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血狱天歌
第148章 杯酒问情
连连作揖之后，他回过头，冲着大堂中央呼道：“小翠，小翠，快唱起小曲来，给两位大人佐酒解闷！”
撞击的时刻，只不过是很短的时间，但两人已在这片刻之间，又搏杀了上百回合。
作为过来人，童大方看到少年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如果说撒菩勒伯遭遇威胁时，龙殿外仰攻的圣龙守卫只是加紧了攻击；那这时候，他们简直陷入了全体暴动，极其狂暴不安地朝雷冰梵等人迅猛攻击。
一待飞到圣殿奇异的空间中，这无数的光点便凝结汇聚，转瞬间便凝聚成那个传说中的晶海神器“焰魂晶杖”。
苏渐和撒菩勒伯轰然撞击在一起。
假如，有一丝可能，在这样的对冲中，苏渐能够获胜，那他手握血歌剑、背展火焰羽翼、冲向巫龙王的奋勇身姿，注定将凝固在后世人族的传说之中。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苏渐失败，巫龙王强大威猛的身姿，投下了巨大的阴影，吞噬了渺小且不自量力的挑战者，其威猛神武的身姿，将凝固在后世龙族的传说中。
我之时代还未到来，必有人死后方活。
“感谢我们？”苏渐和童大方同时一愣，不明所以。
胜负很快就会分明。
说话之时，他似有不平之意。
“又幼稚了！”庄严宏大的声音吼道，“为什么要阻止他？这样不好吗？霸道，猛烈，不得民心，有伤天和，那不就让本皇在他完成计划之后，可以拨乱反正吗？”
“所以，巫龙王，你是对的，我苏渐确实是三族合一，只不过不是什么血祭大阵中枢的钥匙，而是消灭你的屠刀！”
“张老板是觉得，今年年关给不出，就说明这家真困难，那明年也不用再讨了。”苏渐道。
拜服之时，他们口中还猛呼圣龙公主之名。
“苏渐，我真切地恳求你，请你原谅为师的错误，你真的是我巫龙王衣钵最好的继承者。”
光与暗的边缘，忽然交织错落，如梦幻空花般悄悄绽放。
整座龙渊圣殿中，这时只有光暗王座还岿然不动，如同一位亘古恒存的创世巨人，沉着冷静地俯视这一切。
这一回，不是月歌将自己抱起，而是她和自己融为了一体！
“哈，这你就不懂了。”苏渐神神秘秘地道，“我来这里，不仅因为这儿酒水醇厚、菜对胃口，还因为这儿的掌柜张彭发张老板啊。”
这一天入夜，当夕阳西坠，暮色四起，苏渐便和童大方饮酒于太白居。
在雄伟身躯旁的尘埃中，流出了一条血河。
苏渐并没有听得清，叫他的女子究竟是谁。
不过，以他的威能，即使星陨乱流这样奇异的秘境也困不了他太久；当圣龙皇再度归来，这圣龙帝国中，注定将出现两个君王。
在纯洁而强悍的圣华之力面前，他们抛掉了兵器，扑通跪倒，顶礼膜拜。
所以，为了子孙后代的生存，他们也必须东进！
“是啊，应该不可能啊，”苏渐道，“如此生死决斗，面对强大的巫龙之王，世间没有一个正常的生灵，敢像我这么冒险，竟敢不到最后一刻，不使出压箱底的绝技。”
此番远征，将以万妖之祖女娲大神的荣光为指引，以援助神州西部蛮荒妖族为名义，并支援人族抵抗龙族，光复故土。
等后来扳倒奸相司徒威时，本在奸相阵营的童大方忽然醒悟，阵前倒戈，从此成了“苏渐一派”的人。
走向死亡的撒菩勒伯，临死前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诡秘的笑容。
“你看，这样多好啊？”
不得不说，恶魔女王魅帝姒，这一次真的帮了他的大忙。
本来，苏渐和童大方只是和酒家掌柜随意地闲聊；当听到掌柜这番话时，他们的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内心也受到了极大的触动。
他这时候还不可能意识到，这一场迷迷糊糊中听到的对话，有多么惊世骇俗，会对今后的神州局势产生多么深远的影响。
“为什么？呵，你应该知道啊。”刚才巫龙之王脸上的不屑神情，现在出现在苏渐的脸上。
“而我达纳瑞姆，依旧是那个英明神武，虽然威严但不乏仁慈的万龙之王啊。”
“又有何妨？”苏渐抿了口酒，从容笑道，“这样不好吗？高才不寿，奇葩晚放，不着急，不着急。”
曾经磊落洒脱、杀伐果断的孤胆屠龙英雄，这一刻，却患得患失，不敢回头。
