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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屠龙传

作者:管平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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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血狱天歌 第135章 奉旨调戏

第八卷 血狱天歌

第135章 奉旨调戏

“上次他让我放火,这回又让我调戏良家龙女,唉,悲哀啊!难道我在陛下的心目中,就是这种形象?以后肯定会影响我的仕途发展啊!”
说到这里,兰雅眼中仿佛冒出了小星星,捂着胸口,十分憧憬地说道:“哎,就不指望狂禅大人那样的大英雄了,只要哪天有人,像他对待我家主人那样待我,我就立即嫁他了!”
如果只是荒野平地还好。渐渐地,他们脚下的道路上升,竟是往一座高山的顶峰攀去。
当然,在这些不要钱的好话之外,苏渐也郑重表示,说一旦冰龙国举事,人族联军哪怕再是困难,也一定会举全力支持。
“苏大人,”清丽的冰龙侍女跟苏渐乖巧地说道,“您知道吗?巫龙执政官狂禅大人,押运火冥二系晶石,正路过我们冰龙国,今天特地来王庭拜访我家沧雪大人呢。”
她心说,苏渐如此低劣的武技,还练来练去,简直可笑;若遇到自己,自己只需要发挥出两成功力,就叫他反抗不了。
如果放在平时,大家还可能促成好事;但这一刻,大家却心思一同,全都开始装糊涂……
显然来之前,沧雪已经命人在这里陈设了酒席;各种叫不出名的珍馐美味,正热气腾腾地罗列在苏渐的眼前。
沧雪不来找麻烦,苏渐倒也乐得轻松。他开始把全部的精力放在说服厄古烈身上。
当沧雪赶到冰龙国内庭时,苏渐已经跟冰龙王厄古烈见过礼,并简略地说明了来意。
沧雪已先行入席,跪坐在席前,劝苏渐喝酒吃菜。
心中这般动念时,雷冰梵也有点愧疚负罪感。
“是吗?”苏渐心中一动,笑道,“据我所知,军情紧急,他还来王庭拜会沧雪,莫非是他对沧雪有意?”
原来,沧雪一路强拉着他,竟是往冰昆王庭东方的茫茫荒野中而去。
“这、这……”一时间,苏渐愣在当场,作声不得。
真如他所说,以前为了从“敌人”手中逃跑保命,怎么虚情假意都不过分;但现在怀着目的,故意来引诱一个自己对她并没什么真情实感的女孩儿,他真的做不到。
烛光摇曳,美人如画。
这时候,沧雪其实已喝得半醉。
只是,满心羞涩之际,听得苏渐这一番话,尤其最后那句“保证以后不再犯”,她没来由地非常生气。
一听此言,苏渐吓得连连摆手,叫道:“不用不用!萧国主,谢您的好意,但我行的,我行的!一定保证完成这项光荣任务,至少跟她亲嘴!”
此刻,正是夕阳西下,暮色四合,天空变得越来越阴暗。苏渐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黯淡。
正陷入僵局时,却听一声清泠泠的美妙声音,从门外响起。
跟冰龙王的这一番说辞,他不仅将人族诸王的意愿全部淋漓尽致地转达,甚至还进行了恰当的发挥,其言辞也精彩,其情义也真切,真是由不得不被打动。
苏渐凭窗而望,目送着月下那一抹落寞而去的倩影。
“怎么回事?以前奉旨放火怎么就得心应手?现在换成了奉旨勾引,怎么就死活下不了手?”
层峦叠嶂,翠巘千合,身处绝顶之巅,下瞰千岩竞秀,万峰争雄,正是胸襟为之一阔。
“他被王庭武士带去冰龙王大人那里了。”兰雅说道。
少女已闭起了眼睛,仰起了脸儿,樱唇微微地翕张。
醉里似闻猿鹤语,百年龙境度今朝。
他怪自己,“为国捐躯”这个词,已经暗示得如此明显,自己竟然还毫无所觉,浑若无事地赶过来;这下好了吧?简直自投罗网。
跟沧雪走过了那片石坪,进入了木屋中,苏渐发现这里仿佛别有洞天。
“唉!”到这时,苏渐实在忍不住了,苦着脸道,“沧雪啊,你欢迎我就欢迎我,干吗把这事搞得这么恐怖?你看这昏天黑地、险峰峻岭的,真是阴森可怖啊。”
也许是注意到苏渐无奈憋屈的表情,最后,光武帝李翊十分严肃地给他设定了一个目标:“苏爱卿,即使没办法与她同床共枕、天地交合,为了国族大义,你至少也得跟她亲嘴。这,是朕对你此行的‘最低要求’!”
