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阅读

爱奴

作者:花清晨
爱奴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0%
第十七章 复仇之火

第十七章 复仇之火

这张脸与在平阳坡时正气凛然的脸完全不同,与其原本的样子更加不同,但却同样俊美非凡,只是皮肤略黑一些,没有他原本的皮肤白皙,嘴唇也不显得像以前那么红润,似乎厚实了一些,眉毛更浓了一些,配上他现下的一身装扮,少了以往的文弱气息,却多了一分狂野难驯的味道。
“果然是他,”司行风手指轻扣着石桌,突然一阵失笑,“这件事可真是越来越玄妙。你可知在那些杀手之后,又有人要我死,一路追着我们到京都。品妤跟我说,这些人不是白虎国人,也非金碧皇朝人……”他顿住,看向关群。
“唉,真是搞不懂,这么多年,怎么就突然失火了。只要一想到我的银票和衣服钱被烧为灰烬,就觉得心里堵得难受,不然哪还要穿这种破衣服,坐在这里吃这种东西。”
一片红云飞上了品妤的双颊,她轻轻地咬住唇瓣。
直到那两个人吃完了馄饨面离开,司行风这才回首问关群,“关群,约了什么时辰看布料?”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右侧小径传来,跟着一声粗犷的声音响起:“爷,你没事吧……”
“是吗?一用完早膳就出来逛市集,可真是早,我以为你会等到午膳过后。”他冲着老板招了招手,“老板,来两大碗馄饨面。”他一碗,关群一碗。
品妤一听撷香阁的汪老鸨被烧死,便从人群里默默退了出来。
见到他相安无事,她突然觉得松了口气,感觉喉咙之处堵着什么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品妤望着隔壁桌的两个男人,然后又看向坐在对面的司行风的面部表情,他一直在听身后两人说什么。从两人开始说撷香阁失火开始,淡淡的笑意就一直在他的嘴角浮现着,这是一种发自内心冷漠而残酷的笑容。
品妤见到关群,有些意外。
“查出来了。虽然这些杀手被俘之后,咬毒自尽,但有人曾与其中一人交过手,认出这人是太守阎琨门下。”
“你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男人口气有些不悦。
“哎,兄台你错了,好歹人家李妈妈年轻时候也是花魁啊。哈哈哈,不过这年头啊,人心里想什么谁知道,有些人就是好这口子。人家李妈妈乐意,有钱又能爽,不出山接客那是白痴。”
司行风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若无其事地将脸上那张脸皮撕了下来,扔给了关群,然后又对她说:“这下可习惯了么?”
她向人群挤过去,面前几层楼阁几剩下一个框架,官府的人进进出出,不让人靠近。门前的空地上则是坐着一堆和_图_书衣衫不整,哭声一片的姑娘们,“哎哟,我的全部当家哟,我的那些漂亮的衣衫哟,这叫我日后怎么活呀……”
跟随主人多年,关群当然知道主人心中所想,便道:“那名杀手,耿忠已经查明,是朱雀国人。还有,阎琨也有可能非我白虎国人,再过几日,耿忠那边便会有确切的消息传来。”
她收回惊愕的表情,将纸张铺好,开始磨墨。不到半个时辰,她便将画像呈给了他。
“走,去绸庄看看。”司行风起身,率先离开。
坐在一家馄饨面摊前,品妤还在想着司行风应该进对面宾客如云二层酒楼,而不是在这馄饨面摊前吃碗馄饨。
来来往往的下人婢女很多,见了司行风皆欠身行礼。
司行风揭下黑纱斗篷,品妤微愕地盯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何以他好端端地又易了容?
她忆起几个月前被他带离宫中,去的第一处便是百花堂。清晨的花街应是一片冷清,就仿佛那一带并没有住着人似的。然而这里,越是往花街里走,越是嘈杂。前面一阵骚乱,她看见许多人聚在前方那里不动,甚至还有些姑娘家衣衫不整,露着大半个身子坐在地上哭泣。
