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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屠龙传

作者:管平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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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血狱天歌 第136章 狂妄狂禅

第八卷 血狱天歌

第136章 狂妄狂禅

见她如此,狂禅也没办法,只得把目光收回来,喝了一大口酒,然后转向厄古烈道:“冰龙王大人,那‘血祭大阵’,真个非同小可,贵国必须全力协助,保证援军通道的顺畅。”
这时候天色向晚。白天炽烈无比的太阳,已经变成了一个光辉柔和的圆球。
作为撒菩勒伯的亲信,狂禅此时在龙国之中,可谓炙手可热,说真的,还不是谁想请他就能请他的。
当然这时她再次忘了,眼前这少年,可是一再骗自己,数年如一日,而自己每一次,都对他的话信以为真。
看到这里,之前还有些莫名其妙的人,就有些明白了。
别看刚才他极尽卑颜,那只不过是为了冰龙一族全体族民的生存,暂时忍辱负重而已;可别忘了,冰龙之王厄古烈,可是当今和撒菩勒伯齐名的豪杰!
变起突然,再加上狂禅速度极快,众人完全反应不过来。
甚至如果自己稍微用力猛点,身后的兵刃倒是躲过了,自己也就轰然坠下悬崖去。
于是骑上坐骑之后,狂禅立即挥手作法,掀起强大的风暴,暂时阻止了追兵。
“嗯,一定是这样!”
当一身侍卫装束的苏渐入座之时,自然有许多冰龙侍从往来奔走,将刚才被狂禅掀翻的桌椅盘碟重新收拾好,又换上了新的桌椅和饭菜。
与此同时,变得冰冷无比的巫女,如同冰湖灵蛇,灵活无比地从他怀中游走,转眼便已在数步之外。
霜甲有如此家世,又有如此事业,还容貌出众,自然是许多冰龙族女子的梦中情郎。
“他啊,”沧雪随便看了两眼,便冷冷说道,“对不起,我没兴趣,不嫁。”
幸好苏渐知道一个道理,那便是“如欲取之,必先予之”,很多事情,往往和表面看到的相反。
“什么?”一直睥睨天下的桀骜龙魔,一听此言,勃然大怒!
就在圣龙帝国中的地位而言,对这位法力深不可测的天才侄女,就连厄古烈这样的冰龙之王,也要退让三分的。
而狂禅根本不算这样的大人物。虽然位高权重,但说到底也就是撒菩勒伯豢养的一条咬人的狗而已。
若光看这种厚此薄彼的接待规格,苏渐便会对此行的使命,彻底失去信心。
“怎么回事?”眼见冰龙王这举动,大帐中其他冰龙族长老高官,全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所幸沧雪为了赴宴,装束十分整齐,这才没在被撕开外衣的情况下春光泄露。
火质无形,能在划空而过时发出啸音,足见其不仅速度极快,其本身也绝不是一般火焰,当时帐中反应快的人,已经看到它竟呈金蓝交织之色。
他这些年一路走来,无论遇到多么强大的敌人,无论碰到多么难解的困难,始终还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尽量解决;但眼下的情况,却让他心中,升起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当然这时候根本来不及细问,他们连忙手忙脚乱地向前,将狂禅架上坐骑,一起扬鞭狂奔,护卫着他朝王庭外飞逃而去。
兰雅想着根本不会有什么后果,便一番安排,让苏渐穿戴着冰龙族侍卫的装束,混在负责酒宴保卫工作的王庭侍卫中。
听他说出这等浑话,厄古烈顿时不悦。
从这一点可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位兰雅小侍女,也和她家主人一样,单纯而善良。
得手后,狂禅的身形来了个极其诡异生硬的转折,紧接着便听得一阵“丁零咣啷”碎裂声大作,众人再看时,狂禅已挟持着沧雪,冲翻了酒席,径直朝金顶大帐外急速掠去!
在众人的惊呼中,狂禅已经抱着沧雪,就差三四尺的距离,便要冲出大帐了。
还别说,狂禅这举动,虽是临时起意,但未必就不能成功。
不过这样的冷风,对于苏渐这位星流武士而言,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寒意。
“咦?”听他这一番感情充沛的话,沧雪却有些愕然。
对冰龙族人来说反应不过来,但从狂禅的角度,他做出这一连串之事,却十分有余暇,甚至,在他飞身朝帐外冲去时,他还有暇伸手一撕,在一声清冽的碎帛声中,沧雪胸前的裙衫竟是被当众撕开了!