“还别说,沧雪她,挺柔美……”苏渐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心中暗想。
“坏了!”苏渐看清身周地形,心中顿时自责道,“大意了,大意了!我怎会如此失去警惕?竟来此难逃绝地。”
当然,表面同情,他心下却一阵窃喜。因为很显然,如果苏渐这么干,和那个什么龙巫女成了一对,那自己和洛雪穹,就更有机会了。
“哎呀呀!这可不妙,大大的不妙!如果那样,就要出大乱子了!那时她可能会……嗨,我担心这个干吗呢。连我都因为他是人族,不可能嫁给他,最多也就是想想,沧雪大人就更不可能了。”
只可惜,这位冰龙王大人,表m.hetushu.com.com现得甚至比他的侄女还要冷淡,无论苏渐如何巧舌如簧,他依旧不动声色。
所以,后来一番调查,他对狂禅和沧雪之间的感情纠葛,甚至比这位沧雪的贴身侍女兰雅,了解得还要清楚。
他这样做的时候,沧雪有好几次都在暗中窥视。
这一次,还不等苏渐有所反应,沧雪便自问自答道:“是因为,你喜欢我啊!”
如此悲壮苍凉的时刻,苏渐又忽然想起,在来之前,军师陆山宾用暧昧的表情,说出的那一个“为国捐躯”之词。
随口笑问间,苏渐心中却在紧张地思索,思索这条军情信息,对人族是否重要。
苏渐知道即使自己对沧雪半推半就,事情也不会是那样。通过这几天的接触,苏渐已经知道,冰龙王者厄古烈,绝非一个言辞可动之人。
此后两人装着没发生任何事,继续喝酒吃菜,但之前那种浪漫旖旎的感觉,已经不再。
只可惜,知易行难,事到临头,他才知道,他不能。
雪晶国国主洛雪穹本就沉静,现在她变得更加安静;自苏渐离去后,她面若冷玉,不发一语。
他这时,也在心里痛恨自己。
沧雪叫来了侍女,收拾完残羹冷炙,让苏渐睡在隔壁的卧房中,然后她便独自离去。
一旦说到这地步,杨毅的话就如同开了个头儿,一帮平时威严无比的国主重臣,开始七嘴八舌地从这方面献言献策了。
见他煞有介事地修炼、舞剑,沧雪便忍不住在暗中发笑。
“呃!”正是怕什么来什么,一听此言,苏渐心中一颤,勉强一笑,但笑得比哭还难看。
“当然是真的。”兰雅骄傲地说道,“我家主人,是圣龙帝国中除月歌公主之外,最美丽的女人;月歌公主她……反正她现在也不在了,那沧雪大人就是最美丽的龙族女人了。”
他诚声道谢,沧雪却不应答,只管拉着他的袖子,往远方疾奔而去。
他这时才明白,先前的自我安慰有多可笑,因为那时自己忽略了一点:对自己真正所爱之人,她不开心,自己也会难过……
这些天没事时,他要么在悬崖边凝神打坐,面对千山万壑,回想学院所授的各种灵术法技;要么是应和着风吹山林的沙沙节奏,舞动血歌剑,保持对剑术的熟练程度。
只是“关心则乱”,苏渐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面对厄古烈的冷淡,他还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看到如此雄大幽洁的月下山景,苏渐不由再次苦笑,暗自想道:“唉,刚才,确实是我做贼心虚了……”
这一晚,苏渐在高山之巅的如水月华中,满怀心事地睡去……
他忙定了定神,朝四外仔细看去——这一看,他才发现,果然还是自己弄错了……
那回在魔语海渊,沧雪就曾把自己烦恼的心事向他诉说,让苏渐知道了,原来那位撒菩勒伯的亲信,居然一直对沧雪怀觊觎之心,纠缠不清。
归去时,那月影婆娑,染明了层层云翳,弥漫了穹顶,漫天的云月之影,似掌纹,似涟漪,似潮水。
沧雪便笑道:“苏渐,是嘴干了么?那来,我敬你这杯酒。”
再之后,苏渐一定要想尽办法,既自然,又进取地抚摸龙巫女更多的“领域”,努力引动龙女的情火,直至最后天地交泰……
她身后,清俏伶俐的冰龙侍女,看得目瞪口呆,张大的嘴巴半天都合不拢。
如果真是这样也就罢了,苏渐再看两三眼后,发现厄古烈哪里是在目视远方,根本就是眼神空洞,什么心思也没有。
这时候,诸位帝王将相看着苏渐,觉得这位“屠龙英雄”其他什么都好,唯一的遗憾便是,根据以往的事迹风评,这家伙好勇斗狠极为拿手,但竟然在男女之事上,从不乱搞。
“没错,虽然先前沧雪让人带话,说他们心生反叛,但这难道一定就是真话?说不定她就是要用这法子,将我哄来,然后报她屡次被我欺骗甩掉的血海深仇!”