他拿了画像走后,许久未曾在她面前出现过,而她未曾去任何地方转悠,一直待在园内房中写字画画,除了用膳,不曾迈出房门半步。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远处,一阵阵滚滚的浓烟自前方上空飘散开来。
品妤看着二人的举动,然后转身看向洪叔的背影,突然司行风在她的身后说道:“洪叔虽身有残疾,但他读唇语很厉害。”
关群松开品妤,她回过身便看着一个穿着黑色锦锻长袍,戴着黑纱斗篷的男人立在一旁,定定地看着她。
品妤不禁想起耿忠,当初在百花堂的时候,耿忠带着愧疚之心,也这样对她承诺过。两个人同样是硬汉,给她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品妤忍不住笑了,“你放心好了,这是我做奴婢的本份。”
那位被称为洪叔的老者,点了点头,又比划了一阵手势,然后转身离开了。
若是换做平时,她一定扭头便走,只是失火方位有可能是她要去的地方。
“爷……”关群的声音有些沙哑。
“哦,那何以不见海德绸庄的主人……”其实她更想问他,是否他便是这里的主人。
是夜,夜凉如水。
“嗯……一路走一路逛,然后就迷路了,后来听到有人说失火了,所以,就跑过来看热闹……”她咬着唇,别开眼。
那人又说:“当然有了。你没看和-图-书着那几具被抬出来烧焦的尸体么?”
一人道:“还好我跑得快,不然这小命就没了。”
……
“关大哥……怎么看好像都不像是那种会去花街柳巷的人啊。”
司行风听完,拍了拍关群,安慰他道:“我没事。也许老天爷觉得亏欠我太多,所以留着我这一条贱命。我说过,我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朝恭的事怎么说了?”
“关群,你快起来。如果不是侯爷,我也早死了好几百回了。”品妤不知如何是好,连忙托住他的手臂。
伺候他沐浴……
撷香阁,关群不会是莫名其妙的一个人去那里的。这几日都见不着司行风的身影,他不应该再去那里的。
司行风落下一枚棋子,看向关群,淡淡地道:“你来啦。”
关群起身,道:“日后,姑娘若有什么难事,只管开口,只要关群能帮得到姑娘的地方,必定全力以赴。”
按照那些丫头的话,出了苏园,向右走,遇到第三个叉道再向左走,过第四个叉道再向右边,然后一直走到街尾就是撷香阁。
她适时提醒他该回屋内休息。
品妤付了钱,跟着离开。
人群中时不时爆出阵阵叹息声:“好可怜啊……”
“如果我说这里是海德绸庄的一部分呢?”他淡淡地说道。
“告辞。”
“迷路?”司行风声音微扬。
司行风有所料,却道:“宫里的人都知道你的丹青乃一绝,就连居大人也会费尽心思送从金碧皇朝让人带盒金色水粉给你,画三个人像对你来说易如反掌。”
撷香阁,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名字。
司行风道:“我很好。”
“暂且不必。我已经飞鸽传回去,西陵川知道我没死。以防情况有变,武大人那边什么都别说,就当还没有找着我的人。那些杀手,都查出来是什么人了吗?”
他看了她一眼,丢下了手中的棋子,便离开了亭中。
另一符合:“是啊是啊,昨夜里幸亏没喝多。”
关群走后,品妤便折回亭中,静静地守在一旁,看着司行风一个人自攻自守的独自下棋。
“是啊,是啊,有钱没命享,谈个屁啊。所以说啊,我们那点破钱,就当是挡灾咯。面来了,赶紧吃,大半夜的就跑出来,到现在连顿饭都没吃上。”
司行风故作不经意,在她看的出神的时候,突然将脸凑在她的面前,吓了她一跳。被他发现她一直在偷看他,尴尬地羞红了脸。
是关群!
品妤回过神,提起衣裙跟随其后。
司行风挑了挑眉。
他看着那三张画像,轻抬嘴角,道:“看和图书来你在深宫十年,并非是虚度光阴。这几日,你若待在苏园乏味,可以去市集四处转转,这里会比云虎城更多些乐趣。”