只是，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圣殿猛然间传来巨大的震动，还发出耀眼的光芒……
说出这句话时，本来有着极富亲和力的英俊容貌的苏渐，这一刻看在撒菩勒伯的眼里，同样一张脸，却变得极为陌生、极为神秘、极为特殊。
强光过后，便是无尽的黑暗，仿佛世间一切的光芒都被刚才那个强光耗尽，整个世界陷入了永恒的黑夜。
他曾经也被全世界抛弃，但此时被亲生父亲抛弃的少女，心情应该比他当年更加悲伤。
“那倒不是。张一年，便是说，”苏渐耐心解释道，“便是说这位张掌柜，凡是有人欠了他的钱，到年关时，他也会按规矩到人家家里去讨；但如果今年大年三十没讨到，他这笔债就不要了。”
于是，背倚月歌飞翼之形，一手握紧血歌古剑，一手执掌焰魂晶杖，苏渐带着无尽的风声，呼啸着朝天顶那头光暗轮转的凶猛巨龙冲去！
于是，烛影摇红的太白居中，响起了婉转妖娆的女儿歌调，伴随着铮铮淙淙的琵琶声。
“今日屠龙的少年，请相信，翌日你也将身覆龙鳞。”
正在这时，忽听到背后酒楼的大门“咯吱”一声，似是被谁推开。
坚定的话语，响彻了少年的心魂。
就好似，本来灿烂明朗的晴空，忽然飘来了一片乌云。
“但英明伟大的光暗圣龙皇帝，怎么会做错事？”
“你看，我现在，在太白居中都有专座了，还有比这更值得荣耀的吗？”
“是要灰飞烟灭吗？”在这样惊惶的心情中，苏渐胸前的星降之链忽然发出前所未有的亮澈星芒。
只是转眼之间，这群龙族的精兵猛然变得凶猛异常，m.hetushu.com.com拼命向大门前的入侵者攻击！
“你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你却不知道，我苏渐，等待这一天，也已经很久、很久……”
此时还在龙渊圣殿大门外苦苦支撑的红焰女，忽然间心魂悸动，仿佛受到什么召唤一般，刹那之后整个娇躯化作千万个璀璨鲜红的光点，穿门而入。
它流着血。
无论誓言或忏悔，无论暴虐或仁爱，无论背叛或本心，这一刻都融入仿佛从远空传来的轰然雷声中，然后在血脉中奔流，在骨骼上镌刻。
劳师远征，并非小事。
但这一场炽烈燃烧的最核心，却没有这么暴烈和炽热。
神焰朱雀，辅之以完全顺服的血歌剑灵之心，正爆发出古今罕有的光之能量。
“是何模样嘛……”他沉吟道，“老弟啊，我看她看着你时，正是春风扑面、眼泛桃花，分明是老弟你好事近了啊！”
这一刻，他手中的血歌剑血光大盛，就像黑夜中忽然绽放的一轮血色月亮。
本来身具异能的红焰女，这时候还化作光影，飞入门后。
后世异域的一个书生，偶然写下如此的诗句，仿佛是对苏渐即将面对的血火纷争年代，做了一个最好的隐喻。
“唉！只怪当时重伤昏迷，不确定龙皇到底有没有说，到底是怎么说的。”
听得撒菩勒伯的这一番话，饶是苏渐已经有了前面那么多信息的铺垫，这一刻，还是无比的震惊。
“叛师者，无论你愿不愿意，认不认同，你注定会继承我的衣钵。”
她宣布，从今日起，妖族大军要远征东土神州！
听得此言，苏渐更加惶惑。
沉默片刻，苏渐看到童大方虽然专心地喝酒，脸上却依旧有怏怏不平之色，便摇了摇头道：“童大哥，也别太替我可惜；封侯之事固佳，可小弟现在也不是没有殊荣啊。”
“不是不是。”童大方咧嘴笑着，摆了摆手，一指苏渐道，“掌柜啊，是你这位老主顾，刚才没口子夸赞你哪。”
没过多久，那万里之外的天雪城中，便发生了激动人心的神奇变化。
这个洞，边缘光滑，却在焦黑之余，布满了冰霜——就好像，他的胸口同时被至阳至烈的神器洞穿，又被来自九幽炼狱的恶魔之手拂中。
那感觉，怎么形容？
见得此景，纵使满目灿烂的春光，苏渐心中也极为感慨，便主动邀请童大方今晚一同饮酒。
“但对老弟你来说，这爵位是升了八级，可还是卿级爵，和你之前的左庶长爵还在一个勋爵等级啊。为什么圣上他老人家不再给你多升一级，那就是侯级爵的‘关内侯’啊！”
通体光明如日月的圣龙王座，在巫龙王遗体化作的流光触碰到它的那一刹那，忽然变得光色黯淡。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已变得极为平和亲切；那饱含温暖深情的语调，甚至让人一时产生错觉，以为这位不是阴沉如渊的撒菩勒伯，而是苏渐那“好为人师”的秦玉教习。
面对敌人的这一转变，雷冰梵等人先是一愣，很快便似意识到什么。