“嗯,就是这样。以我家大人的容貌和本事,放眼整个圣龙帝国,什么样的好男子不随她挑呢?眼前就有一个大英雄执政官,上赶着要娶她呢,她怎么可能动心思嫁给一个人族男子呢?想也不会想吧!”
但这样羞人的话,在心中暗自酝酿盘桓了好多回,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悲观情绪的驱使中,最后,却听得那英姿健美的北沧海国女主萧君嬛脱口叫道:“苏渐,咱俩也是老朋友了;为了你这次任务的顺利完成,不如让萧姐姐来帮帮你,先由我替身沧雪,和你演练演练如何?”
想到这里,小侍女好似心有余悸,满脸含笑地拍了拍胸脯,仿佛庆祝逃过一劫、转危为安。
但现在这样的说客任务,眼看很可能完不成,但只要对方和_图_书没有明确地表态,连走都走不成。
当然,这也就是想想。
就在苏渐无聊地练功打坐到第五天时,负责他饮食起居的兰雅侍女说起一件事。
“当然,你刚喝,时辰还没到。”沧雪笑吟吟说道。
他看着她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茫茫的暮雾里。
他这时候觉得,还不如派给自己一个出生入死的刺杀任务,总好过现在半死不活地吊着;那种刺杀任务,明知不可为还可以拼命一试,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送命而已。
和兰雅以为的不一样,别看刚才苏渐惊讶相问,但其实他对狂禅与沧雪之间的关系,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七嘴八舌中,只听云山国国主杨毅叫道:“苏渐,你不仅要尽量‘失身’,还要失得极为精彩,最好能让那龙巫女怀孕!”
“木屋?什么木屋?”苏渐惊问道。
“他怎么不是个风流浪子呢?”熟悉他的帝王高官们,在心里埋怨,“这家伙,竟然从来没上青楼消费过!”
“什么?”苏渐一愣,忙问道,“难道这是真的?”
苏渐忙不迭地出去之后,议事大厅中众人又纷纷议论一阵,也就散去了。
这么一想,他越来越觉得害怕。
四壁苍松霜著色,一天明水月生潮。
酒意醺然,心中平添冲动。
那泉流玲珑幽倩,飞瀑喷雪奔雷,上与月色相映,下与松涛相和,令人目眩神迷,如若置身月宫仙境。
如此郁闷之际,苏渐倒也没闲着。
见她如此,苏渐只觉得莫名其妙。他心道:“咦,这龙族侍女,怎么神神叨叨的?莫非精神不太正常?哎,不管了,大事要紧。狂禅要来啊,嘿嘿,说不定眼前的困局,正要从他身上打开呢……”
“这是我冰龙族特产的美酒,名为‘冰吟雪酿’。”沧雪举着杯中晶莹如雪的清醇美酒,朝苏渐热情地介绍,“这冰吟雪酿酿造时,取的是深壑之泉,采的是高山之雪,再加上来自故乡龙渊列岛的珍异药材,历经半年之久才能酿成。冰吟雪酿入口甘醇,酒意寒凉,如饮冰雪,却回味绵长,片刻后腹中如蕴烈火。”
对沧雪的心思,他是明白的。
胡思乱想到这里,兰雅忽然心中一动,猛然吃惊地想到:“哎呀,不好!我家主人竟好像对这人族男子出奇地好,难道、难道……她也和兰雅一样,动了想嫁他的心思吗?”