司行风只是给了她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便转身进了屋。临转身之际抛下一句话,“待会伺候我沐浴。”
“所谓人不可貌相。昨夜好像又去了,不信你等着,至少要到午时用膳后才会来苏园。”
只听到劫持她的人开口:“是我,别叫!”
直到一座座挂着红艳如火的灯笼的小楼出现在眼前,她这才放慢了脚步。这一盏盏灯笼只有每当到了夜幕低垂的时候才会点燃,灯火通明的红光将整条街映得有如烧红了天的红霞。
品妤轻轻问向身旁的人,“这……撷香阁究竟发生了何事?”
关群道:“前日,武大人带着玄英剑已经拜过金碧皇朝的圣上,他对玄英剑万分满意,还赐了许多奇珍异宝。经历过平阳坡一险,武大人决定过两日就回程。爷,要去驿馆同武大人会合吗?”
正当她出神想着所有可能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身后捂住她的嘴巴,她拼命地挣扎着,直到那人将她带到隐蔽的后巷,这才松了手。
突然,关群撩开衣袍下摆,冲着她单膝一脆,道:“多谢姑娘救了主人一命,多谢姑娘一路照顾主人。请受关群一拜。”
司行风声称自己别的不行,报仇雪恨最拿手。此事经司行风插手之后,先前的海德绸庄不但重新回到郑海德的手中,就连那个陷害他的朋友下场也很凄惨,从今往后在京城再没有立足之地。
“好。不论是私开铁矿,私铸兵器,还是他国细作,我对西陵川也算是能有个交代了。立即飞鸽传书给西陵川。”接下来,全是他自己的事了,他该要好好想想如何处理那些人。他冲着关群挥了挥手,示意关群退去,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品妤听到这个吩咐的时候,有些讶异。
她回转头,问:“侯爷不是说要去海德绸庄吗?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直至今日清晨用膳,她无意中听苏园的丫头窃窃私语:“我听阿福说,关大哥这几日夜夜都留宿于撷香阁。”
“兄台,钱财乃生外之物,有钱没命享都是屁。你看那老鸨子李妈妈,穿金戴银,赚得全是姑娘少爷们的血汗钱,这京城内比她有钱的能有几个?你看她,钱多的下场就是被火烧死了吧。”
她知道现下拒绝他,也是无用,索性答应他,“多谢你。如果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开口找你的。”
关群这才道:“爷后来跳入济河的事,关群全都https://m.hetushu.com.com知道了。那日,与爷分开之后,我便一直护着武大人,就在杀手对我们要赶尽杀绝的时候,突然又有一队人马出现……”
翌日清晨,品妤在苏园内又见到了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叫郑海德。单听名字,品妤差不多知晓此人是谁。
对郑海德来说,司行风就是他的再生父母,此生无以为报。然而,司行风并不需要他报答什么,只是想分一杯羹而已。几年来,绸庄的生意都是郑海德在打理,加上有司行风筹谋,绸庄的生意蒸蒸日上,分布金碧皇朝大江南北,成为最大的丝绸庄。
关群离开亭台,走了不远,看见品妤站立在通道入口处。
品妤见到他,微微颌首。
离开苏园,她走在大街上,不敢向人问路,她知晓撷香阁是什么地方。
未久,两碗馄饨面上桌,这时,隔壁桌又来了两个头发衣服一团糟的男人。两个人刚坐下就唉声叹气。
她又问:“那有没有烧死人呢?”
品妤脸有些微热,抿了抿唇,没有吭声。
那人答道:“哎哟,约莫是丑时不到时分,不知怎么的这撷香阁就突然失火了,后来火越烧越旺,眼下就成了一堆废墟了。”
关群坐在隔壁桌,四处张望,不知在欣赏街边什么风景。
悬挂在夜空的明月也悄悄往西去。
另一人插嘴道:“好像那个撷香阁的汪老鸨在那几具被烧焦的尸体里面。”