如瀑布。
不过，至少在这时，重临人世的圣龙公主占了上风。
“到这时，不怕跟你说实话，当日为了所谓的荣誉，我只是下令封印魔族，没有将他们全体屠戮。但没多久之后，我就后悔了。”
经历了血祭大阵、群星之巅的大劫，此时街头相遇，两人再想起往日之事，便宛如梦境一般。
转眼之间，群星之巅上，铺满了圣洁的光辉，所到之处黑暗退散，如月明洁。
这时候，他也终于回复了一些气力，便提起血歌剑，对着地上的巫龙之王大叫道：“巫龙王，难道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话是一派胡言？”
“有一件事你要记住，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
这样的情景，和曾经无数次出现的梦境几乎一样。
于是在群星之巅的这一场对决中，月歌公主竟是击败了威名赫赫的圣龙皇，将他封印入光暗王座下的星陨乱流中。
仅剩的八名人族勇士，不约而同地将手中兵器倒转，指向了自己的咽喉……
梦中无数回少女的凄凉呼唤，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童大哥，”慌乱之际，他求救般看向对面，急问道，“那入门的女子，究竟是何模样？”
“终于要放弃了啊……”
当然，大敌当前之际，这样并不算快的修复，看起来更像是徒劳无功的自我安慰而已。
往昔傲慢的中郎将，路遇苏渐之时，已变得极为谦逊。
这一刻，早就心魂相通的两人，指尖的肌肤重新触及。
“不着急……”童大方看着他，摇头叹息道，“唉，知道你年轻，可是劫难已平，今后数十年便都太平，‘马上封侯’的机会，很难得了啊。”
弥留之际，苏渐甚至连敌人的面目都看不清。
“哈……”苏渐对童大方说的奇事，不置可否，不过听到他反复说起“天下太平”，便微微摇头，目光闪烁，笑而不语。
这实在是因为以惑梦女王为首的妖族首脑，自上回白骨圣杯之事后，便深刻地认识到，原来世界一体，纵使灵洲僻处西海，也不能置身事外。
纷乱之中，一时看不清谁输谁赢。
“现在，我选择我心中的光明之路。”
这一刻，少年胸口的星降之链也发出耀眼的白光，带着他已经伤痕累累的身躯，朝光暗流转中那一具高贵静谧的躯体，悠然飞去。
“那一刻你飞扬朱雀神翼，挥舞血歌古剑，视死如归地猛冲向龙族敌酋；那一刻的英勇风姿，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映射在血祭大阵的光影中——那可是相距数万里之遥啊！”
一阵巨响，山崩地裂般；无数的光焰朝四外飞射，这一刻如天地大劫、日月爆炸一样。
不大的酒馆，暖意融融。
曾在龙国的心脏敢跟强大龙王对峙的英豪，这时候却紧张得像个孩子。
伴随他说出这句话，冥暗的虚空中，忽然浮现出那个曾在梦魂中无数遍出现的倩影。
春日的华夏国，草长莺飞，万物萌动。
“和图书我低估了你。我不应该只把你当成一件工具。”
传自魔界之主的至尊魔灵，在苏渐遭到无与伦比的重创时，还能护住他的心脉，并开始修复他受损的筋肉灵脉。
他的目光，看向了龙渊圣殿高渺的穹顶，仿佛从那里穿越，看入了无尽的虚空。
今日尚能衣食无忧，但妖族人口日渐繁多，一个显而易见的结果便是，在将来的某一天，在疆域天然局限的灵洲，妖族人口将会饱和，有限的土地和资源再也难以承受如此多的人口。
这时候，那个苏渐孜孜以求的凶残龙族厉华楚，还正急匆匆地赶来，想助撒菩勒伯大人一臂之力；但等他赶到时，一看到这情况，顿时震惊了。
“苏渐，我的爱徒啊，”巫龙之王继续说道，“我现在明白了，对于你，我还是错了。”
“女儿想到了很多很多种可能。”
那，是不是说，在某种程度上，那位天才龙巫女，已经不算敌人了？
就在恶龙的利爪攫住苏渐前的那一刻，圣龙公主抓住了少年，朝天顶残余的一丝光明飞去。
好不容易恢复了点气力的少年，受到这重重一击，瞬间便倒飞出去，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傲视天下的巫龙之王，这时候竟已摔落至尘埃；火山岩石一般的胸口上，竟是破了一个大洞……
说到这里，他庄严地举起血歌剑，面对着龙渊圣殿中漫天迷离的光影，铿锵说道：“万物缭乱，我心光明。”
“你，终于来找我。”
