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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屠龙传

作者:管平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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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山海怒焰 第049章 焰女夜浴

第三卷 山海怒焰

第049章 焰女夜浴

而此时月光正好。满月将冰清玉洁的光辉从天顶流泻,洒在她的身上,不仅将金色的发丝染成了银色的桂冠,又和她修长脖颈、饱满胸脯上的点点彤红水珠交相辉映,霎时间好像发生了奇妙的反应,给她的娇躯披上了一层冰晶与火焰交织的轻薄绢纱。
“啊?对呀!”被阮天择一泼冷水,庞玉顿时清醒过来,心悸道,“差点忘了,苏渐这厮,竟然身具朱雀星流术啊!”
原来,刚才红焰女从晶海之水中浴水而出时的场景,那姿态真个极美。
“这有啥?”苏渐一副愣头青的样子,“他说我捣蛋鬼、惹事精,就是对我极不尊重,那我干吗给他好脸色看?”
看着月色中对自己顶礼膜拜的火妖王者,黑袍神秘客忽然想起一事。
“咦?”阮天择一愣,“刚才御史大人不是……”
但很遗憾,事情总不会按自己的期望发展。
听他如此说,快步往外走的青龙军都尉,没有停步,只是摇了摇手,便分开门帘走出去了。
“哗啦——”随着一声水响,女子窈窕的身形,被他推出很远。
很显然,当这位黑衣人从废墟阴影中浮现,火妖王对待他的态度,要比对待阮天择恭敬得多。
几乎来不及思考,佳人已在眼前。
一想到这点,庞玉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同时还颇为后怕。
“难道不是吗?”赤光惊讶地看着他。
也许,所谓“天作之合”,也不过如此。
苏渐是什么人?玄武卫的精英!
而老天爷好像也来凑趣,刚才亮如银盆的满月,恰被一丝夜云遮住,让整个晶海变得昏暗。
“哦?”阮天择一听,饶有兴趣地问他道,“你有什么计策?快快道来。”
见得如此,那阮天择看了苏渐一眼,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追过去了。
“对啊对啊,”庞玉不甘落后,粗声大嗓地跟着奉承道,“大人这计策太厉害了!嘿嘿,俺老庞这么大年纪,还有稀罕去青楼的毛病。苏渐这小混蛋血气方刚,正是惹事的年纪,放到监察御史那些古板老大人的眼里,还不处处都是毛病?”
这种可以说是偏见,但也可以说不是。因为这种不喜欢的感觉,并非凭空生发,而是来自于朱御史看自己的眼神。
朱献死死地盯着少年,冷声道:“你想想你在京华城,得罪过多少人?别的不说,只为了争风吃醋抢女人,就用奸计把尚书大人家一个好好的贵公子送入了大牢,就这一条,你敢说你是良善之徒吗?”
见他愤怒,他手下那哼哈二将庞玉和向泰,大气都不敢出。
“啊?你……”步凌空愕然道,“原来你生气,是嫌他骂得轻啊。”
“还有你向泰,你信不信,你这计策到最后也够呛。”阮天择一脸悲观地道,“虽然本座还没想明白苏渐这混蛋会怎么化解,但总有种直觉,要是咱真这么去挑拨了,没准弄假成真。本来苏渐没心思的,结果最后也把红焰女给娶了,还跟步凌空交了朋友,你说晦气不晦气?”
被阮天择这么一说,庞玉和向泰顿时都十分沮丧。
“苏渐,你挺了不起嘛,”朱献脸上浮现一丝古怪笑容,说道,“朱某在京师就听说了你不少事迹。”
这要放在以前,以阮天择“玉面狐”的性情,根本不可想象,他绝对不会做下这样容易落人话柄之事。
“我们?”这时赤阳的眼神中再次闪烁起智慧光芒,一指天边云月,一本正经地说道,“苏大人,我老哥俩,只是来湖边赏月。怎么,你也觉得今晚月色很好,便酒都不喝了,特地约我女儿一起来这里洗澡?”
