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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屠龙传

作者:管平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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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雪剑霜旗 第073章 长街亡命

第四卷 雪剑霜旗

第073章 长街亡命

一脸凶恶地想到这里,他的车驾也快到鲁王府前了。
事实上,刘校尉能这么喊,就是打心眼儿里认为,苏渐这样的屠龙大英雄,根本不可能是龙族收买的汉奸。
“什么?”轩辕鸿怒极反笑,冷笑道,“呵,你倒说说,怎么就可疑了?”
被他一叫,众人也都醒悟过来,连忙收了手,转身就要朝苏渐逃窜的方向追去。
交锋的两方,自然是司徒威和轩辕鸿。
坐下来后,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鲁王爷您,真是心宽体胖,令本相颇为羡慕。”
“毕竟现在还好说,等将来他有大前程时,再爆发出来,破坏力可比现在大多了。”轩辕鸿心中这么想着,脸色也随之变得平和起来。
但今年的初春,当苏渐再走上熟悉的街道、看那些熟悉的树枝爆出了嫩绿的新芽时,心情却截然不同。
他又不是聋子瞎子,这几年苏渐闹腾出来的事情,他都听在耳里看在眼里,此时再想起当年金运来赌坊那件事,他唯一的感想就是“后怕”。
按常理来说,刚经历如此惨烈大战,目睹龙族的暴行,司徒威那求和之心,至少也应该变得淡然许多。
当司徒威告辞离去,轩辕鸿却忽然开口,在他背后阴沉沉地说道:“相爷,你我相交多年,也知我是粗人,可没你想的那么通情达理。我是说,若审案过程中有什么手脚,造成了冤案,我轩辕鸿可不是吃素的。”
他之所以心生厌烦,除了烦鲁王故弄玄虚,还有一点便是基于他的立场,他一听什么和龙族的通敌治罪之事,就本能地反感。
一时间,司徒威心中都生出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悲壮苍茫感。
今天根本不是他的生日,但在这个上午,却陆续有同僚送给他生日礼物。
司徒威一直在注意观察他的表情变化,一见这模样,心中顿时道:“成了!”
这时他便想:“吓,你们这些庸人,哪看得到天下大势?若说通敌,我才是咱国中最大的通敌犯呢!可我为的是谁?为的是整个国家和种族的明天!你们这些庸人哪会懂!”
“而且这些事都做得极为小心,大多数人只知道自己那点儿事,除了萧龙雀,谁被抓我都不怕——萧龙雀?你们抓得到吗!”
童大方没有亲自出现,不拘多少还是让苏渐找到些机会。
“是。”屋外仆从领命而去。
不过当他刚一说明来意,轩辕鸿顿时就恼了。
“你也是没种,想公报私仇就公报私仇呗,却还胆小,听到红焰晶海之事的一点点风声,就想来利用我。怎么,你怕轩辕鸿,难道老夫就不怕?这浑人刚才还真说了,若成‘冤案’,他可真会反击的。”
坐在板凳上等候时,鲁王爷东张西望,欣赏宰相府客厅中的摆设,神色十分放松。
“怎么就你这么多事?怎么就你一个人正义?好好好!喜欢多事是吧,可你在这个世上的日子就快没了!”
“哈,哪里哪里。”鲁王爷干笑一声道,“小王乃清闲王爷,自然比不得老大人日理万机,这才痴肥。像相爷您这样的清健身板,小王羡慕还来不及呢。”
只是一番亡命狂奔后,那长街两侧冒出的巡城军越来越多,拦截的位置也越来越精妙,苏渐奔逃的速度不知不觉便慢了下来。
但到了轩辕鸿这种境界,怎么会只看表象?“眼见为实”这个常识,在他这里根本行不通!
