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5章 残忍的答案
“啊，耶尘，你的脸色好白，还在冒虚汗！”
纵使狂风再寒冷再猖獗，人性的光辉也还是在闪闪发亮，仿若火焰一般在黑暗之中重新燃起。
戴格曼没有办法将这些过去的残骸顺利组装起来，只能够勉强窥见它们的模糊轮廓，但是苍老的内心依然还是随之涌现出了一股感情的潮流。
接下来，映入青年眼帘的，依旧是那道熟悉的光景。
至于戴格曼，整个人则是呆若木鸡，张口哑然。
“……”
（我……明明已经杀死了杰提斯科基。）
这一刻，数之不尽的记忆片段就像是被水流裹挟的无数枯叶，开始在老人的头颅之中疯狂闪现。
（为什么这一家人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你说话呀，耶尘！”
（为什么我现在又回到了这里——！？）
（总能够结束了吧？）
两个孩子被青年这番诡异的反应弄得摸不着头脑，于是接着便是向身后的爷爷大声求助道：
轰隆隆——！
不过，耶尘早就做好了“再死一
ｍ•ｈeｔｕsｈｕ•cｏm.com次”的准备，所以神色倒是显得十分坦然。
“惨死其中的城镇平民，数量共有五万余名……”
“啊……？”
“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啊？为什么呢？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们就帮不了你？”
“……”
“都.已.经.死.了。”
老人闻言，沧桑的脸庞微微愣住，旁边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则是疑惑不解地开口道：
“这类屠杀总计发生了三次……”
“你们……帮不了我。”
“难道是太久没吃东西，饿出毛病来了？”
（我……明明亲眼看见他的身体在我面前灰飞烟灭！）
然后，殷红的血雷，迅猛的血雷，精准的血雷，坚定的血雷，就这么穿过杰提斯科基尚未构建完毕的空间裂隙碎片，就这么渗透杰提斯科基尚未塑造完毕的血液铠甲骨架，最终将杰提斯科基那张错愕的面庞连同他本人的肉身一同吞没轰杀！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怎么了？www.hetushu.com.com发生什么了？”
面对眼前这一幕的重现，耶尘五官缓缓凝结，瞳孔缓缓扩大。
“咦……？”
伴随着殷红狂雷一声惊天动地的暴怒咆哮，整片行政区就这么与地表一同融化消失。
此时此刻，他居然又一次回到了这间狭窄简陋的小棚屋。
戴格瑞安还是听不明白耶尘在说什么，然而小手却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接着紧紧抓住了爷爷的衣角。
“距今五十多年以前……”
“刚.好.对.应.了.这.片.贫.民.窟.的.人.数.啊。”
耶尘神情呆滞地环顾四周，看向抱着玩具相互嬉闹的两个孩子，看向默默整理衣物的年迈老人，然后大脑就这么陷入到了震惊与诧异之中。
见到火坑旁边的耶尘苏醒，戴格瑞安立刻抱着玩偶凑了过来，笑脸盈盈地向耶尘早安问好，就和上回的情景一模一样。
“按照我所居住的圣光净土年历来算……”
“一个叛逃的奥灵猎人曾经在圣光净土的数个偏远城镇和-图-书展开了数次屠杀……”
那是痛彻心扉的悲伤……
“啊，大哥哥，你醒啦！”
伴随着这个答案的脱口而出，屋内原本安宁祥和的氛围，骤然产生了碎裂的迹象。
伴随着意识的回归，耶尘的双眼缓缓睁开。
唯有年迈的老人闭上嘴唇，目光颤抖，仿佛内心的某个开关受到了无声的触碰。
“说出来，我们才知道怎么帮你呀！”
见到耶尘一直保持沉默，戴格曼顿时有些着急了。
……
这一回，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深处，更多的阴寒气息吹拂而来，如同狂风一般缠绕着耶尘的思绪，企图碾碎他一直以来所坚守的人性。
“早上好呀！”
那是昏天暗地的绝望……
耶尘转头看向旁边的男孩，依旧闭口不语，仅是低垂头颅，仿佛像是一个沮丧的失败者。
耶尘抬头注视眼前的女孩，沉默无言，眉目之间充满了悲伤的色彩。
不过，就像是过去那样，耶尘丝毫没有屈服。
那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两个年幼的孩子面面相觑，和*图*书显然听不懂青年在说些什么。
耶尘一字一句，神情黯淡地继续坦白道：
于是，火焰越烧越亮，黑暗逐渐散去……
面对老人的担忧与关怀，耶尘仍然低头不语，牙唇则是默默咬紧。
耶尘的意识再次沉沦在了黑暗之中。
“因为……”
一时间，整座『罪孽狂都』，到处充满了鲜血的光芒。
耶尘咬紧嘴唇，握紧双拳，停顿片刻，终是以悲痛而颤抖的声音给出了解释。
戴格瑞克也同样无法理解耶尘这番话语的涵义，然而脑袋却是开始隐隐作痛，仿佛有着诡异的电流在里面乱跑乱窜。
听到这里，耶尘的双拳顿时不由自主地用力握紧，再次抬头看向眼前围绕自己而站的戴格一家，嗓音略显沙哑地低声回答道：
（为什么这座『灵界』没有随着杰提斯科基的死去而崩溃——！？）
（这样一来……）
（这座『灵界』的所有悲剧……）
“你们……”
（怎么……回事？）
燃烧的火坑，老旧的地板，狭窄的客厅，脏乱的墙角，以及附近
和图书那三道熟悉的人影……客厅后方的戴格曼闻言，连忙放下手里的工作，迅速赶到了兄妹俩和耶尘的身边。
想到这里，耶尘闭上双眼，安然接受了这道自己与敌人一同葬身于血光之下的结果……
说到这里，耶尘重新抬起面庞，看着眼前人畜无害的一家老小，发梢之下的眼神就像是灰蒙蒙的天空，悲哀与遗憾在其中一同构成了连绵不绝的云朵。
“爷爷！快来！耶尘大哥他好像很不舒服啊！”
心念至此，耶尘的额头渗出冷汗，整幅面庞顷刻之间因为动摇而染尽苍白。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浩瀚热量，青年不禁在这个瞬间暗自思考。
而血匠猎人和屠夫猎人的两道身影，则是在这场血光之灾当中，双双迎来灰飞烟灭的惨烈下场。
戴格瑞克跟在了妹妹身后，原本也打算向耶尘问好，可是却发现他的表情十分不对劲。
“……”
当然，至于旁边回归凡身的血匠猎人，亦是不能幸免于难。
“咦？耶尘大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道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