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伴花江湖
第116章 春雨芦林湖
要是拿竹竿使劲鞭打湖边，怕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
张少尘忙不迭地解释道。
春雨绵绵，沾衣湿面，却没有丝毫的清冷。
实在是她眼神太好，便看见那些空水之鱼，竟然头尾分明、鳞片宛然！
最后这一声嘻笑，终于暴露出，平时常要端着架子、高高在上的魔教圣女，终究不过是个妙龄韶华的少女。
原来他忽想到：“哎呀，不对！”
等了一时，见这春雨虽然细小，但绵绵不绝，不像很快会停歇的样子，独孤羽霓便去解开了缆绳。
她想也不想，便带着少年，跳上了小舟，躲到了船篷里。
魔道公主，法剑双修，如何看不出，少年这似乎玩闹一样的演练，却蕴含着令人震惊的灵法操控力？
不知是否感觉到叫“羽霓”能让少女开心，张少尘这一句话中，倒是提了两次“羽霓”。
若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她惊艳。
某种程度来说，船中这对小男女，其实都是孤独的人。
春雨https://www.hetushu.com.com孤舟中，沉默了许久，圣女忽然开口：“张少尘，你以后，不必一口一个‘圣女大人’。”
急切间，少女看到湖边一棵垂杨柳树下，正系着一只无人的乌篷小舟。
张少尘刚才在脑海中，想了那么多，却有一点根本没想到：在魔灵教位高权重、身份尊贵的圣女大人，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有同龄异性给她送礼物呢！
应用的场合最多不过是捕鱼而已。
雨落平湖，并没太多声音；倒是头顶的乌篷上，细雨落下，正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啊？你没看到？”少年惊讶出声，朝少女看了一眼，便叫道，“羽霓，你别光盯着我的手啊，你看外面——”
“是不是都把功夫，花在我教你的‘回风吟雪剑’上了？”
“哎！你看，这样多好？”少女笑盈盈道。
张少尘正是少年心性，刚才本就等得不耐烦，现在一看圣女大人亲自驱舟，往湖和-图-书中而去，便情不自禁地舒了口气，觉得整个人都自在多了。
“刚才只是坐得有些久，便缓口气。”
“不不！怎么会呢？能随圣女大人做事，是我的荣幸。”
“唉！”
船儿悠悠，漂过了岸边斜垂的杨柳，漂过了绿树葱茏的小洲，往清波溋溋的芦林湖深处，悠然漂去。
“嗯，这还差不多，嘻。”
但独孤羽霓，却怕春雨弄湿了鬓发春衫，便着忙找地方躲雨。
“可却花了我一大笔钱！”
“这、这怎么能行？”少年惶恐说道。
等回到洞灵山，才到芦林湖时，忽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您请看——”少年神容一肃，再没丝毫讨好陪笑之意。
懊悔不已的少年，却不知道，在他眼中轻松随意的少女，这时候裙袖之内的玉臂素手，隔着纱罗，感受到银钗那硬硬的冰冰的感觉，却是忍不住微微发抖。
只见他凝神注目，抬手招摇挥舞，似是要牵引抬举什么。
这时圣女正觉新鲜，和*图*书觉得终于有年轻人，也叫自己“羽霓”，便笑吟吟的，一点都不觉得少年这话听得别扭啰嗦。
唯闻细雨，扑簌之声。
“有什么不行？”少女有些恼道，“‘圣女大人’，都把我叫老了。”
甚至跳跃飞空、摇头摆尾的动作，也像极了真正的湖鱼！
“这种发钗，对独孤羽霓来说，根本不放在眼里吧？”
“是，羽霓，我这便演练一二，请羽霓您看看。”
若是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
回到乌篷船舱中，她略往前坐坐，划动分列左右的船桨，这艘乌篷小艇便推开烟波，摇摇晃晃，往湖中悠悠荡去。
他们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四围山色里。
“你不叫我姓了，我也不叫你姓了。”少女笑道，“少尘，你在水灵堂当役徒，也大半年了。我便想看看，你这水灵法术，修炼得如何了？”
“外面？”独孤羽霓闻声朝外面望去——这一望，她便呆住了……
“好、好吧……羽霓？”少年试探和_图_书着叫道。
“嗯！你说好，就好……不、不是，我觉得，确实很好！”
是完全由湖水凝成的鱼形！
独孤羽霓也是神情严肃，很郑重地盯着他的手，要看看他使出什么样的水灵法术。
春雨簌簌而下。
这声音，虽然连绵不绝，但听来绝不嘈杂，反而还让人感觉很舒服。
只是，再看一眼，独孤羽霓便愣住了：那穿梭不停的鱼儿，水光莹莹，遍体通明，哪是什么真正的湖鱼？
原来，就在那船头的方向，细雨婆娑的湖面上，竟有无数的鱼儿飞跃而起，在雨丝风片上跳跃穿梭，端的是热闹无比！
落在湖面，溅起无数浅浅的碗状的波纹。
一艇烟水，两桨芳洲。
到得湖心，四外寂静。
细雨跳荡的湖面，乌篷小艇划开了两道长长的波纹，拖在船尾，如同春天飞掠的燕尾。
在这样的春雨中，张少尘的感觉其实不错。
花香草气，混杂其间，被温暖的春风调弄，和绵绵的春雨搅拌融合，好似一起酿成了和*图*书让人晕晕沉醉的春酒。
“嗯。”女孩儿轻轻点点头，一时并没再说话。
“以后我提携你做事之处还多，叫我羽霓，也是清爽简洁——”说到这里，她忽然好似有些醒悟过来，便没好气道：“我说行，就行！快，叫我一声来听听！”
见他如此，独孤羽霓便笑道：“怎么？与我在一起，不自在？”
只是这里，只有清湖疏林，并没有什么房屋。
独孤羽霓的第一反应，是少年施展了某种水灵法术，逼得游鱼从湖中跃起。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可是，好生等了一阵，她却不见有什么动静，便忍不住道：“少尘，看来你本堂的法术，练得极其稀松。”
“你、你……叫我‘羽霓’便好。”
“她刚才收我的珠钗，如此轻松随意，显然并不把这礼物放在心上。”
天地一孤舟。
“我怎么这么傻？”
总有人的心事，让另一个人知道，会让其大吃一惊。
“哎呀！亏大了，这个买卖怎么看都是血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