现在他在心目中,已经把自己所在的人族王国,当成了窗外枝头脆弱的嫩芽。
所以,虽然这时触目所及的初春景色,好似什么都没改变,但苏渐行走在街道上时,却知道很多事情已经不同。
“哼!”轩辕鸿终于忍不住怒火,提高声音,不客气道,“司徒,你在我面前就别玩这一套了!且不说这些口供是真是假,当日苏渐那小子奋勇杀敌,总不是假的吧?”
“什么?”许多刚才乱哄哄没看清怎么回事儿的老百姓,一听到唐求这嗓子吼,顿时都惊得目瞪口呆。
说到这里,苏渐故意目露凶光道:“盖英卫,你给我说清楚,否则我有的是招儿治你!”
作为人族第一大国的宰相,这司徒威可非同小可。但如果不知道他身份的人,只看他清瘦的身形脸形,还会以为他是个落魄的老书生。
“焚城”,这些词语经常出现在描述人龙大战的典籍中。以前苏渐私底下还认为,这些耸人听闻的字眼,可能也只是文人们的夸张修辞。
“血洗”
而这锤大势沉,挥舞如风,瞧这磕着就伤、碰着就亡的势头,谁敢轻易上前?
只是这样的阻拦根本无济于事,那军士抬腿一踢,就将他踢得个滚地葫芦,滚出去好远。
当然他也没想到,苏渐这小子在玄武卫中,人气竟然如此之足:刚开始只是少数轩辕鸿的亲信来传信,到后来一传十、十传百,最后竟然连盖英卫这样的角色也收到www.hetushu.com.com消息,前来示警。
“别别别,我说——我想说的是,大人您怎么变笨了?”盖英卫的脸色忽然变得很古怪,“怎么回事,属下不能说,但大人您刚才自己的话,不就已经有答案了吗?”
鼻青脸肿地滚到街旁,一心救友的唐求,终于无计可施了。
“哎呀!会不会是上次金运来赌坊之事,跟巡城军结下梁子,这次他们便公报私仇了?”
将唐求制服后,气恼的巡城军们抡起了棍棒,就朝唐求劈头盖脸地打去!
不过目光慑人的司徒宰相,现在却是心事重重。
像他这种官僚出身的人,最是趋利避害,刚听到宰相这吩咐时,直觉就不太好。
“太好了!”司徒威立即大声赞道,“就知轩辕老弟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怪不得玄武卫经营得这么好!”
心中酝酿投降计划的宰相大人,这时却是一脸悲壮。倒好像他不是在想着屈服投降,而要实践什么崇高的理想。
人仰马翻中,他只来得及给唐求一个感激的眼神,便毫不犹豫地左扑右窜,一下子冲出包围圈,一溜烟般消失在茫茫街巷中。
“啊?”盖英卫的话,好似一道闪电,霎时耀亮了苏渐混沌的脑海。
而这生日礼物,偏偏还非常单调,只有一种:寿桃。
“苏?”看清司徒威掌中这个字,客厅中的幕僚们全都一脸茫然。
客厅众人,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后,顿时一个个伸长脖子,焦急地等待下文。
所以,当他听人来传报,说巡城军出动抓捕时,苏渐毫不犹豫地就逃了,轩辕鸿顿时就头皮一麻,心中一阵后怕!
不过也是急中生智,唐求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扯着破锣嗓子没命般大叫:“京华城的爷们,你们都是孬种吗?你们不知道这些鹰犬狗腿在抓谁?是抓咱的屠龙大英雄苏渐啊!”