“父皇……”虽然看不见月歌的神色，但光听到她这一声浸透了无尽悲哀的“父皇”，苏渐就仿佛能亲眼看见，女孩儿此时的脸上有多么悲伤和黯然。
就好像，自己在这一刻，新学会了一样星流术，叫作“月歌龙魂”，其星流化形，就是张开羽翼的圣龙公主，将自己紧紧拥抱！
“到那时，魔族被一劳永逸地解决了，人族也灭绝了大半，消除了我们龙族的心头大患，受到诸神祝福的神州福地，就永远是我们龙族的了！”
但眼前的场景，和往昔的梦境，既相似，又有不同。
女子的歌声柔美婉转，确实舒缓了苏渐和童大方的情绪。
这时候，他们身后的大门里，正上演着本不可能发生的一幕。
“嗯？”童大方一愣，立即好像酒也醒了几分，略带紧张地问道，“莫非，这个张老板，是什么隐士高人？”
“什么？是什么？”撒菩勒伯叫道。
“你……还是当初那个我敬爱依恋的父皇吗？”
大事已定。
“当年种下的一颗种子，一种可能性，现在终于长成了参天大树，这个可能性终要变成现实。”
“为什么？”他惊慌而绝望地吼道。
见两位大人表情忽然凝重，张掌柜连忙告罪。
“呃！”听得苏渐这话，童大方一时语塞。
他忽然想到，现在的冰龙国，自当初的反叛后，又追随了拨乱反正的圣龙公主一脉，和圣龙皇的势力、巫龙王的余党斗得不可开交。
但至少，所有人都知道，巫龙之王精心筹划建立的“恸天灭地血祭大阵”，爆炸了，毁灭了。
“如果不是我愿意，你以为区区一个撒菩勒伯，就能让我封印了自己的女儿？”
但不管怎么样，魔灵的自动护主异能，此刻至少能让苏渐隐约听见发生在虚空中的对话。
这样的变化如何神奇，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
“对啊，我是坏。”苏渐毫不否认道，“这也是没办法。你也知道，光是滥好人的话，一般打不过坏人啊。对了撒菩勒伯，看在你告诉我那么多秘密的情分上，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并肩奋战的战友们，此时相视苦笑；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了彼此的心意。
光暗圣龙皇达纳瑞姆，当初将自己的女儿封印入时空的乱流；没想到今日，竟被自己的女儿封印入同一个地方。
从旁观者角度来看迅如疾电冲击的少年，这时他自身的感受，却是如此的轻柔和空明。
醉眼蒙眬，酒意醺醺，面红耳赤。
几乎与此同时，西海大洋深处的万妖灵洲，那统领千妖万族的惑梦女王，正抬起她那只戴着“幻象之戒”的纤纤玉手，朝臣民们发布谕令。
“这、这怎么可能？”撒菩勒伯喘着气叫道。
“对了，老哥心里有一事不明，便是你苏渐名动天下，为什么总喜欢来这一家喝酒吃菜？”
听得这歌中之意，触动了苏渐的心事，他一时心肠百转，那酒不由得也喝得有些急了。
身负一亿匹的光焰，却似御风而行。
光影迷乱。
“哈！”童大方一听，惊奇笑道，“有趣，有趣，那看来老哥以后，也要在太白居多赊赊账了！”
“是么……我救了你？可我怕，这又是一场梦，醒来又是一场空。”
“哈，掌柜的，”苏渐见状笑道，“刚吃了这盘银鱼笋丝，您最近的刀功见长啊。”
谁终将声震人间，必长久深自缄默。
“你看，崇尚混乱和灭绝的恶魔一族，正是这天地间最大的毒瘤。”
清柔悠扬的曲调，让苏渐的神思渐渐飞扬。
血流如注。
梦魂萦绕，不知多少回。
“对啊，是要感谢你们。”张掌柜认真道，“我等庖厨的刀功，最重要的是斩切时心情要足够平静。”
巨大的声响，灿烂的光芒，仿佛充塞了整个天地。
“哈哈！为什么巫龙一族空有野心，却永远也当不了龙族之皇？就因为他们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
“哈哈，那倒不是。”苏渐摇头笑道，“只因我知道，这张掌柜，不仅酒菜做得好，为人还极忠厚善良。就如小弟我被称为‘孤胆屠龙’，这张掌柜也有个外号，叫‘张一年’。”
这时候他们没有任何花巧，忘却了任何技能，驱动自己的，只有战斗的本能。
听到他这番愤怒的话语，血污尘埃中的巫龙之王，忽然把眼神从少年的身上移开。
还不只如此。
“你虽是‘人’，却流淌着我的龙血，还有我取自先祖巨龙的‘血瞳心眼’。”