此时苏渐的心里,正在嘀咕:“唉,这叫什么事啊?我在皇帝陛下的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歌传雪谷声豪宕,酒泛星河影动摇。
于是,当他从兰雅口中听得狂禅要拜访沧雪之后,脑筋立即全力开动起来,想着能不能从这件事上,打开一个突破口。
兵危战凶,这种事没有退路。一旦决定竖起大旗,冰龙国毫无疑问会遭到撒菩勒伯强有力的征讨。
苏渐毕竟是天宸阁勇士,又常年在玄武卫中做事;当他知道了敌对种族中,如此重要的两个人物间,竟有这么个动向,他怎么会不仔细调查清楚?
又有山涧清泉,远崖流瀑,跌宕之声,振谷传来。
于是在接下来这有些冷清的饮宴过程中,她好几次有心想说:“苏渐,你这家伙,再不吻我,我就走了!”
雪白莹然的珍珠,随便哪一颗拿到外面去,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但现在却拥拥挤挤地镶在一根金钗上,可见这支珠钗的珍贵程度。
说完这句话时,他却又后悔了。他心说,要真这样,此行的任务怎么完得成?
别看苏渐身为玄武卫经常干一些侦察之事,但他本人的口才是极好的。
自责几回,怅望良久,最后他也就回屋休息了。
意乱情迷,两个人慢慢地靠近……
要知道,自己一族,现在手里的筹码已经很少,冰龙国的反叛之意,正是意外得来的救命稻草。
“沧雪,谢谢你。”被拉出门的苏渐,真心地跟冰龙巫女道谢。
在这种负罪感的驱使下,他对面前的女孩儿诚恳地保证:“沧雪,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
“就是那儿啊,”沧雪朝身侧的方向一指,嗔道,“就是那间木屋,这么明显,你怎么都没看到?”
毫无疑问,众人这一番话,说得苏渐面红耳赤,恨不得钻个地洞躲进去。
他不仅看到她落寞无语,更看到她在走出议事厅时,竟是身形微微一晃,如若眩晕。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苏渐意外地发现,当日如此情浓的冰龙巫女,对他的态度,开始变得若即若离。
这时他的内心,倒有些后悔。
什么叫不知死活?什么叫一语成谶?眼前这就是!
如果有什么不满,哪怕当场发火都没什么问题,最起码表明他在认真考量这件事;最怕的就是像冰龙王现在这样——他这样子,满眼放空,说明根本都没把事情放在眼里,连想都没想。
hetushu•com.com才差点情不自禁,他现在内心,真的很有负罪感。
虽然接旨,但此刻少年的表情,却可能是古往今来所有臣子接旨时,最古怪的表情。
苏渐并非浪子,在感情之事上,内心自有原则。
“怎么办?怎么办?”满心焦急时,他一时也忘了,这次他来,还有着施展“美男计”的使命。
刚开始时,苏渐只是觉得两耳边风声呼呼而过,有些不适;但过了一会儿,他开始心惊胆战起来。
“唉,可是,这些都不是问题,最可惜的是,他怎么是人族呢?他这样子,真不该属于那个卑微弱小的种族啊,如果是龙族该多好啊……”
这一日下午,她自己都对这样神经质般的举动厌烦了,但又实在无事可做,便扯过一支镶满东海珍珠的名贵珠钗,开始在手中盘弄。
他们说,退而求其次,只要他能跟沧雪亲上嘴,也是大家能够接受的结果……
他偷眼看了一下这位英武不凡的冰龙王者,只见他目视远方,若有所思。
苏渐这时再看她,便觉得冰龙巫女不再是那个法力深不可测的天才龙女,而是一位温婉轻柔的江南女子,正安安静静地跪坐在星星点点的烛火前。
饮下酒水,化成蒸腾的热意。
同时他也有些气馁,心说果然知易行难,本来还信心满满,但真一接触,要真个施行所谓勾引之事时,却还是觉得太难。
一想到这里,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两腿已经开始发起抖来……
“哎,发什么愣啊?”沧雪一拉他的衣袖催道,“快、快跟我去那边的木屋。”
凭着直觉,虽然现在苏渐还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但他还是央求兰雅,想办法让他混在侍卫中,也去参加王庭中招待狂禅的酒宴。
再怎么说,按人族的标准,沧雪还是个冰清玉洁、未经人事的大姑娘;刚才冲动之下觉得什么都好,但戛然而止后,她也满心的羞涩和惊惶。
这一刻,苏渐的手已经握住了血歌剑的剑柄;一听到这话,他的动作顿时僵住,脱口叫道:“啥?你说啥?”
