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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诛心

作者:孤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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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宇文邕

第六十七章 宇文邕

他的眼睛就像是无边的黑洞,一不小心,人差点就掉落进去再不见光明。我恍然大悟,原来宇文邕做这些讨好的事情,无非是想#我的口中探听出什么而已。我居然会天真的以为是姐弟情深,真是可笑。
我心里头有事,不知不觉的就往里头走了好些,心不在焉地揭开了什么,只觉得蒸气的热浪直扑手心,烫得我慌不迭地把手中的东西一扔,圆鼓鼓的陶土盖子往灶边滚了去,我连忙把手往耳垂那儿使劲撸了撸。
我有些尴尬,下意识地解释道:“我反正也闲得发慌。”摆头问传菜的太监引开话题:“汤喝完了吗?”
“陌姐姐,你心里还有我,这样我就放心了。”宇文邕招牌式的嫣然一笑,倒让我实在有些不自在。
刚进门就瞧见送汤的太监出来,那太监倒是一滞,我本来就走得极慢,又去的比他晚许多,没想到还是在门口撞个正着,紫阳殿的太监见是我来,面色一喜,“娘娘来了,我家公爷见着您,想必一高兴病就好了。”
倘若不知他的心机,这样的话从他口里说出来,自是让人暖心,可现在听来却怎么都觉得有些虚伪。我没办法像他一样笑吟吟地对他说同样的话,我站起身,对他说道:“没事就好。那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我更是一惊,这北齐到底有多少奸细?我想问秀辛为何我完全不知情,话到嘴边还是没有问出口。这些事情我不知道是正常,北齐北周的大事有干我何事。
他的眸子沉静如湖水,他不急不缓,脸上却挂着一股凝重,“陌姐姐,请别误会,你不想说,我便不再问。我只问你一句,倘若……倘若让你在大冢宰和大皇兄之间选,你会选谁?”
怪不得这几日没见着宇文邕,我只当他与我也生了罅隙,抑或是碍于宇文毓的缘故,却不想他竟然负伤了。
“走,咱们去御膳房瞧瞧有啥好吃的吧?”我朝www•hetushu.com.com秀辛使了个眼色,现在有免死金牌在手,有宇文护这个义父做保护伞,皇宫之中基本上我是畅通无阻的,再不用理会宇文毓那个若有若无的禁足令。
这一声阿弥叫出口,连我都有些恍惚了。仿佛宇文邕还是我那个好弟弟,只是弟弟比姐姐本事大,和姐姐有些不一样罢了。就算弟弟曾经有什么不对,做姐姐的也该原谅他的,不是吗?我心里头暖意渐渐升了起来。
然而,屋子里突然间沉默下来,宇文邕半天没有说话,我把目光从手上收回,却见他凝睇盯着我看,这样的眼神倒是让我生出一些紧张,他朱唇轻启,依旧是笑意,缓缓问道:“大冢宰对陌姐姐青睐有加,是因为陌姐姐答应帮他做什么事吗?”
自我成为宇文护义女后,冷清了好一阵时间的庚艳殿又陡然热闹起来。宇文护就像是一鼎聚宝盆,总有络绎的人变着法子来给我送礼。
“陌姐姐,我还当你不会来看我呢。你不生我的气了?这便好。”宇文邕把手中的书往床脚一掷。
“听说你是被北齐的奸细刺伤的?伤在哪儿了?”我对他到底还是关切的,走至他的床边就想要瞧瞧他的伤。
我不禁一哼,这话还真是宇文护的风格。
宇文邕轻瞟了我一眼,“因为大冢宰怀疑是我杀了那名宫伯,想要试探我的武功。”
这个想法让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若梅加不是奸细,当晚她又是为何离开庚艳殿,又是如何杀死那个宫伯下士的?若这一切真的和宇文邕有关,他又是如何做到的,又为何这样做呢?他就料定了宇文护一定会来救我?