比如,哪怕是像他这样的小人物,不也失去了自己的兄弟吗?曾以为不久就能看到的亚飒,直到今天都再也没有出现。
“只是龙之四族联军啊,就打成这样……”看着书房窗外树枝抽出的嫩绿新芽,司徒威心中默默地想。
不得不说,鲁王虽然痴肥,做起事来,可和他蠢笨的身形大不相同。即使以轩辕鸿这样的公门积年老手,也根本看不出这些口供有什么破绽。
这时候没命奔逃的苏渐,还不知道就在昨晚,对他的抓捕暗地里已经发生一场激烈的交锋了。
果不其然,轩辕鸿虽然还板着脸,说的却是:“相爷,既这么说,审清楚也好。”
这时,刚才被打得那么狠都没喊疼的唐求,却神色骤然一紧,立即拼尽了全部的力气,伸手抱住最近那名士兵的腿。
轩辕鸿心道:“苏渐这娃儿别看年轻,做事向来有谱。他也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虽不拘小节,也从来服从王法。现在刘耿那厮已经挑明了道理利害,他却仍然翻身就逃,说明此事绝不像司徒威说的那么简单。”
对他抓捕如此升级加料,实在是司徒威特地交代了巡城兵马司的中郎将童大方,让他务必将苏渐小混蛋抓捕归案。
“好,你抓吧!”让巡城军没想到的是,平时畏官如虎、胆小如鼠的老百姓,这时候却一个个梗着脖子,束手上前,一副任你抓捕的样子。那卖肉的放下了肉刀,卖菜的放下了菜篮,连出来卖点针线零活儿的老太太,都颤巍巍地搁下包袱,小脚迈着碎步往前挪。
“哦?王爷过谦了。”司徒威淡淡道,“圣上英明,知道量才任用,鲁王殿下不是正于大理寺中,替圣上甄别通敌罪人吗?”
不过他只顾笑,也没说话,停了片刻便伸出手掌,朝众人一摊:“渐。”
谁知就在这时,却见街旁人群中,忽然有人猛吼一声“我来了”!
只是才打得片刻,那为首的刘耿却忽然一愣,然后立即大叫道:“都住手!都给我住手!我们快去追人犯,快快快!”
棍棒加身,是极疼的;但平时挺怂的胖少年,这时候却硬挺着脖子,不仅不求饶,反而不断高声嘲笑道:“怎么巡城军的好汉,被上司克扣粮饷,没吃饱饭吗?这手软脚软的,打在小爷身上,直如同挠痒痒!”
“也对啊。”轩辕鸿看着一脸诚恳的宰相,心想道,“司徒老儿说的倒还真有几分道理。苏渐这孩子分明前程远大,如果今日不弄清这些事情,迟早都是个病。”
昨晚,司徒威为苏渐之事,特地拜访轩辕鸿。
但这只是普通人的想法。
所以当司徒威一本正经地呈现完口供,轩辕鸿便皮笑肉不笑道:“相爷,口供嘛,都是人说出来的,也是人问出来的。你我心知肚明,都知那三木之下,想要什么样的口供没有?这样的东西,就不要拿到我轩辕鸿面前来了吧。”
“苏渐!”眼看就要得手,刘耿大叫道,“快快束手就擒吧!您毕m.hetushu•com.com竟是官身,要真撕破了脸,下手太重,这大白天长街上的,大家脸上须都不好看!”
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司徒威却不以为意,回过身来一笑,拱拱手道:“老弟放心,鲁王那人虽然痴肥,做事还是极精明的。那些龙族若起任何诬良为盗的心思,绝逃不过他的法眼。”
轩辕鸿这做法,思路很简单:自己想不出答案,就让苏渐这小子自行决定吧。
正当司徒威感慨时,一直察言观色的鲁王爷忽然道:“相爷,小王妄自揣测,不知相爷您是不是误会了?”
他也是当机立断之人,一番思索后他立即授意手下亲信,用“送寿桃”的方式,向苏渐间接示警。
这时候,从长街的两侧,又不断冒出早就埋伏好的巡城军,他们要么在后面紧追,要么在前面阻拦,一番围追堵截,动静闹得极大。
他俩这般写字时,客厅中可还有相府的幕僚和王爷的随从相陪。
其实这种场合,刘耿各种担心实属多余。毕竟长街逼仄,行人很多,再加上这一番鸡飞狗跳的追逐,这段长街正是乱七八糟,苏渐双拳难敌四手,其实很难逃脱的。
“呵呵呵!”唐求长声冷笑,以最大音量吼道,“你们这些狗官,不信自己亲眼所见,却去听信生死仇敌。也罢也罢!你们这些丘八,不知道‘亲者痛,仇者快’!”