“唉,要不是那天才龙巫女,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看上了这么个人,否则咱换人顶替,该多好啊……”
“一定会有的。”苏渐随口道,“兰雅,你这么漂亮,又贴心,又懂事,想要有个人对你死心塌地,还不简单嘛。”
见得如此,苏渐苦笑一声,心中自嘲道:“唉,果然不能做坏事。这心怀鬼胎、神思不属的,连这么明显的木头房子,都视而不见。”
“不准不准!”她生气地把只剩一颗珠子的珠钗往旁边一扔,心想道,“哼,一定是刚才数错了!”
面对这一根最后的救命稻草,他们简直恨不得亲手教导;庄严的幽州王府议事大厅中,众人正把种种“勾引”之事,详细地分解成一个个步骤,说给苏渐听。
“完了完了,你看这绝顶之巅,渺无人迹,正是杀人抛尸的好地点。”
见她如此,厄古烈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心道:“这孩子,总是这般不管不顾。说我忙?其实本王也不算太忙的,今晚可以一起吃个晚饭的。”
正胆战心惊、心怀鬼胎之际,他忽听到龙巫女的声音,从呼啸的天风、昏暗的暮雾中幽幽传来:“苏渐,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你,总是骗我?”
“唉!可笑啊可笑,我还想着用什么‘美人计’,没想到却落入‘请君入瓮’的诡计啊。”
苏渐能表达的,无非是传达人族联盟的善意,盛赞冰龙王大人深明大义。
对他这样的请求,兰雅直觉着很奇怪;但经不住苏渐的再三央求,特别是她想着,就算这个人想动什么歪心思,别说现场有冰龙王大人和沧雪大人在场,就是她自己一个人,也完全能轻而易举地制服他。
当苏渐重新稳住身子之后,就觉得这间木屋中的气氛,已经变得十分尴尬。
像沧雪这样的女孩儿,平时醉心法术武技,无心情事,一旦动了真情,也和追求力量一样,热烈而执着。
酒意微醺之际,她觉得身子有些燥热,便到一旁,卸去了冰龙族英武神幻的装束。
于是她忍不住伸出手,重重地推了苏渐一把,几乎将他推倒在地。
“不知道。”沧雪有些心虚地回答道。
想到这里,他一边极力稳定惊恐胆怯的心情,一边开始伸出右手,悄悄地朝血歌剑摸去……
他想,如果不是这样,自己也不至于这般急色。
男儿也如痴如醉,看着酡红的俏靥,轻轻吻了下去。
“是苏渐啊,你怎么来了?”
醉饮下山去,山月随人归。
到那时,就不是厄古烈一人是否身败名裂,而是关乎整个冰龙族亡国与否。
这句话,说前半句时,人还在门外;说后半句时,人已经在屋里。
“唉,自己以前不该看那么多圣贤之书的www.hetushu.com.com啊。”
就在苏渐胡思乱想间,却忽然听到沧雪好似自言自语般,又将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我沧雪,如此强大,如此凶悍,你却还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沧雪说得没错,即使现在暮雾四起,月影朦胧,这木屋还是十分明显,况且离得又不是很远,稍微多看几眼,便能发现。
此时现场之人,都是人精,并不止雷冰梵一人看到洛雪穹这般失魂落魄。
此后必然进入耳鬓厮磨的亲密时期,那就争取更进一步,两人亲嘴。
苏渐心中悲叹之际,众人也在看着他。
“不过呢,就是他的武力差点劲啊,看样子比我都差远了。不过也不要紧,真到那时候,我会保护他的。”
口中这般说时,苏渐心里却也在怪来之前那些人的教唆。
回到席间时,她又解开了头上的束带,放下如瀑的长发。
“最要命的,还是身前这位,她可是残暴龙族中,最凶猛的那一头母龙!”
感谢之时,兰雅心里却也在想:“哎,其实这位苏大人的品貌,也真是不错的,兰雅看着挺动心的呢。要是嫁给他,那些小姐妹们肯定也会羡慕的。”
被安排在山巅木屋,倒是方便他演练功法。
苏渐最怕的就是这个!