当然了,这也很可能只是他一厢情愿,他尽量把事情往好里想,自己安慰自己;但不管如何,也正是这种乐观豁达不服输的性格,让苏渐在眼前如此困顿蹩脚的情况下,还有心情折腾混入酒席大帐中,看看事情会不会有什么转机。
金顶大帐中的酒宴,规模比苏渐的接风宴,真的不知要热烈盛大多少倍。
本来在冰龙王国最心脏的地带,想逃出去势必难于登天;但冰与火交织的巫龙执政官,手中却还有一件神器:暴风之戒。
其实狂禅的心思,厄古烈怎么会不知道?这位龙魔混血m.hetushu.com.com的巫龙执政官,早就对自己的侄女垂涎三尺。
这时他根本不用想太多,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快逃!”
“咦?怎么是个侍卫?”冰龙族高官们一看此人装束是个侍卫,正要喝止,不过仔细一看,却见有些眼生;这些也都是明智无比之人,这时他们再想想刚才发生的一切,顿时闭嘴,静观其变。
“啊呀!”狂禅一声惨叫,身子往前一扑,便要被烈焰之矛撞翻在地。
“住口!”狂禅猛吼一声,冰火双目如喷红蓝之焰,死死瞪着厄古烈。
好不容易平静一点,他忽然灵机一动,对沧雪说道:“沧雪,你别忘了,他是个‘人’啊!人族如此孱弱,你若与他相恋,以后他怎么能保护你?”
见自己吐血,狂禅又惊又怒;在他被火焰法术前后攻击,还没反应过来时,刚才被他强抱在怀中的沧雪,已然反应过来了。
若真让他冲出帐外,和自己人接上头,然后骑上追风坐骑,一路冲杀飞遁而去,说不定还真能让他就此抢掠了沧雪而去。
正当苏渐闲看红日、呆呆出神之际,猛然觉得身后纵横的天风中,袭来一缕极为尖锐的劲风!
“金银珍宝就不必了。”狂禅毫不客气地一摆手道,“厄古烈,也不瞒你说,我狂禅对冰龙国其他毫无所求,但恳请你成全我一件事就行。”
一听此言,厄古烈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霎时间,只见武力强大的巫龙执政官,竟是“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他就是‘霜甲’?”苏渐想起刚才沧雪的话,心有余悸地打量了两眼霜甲。
“倒也不是。”厄古烈忙道,“只是希望摄政王大人能在我冰龙国境之外,更辟其他通路,比如南方的兽龙、岩龙二国,地形也颇有利。”
不过这并不是让苏渐最头疼的。
先把沧雪个人名节和终身幸福放在一边不说,要真让狂禅得逞,那就真是整个冰龙族的奇耻大辱!从此,他们要怎么在龙族之林中抬头立足?
沧雪哪怕再是身怀绝顶法技,面对扑过来的狂禅,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不过呢,我狂禅一向敬重冰龙王大人,这件事虽然很难,但狂禅跟随摄政王大人多年,要豁出去一试,也未必不能成。”
“对不起,”厄古烈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苦着脸道,“您不知道,我这侄女,自幼就被宠坏了,什么事都是她自己做主,何况她的终身大事。”
“是,是!”厄古烈赔着笑,亲自给狂禅再次斟满一杯酒,极为谦恭地说道,“狂禅大人,摄政王殿下的宏图伟略,我等自然要全力支持的。只是,我冰龙国地处荒僻,军民谋生艰难,还望狂禅大人能在摄政王大人面前,美言一二。”
而这时,虽然火矛之形已散,但冲击力丝毫不减;狂禅往后直身而起时,正将那火矛之力受个结实。
见他目光凶狠,如喷怒火,厄古烈便要出言缓和;没想到就在这时,狂禅却做出了一个任何人都没想到的动作:他猛然蹿起,庞大的身躯飞速掠过桌案酒席,竟是直扑沧雪!
