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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侧花满堂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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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茶庄惊魂 第七章 美艳疯妇

第一卷 茶庄惊魂

第七章 美艳疯妇

“啊?!晚宴之前你就是在那儿迷的路啊?那里不仅是我蓝家的圣地,也是禁地。除了每季第一个月的茶祭之日,爹进去祭拜茶神,蓝府上下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平日里,也只有一名下人去后院打扫。我也是在小的时候,偷偷进去过一次,被爹发现后,把我关在宗氏祠堂内反省了几天呢。”蓝希凌道。
听门外的步调声不止向昕一人,美仁又道:“哦,是大叔啊,早就换好了,只是觉得有点累,竟然睡着了。”
美仁见了,对着向昕连翻了几个白眼,这位老兄可真不是一般的木讷,人家一个女孩子家能在这种日子里,抛下身份约他私下会面,言谈举止之中满满都是对他的爱慕之情,可他却充耳不闻。若说那明景升态度傲慢无礼、说话不中听也就罢了,可偏偏向昕是这么不懂风情,哪怕轻嗯一声不接话也好啊。一个晚上,被爱慕的与不爱慕的两个男人连着打击,怕是这蓝小姐今夜要彻夜无眠了。
“二弟下葬的那一天,三娘突然清醒了。她冲出柳丝苑,拼了命似的护着棺木不让出殡,口中嚷着硕儿没有死只是睡着了,说爹、二娘、希群,还有我,全家上上下下都想要害死二弟,要将他带离她的身边。失去理智的她发了狂,不但将爹和希群的脸都抓伤了,还将二娘推倒在地,死命地殴打二娘,还把二娘的头给撞破了,几名小丫鬟也受了伤,那日唯一没有受伤的人便是我了。为了避免三娘再度伤人,爹便命人将她锁在房内。从那一刻起,蓝府上下只道三夫人杨青青疯了,因为痛失爱子,疯了……”
气氛有些怪异,若是不打破这僵局,怕是三人要在这屋内大眼瞪小眼至明晨了。
“哦,放着吧。”
“三娘一时间受不住打击,昏厥过去,待再度醒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神志不清,痴痴呆呆,躺在床上不吃不喝,除了口中不停地叫着硕儿,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人也认不清。那几日,爹心力交瘁,一夜之间也老了许多。二弟去的那几日,刚好是蓝家祭奉茶神的日子。和-图-书对祖祖辈辈都从事茶商经营的蓝家来说,茶神是神圣不可冒犯的,而在这样的日子,二弟恰巧病逝却是犯了蓝家大忌。祖上的遗训不可破,因而二弟的殓丧一切从简。整个信阳城内,知道蓝家有这么个体弱多病的少公子的根本没几人,就连死了,也不能风光下葬,外人不知道也是常情……
蓝希凌见状,咬着樱唇,一脸难过地出了屋子,并将屋门带上。
美仁乖巧地喝下。
“好,客房也已备好了,你与令贤侄也早些歇息吧。”蓝德宗又拍了拍向昕的肩头,便退了出去。
蓝德宗的一席话让向昕顿时清醒过来,方才确实是自己过于冲动了。原以为是凶手终于找到时机下手,却没料到是蓝德宗那精神有些失常的三夫人失手将美仁推下水。这凶手莫不是早已洞悉今晚衙门会在蓝府周围设下埋伏,所以迟迟不动手?只要那凶手一日未入法网,美仁终将是个诱饵,而能留宿在蓝府是大好时机,再好不过了。他将美仁带进蓝府贺寿等的不就是这样的机会吗?
美仁朗声道:“大叔,别打岔,姐姐还没说完呢。姐姐,然后呢?”