“所以执政官大人爱慕她,不是很自然的吗?我还听说呢,狂禅大人一直只娶侍妾、不娶正妻,就是要把正妻之位,留给咱家沧雪大人呢。”
他也希望自己刚才能顺水推舟,能在来冰龙国的第一日,完成那些大人物交代的任务。
“对不起!”苏渐忽地退后三尺,惭愧道,“沧雪,我知道,以前骗你几回,那是为国而骗。但现在,我竟然忍不住,还要非礼你,这真是太过分了。”
咂了咂嘴,他抬起双眼,要看对面少女时,却蓦然发现,那张美丽娇嫩的面庞,已在咫尺之前。
“我说,是因为你喜欢我啊!”沧雪眼带娇羞,一脸羞涩地看着他。
“有这么神奇?”苏渐有些不信。
这一刻,玄武卫少年,已经怀了鱼死网破之心!
“是兰雅。啊……她、她说什么?”刚才还无精打采斜靠倚坐的少女,猛然间跃身而起,如一阵旋风般飞奔出了屋子。
正是:满腹幽思自萧萧,怅对空山夜正遥。
其实,刚才十分冲动的少女,在亲密行为戛然而止后,也十分羞涩。
本来这种事,乃是极为隐私的闺阁之事,此刻众人却说得极为郑重,暗自萦绕着一种悲壮凄凉之感。
对此,苏渐并不意外。如果换了他被这么对待,即使原先满腔的情思,也会变得冷淡。
见得如此,苏渐一下子便急了。
此时此景,浪漫,唯美,身处其中的少年,忽然间好像真的觉得口干舌燥,便伸出手去,接过沧雪手中的杯盏。
也难怪他们这样,现在龙族已经打到家门口,还弄出那么一个可怕的邪恶血阵,别说美男计了,只要能解除这个可怕灾劫,更恶劣、更猥琐的计策,他们也会赞成。
这根救命稻草如果能抓住,人族可能还有救;如果抓不住,人族灭国灭族的灾难,就在眼前!
忽然间,他的心中五味杂陈,失落、惆怅、孤独、怜惜,混杂在一起,难以言喻。
到这时,苏渐也解开了心结,去除了那些疑心生暗鬼的杂念。
喃喃回答时,他也偷偷觑眼观察地形,发现此地山高绝顶,四外全是深壑远山,仓促间完全无法逃远。
“啥?”苏渐闻言,又是一愣。
苏渐闻言一愣,忙顺着她指点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座木头垒成的屋子,正矗立在山巅不远处。
“嘻,苏大人就会说话,谢谢你。”兰雅开心地谢道。
而这时候,让苏渐“为国捐躯、牺牲色相”的技术指导,仍在热烈进行。
“噢!”沧雪随口应答一声,再吩咐了一下,便运起灵力,霎时身周冰雪缭绕,然后便乘着一股晶莹闪烁的冰风,直朝冰昆王庭的内庭疾奔而去。
“沧雪?”王座之上的王者看见来人,不由一笑,但依然威严说道,“怎么,雪儿,你不知道他要来吗?”
他这个细微的动作,恰好被沧雪看到了。
但偏偏,面对众人凝重的神情、沉重的语气、风萧萧兮易水寒般的悲壮气氛,苏渐实在没办法逃避。
见得如此,苏渐很是惶恐不安。
这些天里,她总是默默地发呆一整天,然后叫来侍女兰雅,向她质询之前跟苏渐的每一句对话。
这时屋内点着上百盏烛火,摆放在各种造型古朴的铜质灯架上,高低错落,光影摇曳,恍惚间竟让苏渐觉得,好似漫天的繁星陈布眼前。
“我沧雪,如此强大,如此凶悍,你却还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本来已经说服了自己,但雷冰梵见得此景,心里又开始隐隐地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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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是个眠花宿柳的风流浪子,那咱也就没那么担心了,刚才根本不用拉下脸来费力培训了。”
冰龙之王厄古烈听了他这一番说辞之后,却并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个笑的模样都没有,只是在王座上沉吟不语。
不过她很快就把这件事抛下,立即飘飘然上前,跟厄古烈不客气道:“叔叔,他是人族的使者,远来便是客,总不好慢待。侄女也知道您忙,没工夫招待,就由侄女我来招待他吧!”