神秘的黑袍人森冷地一笑,便渐渐隐身于黑暗之中。
“你你你!”朱献没料到少年从这个角度反将他一军,立时气得嘴唇直哆嗦,想骂几句,却抖抖索索说不出完整的话儿来。
“啊,你怎么了?”红焰女有些焦急地发问。
但他并不知道,他前脚刚走,刚许下承诺的火妖王,却立即在同样的地点,会见了另一个人。
等了片刻,火妖王才从萦绕断壁残垣的夜风中,听到一个名字:“苏渐。”
苏渐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找麻烦的人,但郁闷的是,麻烦总是来找他。
跟火妖王道别后,阮天择便匆匆忙忙地赶回丹丘城。
“啊?”红焰女没想到还有男子在这时候还能选择克制,便忍不住惊讶出声。
“嗯?”神秘人一皱眉,“你要废品做什么?”
“不行。”神秘人斩钉截铁道,“目前局势,并不需要。你若真是驱使恶魔在晶海出现,才真的会节外生枝。到时候华夏伪朝真的派来大军,咱们什么事都做不成!”
星空下,炎风里,当紧张的密谋结束后,不论是阮天择还是那位头生双角的高大火妖,脸上全都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嗯。”红焰女对苏渐颇有好感,即使族长不说,她也会跟过去的,这时自然点头应允。
https://www.hetushu.com•com新来的监察御史朱献朱大人,人到中年,本就生着一张马脸,却还瘦不拉几的,天然带着一股刻板沉郁之气。
按指令到了行营议事厅,本来苏渐还觉得,上头派监察御史来应该不是针对他的,但很快他发现,并不是。
“你们信不信?先说庞玉。”阮天择看着两位亲信,分析道,“你还说要暗杀他?你信不信还没等你堵着他,你就先被玄武卫的人在暗巷里套了麻袋——”
“两位……”虽然刚才没做下什么羞耻的事情,但苏渐现在看着湖岸上的两位长者,也变得十分尴尬。
沉吟片刻,他便对地上匍匐的火妖王道:“火妖王,有机会,帮我杀一个人。”
“都给我?”火妖王呆呆地看着他。
于是,这俩老头就在这沙丘后,攥紧了拳头,看着水中那二人,不停地小声叫道:“亲啊!快亲!快亲啊!”
到了炎风原之后,他并不像普通的旅人那样尽量避开闹火妖的幻火宫秘境,反倒是直朝幻火宫而行。
“哈!”苏渐怒极反笑,叫道,“良善之徒?我苏渐啥时说自己是良善之徒了?我堂堂一个玄武卫,行事不拘小节,你竟然污蔑我是良善之徒,这不骂人吗?如果让我上司知道,会丟饭碗的!”
见他如此反应,苏渐更是大惊小怪道:“怎么现在朝廷选官这么不讲究了?如果是什么匠作下人职位还好,一个堂堂的监察御史,怎好找个口吃之人来当?”
暗流涌动之际,明面上却还发生了一桩让苏渐不太愉快的事。
再加上“相由心生”,可能当久了挑刺找碴儿的御史,脸上便永远笼罩着一股黑气,虎着脸,一双鱼泡眼始终瞪着,好像看谁都跟欠了他钱似的。
“不管怎样,”看着离去的步凌空,苏渐道,“还是要谢谢你的好心提醒。”
“好?”朱献冷笑一声,不客气地打断他道,“你以为我说你好?笑话!苏渐啊,恕某直言,你就是个捣蛋鬼、惹事精啊!”
“当然不是。”赤阳说道,“根本反过来好不好?是我女儿,或者说我们整个红晶族,包括你我在内,要占这位小苏大人的大便宜!”