金银珠宝、值钱的细软我留了一些,其他的不能带走的我都散了去。都说这皇宫里头每个人都过得含辛茹苦,只有庚艳殿里头上上下下的宫人太监如同过年一般,每天都有压岁钱。
“不喝?和*图*书不喝你在这里等了小半个时辰?”厨子瞪大了眼睛。
“这个叫过江龙子。我用来疗伤的。找御医要的比较多,闲来无事,就给陌姐姐做了个小玩意儿,陌姐姐长期戴着,能去风寒,你可喜欢?”
因为我忽而想起宇文邕那日对我说的话,他说,会帮我把设计陷害的凶手找出来,还我一个公道。倘若说那天夜里,要不是有人捉到梅加这个奸细,宇文护又怎么会急撞撞地连夜入宫,更不会顺便解救下我。
我心怦怦跳了起来,直直地看向他,终于忍不住问道:“那……那个人是你,对吗?梅加根本就不是北齐的奸细?”
我悻悻地领着秀辛四处乱逛,坏了好些兴致。直到到了御膳房附近,闻着阵阵交错在一起扑鼻而来的香气,心情才回复了好些。
“这个……奴婢就不知了。只听说鲁国公受了伤,需要静养。”小太监说完又作了个揖,这就拎着食盒送出去了。
她这副样子,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就因为我出现在这里,甚至手不小心碰到了那陶罐,她谨慎起见自然是不敢让她的主子冒这个险的。
参龟汤虽然好喝,可喝多了总是腻味,我说,“今天就别喝这个了吧,我想喝些清淡点的,甜点的,譬如银耳汤,莲子羹什么的。”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清新的檀木香,隔着一重幔纱,房间的正中央搁着一张卧床,隐约可见其上横卧着一人,那人蓦地坐起,惊喜地朝这边喊道:“陌姐姐,你来啦!”
宇文毓自然不会到庚艳殿来,那就只有我主动去找他。办生日宴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怎样开这个口不突兀又不惹人怀疑,的确是需要费番心思的。
那婢女瞥了我一眼,一跺脚对那厨子道:“说不喝就不喝,你怎么这么多事啊!”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不论我有没有答应大冢宰要帮他做何事,请恕我无可奉告。”我的hetushu.com.com声音有些冰凉,我将下手腕上的过江龙子就准备丢还给他,宇文邕却迅速地拉住我的双手,让我动弹不得。
我正惊异于他这句感慨从何而生,他的第二个问题又接踵而至,“那么,若……是我和大冢宰呢?你也选他吗?”
这下我倒是有些心乱了,宇文邕怎么会受伤呢?完全没有听说啊。
侯贵嫔自从滑胎后,这类的补品自是一日不离,可身子却并没有大好。那婢女却犹疑地看了一眼,说道:“呃,算了,娘娘今天还是不喝了。”
外头的那些宫女太监们见到我自然是毕恭毕敬,可那尊敬的眼神里头更多的是一种恐惧,每一次请安问好,都像是战战兢兢的,唯恐一不小心就触怒了我,没了性命。
“什么?”我音量不由扩大,旋即便警觉地捂住了嘴,压低音量,“怎么会呢?”
秀辛就算想跟着,听我这样说,也不能勉强,只得先行回去了。她这一走,我就扭转身往紫阳殿的方向走去。
疑团就像是棉花一般塞满了我的脑袋,旁边的秀辛不禁问道:“娘娘可是知道些什么?”
我穿过幔纱,只见一身缟素的宇文邕正嫣然含笑地望着我,略有些疲惫惺忪的睡眼,比平时无神,却又添了几分慵懒的风情,宛若玉中仙胎,月下鹤影,隔帘朦胧,朦胧睡初醒。这一刻,我倒有些看痴了。
“鲁国公?”我心里打了个突,“好端端地他为何喝参龟汤,他挨罚了?”
那小太监一愣,旋即赔笑道:“阮娘娘,这参龟汤不是给您的,是鲁国公的。”
他的脸上满是期待,他的双眸死死地盯着我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当时我只当是凑巧,可倘若梅加并非奸细,那么就是有人刻意让她成为奸细,引宇文护出来的?