向昕的话未说完,便被蓝希凌抢了去:“向大哥,天色已经很晚了,美仁方才落了水,又受到不少惊吓,何必这么急着回衙门呢?就在府上住一宿吧,明日再走也不迟。”来之前向昕便已向她表明,要连夜带美仁回衙门。她自然明白,向大哥是在怪她,怪她在不适当的时候去找他。对于美仁落水,她也感到十分内疚,但是,若他就这么走了,之前她未曾说出口的话,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美仁微微眯眸,双眸变得更为黝黑。
蓝希凌几欲开口,但见向昕那副冷淡的模样,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嗯,好多了。”美仁应道。
美仁已经裹着被子端坐在床沿,面色虽是苍白,但精神较之前好了许多。向昕看在眼中,稍稍宽了心。
“呃……”恍惚之间,蓝希凌听到美仁的声音顿觉欣慰,但闻美仁和_图_书提及硕儿,她便垂下眼帘,深叹了一口气,“硕儿……他是我二弟……”
小丫头将热水端进屋内,很快便退了出去。
向昕的身后还跟着蓝德宗、蓝希凌及两名丫鬟。丫鬟的手中端着祛寒药。
“嗯。”向昕轻点了下头。那伙贼人专干掳人勒索的坏事,他去年追查了几个月,终于在中秋节前两日,追查到他们的行踪。这伙狡诈的贼人竟扮成香客伺机脱逃,也正是那时碰上前去上香的蓝希凌,贼人挟持她做了人质。他最终将那伙贼人一网打尽,救了蓝希凌。
“一死一疯,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又有谁愿意自家家丑外扬?”蓝希凌的声音听着平静,却在不经意间透露许多无奈,她对美仁抱歉地说道,“美仁,请你莫要怪三娘,她是个可怜人,她只是把你当成二弟了。她可以对这蓝府院内的所有人发狂,但是她绝不会伤害你。”
美仁见向昕满腹心事,便默不作声。
一阵沉默之后,美仁突然想到什么,转了转乌黑的眸瞳,宛若一名十岁孩童一般,好奇地眨着眼睛,又问道:“姐姐,什么是茶神?茶神是神仙吗?有神仙住在蓝府吗?”
向昕突然接话,给了蓝希凌莫大的勇气,她接着道:“这话说来可就长了。我是家中的长女,我娘亲是爹的正室,可惜娘亲在生下我之后,身体日渐虚弱,没几日便去了。当时我还在襁褓之中,爹很快便续了弦,就是今日在宴上所见的二娘。二娘进门时就已经怀有身孕,之后没多久,只比我小几个月的大弟蓝希群便出世了。三娘是在十多年前进门的,我依然记得那一日园内的樱花树就像今日这般绚烂夺目,三娘很美很温柔,也最得爹的宠爱。希硕是冬月里出生的,自打娘胎出来,身子骨就比较单薄。不过呢,他很可爱,爱笑,最爱说笑话,常常逗得全家人乐呵呵,家中没有谁是不喜欢他的。所以第一次见着美仁时,我就有种亲切感,就像见着二弟一样。你虽与他一般年纪,但长得并非相像,而是你脸上的那种笑容,和二https://www.hetushu•com•com弟一样,让人打心里就感到舒服。”蓝希凌优雅的声音清润悦耳,清丽的面容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溢满了对亲人的思念。
向昕双手抱拳,以礼作揖,朗声道:“多谢蓝老爷,向某恭敬不如从命。”
蓝希凌不禁莞尔,孩子便是孩子,一转眼,什么疼痛恐惧全数抛诸脑后,浅浅笑道:“嗯,这话要怎么说呢?历来蓝家供奉茶神,实为供奉茶神的神位而已,而供奉茶神神位的地方,便是在后院祠堂。”
这时蓝德宗拍了拍向昕的肩头,抱歉地道:“向总捕,今夜贱内误伤了令贤侄,实属意外,蓝某在此深表歉意。凌儿说得没错,天色已晚,令贤侄已受了惊吓,若是再受风寒,令贤侄必当受苦。再则这若传出去,便是我蓝府待客不周。今夜就委屈向总捕与令贤侄留宿我蓝府一晚,明晨蓝某派人送二位回去也不迟。”
这时,向昕忽然打断两人的对话:“小向,你方才不是觉得很累吗?”
“很晚了,等下喝完药我们就回……”
原来是死了……难怪没有见着这位蓝少公子。半年前他就病逝了,与那些小孩失踪的时间并不相符啊。美仁摸了摸鼻子,陷入沉思。
蓝希凌微微拧眉,道:“是的,硕儿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名唤蓝希硕,他的娘亲也就是……方才推你入水的三姨娘……”
疯了……但有时候疯子的言行也未必完全就是疯言疯语。
蓝希凌的脸色在烛光的映照下,有些微微泛白,垂下眼帘,贝齿轻咬着红唇。
“小向,是我,衣服换好了吗?”是向昕。
“向某只是职责所在。”向昕面无表情地应道。
美仁在脑子里一直思索着那疯妇的话,总觉得话中有话。
闻言,美仁的嘴角微微上翘,与目光正锁在她身上的向昕对望了一眼之后,又道:“姐姐,然后呢?”