世界的边缘，湮灭地带混乱界域，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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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渐所坐的位置，正背对着门。
这一刻，曾在龙城之巅如一柄利剑迎着血光狂舞的少年，却锋芒尽敛，含蓄宽仁得像一个朴实的书生少年。
“就是这血祭大阵净世计划！”巫龙王垂死的眼眸中，忽然射出奇异的神采，“苏渐啊，本王的计划，你肯定知晓。”
“我，始终还是对的。”他拼尽最后的气力，努力保持着微笑的面容，仰望着苏渐，“当初，本王收你为徒，许多族人不理解、反对；但，我终究还是对的，苏渐，你跟你那些卑贱弱小的同类根本不一样。”
那身后飞舞的神圣羽翼，每一根羽毛都如月华般空明，水晶般澄澈。
悠悠然然地走在春日的街头，苏渐心头萦绕的，却是撒菩勒伯临死前诡秘的表情，还有那一句令人不寒而栗的话：“终有一天，你会成为我……”
从这一刻起，一缕清越缥缈的歌声，蕴含着高渺仁慈之意，开始回荡在整个圣龙城的上空。
凶恶杀心，忽被光辉融化，被歌调击碎。
“只要我预先跟他说了要来，不消细说，他定会留这位置给我。”
最后，他终于开了口：“你，怎么能这么坏？”
于是，这无边无际的恶魔战士眼中，忽然闪耀起狂热的碧绿魔火，他们举起锋利的兵器，怒吼着向远方出发！
本来已经占尽上风的撒菩勒伯，猛然急速后退。
万众的呼喝汇成了汹涌的浪涛，席卷了整座巍峨高耸的圣龙城。
光暗王座，张开了虚空的入口；巫龙王的残影，如流萤归鸟，转瞬飞入了光与暗的罅隙，融入了通向异域空间的混沌乱流里。
圣龙公主的光辉和星降月歌的音波所到之处，龙族将士全都发生了异变。
金焰蒸腾的神异法杖，无巧不巧地飞入苏渐的手中。
不过只是惊愣了片刻，他便俯视撒菩勒伯，沉声说道：“对，这世间，是由大大小小的‘可能性’组成；但你别忘了，决定万事万物真正走向的，还是在面对可能性时的‘选择’。”
但敌人却还如潮水般涌来。
伴随着这句余音不绝的话语，巫龙之王的如山身躯忽然破碎、虚化，最后化作点点的血色、片片的乌光，在虚空中飞速流向了大殿深处的光暗王座。
转眼间一头巨大凶猛的龙，展翼破空扑下，要将他瞬间毁灭。
这一点，恐怕心智超群的圣龙皇自始至终都没能想到。
他整个人的骨架好像都被震散，这时候即使站立，也站得歪歪斜斜，手里提的剑也摇摇欲坠，不用说战斗，好像稍微大点的风吹来，剑都会脱手。
重临人间的月歌公主，因为在星陨乱流中，借助这时空之门，结合本身惊艳绝伦的天赋，竟淬炼出超乎圣龙皇达纳瑞姆想象的力量。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自知而已。”
停了片刻，他才用温暖的眼神看着苏渐，笑问道：“你希望，她是谁？”
无尽的死亡，如山压来。
这时候，听他们说得热闹，那太白居的张掌柜还真走过来，赔着笑道：“两位大人，说得这么热闹，小的听得一耳，好似提到了小老儿？是不是酒菜不合您二位的口味啊？”
“哈哈！”本来趁他说话之机紧张调息、恢复体力的苏渐，听到这里，却再也忍不住了。
面对这样的局面，纵使雷冰梵等人再不服输，到这一刻也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宿命。
下一刻，苏渐仿佛落入了长久以来的梦境。
“我没想到，原来我心目中，所有圣龙帝国臣民心目中，永远光辉伟大的皇帝，背后竟有这样的内心。”
但即便如此，巫龙之王在地上徒劳挣扎时，还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绝美的龙族公主，从天而降。
“你，拯救了我……”
“他以为那个什么净世计划，是世间最完美、最宏大的计划吗？唉，这计划，太霸道了啊。”
“所以，真的要感谢你们这些大人物，用你们出生入死的不平静，才换来了我们小老百姓日子的平静。”
“哈哈！撒菩勒伯，巫龙之王，圣龙皇朝摄政王，可惜啊可惜，没有上百年，你是回不来了。”
“啊？”张掌柜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职级并不比少年低的京城中郎将，听得苏渐的邀请，似受宠若惊般，连连点头答应。