就在向泰嫉妒的目光中,庞玉不客气地领下了阮天择的夸奖,容光焕发地叫道:“其实也对啊,毕竟跟随了阮大人这么久,俺老庞也变成粗中有细、智勇双全的儒将了嘛!”
作为万年的晶海焰灵,红焰女再是热烈单纯,经过刚开始的焦急惶惑后,也很快弄清楚少年为什么露出这样的神情。
这一下,红焰女再也顾不得隐藏行迹,立即奔过去,想也不想,便跳到了晶海之水里。
“难道我曾得罪过他?”苏渐想道,“不对啊,得罪我、我得罪的人也没几个,而且这种人不是送命,就是被我送进大牢,绝无漏网之鱼啊。难道是我想多了?”
发生这一切,那地位超然的晶海驻军青龙府兵可以依靠还好,毕竟,他们才是这个地区最强大的武力所在,用得好的话,可以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走近之时,玲珑的娇躯带动了湖波旋转,宛如她此时眼中流动的情波;她那一颦一笑,还有湿身后袒露无遗的惊人曲线,都好像在无声地散发着春天的气息。
“对啊!”庞玉兴奋道,“苏渐这小子毕竟年纪还小,少不得图热闹去逛街,哪次走到暗巷,老子冲上去一刀就了账,岂不快哉!”
她的身姿,本来就曲线婉转,妖娆玲珑,从红光点点的水波中破水而出时,那凹凸玲珑的身姿,简直连女子看了都会动心。
“都是众人瞎传,”苏渐谦虚地道,“其实也没那么好——”
“不就是为了完成大人的任务嘛!”火妖王讨好地道,“您不是让我在幻火宫后面靠近横断山脉的地底,挖一条隧道通往龙境吗?”
“呃?”朱献没想到少年如此反应,刚才气势汹汹,这会儿倒是一滞。
不用说,这位监察御史,就是阮天择暗地里使的手段,从宰相那里求来,要借刀杀人,对付苏渐的。
就在断壁残垣间,阮天择稍事休息,待到繁星满天的夜晚,就等到了幻火宫的来人。
本就旖旎的气氛,此刻更加暧昧。
见得他神色落寞、酒意酣然地离席,族长赤阳忽然心里一动,便特地走到红焰女身边,小声道:“红焰啊,苏大人喝了不少酒,对这里又人生地不熟,你跟过去看看,别出什么事。”
“得了吧!”阮天择冷笑道,“你想过没,如果苏渐真这么容易对付,他还能搅和成今天这个局面?还暗杀呢,就不说他们玄武卫是暗杀的祖宗,就这苏渐的武力值,是你个小小的庞玉能抵挡得住的?”
“刚才这阮天择,来找你说什么?”全身包裹在黑袍中的神秘人,倚靠在断壁残垣上,看着火妖王,用低沉的语气问道。
“能为大人做事,和*图*书是我族荣幸,肯定尽心尽力!只是……”火妖王忽然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叫苦道,“只是可恨那阮天择,总拿咱火妖族当苦力使。我刚跟他说,要他想办法让朝廷下官文,正式承认幻火宫交予我族统领,他却含含糊糊,就是不松口,真是恼火!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对了大人,”趁着高兴劲儿,火妖王开口恳求道,“大人,能不能给几个‘封魔释印’?不释放几个被你们封印的恶魔战士,我怕力量不够。”
她实在担心,这个红晶族最大的恩人和靠山,现在这副痴呆的样子,会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
“抱歉,”只见苏渐在水中对红焰女躬身一礼,“感谢红焰姑娘情意。我只觉得此处水冷,便想要先回岸上去。”
火妖王并没有第一时间等来回答。
气氛旖旎。
只听苏渐接着道:“朱大人,你如果觉得我把高敞那厮送到牢里,送错了,那你上奏折给他平反啊!这不是你御史的职责吗?怎么这会儿还有工夫来这晶海,只把天大的冤案当说嘴?依我看啊,你这御史当得也稀松啊!”