嘴上打着官腔,司徒威心里却道:“和我有关系?呵呵!本相什么手脚?哪怕暗地和龙族勾连不亦热乎,也都全部小心处理,别人根本寻不到什么手尾。”
“是吗。”司徒威何等老江湖,根本不为所动,淡淡道,“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就算此人和本相有什么关系,王爷您秉公办理就是了。”
虽说马上就去,但司徒威又去换了套衣服,洗了把脸,还将后院屋檐下的几个盆景都浇透了水,这才慢悠悠地往前厅去。
但这时,鲁王爷一看宰相手中字,却忽然笑开了花,满脸成堆的肥肉抖个不停!
毕竟,鲁王爷在一般官民眼里是了不得的人物,但司徒威这位国中首席权臣来说,却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见他还想突围,刘耿也有些恼了!
就在轩辕鸿着手安排的一个时辰前,京华长街上大乱,如同刮起一场风暴!
而这时,苏渐前面乱哄哄的街道中,已有五六名巡城军冲过来,眼看就是个前后合围瓮中捉鳖之势。
一股子热血冲上脑门后,他立即大吼道:“姓苏的你既不识相,我等也不客气了!兄弟们,给我上!”
要知道因为苏渐的平易近人,不管做下多少天大的事,他对待同僚完全没有架子,所以大家也都愿意跟他亲近。
所以对大理寺申冤,苏渐根本就不抱任何幻想。
所以没什么好说的,他“怕”啊!
一旦他发狠,如狼似虎的巡城军士立即扑上,很快就用套索将唐求肩背套住,使劲一拉,就将他扯翻在地。
这么奇特的身材,还害得宰相府的仆人们费得好大一番功夫,专门调整了桌椅的格局,才勉强将鲁王爷安顿下在前厅坐下等候。
不用说,宰相就把鲁王炮制的那些所谓的龙兵俘虏口供,一一呈现给轩辕鸿看。
“游戏?”鲁王爷眨巴眨巴眼睛道,“是什么游戏?这个、这个……本王体形阔大,一般的游戏都玩不得。”
“你想想,这样也好帮苏渐洗脱嫌疑啊,否则有这些口供在,就算我们一时压过去,对他迟早也是个病,不知哪天就发作了。到时候影响了他的大好前程,就真不好了。须知,我和你一样,也非常看好他啊。”
苏渐脑筋多灵?只从这三个字里,就几乎推断出全部内情:自己因为帮助亚飒,间接也得罪了鲁王。从碧山小筑之事来看,鲁王可不是善类,现在一朝权在手,哪还不公报私仇,将他苏渐给陷害了?
一听此言,司徒威心里顿时叫道:“那敢情好!”不过嘴上却说道:“轩辕老弟,这是哪里话?别说气话、别说气话,你我多年相交,知你惜才,我也一样啊。鲁王那边也只是想把苏渐找来问问,又不是已经认定了。”
毕竟他虽年长,却也是龙族横扫大陆后出生的人,这次还是头一回看见龙族大军横扫一切的惊天威能。
叽叽喳喳的交谈声,立即在客厅中响起,所有人都在急急忙忙地问身边同僚:咱京华城中,有姓苏的达官显贵吗?没有吧?
到这时,宰相司徒威好像算到了一切,却忘了自己漏算了一点:虽说轩辕鸿暂时不知内情,但他多年刀头舐血,那种站在刑事侦缉领域顶端而养成的惊人直觉,却成了此事最大的一个变数。
此言一出,嘈杂大厅霎时安静,静得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苏渐一听,毫不迟疑,翻身便朝门外跑。
作为亲历者,他简直有些战栗地发现,那些史书中的hetushu.com.com记述,为了不吓坏老百姓,很可能还进行了某种程度的弱化和美化。
见此情形,苏渐哪还会迟疑?