“但现在，这太白居的张掌柜，却已经把咱这桌子设为我苏渐的专座了！”
“要知道偌大的京华城中，比太白居豪华美味的酒楼多得去了；只要你去，不消说有专座，就是为你清场，他们也愿意啊！”
“唉，这位好兄弟，还真是只有小聪明啊。”
伴随着清如流水的歌声，他们都陷入了悠悠的沉思。
星流之术，需要“融魂”。
黑暗国师伊尔丹伫立在她的身旁，傲然俯视着火山下——在那里，阵列着无数恶魔战士，无边无涯，一直延伸到天际。
“怎么不会？”威严的声音如洪钟巨鼓般震响，“你啊，就是太天真。谁能蒙蔽我？他做的，就是我想做的；由他帮我背负骂名，有何不好？”
虽然灵洲广大，但毕竟孤悬海外，妖族的生存领地，有着天然的边缘和界限。
“呵，我那个好兄弟，虽然也有些才能，却差得太远。他以为一直无形地掌控我，却不知道在本皇的眼里，整件事都要反过来啊。”
“怎么了？”看清月歌之魂的神情，苏渐有些讶异，“你怎么，好像并不开心？”
“嗯，我告诉你，这个秘密就是——”
“所以啊，恶魔之灵给我以诡计，人族的勇敢之心让我敢于实施，你的巫龙之血嘛，让我极其精准地拿捏速度和时机。”
伴随着魅帝姒的狂笑、伊尔丹的凝视，点兵台一样的火山之巅上空，忽然凝聚起一团黝黑的魔云。
分别已久的两个身体，终于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他们这时候，已经只剩下了一口气，无论气力还是灵力，全都接近油尽灯枯。
可以想见，在不久的将来，当圣龙皇归来之时，这片神州大地上，定会再
ｈｔtｐs://ｍ.hｅtusｈｕ•cｏm.ｃｏm次掀起一场可怕的腥风血雨。街头漫步之时，苏渐还遇到了一个老熟人，童大方。
圣殿外的龙兵龙将，全都陷入了慌乱；正当他们不知所措时，一个月歌之形的巨大辉煌幻象，升起在逐步塌方的圣殿废墟上方。
这一刻之后，那座宏伟壮丽的龙渊圣殿，开始破碎、崩塌。
否则唇亡齿寒，当龙族横扫神州，或是等龙族和蠢蠢欲动的魔族两强争霸尘埃落定后，胜利者的兵锋有极大的可能直指灵洲。
所以苏渐一时陷入了恍惚，不知道当初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梦境，究竟是对往事的映像，还是对未来场景的预言。
从此以后，那些受血祭之光影响并不深重的受害军民，开始从可怕的伤害之中逐步脱离了出来。
他们的身边，已经只剩下三名青龙军和朱雀法师，以及两位星流武士。
“当然啊，”酒意微醺之际，童大方也放开了心怀，说道，“连升八级，对别人来说，别说祖宗坟头冒青烟，就算失火也没用啊。”
突如其来的攻击包含的力量如此宏伟浩瀚，根本容不得年轻的玄武卫有丝毫的防御。
“苏渐，”他的声音，变得幽幽渺渺，仿佛在整个苍穹虚空里回响，“我看到了时光流转的秘密，我看到了世间万物的本源。这世界由一个个‘可能’组成，而苏渐你，也是我的其中一个‘可能’。”
“果然还是你说的对。”苏渐俯视着撒菩勒伯，“你说得对，我不仅有龙血之体，还有恶魔之灵、人族之心。”
看着少年既急切又纠结的表情，童大方咧开大嘴，开心地笑了起来。
心念徘徊之时，他忽然一愣，竟是悚然想到：“不对！好像后来恍恍惚惚间，又听那龙皇说，撒菩勒伯似乎并没有死！”
“星降月歌！”当歌声回响了片刻之后，苏渐和雷冰梵不约而同地脱口惊呼！
惊怔片刻，厉华楚毫不犹豫，没有丝毫停留，带着一缕阴狠的表情，悄悄地往远方的黑暗中遁去……
推杯换盏之际，童大方酒意上脸，发自真心地说道：“苏老弟，你少年英杰，近日不意竟解了滔天大劫，只是爵位才升了八级，才为‘大庶长’。”
“你，没有忘记我。”
“多谢大人谬赞！”张掌柜恭敬地笑道，“其实，这还要感谢两位大人啊。”
眨眼之间，苏渐的整个星流化形，就变成暗黑、血红、幽紫三色流动的奇怪形态；这一瞬间，原本面对着至纯至阳火灵力量的巫龙之王，猛然间觉得好像整个黑暗世界都朝自己压来！
“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现在，很欣慰。”
“父皇，”轻柔的声音，虽然平静，却饱含了悸动，“您现在终于知道，这么多年来，您被撒菩勒伯蒙蔽。”
龙渊圣殿被混乱的光焰充斥，到处是黑暗和光明的纠缠，并在如此极端的属性碰撞时，爆发出惊天的巨响。