“就是,什么捣蛋鬼、惹事精?”苏渐愤怒道,“我闹的事有这么小吗?应该说我‘混世魔王’,这样才差不多嘛。”
“息怒?息什么怒?”朱献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虽然那朱献似乎已经极力隐藏了什么,但苏渐还是敏锐地捕捉到,这位朱御史看他的第一眼,就饱含着某种不善意的态度。
这不,和阮天择在炎风原中的第一次真正交锋,就让他和火妖族兵将直接发生冲突,伤亡不少,结下了完全不可调和的仇怨。
“呼——”就在她奋力朝少年落水处游过去时,却没料到苏渐已经钻出水面,呼了一口气后,他还含糊不清地笑道:“呀,没想到这晶海之滨,水这么浅,才到我腰。本来还想好好泡个澡,醒醒酒气,得,还是上岸去吧。”
还别说,被庞玉这样一搅和,本来愁云惨雾的晶海行营三人组,一时间也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正是在下。”虽然监察御史只是八品,但苏渐丝毫不敢怠慢,回答得毕恭毕敬。
“你还别一脸不服气。你是不是总去青楼厮混?就你那张破嘴啊,有点事儿就跟那些娘们说,走漏风声,被苏渐打闷棍,简直是没跑的!”
“这……”步凌空愣了片刻,摇了摇头道,“苏老弟还真是奇人。”说罢,他也便转身离去了。
苏渐这时候还不明白这一点,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他这一举动,红焰女倒是猝不及防,被推出去一丈多远后,她也有些惶急,便本能地在水底站稳脚跟,整个人浴水而出。
从红溪村的垮塌地洞中逃出来后,庞参将的气势都好似比平时矮了一截;向泰的计策也刚刚失败,这时候自然没脸说什么。
发了一阵怒,阮天择注意到他俩这副模样,顿时没好气地喝道:“怎么回事?跟两根霜打的茄子似的。哼!以前你们俩不都是趾高气扬,横行丹丘城来着?怎么着,这会儿变小鸡雏了?”
“哈?”阮天择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位粗豪将军,“庞将军,不错啊!你这话还别说,分析得还真是在理!”
他们心情好,倒也不是盲目乐观。虽然几次事情都被苏渐搅和,但毕竟还是小打小闹,在阮天择的眼里,只能算捣乱。
“所以,别怪我刚才骂你们,否你们的点子,你们的招儿如果放在别人身上,比如那个前任观察使,放在他们身上好使,但放在苏渐身上,恐怕就另当别论了……我们还得想更阴损的招儿!”
“那和这些废品有什么关系?”神秘人不耐烦道。
“很有关系!”火妖王不敢再卖关子,忙道,“通过我族法器造成的废品,其实拿回我们手里,就不是废品了。只要族中巫师施展秘法,就能将这些废品火晶,重新变成上好的晶石!”
听得此言,桀骜如火妖王,也顿时跪伏在地,行了一个最隆重的大礼。
很快他就发现,并不是自己想多了。
“那不一样。”赤阳摇摇头道,“相信我,我赤阳早年也曾游历天下,你要相信我的眼光。这个人族少年,绝不一般。”
“哦,大人说的是!”火妖王接受了神秘人的解释,但脸上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且不说苏渐在红溪村这边风花雪月,那阮天择回到丹丘城行营,却是大发雷霆!
“属下可是风闻,那步凌空私下和红焰女有接触,不过也都各自守礼。而虽然咱最近给红溪村下的套子没成事,但之后小的们来报,那红焰女竟似又对苏渐看上了眼。”
“你说到点子上了!”阮天择收起怒容,沉声说道,“正因为苏渐这伙人,竟然也懂玩阴谋诡计,这才可怕啊。”
“当然当然!”向泰一脸期待地问道,“大人想怎么亲自对付他?”