再说冰昆王庭。
只可惜,面对他炽热的目光,沧雪却只作不知,不仅面若冰霜,目光更是看向别处。
愁闷之时,他在苍玉山顶的木屋中休整了一阵,便推门走出房去,在一块悬崖边的石头上坐下来,看着远处的群山解闷。
一柄玉斧,要做得锋利,并不容易;这样的奇异锋利玉斧,正是冰龙族世代相传的神兵之一,“苍月白玉斧”。
感觉到厄古烈的退缩和迟疑,苏渐十分无奈。
见二人如此表现,其他冰龙族人,似乎有点明白了什么。
这会儿,无论是他,还是背后的人族母国,都处于极为弱势的一方;现在苏渐出使冰龙国,虽然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但说到底,也只是自己的种族看到了一丝机会,便赶紧让自己来投机而已。
他们两人都这样,其他作陪的冰龙族人,一时更不敢有任何响动。
“其实不管他是不是救了沧雪,他紧急间这两手法术,就说明其经验和法力都非同小可,当个将军也是很正常的,只是以前埋没了。”
片刻之后,整座大帐都好像噼里啪啦炸响起来!
“沧雪!”苏渐一下子就听出来,那个愤怒质问的声音,正是老熟人沧雪。
“哼!不知好歹的女人!”这时狂禅心中暴怒地想道,“本来我还想虚言哄骗冰龙王,让他以为我会替他美言,先将他侄女哄到手;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不给面子,当场就拒绝我!”
不过即使如此惊怒,他也压着火气,继续笑脸相迎道:“狂禅大人,原来你中意沧雪啊。沧雪,来,你说个话,对狂禅大人这番话,你怎么看和*图*书?”
当他趁着酒席间隙,跟冰龙之王厄古烈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现在和政敌实权派结下这么大的梁子,要是再不下决心,恐怕就晚了”时,厄古烈还是迟疑了。
否则,以他龙魔混血的出身,在最重血统的圣龙帝国中,如何可能成为一国执政官?
虽说,他有星流术能够保命,但这苍玉山实在太高,谁知道下面是什么地形?
不知道是不是冰龙国的传统如此,很快苏渐便发现,就和沧雪在山顶木屋那样奇怪的地方招待他一样,冰龙王招待狂禅的酒宴,也并不摆在王宫之中。
“哎呀,这比今天狂禅那厮发狂抢人,要不可思议多了!”
“沧雪,”厄古烈又转头看向自己的侄女,问道,“狂禅大人对你也是一番美意,你再好好想想,答不答应?”
但谁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呢?为了一直朝思暮想的美人儿,每次狂禅路过冰龙国时,便胡思乱想,心痒难熬。
对冰龙国的实力,他很清楚。
“莫非是狂禅报复?”这是苏渐的第一反应。
苏渐第一眼,当然是看那把刚才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的凶器。
这时,刚才还冷若冰霜的沧雪,也款款走近苏渐;她的手中,正举着一只琉璃酒杯,走到苏渐近前时,她也举杯说道:“刚才,谢谢你。”说罢,一扬脖,露出颀长白皙的脖颈,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快!快护我走!”一蹿出大帐,狂禅便哆嗦着青紫的嘴唇,对自己的亲兵卫士们狂呼。
“是啊,”苏渐在心里接茬道,“我都骗了你那么多次了,能不多吗?唉,我容易嘛,多费脑子啊。”
可以说,所有人都这么想,包括沧雪。
要知道他来冰龙国赴宴,显然也是戒心重重,现在在金顶大帐外,就有他的十来名精锐亲卫,并且各牵迅疾坐骑。
不管怎么说,苏渐这句“不要脸”的话,可把一直暗恋沧雪的霜甲给气坏了!
不过他伪作不知,仍笑着问道:“不知狂禅大人,要我成全什么事?放心放心,只要我厄古烈能做得到,保证满足您的要求。”
但他还压抑着火气,又转向厄古烈道:“厄古烈,这是什么意思?本执政官没太听明白。不过没关系,只要你答应一声,想必沧雪她也不会有异议。”
入席之后,虽然嘴上跟冰龙王客套地说着场面话,但狂禅的目光和心思,却全都在那个冰雪女神一样的天才龙巫女身上。
“呃?厄古烈,你喝多了吗?”狂禅毫不客气地叫道,“你看错了!我想娶的,是你的侄女,沧雪!可不是那什么小侍女,她这脸小胸平的,还不够我一掌揉碎呢!”