御膳房的厨子赔笑道:“娘娘小心些,这里又脏又乱的,您要吃什么喝什么,只管让人过来说一声就行了。”
宇文邕虽然比www.hetushu.com•com宇文毓心机深得多,但却不似他那般小肚鸡肠。既然他无害我之心,我又有什么理由生他的气,如他所言,各人选择的保命方式不同。只是要说与宇文邕和好如初,待他如之前那样真诚如姐弟,那是不可能了。
然而,自出了庚艳殿,情形便有些不同了。
“这是什么?”我不禁好奇。
我心里头不知为何生出一股寒意来,这寒意只一瞬间就从心脏蔓延到全身上上下下,整个人都要冻成冰棍了。
我顿时一愣,生气,我还真没有生气。仔细想来,宇文邕虽然瞒了我许多事,甚至利用了我,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李代桃僵,但自杖责之事确定为张贵嫔所为后,我便也认同了他的辩解,或许他说得对,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害我之心。想要杀我灭口,应该一直都只是宇文毓一个人的想法。
我颇觉扫兴,对厨子道了一声:“怕是你这里炖的汤都该倒了。”,这就悻悻地走了出去。秀辛本想说几句话顶撞那婢女,我则趁机摆出一副疲倦的样子对她说道:“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先回去吧。”
旁边的秀辛看了我一眼,说道:“听说是被齐国的奸细给刺伤的。”
他说着,便把那陶罐里头的汤倒在了一个大碗中,又取了滤子把汤渣滤在了一个精致的小碗里。向立在一旁的宫女说道:“喏,侯娘娘的乌鸡汤好了。”
秀辛笑道:“娘娘不知就算了。大冢宰也只是顺便问问娘娘,大冢宰说了,如今娘娘的首要任务是下月独孤贵妃的生辰,大冢宰让娘娘劝说天王为独孤贵妃举办家宴。”
传菜太监露出一脸苦色,“鲁国公说没胃口,奴才在外头等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怎么喝。”我听了不禁皱了皱眉头,二话不说就奔进紫阳殿,在指引下飞快地进了宇文邕的卧房。
我转身欲走,手心却是一紧,我低头,手还被宇文邕攥着,颇有收紧之势,我茫然地望着他,回和_图_书转头却见他的另一只手已经用飞快的速度把一个什么物事推上了我的手腕,我定睛一看,手腕上已经多了一串乌黑发亮的椭圆珠子串成的手链,正中央有一颗较大,光泽若镜,形状虽不规则,却更有几分自然之美。
宇文护当初说的是他自会劝服宇文毓给独孤贵妃举办生日宴的,现在倒好,把这个皮球直接踢给我,殊不知我却实在为寻个说话的时机而苦恼。
一时想不出主意,我只好出来闲逛。
“我劝他?”我的眼睛立马就瞪得大大的,宇文护未免太想当然了吧。我和宇文毓现在是仇人见面,虽不说分外眼红,但绝对没办法促膝而谈的。我跟他说给独孤贵妃举办生日宴,只会弄巧成拙。
宇文邕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他朝我招了招手,只是这招手的动作不知为何在我瞧来,有些暧昧的意味,我蓦地回过神来,驱逐出心中有些奇异的感觉,质问道:“怎么不把汤喝完呢?难道你不想快点好起来吗?”
哪知宇文邕却语出惊人,“伤我的不是北齐奸细,是大冢宰的人。”
还有什么比亲手做的东西令人心动?平心而论,宇文邕这样的浪漫小子若是在现代,不知道要招多少少女的喜欢。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最是难得有心人,“谢谢你,阿弥。”
我收慑心神,挤出一丝苦笑,“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有些复杂,不知该如何去推敲。”就算心中对宇文邕有了怀疑,但我无论如何是不会让宇文护知道的。
“是。大冢宰是这样交代的。他说娘娘于这点小事,定能办到的。”秀辛一字不漏地转述着。
才刚跨进门,就迎面碰见一个小太监拎着一个食盒准备出来,一股浓郁的香味钻入鼻中。这味道我倒是有些熟悉的,是参龟汤,最补气血,我受杖刑那两日,倒也喝了些。
我没有回答他,可他的脸上瞬间多了一点哀伤,他的手出乎意料的有些冰凉,他苦笑道:“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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