说罢,他和几个精锐亲信飞身扑上,想要和前面的巡城军前后合围,将苏渐扑倒在地!
见这场面,刘耿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他想发作,但面对这无声的黑压压人群,却感到一阵心悸。
于是变起突然,抡锤少年一副不要命的模样,一下子竟把局面给翻转过来。
“大人,快!”这时已听盖英卫焦急叫道,“要来不及了!”
和苏渐想象的相反,上回结仇的“老朋友”童大方,乍听到这消息并不是欣喜若狂,而是一肚子的不踏实。
和宰相一样,他也是在二次人龙大战中,目睹了以往只是传说中的龙族暴行。
对鲁王,真不必客气。司徒威假笑了两声,便慢条斯理地在主位坐下。
但苏渐此时岂是言语可说动的?
鲁王什么场面没见过?一看司徒威脸色变化,立即道:“相爷,小王也知道,按理说这些都是小事,是烦不到相爷这里来的。”
于是万众期待中,宰相率先摊开了手掌,还向众人摇了摇。
天地不仁,人世间大开大合的鏖战,对天地中的日月经天、四季流转,毫无影响。
“不行!这样下去要亡国亡种了!”司徒威有些激动地想,“作为人族首席宰相,我必须站出来!我的计划,要加紧进行了。”
“哦?”听了这句话,司徒威顿时变得有些恼火。
“哦?”听到这话,司徒威终于有些动容了。
“真是怪了!”随着寿桃越收越多,苏渐心中的疑团也越来越大。
“鲁王?李陌?”司徒威一愣,便道,“将他请入前厅,就说老夫马上便来。”
“如此最好。”轩辕鸿沉声说道。
刚才还吵吵嚷嚷的街头,在这一刻,忽然就变得寂寞无声了。
见得这场面,别说街边民众了,连苏渐自己都很吃惊。
于是他立即大喜过望,那飞扑的动作变得更加矫健,眼看就要和八九个得力属下将苏渐扑倒。
面对刘耿的劝降,他头也不回,继续闪动身形,迅速往斜刺里插去,准备从包围圈的空隙中跑出去。
当血晶徽卫应诺而去时,仿佛福至心灵,轩辕鸿心中灵光一闪,顿时叫住正在离去的血晶徽卫,让他重点调查苏渐那个几个月前不告而别的混血兄弟。
碧山小筑的风波,暂时消歇。
等他出了门,原本看着没什么人的卫所庭院里,竟顿时冒出了七八个巡城兵马司的士卒来!他们各擎刀械,呼喊着朝他扑来。
见他认真起来,鲁王爷立即十分兴奋道:“相爷,他就是——”
苏渐冲出卫所门外,立即全力奔逃;刘耿等巡城军兵士,在后面紧追不舍。
“那算什么难事。”司徒威的脸色又冷了下来。
按理说,刘校尉这番劝降喊话,说得入情入理;而且京华城乃天子脚下,你苏渐仓促间能逃哪儿去?若真不是龙族的奸细,这时最好的做法就是束手就擒,到大理寺再分辩洗冤吧。
事实上司徒威刚从他这儿离开,就径直去了鲁王爷那里。
但正是这样的寂静,却比刚才的嘈杂更让巡城军卒们心慌。
但今天他却发现,自己遇到的某些人,目光都闪闪烁烁,好像不敢跟自己对视。
正当打趣话儿此起彼伏时,客厅却不知有谁,忽然惊叫一声:“苏渐?”
“虽然不是王侯将相,也应该是非常高贵之人。”
战后京华的第一个初春,景色好像和往年并没有什么不同。
苏渐终于坐不住了。
对他来说,二次人龙战争,让他颇有些“眼见为实”的味道。
“王爷莫怕,也不算游戏。”心情好起来的宰相,竟是面露笑容道,“说是游戏,只算余兴小事。你先别说出这人名字,让本相猜一猜,然后我二人各自用笔墨写在手掌上,一相对照,若是一样,岂非佳话?”