愣了片刻，撒菩勒伯忽然笑了。
谁终将点燃闪电，必长久如云漂泊。
“其中有一种可能，让我如此恐惧和哀伤。”
“我，守护了你。”
刚才亲手洞穿巫龙之王心房的少年，这一刻已经濒临死亡。
她以奇绝的伟力，在高耸入云的群星之巅，投射出自身巨大的幻象。
他们虽为父女，却反目成仇。他们拥有迥然不同的信仰理念，拥有如水火不相容的忠实追随者。
走在京华街头的苏渐，触目所及的，都是翠绿欲流的草木和缤纷娇艳的花树。
但这时候，龙渊圣殿大门外，原本好似戏弄敌人的圣龙武士，忽然间一阵骚乱。
“我、我……”月歌神色踌躇，欲言又止。
听得此言，重创倒地的巫龙之王，良久不语。
但即使如此，巫龙之王的可怕计划带来的流毒实在深远，纵使拨乱反正，也给这片神州大地上许许多多的生灵，造成了永远不可磨灭的创伤……
于是皎洁月华般的圣洁之力，开始铺陈于眼前血祭大阵的遥控中枢上。
黄土筑墙茅盖屋，门前一树紫荆花。
“哈哈！很高兴，乖女儿，你终于明白了。”光暗龙皇带着嘲讽揶揄的咆哮声再次响起，“怎么，对父皇不用敬语了？那又能怎样？”
“怎么不可能？”
他的眉目仿佛日月云雨，他的容光仿佛星河流转。
那灵动的身姿，神幻华丽，愤怒的叱喝，响彻云空。
“终有一天，你会成为我……”
光与暗的界限，在这一刻变得模糊。
可以说，这时还在明媚春光中漫步徜徉的少年并不知道，一个比以往更加风云变幻的四族争霸时代，正在蝶舞花飞的此刻，悄悄地拉开序幕……
当然，居安思危，只是妖族劳师远征的一个理由；另一个理由便是，他们也要拓展生存空间。
在这一过程中，巫龙王的身姿并没有什么改变，大部分时间里苏渐的姿态也没什么改变，只是就在最后一瞬间，在苏渐几乎已经被“黄泉咆哮”砸成肉饼的前一瞬，原本金红焰羽的苏渐，忽然黑气蒸腾。
话音刚落，刚才昏暗的空间里，忽然间大放光明；转眼无数水晶般的光之锁链破空飞来，穿透了月歌之魂的虚影，重重地击在苏渐的身上！
苏渐却哑然失笑，举杯向他道：“童大哥，升了八级，还不多啊？你还说‘才不过升了八级’。”
“呃？唉……我跟你说这些干吗？月歌，我可怜的女儿啊，你现在只不过是个无影无形的游魂罢了！”
当然这只是错觉；就在某一个时机，静止不动的苏渐，骤然飞身追赶，如一颗黑暗陨石，轰然砸向不断退避的巫龙之王。
在他深自谦抑、热情寒暄之时，苏渐却注意到，经历了这一场浩劫，身为华夏国重要将领的童大方，不仅面容憔悴，两鬓的头发也已经变得斑白。
良久之后，他才猛灌自己一杯酒，口齿不清道：“听你这意思，好像这太白居很了不起似的。”
苏渐似乎没反应过来，看着飞速后退的巫龙之王，竟是一动不动。
“今日既然让你知道了真相，我便不再仁慈，要你这随风飘移的魂魄，从今日起，再也ｈetushu•ｃoｍ.ｃom无枝可依，就此消散在虚空中吧！”
苏渐在春日的京华街头踌躇时，这片天地中的另外两处地方，恰好也正在发生着不寻常的事。
“而老弟你先前还谦逊，最近随着天雪城那边回来的受难军民越来越多，便渐渐传出风声，说他们那一日，竟然在天雪城的血祭大阵血光中，看到你大闹龙国都城的神勇英姿！”
原本紧闭双眸的躯壳，忽然睁眼——那是何等平和、明媚、圣洁的眼神……
“我没想到，这个让我恐惧哀伤的答案，竟然是最正确的答案。”
“当初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
在他们之外，还有狂禅统领的巫龙之王残部。
“父皇，你知道吗？”月歌颤抖着声音说道，“在被封印的日子里，女儿固然满心悲伤，但这样的劫难，也给了我足够的时间来思考一些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情。”
刹那间，无数往事涌上心头，苏渐和雷冰梵，全都热泪盈眶……
“你的衣钵？”苏渐看着他，冷冷道，“什么衣钵？”
话音未落，苏渐只觉得整个圣殿中轰然一声，刹那间眼前闪过一片强光，那感觉就好像天日在眼前爆炸了一样。
“什么？张一年？开张一年到头？”童大方一脸莫名其妙，胡乱猜道。
“嗯……”圣洁空灵的龙女之魂悬浮半空，朝苏渐微微点头。
“所以，我的好兄弟、好亲王，撒菩勒伯，就和以前一样，再次帮我解决难题。”
酒喝得急，脸变得通红，酒意迅速上头，神思便有些恍惚。