万一掉下来才一点距离,自己的千羽幻光翼还没来得及发动便已经被乱石枯枝扎死,那岂不是倒了大霉?
于是,在怒火和酒意的双重作用下,狂禅先是睁大了龙魔冰火双眼,狠狠地瞪着厄古烈。
“那就好!”狂禅叫了一声,便一指旁边的沧雪,大声说道,“我要娶她为妻!”
“不答应!”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沧雪再次冷声拒绝。
当狂禅逃到自己临时驻扎的军营中时,那股子醉意已经被自己一路掀起的风暴,吹得十分清醒。
本来说这话前,他觉得找到了一个劝说的新思路;但这句话说完,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强大如沧雪,不去毁灭别人就罢了,还需要人保护?
所以,在中午那样喜庆的宴会场合,别人心情放松,他却把整副心思,都放在了狂禅身上。
如果沧雪只是一个普通的龙族丫头也就罢了,就算她不愿意也没关系,他厄古烈一句话下来,还敢不嫁?
就在这时,苏渐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愤怒地喊叫:“霜甲,你干什么?”
于是他根本不顾及自己现在身形不稳,便使出了所有压箱底的功法绝学,往前猛地一蹿,用一种违反物理规律的诡异姿态,往大帐外直接平移飞蹿。
“没事。”苏渐看着少女,含笑又饮一杯酒。
这位霜甲,并不是一般龙族人;用人族的话来说,他属于冰龙国中的世家大族。
“多谢大王!”正当众人面面相觑时,却听得从大帐角落的王庭侍卫人群中,有人朗声道谢一声,然后便昂然出列,径直往上座而去。
听厄古烈如此说,深知撒菩勒伯用心的狂禅,有心当场拒绝,但这时他的目光一瞥沧雪,便心里一动。
高山之巅,天风涤荡,向晚之时,更觉寒凉。
话说到这分上,狂禅基本也就撕破了脸面。
能身为巫龙之王座下第一猛士,狂禅一身功法非同小可。此刻他的逃窜,让所有目睹之人觉得他如同鬼魅,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毕竟,别说占领神州的这二百多年了,就算再和-图-书早之前,跟魔界掀起那场滔天大战时,哪怕最是艰难困苦的时刻,都没有核心的上龙之国反叛圣龙帝国。
本来苏渐就身份特殊,冒充冰龙侍卫,正是时时精神紧绷。不仅如此,他在二次人龙大战中,还曾和狂禅对战过。
所以,听得狂禅的话头,厄古烈心情就变得很郁闷。
一想到这个,霜甲就无比地自责。
她这辈子,可以说,唯一一次需要保护的,就是今天中午狂禅发狂——等等!不对啊,就算这一次,竟还是这个叫“苏渐”的人出手保护的啊!
霜甲其人,身姿高挑,面目明俊,并和大部分冰龙族人一样,眉毛发丝全是冰霜之色,肤色也十分白皙,整个人仿佛传说中的雪山天神,气度极为出尘。
而作为撒菩勒伯座前第一打手,狂禅人品素质不怎么样,但一身武力非同小可,再加上突然发难,他毫无悬念地得手了——那个有着仙姿神貌的天才巫女,已经被狂禅抱在了怀里!
“沧雪!”霜甲痛心疾首地叫道,“你根本就不懂爱情!否则,你怎么可能觉得我们不是青梅竹马、从小爱恋呢?”
“完了!”苏渐心中惊呼,“出师未捷身先死,说的就是我啊!”
一旦反应过来,沧雪一身功法发动,端的非同小可。
见他如此,沧雪纵有满心的委屈和愤怒,一时也静默无语。
当狂禅逃出帐外后,此间的主人却没有任何动作。
正因为这样,现在在这金顶大帐中,虽然是他先撩拨和挑衅别人,别人只不过实话拒绝而已,他却觉得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这一下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心神顿时安定,赶忙翻身而起,看见夕阳的红光中,两位冰龙族男女正在紧张对峙。
接风酒宴的地点,是在冰龙王宫前那片广场上。
于是,刚才还人仰马翻、冰飞火舞的金顶大帐中,这时竟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和平静。
当苏渐回到苍玉山顶木屋时,整个脑袋里都充斥着刚才宴席中的纷乱嘈杂。
“不好!”苏渐惊呼一声,顿时身体前扑,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躲过了身后的偷袭;刚才他还姿态悠闲,这会儿却扑了个嘴啃泥,狼狈无比。
如果放在以前,他还可能压抑火气,但眼下这时局,他的主子摄政王大人,借着血祭大阵攻略人魔二族,正权势熏天,一时无两,他也跟着水涨船高。因此,现在的他除了撒菩勒伯,谁也不放在眼里。
“哎呀!怎么回事?”一见他如此狼狈地蹿出,众巫龙卫兵十分惊讶。
面对这种情况,苏渐感到非常苦恼。
“我俩是真心相爱的。”苏渐面不改色接茬道。
当然这时候春光泄不泄露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沧雪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要被掳出大帐之外!
