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佛莲乱世
第四十五章 过王城（下）
这声音像极了女人。
直截了当，仿佛出刀便是为了取人性命。
无数的零碎星火犹如流星般四野里飞射！
“有一句话，给别人捎带的一句话。”黑衣人影似乎欲暴露底牌说道。
燕翎卫乃是大燕帝国最锋利的剑，一旦出手，遏制的必将是敌人的咽喉。
“扰人清梦也算得上是好意？”洛长风接话说道。
当然也只是出于好奇，他丝毫不为师兄感到担忧，尤其是遇到擅使刀的对手。
所以无论黑衣人影是否退让，他与师兄都会步步紧逼。
对于此人的身份，洛长风愈发的好奇。
“十天显圣之一天刑将铁冷的名头不至于名震寰宇令人闻风丧胆，就是添上个帝王盟十三王族的前缀也仍旧震慑不了那些心有猛虎居心叵测之人。”洛长风下了床榻，理了理衣衫。
他双眼带着惊恐。
星辰与星路，灵穴于气脉，便是构成刀痴白羽刀道修为的精华所在。
菩提书院一直很狂妄，书院的狂妄传自于忘情川里那位无相道宗。皇甫毅是书院的学生，和图书也是无相道宗川字门传人，自然传承了这种狂妄。
迎面而来一把形如弯月的冷刀。
他站在黑衣人影身后十米处气喘吁吁。
因为他感觉到一股冷意，深入骨髓的冷意。
皇甫毅摇了摇头：“请神易而送神难，你应该听说过这句谚语。”
那是一个卖糖人的老人。
洛翎是燕翎卫第一任首领。
黑衣人出刀的手法与燕翎卫极为相似，像是经过特殊而系统的杀人训练才养成的习惯手法。
洛长风速度自然是最慢的。
洛长风借着耀眼的光芒，看到街道的尽头出现一道佝偻而消瘦的身影。
有阵青色的东风沿途留下不曾消散的风痕然后瞬间将黑衣人影超越。
皇甫毅说道：“不妨试试。”
皇甫毅也没有说话。
深处飓风之中的洛长风站立不稳后退了数步。
黑衣人出刀的速度很快，幅度很微小，角度极为刁钻，更没有任何的花哨。
“什么话？”
小姑娘向洛长风伸出了手，一如白日里递给洛长风半颗糖葫芦时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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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铁王城里星夜下有一场追逐。
刀芒四溢！
洛长风第一眼看到那道身影时，老人与小姑娘还远在街道的尽头。
黑衣人手中那把形如弯月的短刀刺在了刀域界壁之上。
洛长风再次举目确认时，卖糖人的老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啃糖葫芦的小姑娘手里只剩下一根沾着些许糖渍的细长竹签。
一道耀眼的刀光自皇甫毅掌心之中浮现，那道刀光沿着周遭虚空之内的无数星点开始串线，刀光将所有的星点串在了一起，远远望去，像极了触手可及的银河与流星。
“一个朋友，生死患难的朋友。”
很简单却又很难懂的字眼。
他需要的是真相，毫无遮掩暴露于星空下的真相。
黑衣人影看了看手中形如弯月的短刀，自言自语说道：“只是担心你们过于狂妄自大了。”
“什么人？”
他是洛翎之子。
如果说天阙榜排名第七的刀痴白羽是洛长风修刀一途的老师，那么皇甫毅便算得上是他师叔。
有道黑衣人影行踪飘忽不定如同鬼魅袭掠于街巷楼阁间。
短刀与刀域碰撞而后产生的光芒太过于耀眼，几乎照亮了半条街道。
杳无人迹的街道上掀掠而起狂躁的飓风！
黑衣人影说道：“话已带到，我可以离开了吗？”
皇甫毅说道：“有何不可？”
洛长风陷入了苦思。
“天机难测。”黑衣人影只说了四个字。
刀痴白羽还是书院一名行字门道师时，与师兄皇甫毅的关系极好，两人是莫逆之交。
洛长风以为，既然对方不愿打草惊蛇暗中牵引，何不将计就计看上那么一眼，顺便解开幕后人真实身份。
那老人挑着担子，担子里坐着个啃糖葫芦的小姑娘。
洛长风书楼学刀所看的刀谱，说是藏书楼里的藏书不假，其实更是刀痴白羽留给师兄皇甫毅的礼物。
“但我们也不是朋友。”皇甫毅说道。
那人很从容，从容地抱起了双臂，掌心中还握着形如弯月的https://ｗｗｗ•ｈｅｔusｈu•ｃom.ｃｏm短刀。
黑衣人影言辞之间在步步退让，并没有流露出真正的敌意。
“风平浪静的铁王城下镇压的宵小污秽之徒还真是猖獗。”察觉黑色影子闪过门窗的师兄惊醒走到门后，极为不悦地说道。
被书院师兄弟二人截住去路的黑衣人影手中握着一把短刀，一把形状奇异犹如弯月的短刀。
由始至终都没有被黑衣人重视的洛长风看到那道刀光的刹那，脑海里便是顷刻闪过无数个念头。
那形如弯月的短刀极为冰冷，寒光皎洁如月。
师兄说不妨试试。
因为他觉得那是一种累赘！
不修天心算同样也不修人间算的洛长风算不了天机，更从不会无端揣测天机。那么此处所指的天机，便就是天机阁的天机了。
因为皇甫毅也会使刀！
洛长风自然看出这一点。
天机难测！
洛长风这次没有伸手去摸小姑娘的脑袋。
他手中握着竹刀，周身却已是星辰点点布满了身遭方圆丈内。
星夜里，师兄弟二人循着那道黑夜所留下的踪迹追踪而去。
是在说天机和*图*书老人不可信么？
黑衣人已经出刀。
只有洛长风知道，那些星点并不是真正的星辰，而是体内灵穴的映射。那些贯穿星点的线条不是星路，而是灵穴之间炼精化气所炼得的气脉脉络。
可洛长风与皇甫毅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女人。
只是这些并不是他真正想看到的。
他看到那根细长的竹签竟然变成了一柄细而薄的长剑！
“我对你们并无恶意。”黑衣人影继续说道。
“我不是你的敌人。”黑衣人影的声音很细腻，很柔软。柔软中甚至带着一种尖锐，就仿佛是棉针。
皇甫毅施展而出一片堪称奢华耀眼的刀域。
所以洛长风很熟悉这种出刀或者出剑的手法。
他从不与人交朋友，即便是在书院，除了比他晚一届的同门师弟洛长风之外，他没有一个朋友。
“你走不了了。”皇甫毅望着黑衣人影。
皇甫毅手中不是何时也握住了一把刀，与洛长风曾使的一模一样的竹刀。
那人似乎并无任何紧张或如临大敌的感觉。
黑衣人影嘲讽地笑道：“怎么？你们还想将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