“哈!”朱献仰天一笑,和-图-书尔后用那双鱼泡眼瞪着阮天择,“阮老弟啊阮老弟,别怪我说话难听。你还是太顾及羽毛,故而才顾此失彼。”
很显然,阮天择几次三番想将红焰女纳为妾室,对这个消息颇为敏感。
“我答应了。我会派族中精干力量,潜入火晶熔炉工场,安装上我族特有的法器,让熔炉废品率大大提高。不过,”火妖王狡黠地一笑,“不过作为冒险的交换条件,那些火晶废品,阮天择要想办法都运给我!”
“苏老弟,”这时旁边那折冲都尉步凌空,有些忧心地开口说道,“监察御史……别看是八品小官,却隶属于御史台的察院,专门巡按各地,纠察官员,你刚才跟他冲突,这个、这个……颇有些不妥啊。”
“妙个屁!”阮天择大喝一声道,“上次你不是也说,那个赤明五行缺德、十分靠谱吗?最后还不是功亏一篑!”
他们散去,再说内堂的朱御史和阮天择。
“当然啊,你以为呢?”苏渐惊异地看着他,“道理不是这样吗?大丈夫在世,宁使小人怒骂,不可使小人见怜。如果只是骂的话,我根本不往心里去。”
“谁?”火妖王抬头看着他。
到了这会儿,阮天择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这个看似乳臭未干的少年,和他那个死鬼前任何啻有天壤之别!
这样的清净,其实是他梦寐以求的。但相比于盲目乐观的唐求,苏渐的看法却跟亚飒一致:越是平静,蕴含的危险就越大!
于是一时间,她有些羞赧,还有些骄傲。经历了短暂的思想斗争后,她并没有像本应该那样做的退后、掩饰,而是大胆地涉水向前,走近苏渐身前。
“这厮先前屡屡得手,实在是因本座没留意他的手脚,没把他当对手;现在我注意到了,他就玩不转了!”
“不用试了。”阮天择一挥手,脸上又是霸气流露,“是,苏渐是很厉害,我不否认最开始我小看了他。不过,在我‘玉面狐’面前,他还差得远!”
沉默了一会儿,向泰有些不服气地道:“大人,难道苏渐这厮真这么厉害?我们不试试哪知道?”
想到这一点,苏渐便在心中苦笑:“轩辕大人啊,您还说我是福将,可您看看,我这点福气也快要到头了。”
只是很可惜,在这在场三人的期盼中,到了最后关头,看似酒意蒙胧的苏渐,却还是猛然惊醒,选择了克制自己。
所以,定下让宰相出动御史的“借刀杀人”之计后,阮天择的目光便从苏渐身上移开,开始谋划自己的“大事”了。
“是吗?”被阮天择这么一夸,庞玉脸上那几颗带毛的痦子,每一颗都好像在放光!
“哦,那没什么。”朱献摆摆手道,“阮老弟以为我真生气?非也非也。不过,如果一定要说生气,我也是气你!”
“别忘了,我们有靠山啊。”阮天择阴阴一笑,“本座这就修书一封,递与宰相大人,请他老人家派一位听命于他的监察御史,来咱丹丘城巡察。到时候咱这位御史老大人随便寻个不是,把苏渐这小子下到京师天牢,还不是手到擒来?”
“呃,大人,还是很在乎的!”在这个问题上,火妖王不敢含糊,连忙道,“幻火宫是我族世代栖息之所,还望——”
作为晶海地区的大总管,阮天择这次炎风原之行,却出奇的低调。
“呵,呵呵,”向泰干笑两声,不敢置评,接着又道,“其实,大人您不必动怒,这些都是风闻,或有其事。咱们不正好可以利用这事情做文章吗?苏渐介入,步兵头发怒,我们从中挑拨,引二人相争,大人您正好可以收渔翁之利,岂不妙哉?”