“说!”苏渐低声威胁道,“盖英卫,你在玩什么花招?怎么今天一个个都这么奇怪!给我送寿桃?今天可不是我生日,别告诉我是我自己记错了!”
见他如此挑衅,巡城军们气得下手更狠、打得更欢了。
不过当司徒威进来时,鲁王爷立即用令人吃惊的敏捷速度站起来,满脸堆笑地朝司徒威问好。
“真的,”鲁王一脸苦笑道,“这年头,可不只是身份高贵之人才棘手。而且相爷您想想,虽然小王驽钝,但能来找您,就说明此人和您有些关系。”
“我这只是非常时的非常任用而已,”鲁王爷谦逊道,“并比不上大理寺卿。不过相爷您提到甄别通敌之罪,小王前来,倒正为此事。”
“也怪我话没说全。我想说的是,此人身份特殊,但更重要的是,他是老大人您的对头啊!”
如果有机会让亚飒见到正在宰相府前厅等待的鲁王,就会惊叹,为什么这么肥头大耳的王爷,能生出和_图_书灵莺郡主这样秀美可人的女儿来!
就在碧山小筑出事后的第三天,这一日,华夏国宰相司徒威,正在自己府中书房里,来来回回地踱步,思索着一些事情。
但刘校尉毕竟还是小人物,知道的信息有限。他哪想得到,自己一说出“鲁王爷”三个字,那苏渐顿时跑得更欢了!
于是当那个大战余生的盖英卫,也一瘸一拐地来送寿桃时,苏渐一把就把他揪住。
听他这么说之后,之前大喊大叫的轩辕鸿,忽然变得平静了。
他们总觉得,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能劳动鲁王前来专门找相爷的,一定不是凡人。
“所以依本相看,这个疑点,甚至比那些言之凿凿的俘虏口供,还要确凿啊!”
大锤挥舞,势若猛虎,唐求不仅把那些巡城军吓得哭爹喊妈,就连街边看热闹的百姓们,也一时惊得四下奔逃。
和鲁王不同,他还真敢在宰相面前这般叫嚣。他可不是虚衔王爷,手底下握着整个玄武卫,所以一听司徒威狡辩,他心中不爽,骂也就骂了。
“不是。”鲁王摇头道。
“当然可疑啊,”司徒威不疾不徐道,“你想想,如果不是和龙族勾结,心里早就有底,就凭苏渐这小子,哪敢和承天侄儿孤零零两个人就往千军万马冲?”
当年的真相,很可能比字面看到的还要凄惨和血腥!
不仅如此,很快他就碰到了更奇怪的事。
他这猜测,倒也合理,却不知道,背后的真相比这严重十倍。
“太奇怪了!”
“怎么会搞出这么大场面?”极力逃窜时,苏渐心里纳闷道,“平时这巡城军只知鱼肉百姓,何曾见得这般出力?”
