在定州东北,宋辽边境的永清县附近,再往北走,那里便完全是契丹人的天下。
当刀挥向张老爹夫妇时,美仁想赶过去救他们,可为时已晚。心中怒火熊熊燃起,她忍不住就要拔出身后的纯钧剑,岂料,被人从身后重重一击,她便晕倒在地。
美仁心急如焚,若是再这么耽搁下去,被那些契丹人发现就糟了。正劝着,便见后方火光隐隐,马蹄声急促地传来。
难以言喻的欣喜很快便被满腹的焦虑替代,这个妖精一样的女人,一刻都不消停,非要折磨死他才甘心,有了孩子还不安分地到处乱跑。两个多月,那就是在杭州的时候,她就有了!他怎么会这么大意,气得跑回京城,还答应了赵恒的条件?
景升的表情松动,有些挫败,道:“老七,谢谢你。她的事我自有法子,你也不用太担心,先下去好好休息,到时还要麻烦你。”
这时马车停了,车门被打开,一个高大粗壮的男人身着异族服装,对她们大喝一声,叽里呱啦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那个契丹人对另一个说了几句,于是那些年轻的女子便被带了下去,只留下美仁和那位年纪稍大的妇人。
但见这戴着鬼面具的契丹首领,对着那柄纯钧剑细看了好久,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她不禁想到那个与她只有一面之缘的邪气男人月下。当时月下说纯钧这把上古名剑几经辗转,最终还是落在契丹人的手上。而眼前这个契丹人不停地追问她从哪儿得来的剑,莫不是与昕大哥有何过节?
这户人家姓张,老两口带一个小孙儿,儿子儿媳在边境做点小买卖,每逢过年过节才会回来。那孙儿还只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名叫小狗子,长得胖嘟嘟的,煞是可爱。因为刚生下来的时候,小狗子总是生病,家里人才不得不给他取了这么个贱名。
终于,听不见那女人的声音了。倏地,一个白花花的东西飞出帐外,美仁定睛一看,竟是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俯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定州,宋营。
“老七实在是扭不过向姑娘,向姑娘不肯回杭州,一直待在京城,等恩公回去,但是在知道恩公重伤之后,执意要北上……”
景升吩咐道:“我要半个多月前在西王镇抢劫的那伙盗匪的详细情况,若是查到那伙人身在何处,即刻禀报。还有,去打探先行的契丹先锋军队是否去过西王镇,是否抓到一名中年妇人。老七,把她当日的模样说出来。”
这几日里,美仁察言观色,一直埋头做事,加上她懂契丹语,从不违逆这些契丹人,所以,这些契丹人对她也就放松些警惕。这里的契丹人并不多,约莫只有数千号人,不知他们这数千号人驻扎在这里是什么用意,而且每次出动,都是神出鬼没。
美仁心底一阵发毛,那伙盗贼一下子抓这么多女人,定没什么好事。她之所以易容就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如今她是一个相貌丑陋的中年妇人,他们却还抓了她,究竟是为何。
美仁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冰冷的黄金面具,但这个黄金面具与明家的有所区别,额上与颊上都刻着奇特的图腾,看上去十分的狰狞。
景升执起笔在空白的纸上,根据万镖的形容,将美仁那日易容的样子画了出来,同时他还画了一张美仁原本相貌的肖像。不一会儿,完成之后,他便将那两张画像递给那名宋兵,道:“就是这个妇人,还有这名女子,按这两个人的相貌去查,一有消息即刻禀报。”
远远地,美仁看见那些女子不停哭闹。有一个女子挣扎得厉害,一名契丹人便毫不留情地甩出一鞭子,将那名女人抽倒在地,接着那名女子便被强行拖了下去,其他女人再也不敢哭闹,乖乖跟着下去。
看守的几个契丹士兵有些抱怨,今晚的好事都轮不到他www.hetushu.com.com们,这时美仁刚好捧来了等候已久的食物,他们一个个狼吞虎咽地将那些食物一扫而光。
“既然有负于我,你还要求见?你应该守在陶然居才对。”景升高声怒斥,伤口虽包扎好,但只要稍稍用力,便会扯痛,那一箭几乎是要了他的命。