但很遗憾,谁叫苏渐心思过于敏锐?偏偏让他发现,那位表面刚正不阿的青龙军折冲都尉步凌空,有些行事做法,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但总透着一些古怪。
他俩不约而同地扭头朝岸上一看,却见湖滩上的那个沙丘后面,正露出赤阳和赤光两张饱含遗憾的脸。
“亲自对付他?哈哈哈!”阮天择猛地爆发出一阵大笑,“要我亲自对付他,哈哈哈,他却还不够格!我阮天择是要谋大事的,对付一个捣蛋鬼,还需要亲自动手?”
“你答应了?”神秘人语气凝重地问道。
“这……”向泰一脸迷茫,“大人,属下真是越来越听不明白了……既然您不亲自对付,又不要我和庞参将出手,还不愿挑动步兵头,那、那要怎么做?”
从这一点看,也不得不承认正是苏渐来到丹丘城后,一阵拳打脚踢,好几次不按常理出牌,竟逼得阮天择不得不放弃了本应有的谨慎。
作为众所瞩目之人,苏渐的一举一动,大家自然都看在眼里。
“都给你!”神秘人一笑,说道,“你还不知道我的上司是谁。告诉你,她的尊贵,在整个龙之帝国中,可以排上前五名。”
“你们!”这一下,红焰女又羞又气,立时www.hetushu.com.com捂着脸,从湖滨水中飞奔而出,很快跑进了茫茫夜色里。
“你理解错了。”神秘人打断他道,“不是说幻火宫不给你们,而是只要你们能为龙族大军铺好路,别说幻火宫了,到时候整个红焰晶海都给你又如何?”
“当然气啊!怎么?就这么一个小毛孩?还找宰相大人搬动我朱献来?实话告诉你,”朱献道,“本来老夫挺高兴,正好多少天没活动筋骨嘴皮,以为要对付什么穷凶极恶、狡诈奸猾的积年老贼,没想到却是这样年少!你这不是耍我嘛!”
当然,他并没有真正到达秘境之中,而是在西北边五六里地的地方停住脚步。
此刻的红焰女,如此唯美、诱人、空灵,似出水的芙蓉,又如同瑶池的仙女从梦境中走出,向苏渐翩然而来,在旖旎的光影中舒展着梨花带雨的曼妙身形。
刚才还弯腰答话的少年,顿时就直起腰来,毫不畏惧地直视朱献的鱼泡眼,沉声道:“捣蛋鬼?惹事精?我没听错吧!朱大人,你虽八品小官,但却是为君王守天宪的御史,怎么来这里跟本观察使出言不逊?这成何体统!”
“属下是这么想的,”向泰开足脑筋道,“其实这回红溪村之事,我们也不是全无收获。据属下细心查探得知,原来那步都尉与红焰女竟有私情。”
近在咫尺,红焰女的心跳得扑通扑通。
接下来这段日子里,在苏渐眼里,相比先前的喧闹,这晶海地区好似忽然陷入了平静。
“你是说,用‘暗杀’?”阮天择看着他。
“呵,”向泰赔笑一声,小心地拿捏着尺度说道,“大人您日理万机,心怀天下,自然注意不到这样犄角旮旯的细节。”
在此后三四天的样子,阮天择亲自去了炎风原一趟。
“耍谁也不敢耍朱大人!”阮天择连忙解释道,“其实呢,苏渐这厮年少是年少,但三番两次的事情下来,还别说,您说得对,这家伙还真是捣蛋鬼、惹事精,挺会捣乱的,弄得我几次失手了。”
“别急,快了。”神秘人一笑,“你们的好日子,就快来了。只要你们尽心尽力把隧道打好,等我龙族大军攻进来后,还在乎一个区区的幻火宫?”
“啊?”在这样的重要时刻,那不远处晶海之滨的沙丘后,本该在宴席中的赤光长老,却着急地对身边同样凝目观看的人急道,“赤阳,咱们还不出声吗?你女儿就快要被他占便宜了!”