但当他今天重新走在春日的街道上,想起几月前的大战时,才发现以前的想法有多幼稚。
不用说,这时舍命相搏的胖少年,正是唐求。
很快,那武艺不凡的刘校尉,就带人冲近了他背后。
还别说,之前司徒威什么话都没能让他信服,但这一番苦口婆心,倒真让他迟疑了。
正所谓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这些看客们全都心情激动。
这样的坐法显然太屈尊,但鲁王爷已经习惯。
小人物固然有小人物的悲伤,大人物却也有大人物的苦恼。
但他又不敢违逆,毕竟众所周知他是宰相一党,首鼠两端绝对不行。所以当送走宰相府的传话人后,他立即找来得力干将刘耿,命他布置周全,务必要将苏渐一举成擒。
他心说,自己什么身份?区区案情罪行,还要劳烦他来接见一番?因此他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刘耿这番话,还真不是因为他内心敬佩苏渐,实在是那回千军万马中,苏渐随轩辕承天纵横冲杀的神武英姿,已经深深印在了他们这些华夏武人心上。
对他的话,司徒威早有准备,立即不慌不忙道:“大统领此言甚是。不过口供可假,也可为真。现下圣上对通敌奸细查勘甚急,你我同殿为臣,当为国分忧。面对这样的口供,虽不尽信,也不可轻忽视之。”
就在去王府的途中,刚才一副公正大度模样的宰相,却在马车厢里面色狰狞地想道:“嘿,苏渐啊苏渐,你可真有本事!先是在红焰晶海坏我好事,要了阮天择的性命,便如断我一只手臂;现在竟又唆使小弟勾引王爷的宝贝女儿,真是哪里都有你!”
当然,那种时下流行带把手的圈儿椅,鲁王爷是无福消受了,以他这宽度,只能坐在一张长条凳上。
“只是有龙族新供出来的某个卧底奸细,身份却有些特别;小王觉得为难,左思右想,觉得还是来跟相爷您商量一下为好。”
苏渐哪能让他们撵着?他立即足下生风,很快便冲出门去,让那些正准备关门捉人的巡城军士们措手不及。
仿佛为了印证心中的感想,今日和往常一样来卫所点卯后,苏渐便发现,今日自己的同僚好像和往日也有些不同。
可能因为养尊处优,鲁王李陌的身材,简直不是一般的肥胖,几乎像一座肥肉堆成的小山。
看他二人如此折腾,这些不知情的看客们还都挺好奇。他们心中纷纷想道:“王爷他们说的这人,应该身份非常尊贵吧?”
对他的吹捧,轩辕鸿却似乎没听见,根本不搭茬。
那些和宰相关系密切的幕僚,还纷纷笑道:“老大人啊,看来您是猜错了。鲁王爷你也真是,什么‘渐’不‘渐’的,没听说过,分明就是无名小辈,你却还来跟咱老大人故弄玄虚。”
见一时赶不上,那为首的巡城军校尉刘耿立即大叫道:“苏渐,有龙族俘虏说你是他们收买的奸细!你听本将一言,老老实实束手就擒吧!若没做过,到鲁王爷案前审了,还能还你一个清白!”
事实上他现在很佩服自己那些玄武卫同僚,因为真的是“英雄所见略同”;这些玄武卫的人精们,虽然同样不知道怎么回事,却给他指出了最好的,也是唯一和-图-书的出路:逃!
于是他满腔的怒火和惶惑,最后化成了一阵尴尬的苦笑。
“哈哈哈,有趣有趣!”鲁王立即凑趣大笑道,“这可真是雅事。不过呢,本王可觉得,相爷您肯定写不对呢!”
“胡扯!这简直是颠倒黑白!”轩辕鸿没想到司徒威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大声叫骂。
不过对他这点,司徒威同样早有心理准备,这时依旧不慌不忙。
众人一惊,循声看去,却见是一胖大少年,手抡铜锤,朝他们奋勇扑来!
“混蛋!”刘耿奔过来抽了他一棒子,然后回头朝下属们吼道,“还愣着干啥?等人请客?赶紧给我去追苏渐!”