她屏住呼吸,又向前走了几步,便听到围观的人当中有人说:“没想到一夜之间,这撷香阁什么都烧没了。真的是好大的一场火啊。”
“那我先回驿馆,明早再过来,你好生伺候主人,切莫让他受了寒凉。”关群有的时候很婆妈。
前方一位灰衫老者领路,司行风的步调极快。
“嗯,还是咱家公子最好。从来不去那种地方。”
关群接着道:“是耿忠带着王上的暗卫。多亏耿忠他们来得及时,否则关群与武大人早已曝尸荒野。大队人马伤得伤,死得死,剩下也只有我和阿达他们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后来那些暗卫替做护卫军队,护送武大人与玄英剑抵达京都。我和耿忠沿着济河找过爷,但怎么找都找不到,怕耽误了队伍行程,我只好作罢,先行离开。耿忠随后飞鸽传书,说在济河下游捡到一支断箭,爷应该没有事,叫我在苏园等你。我在这里足足等了七日,却不见爷回来。方才得知爷已经回来,关群这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才马不停蹄从驿馆赶来。”
品妤瞧着他恢复原本的样子,就像是民间变脸的戏法一样,不禁莞尔。
和*图*书又是路经一片竹林,直到一间屋前,司行风才停下脚步,对那位老者比划了下手势,道:“有劳洪叔。劳烦烧两盆热水,我和姑娘要沐浴。”
“是啊。昨夜,我还听过夜的姑娘说是最近这李妈妈也不知撞了什么歪风,一把年纪了,居然有男人花大把银子上门点名买她过夜,还连买了几夜。哈哈哈——”
“唉,只可惜,这银子装进口袋里还没有焐热,就被烧成了炭。”
品妤跟着他,一路只能用眼睛浅瞄一下园中风景。这里的格局与平远侯府的大不相同,景致更加秀丽。园内亭台楼阁高低参差,曲廊蜿蜒相通,看不到尽头。
撷香阁失火了?她看到的失火的地方真的是撷香阁?
人生地不熟,若是再遇上那些恶人,她到是宁愿哪也不去。
难怪从起床一直到眼下,她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几年前,郑海德因为心地善良,遭朋友陷害,辛苦经营的绸庄不仅被朋友侵占,就连妻儿也被朋友霸了去,他绝望之下便投河自尽。恰逢司行风回乡为其母扫墓,救了他。
品妤默默地吃着口中的清粥,直到想起“撷香阁”三个字是哪里时,她便匆匆放下碗筷,起身离开。
司行风淡淡勾了勾唇,心情大好,这才说了正事,让她将在茶棚见到的三人的样貎画下。
一阵呛鼻的味道自前面传来。
“这里不是你看热闹的地方,以后这种地方不要随便来。走,陪我去吃早膳。”司行风一把拉过她的手腕,牵着她向巷子的另一端走去。
“你要不要来一碗?”司行风见她发怔地望着自己,不禁伸手在她的眼前招了招。
“爷……”关群只喊了一声,便睇望品妤。
品妤嘴巴微张,原来是他。她想了想,方道:“我……迷路了。”
这一路,她几乎是用跑的,只是路越走,她的心跳得越快,不停地左看右看,生怕走错路。
郑海德走了后,品妤盯着司行风看了很久。
晚膳之后,司行风坐在亭中独自一人下棋,品妤立在一旁静静地守着,静到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哦,不用了,我在苏园吃了早膳出来的。”她回过神,万分尴尬,眼睛不停地往别处看。
品妤看着他,脑中不由得想起之前一路走来的情形,所以每个人见到他都行礼,甚至从他们迈入这园中那一刻,却始终不见主人前来,也不见这些下人通报……有那么一个不确定的想法在脑海中形成。
品妤收到讯息,便欠了欠身离开。
关群道:“约了辰时三刻。”
品妤心中有些疑惑,这等情形与在侯府时无异,只是人多了而已。
  • 字号
    A+
    A-
  • 间距
     
     
     
  • 模式
    白天
    夜间
    护眼
  • 背景
     
     
     
     
     
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