下一刻,那十多个契丹人呼声而起,难怪大王要亲自前来捉拿这个逃跑的俘虏,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人间绝色。为了这个美艳的女子,他们一个个都变得异常亢奋。
当美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车厢里,双手双脚都被束缚着,身后用布包着的纯钧剑,早已不知去向。周围与她同被困的还有十多名女子。除了一位年纪稍大的妇人之外,其余全是年轻的女子。
不一会儿,那几个契丹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
他要做父亲了……
其中一个长相凶猛的契丹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意思是她这个大宋贱民为了逃跑,不但给他们的同伙下毒,竟然还敢反抗,说着便跳下马,举刀向她劈了过来,那刀劲又猛又狠。
他担心她,无论她是曾经那个神通广大的野丫头,还是如今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他都担心她,而眼下她有了身孕,还不知好好地照顾自己,担心他做什么?他怎么会死?他对她有过承诺,要照顾她一生一世,他怎么可能让自己这么轻易地死掉?
啪的一声,他怒拍桌案一掌,道:“不见!”
一路向北,过了安阳,离战地越来越近,路也变得更加崎岖不平。
他冷笑着,扬起手掌便挥向她的后颈,紧接着,她便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倒在他的胸前。
全场都欢呼起来,越来越多的契丹士兵上场,为了那几个女人开始对搏。
看来命中注定,今夜她是难逃一死,就算是死,她也决不会死在这群契丹人的手里。她咬紧牙根,拔出纯钧剑,做好应战的准备。
美仁心下一惊,举目望去,不远处尘土飞扬,听声音约有十来骑。不一会儿,那十多余健硕的马匹急啸而来,安全起见,她连忙退居一旁。
耶律元修今夜没有戴面具,头发遮住了他的脸,远远地让人瞧不清,他时不时也跟着叫喊几声助兴,他膝下跪着一个高壮的契丹女人,她不停地为他斟酒,喂送美食。
话音刚落,三人再顾不得一切,拼了命地往不同方向奔去。
很快,美仁和那名妇人也被带下去。她们面临的却是一堆剥了一半皮毛、血肉模糊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肉,美仁心中一阵恶心,强忍着想吐的欲望,与那名妇人开始一边剥着皮肉,一边清洗。
“没有。这次出门做生意,相公只是将剑放在我这儿,我与他走散了,被你们强行抓来。对于这把剑,我一无所知。”
美仁细听之后愕然,这人说的是契丹语,是叫她们快滚下车。为了方便做事,悦姨曾经找人教过她和怡素契丹、西夏和吐蕃等地的语言。
美仁招架不住,连连往后直退,转身便掏出怀中的化尸粉,洒向那个契丹人。只听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抱着脸大声哀号起来,身体不断地扭动着,不一会儿,便有脓水流出,恶臭的气味紧接着散了开来。
那个女人就这么死了……
万镖一见到景升,就激动地大叫一声:“恩公,老七有负恩公所托。”
营救她的事,他必须亲自出马,他势必要违反军令一次,但如今战事告急,若有差池,失的便是数万将士的性命。若真的是契丹人捉走了她,失了羽翼的她落在那些野蛮、粗暴、凶残的契丹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拿到纯钧剑了,她还要送食物给那几个看守的契丹士兵,追魂香下在了食物里,她捧着那些食物小心翼翼地往军营入口处挪去。
这车内的女子都是这伙人沿途抓来的。他们见着男人不论老少一律杀死,若是女人,就将年轻的女人抓来。除了易了容的美仁,和坐在美仁对面那位年纪稍大的妇人以外,其余的都被杀了。
美仁心中紧张,捏紧拳头,乖乖地跟着那两名契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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