“杀敌不假啊,”面对轩辕鸿的怒火,司徒威毫不动气,依旧耐心地说道,“可有句话,大统领难道忘了?‘大奸若忠’,若苏渐真是汉奸,为了长期潜伏,一时卖力杀敌也是有的。”
“没听错吧?”很多人面面相觑,还在相互询问,根本不敢相信。
但久居上位,岂比寻常?纵然独自踱步,司徒威偶尔旁视一眼,那双目中闪现的精光便极为慑人。
“宰相肚里能撑船”嘛,被轩辕鸿这么一骂,他竟然还能面带笑容,轻声细语地说道:“大统领,随你怎么不快,但咱得说理。别说奋勇杀敌了,就算他和贵公子并肩冲向龙军大阵之事,依本相看,也大为可疑。”
所以这一点就和司徒威大人的预想有偏差:面对他的密令,巡城中郎将童大方,竟然没有亲自动手。
到这时候,苏渐已陷于众人合围,眼看避无可避了。
想到这里,轩辕鸿骂了司徒威一句“老狐狸”,便叫来亲信的血晶徽卫,吩咐他调查最近和苏渐相关的一切动向。
想到这里,司徒威看着鲁王油光闪闪的肥脸,不由得一阵厌烦。
所以先前刘耿一直没得手,实在是他想得太多了。
当然轩辕鸿也是城府很深的人,没有立即翻脸,只是忍住怒火,让宰相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怀着伤感的情绪,苏渐穿过了熟悉的街巷,走近了熟悉的玄武卫所。
这时候,看全两人掌中之字的看客们,还没反应过来。
“那就试试咯!”司徒威真来了兴趣,立即命人拿来两副文房四宝。
“不是生日,那寿桃……不就只剩下‘桃’嘛……桃……逃?”苏渐忽的悚然而惊!
“慢!”还没等鲁王说出那人名字,司徒威却一摆手,打断他话道,“王爷别急。今日看来也是吉日,左右无事,我等玩个小游戏如何?”
“你们要干啥?”巡城军士们一愣,立即大声呵斥道,“朝廷办差,你们谁敢阻拦?都给我一个个闪开!要不然,把你们都抓回去!”
正当他下定决心,要让人通传萧龙雀前来议事时,却忽听得贴身长随在门外轻声禀道:“相爷,鲁王爷前来拜见您。”
“好,追!”他手下缓过神来,转身就要继续追捕。
大统领的心暂时放下了。只是他却不知道,那负责主审的鲁王爷,其实已和宰相联手了。
“现在好了,鲁王啊鲁王,你个死胖子,到时候你就是老夫最好的替罪羊——不,替罪猪了!”
于是到了第二天,虽然轩辕鸿想不清到底哪儿会有问题,但总觉得心惊肉跳,不能平静。
“哦?”听他这么说,司徒威倒是来了点兴趣,看着鲁王道,“身份特别……莫非是什么王公贵族?”
听到外面随从们高声唱喏,说“鲁王府到了”时,司徒威却又阴阴一笑,心忖道:“李陌啊李陌,你也是蠢货!你以为老夫不知道你的用意?一副急公好义、为我报仇的样子,其实不过是苏渐的兄弟弄大你女儿肚子而已。”
“哎呀不得了不得了,竟有贵人是龙族奸细!”他们这时都反应过来,心中惊呼道,“要出大事了!这消息捅出去,还不知道让朝野怎么天翻地覆呢!”
“哪来的浑小子?”见弄成这局面,刘耿气得大叫道,“来人,把这死胖子给逮起来!”
这时候倒是那刘耿气急败坏叫道:“死胖子!你胡咧咧啥?什么屠龙大英雄,咱上官都审过那些俘虏了,都说苏渐是奸细!”
“屠村”
于是堂堂的华夏相爷和王爷,就依照演义话本小说中的桥段,各自背过身去,在自己手掌心写下某人的名字。
众所周知,司徒威是朝中主和派的首脑。
“哈哈!”轩辕鸿闻听此言,狂笑一声,一双虎目瞪视司徒威道,“这么说,是不是要把我儿也抓起来?”
所以无论国家大事,还是个人小情,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只是这时候,刚才如鸟兽散的百姓们,却已经重新聚集,还恰好挡住了追兵的去路。
但当他拉住送寿桃的同僚,想问原因时,他们却都摇摇头,甩手匆匆离去。
对司徒威来说,目睹龙族之威,却更加坚定了他屈服和谈之心。
不过当最后这一发狠,刘耿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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