就拿眼前来说,如果他真从公事公办的角度出发,是不该接受厄古烈的宴请的,因为他的主子巫龙王大人,正在暗中施行削弱吞并冰龙国的计策。
事实上,实情比冰龙族人想象的更糟糕。
“苏将军,刚才谢谢你。”待苏渐入座,冰龙王厄古烈举起一杯酒,向他举杯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用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狂禅的素质,真的非常差!
只听得“当”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苏渐整个人都吓得一震。
只可惜,那时候巫龙执政官借酒发狂,挟持抢掠自己的心上人时,他霜甲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反应甚至还没这个人族虫子快。
但现在问题不在他,而在于沧雪这小丫头。厄古烈也不知道她中了什么邪,竟对狂禅这位龙族公认的豪雄,不屑一顾。
沧雪受益,狂禅却倒了霉;本来他能通过前扑的动作,顺势消掉背后攻来的烈焰之矛的冲击力,结果他为了躲避眼前的火蛇,堪堪后仰,这冲击力便再也不能消弭。
既快又烈,当这样炫烈无比的真焰之矛横空而来时,狂禅即使觉出不对,想要闪身躲避,也根本来不及,被烈焰之矛轰个正着!
见他如此,苏渐也不客气,举起面前案上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沧雪,你为什么护着他?”沉默片刻后,霜甲终于忍不住,仿佛爆发般大叫道,“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低劣的人族,现在花言巧语,想来骗你?”
撒菩勒伯正是要用这种别人难以给予的殊荣,让这个生性阴狠暴虐的龙魔,死心塌地地当他的打手。毕竟离了撒菩勒伯,狂禅这样的龙魔混血者,在圣龙帝国中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不过,这个倒好想通,但还有件事,却是真的奇怪了——咱们的沧雪巫女大人,从来醉心法术,对男子不假辞色,甚至有人传出她对男人根本不感兴趣,怎么刚才跟这位男侍卫说话的语气,这么温柔啊?简直、简直太温柔https://www.hetushu.com.com了!”
这不,现在霜甲那张英俊出尘的脸,正充满了憋屈和愤怒。
成名已久的冰龙王,仿佛没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面沉似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已然觉得受到天大侮辱,再加上他长期以来,确实对沧雪爱慕入骨,长年累月下来,简直已经变态扭曲。现在一经释放,后果很难控制。
狂禅发难,变起突然,任谁都没反应过来!
“啊?你、你竟然这么说!”沧雪简直喜出望外,既惊喜,又羞涩。
“人族!是人族!”
“霜甲,你说什么呢?”她奇怪地问道,“我和你青梅竹马?我怎么不记得了。对,虽然我俩年龄差不多,从小也认识,却和什么人族说的‘青梅竹马’搭不上边啊。”
快蹿出帐外的巫龙执政官,软玉温香在抱,已经狂性大发。
“不过也奇怪了,这人只不过是个侍卫,厄古烈大人如何叫他‘将军’?还是说,准备提拔他当将军?”
但,谁让她是“沧雪”呢?