“咦？你没注意到吗？”苏渐笑嘻嘻道，“我们这个位置，不仅是临窗雅座，位置还是最佳的，一般人就算有钱也坐不到。”
但苏渐的代价也不小。
一片黑夜，一轮血月，以强大无比的动能，轰然撞向了极力后退的巫龙之王。
魂影迷离。
“啊？”清灵的声音一阵慌乱，“那、那怎么会……”
伴随着这话音，他手起剑落，奋力一剑，彻底洞穿了巫龙之王的心房。
这时候，雷冰梵和轩辕承天、古玉妃，已是伤痕累累。
“且不说这等奇事；光是你这样神迹般的奋战英姿，分明将会成为万众景仰、千古传颂的大英雄啊！可即使这样也没能封侯，以后肯定天下太平，再想封侯就难啰。”
他们两个，早就心与心相通，魂与魂相融。
当所有的血色乌光都飞入了连通龙渊列岛的星陨乱流，象征着龙族无上荣耀的王座才又恢复了光明，重新明如日月当空，只是隐隐有暗纹流转。
撞击震响如雷。
“啊！”柔美的女声再次惊叫，“既然您也这么认为，那您为什么不阻止他？”
就好像，被撒菩勒伯变得越来越幽沉的黑空中，突然间有一亿条金焰骤然爆发，如水藻一样缠绕于永恒燃烧的骄阳上，让整个时空通明透亮，仿佛整个宇宙乾坤都投入了一场炽烈的焚燃。
“月歌啊，你始终要记得，普天之下、六界之中，没有人能分走父皇一丝一毫的荣光！撒菩勒伯今日重伤兵解，就是他心存妄念的下场！”
“你一边要消灭邪恶，却一边摧毁美好；则无论最后你是否成功，始终与美好无缘！”
作为血祭大阵中枢的神秘光线，陷入了紊乱。
最开始因为高敞的缘故，苏渐和童大方就在此时脚下的长街上，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斗。
“难道是他……”苏渐想到了一个人，浑身的肌肉经脉一下子不由自主地收缩紧绷起来。
他的身躯，漂浮于半空，看天地异变。
想到这里时，正听那酒家的歌女唱道：临湖门外妾身家，郎若闲时来吃茶。
迎面而来的风，仿佛源自天地初分，咆哮，轻拂，呼啸，叹息，纵然身外的光焰与黑暗无尽地纠缠，但此刻迎面而来的，却只有风。
苏渐不以为意，继续喝酒，忽听到有个熟悉的女子声音，从背后惊喜地响起：“苏渐，你真的在这里呀！”
所有人都遍体鳞伤，苟延残喘。
在这一瞬间，酒饮微醺的两位华夏朝廷大员心中灵光一闪，似乎抓住了此生为官为将的真谛。
原来，他们无比惊异地听到，徘徊于天地苍穹之间的奇妙歌声，竟然正是当年星降高原月空下，苏渐用芦笛随心吹响的歌调！
“什么？什么殊荣？”童大方醉眼蒙眬地看着他。
连最镇定的轩辕承天，脸上都露出一丝不敢相信的神情。他们这群人立即鼓起余勇，奋力抵挡如潮而来的龙兵，誓死守住身后的龙殿大门。
“蒙蔽？哈！”虚空中传来一声冷笑，“普天之下，六界之中，谁能将我蒙蔽？”
“不、不可能！不可能会这样！”动听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声嘶力竭，还掺杂着深深的惊恐。
看得此景，苏渐若有所思。
如潮龙军中，只是奉命而为、心中仍存善念的龙族将士，这一刻被感化得泪流满面。
他只能凭着残存的知觉，感觉到圣殿上空的虚空中，正有个面目威严的人物，被裹在一团灿烂明耀的华光之中，整个人如同传说中的天神一样。
随着狂笑的持续、目光的延伸，魔云投下的阴影逐渐扩大。
苏渐和这位仁兄，可谓不打不相识。
血歌剑灵，在这一刻盛放了她所有的光华！
面对如此迅疾而诡异的变化，昏迷中的苏渐还来不及震惊，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起了奇妙的变化。
“可是，真的没有死吗？不可能啊，都变成那样了……”
沉默片刻，他忽然开口，朝眼前的一片寂静空冥说道：“月歌，我终不负所望。”
“啊？为啥？”童大方有些惊讶。
“真的要感谢你，刚才告诉我恶魔女王临被封印前还不忘耍花招，所以我也耍了个花招，不到最后一瞬，不使出最强绝技。”
看到她这般模样，苏渐大奇；正要细问时，他却忽然听到，有一个声音从圣殿的正上方轰然响起：“凡人，她是在担心我！”
“这不是梦。以后我俩的一切，都不再是梦幻虚空。”
“一旦我的净世之光完成，用那些本来就该淘汰的弱者命魂，消灭盘踞亿万年的邪恶，为这世间创造无限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