蓝希凌深情地凝视着眼前俊朗的向昕,那一日,她永远都忘不了,若不是他,想必她早已遭到贼人的毒手。
向昕皱了皱眉,望着眼前一脸期盼的蓝希凌,不由得想到之前她以https://www•hetushu.com•com要事相谈为由,拉着他去了雅瑰园,话没说几句便死抱着他哭诉的尴尬情形。或许是他做错了什么让她有所误解,所幸明公子及时出现,否则还不知如何脱身,而美仁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出了事。总而言之,若不是自己的疏忽,美仁也不会落水。
此时,两人的心中同时确定,那祠堂有古怪。
屋内只剩下美仁、向昕与蓝希凌三人,一时间静得好似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清晰入耳。
“就是晚宴之前,美仁在后院迷路的那个‘明静堂’吗?那一排房子看起来黑黑的,好吓人,若不是蓝总管及时赶到,美仁可能要吓得尿裤子了。”美仁道。
两个丫鬟收拾后也跟着退了出去。
一直觉得如履薄冰的蓝希凌,见向昕神情缓和,不禁暗暗舒了一口气,轻应一声,在床沿坐下。
向昕一双幽眸定在某处,沉默不语。
“向大哥的救命之恩,希凌永远铭记于心。”蓝希凌软语柔声道。
蓝希凌神色总算恢复正常,接着又道:“其实,那次去灵山寺上香,就是为二弟去祈福的。无论找遍多少名医,用过多少名贵的药材,他的病始终不见好转,反倒是一日不如一日,整个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最终,他还是没能撑下去,甚至未曾挨过他的十岁生辰,人便去了……
美仁清了清嗓子,仰起笑靥对蓝希凌道:“姐姐,你可有一位叫硕儿的亲人?”
后院的祠堂?蓝希凌话一出口,便让沉默了很久的向昕不觉地动了动喉咙,他想要开口追问些什么,不知为何却又生生忍住,暗自攥紧拳头。
不知不觉又过了半个时辰,美仁正在吐气纳息,忽然听到有人轻敲门扉,她自然收势,问道:“哪位?”
“时候不早了,美仁还是早些休息吧。”蓝希凌意识到自己待的时间过久,“向大哥,你的房间就在隔壁。希凌先回房了,明日再来看你们。”
“嗯。”向昕淡淡地应了声,没有理会,只是坐在凳上一言不发。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蓝希凌的话语。蓝希凌起身去开门,是一名小丫头。
和图书及此,向昕淡淡地道:“不必了,我与……”
“姐姐的二弟?”美仁下意识地挑眉。
“二弟自幼身子骨很弱,常年靠吃药调理身子,极少出门。若是出门散个心什么的,回来之后便要在床上躺好久。约莫也是去年这个时候,二弟又病倒了,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下过床,更谈不上出那间屋子。三娘也跟着日渐憔悴,爹除了忙生意上的事,还要跟着担心二弟和三娘的身体,白了好些头发,府内的事务全都落到了二娘的头上,而我一个女孩子家什么忙也帮不上,每日里只有陪着三娘,一起哄着二弟吃药、休息,适时安抚他的情绪。向大哥,可记得去年中秋前两日,在灵山寺是你救了我?”
“先把药喝了吧。”向昕接过丫鬟递来的汤药,舀了一勺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然后喂给美仁。
面部表情稍稍缓和了些,向昕在床边的方凳上坐了下来。
向昕道:“好些了吗?”
“唉……”蓝希凌长叹了一口气,苦笑一声,方道,“美仁有所不知,硕儿与你一般年岁,却早在半年前便已经病逝了……”
“大叔,不必担心,美仁现下觉得好多了。”向昕的关心让美仁倍感温馨,对他咧了咧嘴,然后转向蓝希凌继续说道,“姐姐,坐嘛,站着不累吗?大叔也坐嘛。”
美仁沉声道:“姐姐多虑了,美仁眼下好好的。听了姐姐的一番话,说来,这三夫人确实是位可怜人,这世上再没什么比失去至亲的人更为悲恸的了。”这话虽是说三夫人,却是埋藏在她心灵深处的真实感受,失去娘亲的那一日,她何尝不是要疯了,若不是悦姨,她会不会有今日都很难说。
小丫头端着一盆热水,对蓝希凌行了礼,道:“夫人命我送洗漱的热水过来。”
“向某在信阳县衙当差多年,却未曾听过蓝家有位少公子。”显然蓝希凌的话也引起了向昕的好奇。
立在屋外的向昕听到美仁又改口唤他大叔,微微怔然,未作多想,便推开屋门进了屋。
美仁接着又问:“姐姐,恕美仁冒昧,那为何今日这样一个重要的日子却没见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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