正要扑地,狂禅却又见眼前红光闪耀,睁眼一看,却见是一条灿烂无比的火焰之蛇,从眼前地上吞吐而起,那阴险而灿耀的蛇目,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再加上被厄古烈奉为上宾,狂禅正意气风发,本就有心理优势;刚才肆无忌惮地猛喝了一通酒后,现在酒劲儿泛上来了,火气和酒气混杂在一起,顿时怒火冲天,加上心理优势,便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本来呢,就算冰龙国和巫龙国交恶,如果沧雪真愿意委身狂禅,他厄古烈也绝不会干涉。
“不——”他仰天号叫,想吼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气得无语。
这一下,他心中大骇,因为刚才自己坐在高山悬崖边,前面的空地很少;刚才躲避第一次偷袭时,已经占用了大部分空地,现在要再往前躲闪,根本没有余地。
“我不懂爱情?”沧雪一愣,转过脸来看着苏渐,“苏渐,你觉得呢?”
别看他之前想了很多反叛之事,甚至跟族中长老重臣们都沟通过了,但事到临头,真正要做决定时,冰龙王才觉得,以前看起来顺理成章的“反叛”之事,还是显得十分不可思议。
这一下,狂禅所受的惊吓,简直比刚才前有火蛇、后有焰矛,还要惊恐十倍!
“我、我杀这个人族奸贼……”另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有些怯怯地响起。
真正的大人物,自有其城府和气度,哪怕气急,也不会轻易表露。
他更清楚,这回自己只是押运物资路过而已,兵力不足就不说了,这次押运之物,还是对血祭大阵极为重要的火、冥二系晶石,不能有丝毫差池。
所以,见狂禅如此肆无忌惮,借酒撒疯,浑不把他这个冰龙王放在眼里,厄古烈已是怒火中烧。
说到这里,霜甲极为痛苦:“沧雪,我听到那些流言了。本来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可是、可是你刚才这么维护他,难道你真的和他有私情?别忘了,和你青梅竹马的,是我啊!”
“啊!沧雪,你竟然这么说!”霜甲一脸悲愤,攥紧拳头大叫道,“那是因为你醉心法术,没注意到吧!”
“唉,没办法,”厄古烈冲着狂禅一摊手,无奈道,“你也看到了,她不愿意。那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兰雅?这孩子真的还不错的。”
一想到这件事,霜甲就觉得非常惭愧。
“啊?你要娶她啊?”厄古烈心里叫苦,却装糊涂道,“狂禅大人,您果然好眼光!这位兰雅姑娘,虽然身份不显贵,但模样真不错,武力也高强,正配得上您!哎,狂禅大人果然慧眼识红颜啊!”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便感觉到脑后又是一缕劲风袭来!
所以,哪怕狂禅现在心中已是怒火万丈,却也不敢作丝毫逗留,只得连夜逃跑。
这时候,没命逃窜的巫龙执政官,不仅整个人冷得哆哆嗦嗦,他的眉毛、头发还有战袍上,全都开始凝结一层白色的冰霜;而这时候他战衣的后背部位,却还有红亮的火苗在燃烧,让这位巫龙执政官的样子,不仅狼狈可笑,还显得十分诡秘。
到这时,吐了一口血的狂禅,酒意稍退,终于意识到,沧雪已经从他的怀抱中逃走了。
只听他淡然说道:“苏将军,刚才谢谢你。来,请上座。”
“妈呀!”狂禅猛吓了一跳,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施展出吃奶的力气,硬生生往后一扳,竟是在如此惊险绝伦的情形下,将本要扑地的巨大身形,硬生生地立直。
想到这里,他不由脑补出无数霜甲一厢情愿、自娱自乐地和沧雪“交往”的场景。
这样一来,也让沧雪逃过一劫;否则狂禅往前扑倒,势必拿她做肉垫,那庞大身躯真压上来,后果很难想象。
正当这些冰龙国的位高权重者胡思https://m.hetushu.com.com乱想时,却听得厄古烈清咳一声,郑重说道:“诸位,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说到这里,厄古烈用威严无比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圈,然后才慢慢说道:“这位,就是人族派来的使者,苏渐苏将军。”
今天他实在忍不住,特地正式拜访了冰龙王庭。
“原来,刚才是这什么‘苏将军’,紧急中打出那两道火焰攻击,才解了沧雪大人的燃眉之急。”
沧雪自不用说了,这时苏渐看清,刚才偷袭自己的,正是一位冰龙族的青年男子。
当狂禅好不容易蹿出大帐外时,只觉得背后一阵剧痛,紧接着一种奇异诡秘的冰冷感,瞬间蔓延了整个身躯,和刚才的烈焰灼燎形成鲜明对比——但这种阴冷沉溺的感觉,让人更觉得可怖诡异!