“为国捐躯啊……”霎时间苏渐心中五味杂陈,懊悔不已。
从外面看,这就是一座荒山野岭上粗糙寻常的木屋;进了屋子里,却见屋内陈设华丽,宛如富贵厅堂。
“嗯,看来,”龙侍女心中想道,“看这架势,我才不信我家主人喜欢那人呢;肯定是那个叫苏渐的人,欠了咱家主人一大笔钱,或是欠了好多条命。”
“是,臣遵旨……”面对自家的国主君王,苏渐纵然满心不愿,还是老老实实地躬身接旨。
“阴森?可怖?”沧雪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苏渐,你今天是怎么了?这里怎么会阴森可怖呢?这可是我国名山‘苍玉山’啊!人家可是特地挑选了这样山景优美的地方来招待你呢。”
因为,这时候她口中,正念到“他不来”。
如此往复念叨之后,等她扯到最后一颗珍珠时,她忽然愣住了。
正想到这里,她听到院里有人急声叫道:“主人,主人,苏渐他来了!”
当两人酒足饭饱后,便曲终人散。
见他如此,苏渐心里便有些打鼓。
他没再疑心酒菜里有没有被龙巫女下毒,而是放开了胸怀,一边吃菜,一边跟沧雪推杯换盏起来。
“反抗不了?”想到这里时,沧雪忽然一愣,然后便红着脸,转身悄悄跑掉。
“唉,这也是他唯一不够完美的地方了。”
“他来……他不来……他来……他不来……”
放眼四望,月华如水,映照千山如雪。
说着话,她也不管厄古烈答不答应,就一把拉起苏渐,往门外飞奔而去。
察觉到这一点,苏渐心中的无力感更加强烈。
只是这时候,沧雪早就拉着苏渐,消失在门外了。
“他在哪儿?”沧雪盯着兰雅急问道。
每念叨一句,她便扯下金钗上一颗珍珠,随意地抛在一边。
此时正是月出东山。
“再看这黑夜沉暗,荒凉邈远,就算我待会儿呼救起来,也根本没人能听见。”
其实临行前,那些大人物对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什么先梳理好自己的颜面,与她深情款款地热聊。然后并肩说话,再制造小意外,碰到沧雪的手;当肌肤接触不再突兀后,便争取拉手。
她这样,雷冰梵都看在眼里。
他刚才还真的不知道,面对那种尴尬的情况,自己该如何做。
当然,虽然心急,苏渐对厄古烈的表现倒也理解。毕竟现在厄古烈所承受的压力,一点都不比人族王国少。
自从冰龙女侍兰雅从人境中回到冰龙国后,沧雪便整日待在冰昆王庭自己的房间之中,哪儿都不去。
接过酒盏,他一饮而尽。
只是,当嘴唇轻轻一触,苏渐感应到温热的触感,便猛然一惊。
想到这一点,这些人的心中,便有些淡淡的哀伤。
“是了,一定是沧雪以前的表现,虽强大却单纯,我总把她哄骗于股掌之间,以至于这回大意轻敌了。晦气,晦气!”
不过他很快就自我排解,对自己说,就看刚才雪穹的言行,说不定正表明,她对苏渐并没有真正的男女之情;否则,一定会吵翻天,怎么可能平静以对。
这时候,天雪新皇雷冰梵,极其同情地看着这位老友。
他后悔,自己来的头一天,没有对沧雪的柔情蜜意来个顺水推舟;如果那样的话,虽然良心不安,但也许事情就成了。
到最后,两人都快到高山之巅时,苏渐猛然一惊,忽然想道:“哎呀,不好!都是被来之前什么‘美人计’误导的,便以为我和这龙巫女真有什么交情;别忘了,我们可是分属敌对阵营,现在还刚刚开战,打得不可开交呢!”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啊……”讷讷说此话时,苏渐已怀了必死之心。
还没想出个头绪,便听得兰雅掩口惊叫道:“你怎么知道的?执政官大人,就是对我家大人有意啊!”
说着话,她便在星星点点的烛火丛中,展露一缕动人的微笑,双手捧杯,优雅向前,温柔地奉于苏渐面前。
“快来快来!”这时沧雪已如一只雪色蝴蝶,翩然往那边木屋跑了一段距离,正立定回身,朝苏渐招手催促道,“我在这木屋里,准备了酒席欢迎你呢。”
不过现在这支珍贵无比的珠钗,却被沧雪拿在手上,挪作他用。
“一语成谶”这俩词时,要有新鲜出炉的绝佳案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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