在那里,王庭侍卫们临时扎起了一座巨大的金顶帐篷,丰盛的酒宴就摆在帐篷之中,准备今晚为来访的狂禅大开宴席,接风洗尘。
说着话,他看也不看,便手一指,示意某人来坐刚才狂禅所坐的上宾之位。
“怎么?”狂禅猛饮一口酒,斜着眼看着厄古烈道,“莫非冰龙王大人,不希望大军从冰龙国境通过?”
当然,霜甲却不知道,苏渐比他快,是有原因的。
即使不谈家族背景,他本人也极为优秀,年纪轻轻,便封号“腾云将军”,麾下五千腾云军,和另一位“追风将军”晶白齐名。
刚才还脸色铁青的厄古烈,这时开口,已神色如常。
“哈?”旁听着二人对话的苏渐,闻听此言,不由得心里乐道,“原来这个霜甲,说什么‘青梅竹马’,结果对这位只顾醉心法术武技的天才冰龙巫女而言,只是他单方面的青梅竹马啊。”
狂禅果然不愧为力量不凡的龙魔混血者,在冰龙国军民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已经逃之夭夭,追之弗及。
霜甲手中提着的,是一柄长柄弯刃大斧;那斧头,好似一弯明月,晶莹雪白,仿佛雪玉铸成,锋刃却呈乌青之色,看似并不锋利,但苏渐很有经验,一眼看出这样的斧刃,锋锐得能吹毛断发。
中午的宴席,他也在场,否则也不会看出沧雪对苏渐的一片情意,从而含愤来刺杀苏渐了。
这句用词十分朴实的话语,一经说出,整座金顶大帐中,便是一片死寂。
正当他浮想联翩之际,只见沧雪冲着青年龙族将军不高兴道:“霜甲,你说什么呢?要真是从小爱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不管怎么说,你为我做的事情,都没有苏渐为我做的多!”
只可惜,她们梦中情郎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一人。
一个人族少年的到来,还被奉为上宾,即使救了冰龙国的天之骄女,也仍然让很多冰龙国高官将领很难接受。
刚才狂禅只觉得软玉温香在怀,这时却如同怀抱一个冰窖,让他刹那间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发冷。
这就坏了。
“所以狂禅大人啊,如果您真对沧雪有意,还是要取得她自己的同意。”
静谧了良久,方才由冰龙王打破了沉默。
就在这时,却只听得“轰”的一声闷响,一支矛形烈焰,带着凄厉的啸音,划空而过,直扑狂禅后背!
不过想到这些,苏渐倒也一愣,心想道:“原来,我中原人族‘青梅竹马’的说法,也被他们龙族采用了啊。”
“那太好了!”厄古烈又惊又喜,忙又殷勤地亲自给狂禅斟满酒,极尽卑颜道,“若狂禅大人真能说成此事,我冰龙国全体族民,都会感念狂禅大人的恩情!到时候……我冰龙国虽然穷困疲敝,但历年来也颇藏些金银珍宝,到时候一定献于大人,以壮大人行色!”
于是他稍作沉吟,故意摆出一副为难的姿态,对厄古烈道:“此事……真的很难。您也知道,要通往天雪城血祭大阵,冰龙国境实在是最便捷的通道。”
“哦?”听得叔叔之言,一直闷声不说话的冰雪法神,便抬起头,冷冷地看向狂禅。
苏渐的进言,并非什么特别难以理解的高明看法;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更别说冰龙王了。
他心想着,只要自己冲出去,便找个僻静处,将这女子强|暴了,来个生米煮成熟饭,那朝思暮想的冰龙女神,就是他狂禅的了!
虽然日光之色,依旧金红相间,但已经能让人直视;看着慢慢西坠的日头,苏渐的内心,也感受到一丝温暖。
他这时候根本来不及感知自己有没有受伤,听得这声金铁交鸣,他本能地往斜后方一翻滚,心说不管怎么样,拼得受伤,也要先从眼前的险地闪开去。
这一清醒,狂禅又怒又悔。
本质上,他根本没有任何议价的能力。
这时金顶大帐中也不乏冰龙族的高手,但任谁都觉得双方即使谈不拢,最多唇枪舌剑,狂禅怎么可能在冰龙国的心脏地盘忽然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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