被他这么一骂,庞玉和向泰两张老脸都变得通红。
只是,当她尾随苏渐,走到那红焰晶海之滨时,却看到他身子一晃,脚下一个不稳,竟是直直地摔在晶海里!
在这里,是一座幻火宫外围废弃的小宫殿。
但惶恐的女子并不知道,自己才是造成少年这副痴呆表情的根源。
“苏渐——”当她立定、破水而出,正焦急地朝苏渐那边呼喊时,却忽然看见,刚才狠推自己的少年,这时候整个人都好像呆了,怔怔地看着自己,眼神一动不动。
于是数来数去,苏渐到最后便发现,看似势力繁多的红焰晶海地区,自己有可能依靠的,却只有这个同样弱小不堪的红晶族。
还没等他们吭吭哧哧地辩解两句,阮天择便不耐烦地挥手道:“都别啰唆了,还是说正事儿吧。你们说,那苏渐小儿已经两次三番坏咱的好事,总得想个招儿来对付他,否则这口气怎么出?”
“就是他,”神秘人冷静答道,“烈日炎魔王,魔族时代恶魔国度的火之使者。他的烈焰灵力,正合你们火妖族。有他作为你们的守护者,强大的火焰灵能足够你们火妖子孙繁衍,昌盛百年。”
苏渐虽说没有大醉,但毕竟酒意朦胧,这事出突然,忽然在水里被什么活物一撞,他顿时大惊失色,本能地就把红焰女往外一推。
“火妖王,我等你的好消息。”临别时阮天择的最后一句话,揭示这位来会面密谋之人,竟是将阴影笼罩整个晶海地区的火妖王!
这样无声的轻视,对一向被人捧着的朱献来说,实在难受,以至于都忘了要走个跟每位晶海主官相见的过场,一甩袖,就走到后厅去了。
“到时候别说红焰晶海了,海东炎风原、海北流霞川、海西红晶原、南方云浮山,都交给你火妖王统治,还不是她老人家一句话的事?”
柔和的星月光辉,丝毫没有减轻火妖王脸上的阴狠凶悍神色。
“大人说得没错,”这时向泰接话道,“要用武力,绝对不行,你可别被他那张小白脸给骗了。要对付他,还得用这里。”说到此处,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你你——”朱献继续结巴了好几声,这才手抚胸口,好不容易顺过气儿来后,便目露凶光,怒声威胁道:“好好好!果不其然,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苏观察!你竟敢冲撞我,这一笔算是给你记下了。”
身材高大的火妖强者,听着阮天择的道别,hetushu.com.com咧嘴一笑,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纹路中,瞬间好似流动起炽热的岩浆,将整个异样的脸型衬托得如同来自炼狱的赤红魔鬼。
这一回,他什么人都没带,孤身一人,还装扮成普通的旅人,十分低调地出城,专寻小路往炎风原而去。
“好好好!”神秘人拍了两下手,赞道,“人都说火妖王一味凶悍残暴,却不知道粗中有细,有勇有谋。找你这样的人做事,我也能稍稍安心。”
也许很草率,也许很放荡,但她还是勇敢地仰起了脸儿,等待自己深深景仰的男儿轻轻地一吻……
“咦?”赤光奇怪道,“老哥啊,你不是总说不想把女儿嫁给外族人吗?”
苏渐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但当他第一眼看到朱御史时,就觉得自己真的很难喜欢他。
这一次,别说红焰女了,就连苏渐都反应了过来!
“确实,他不该这么说你。”步凌空这一点倒是认同。
“竟有这等法子?很好!”神秘人拍了拍手,“这样的话,你们就能制作大量的高能火晶弹,来开隧道了。”
心中这么想着,这个向来乐观豁达的少年,也免不了喝起了闷酒。
说着话,他正要迈步往岸边走,却冷不防那急着游来救人的女子,正和他撞在了一起!
不用想,与阮天择会面的,一定是火妖族的首领人物。
“啊?可恶!”阮天择顿时勃然大怒,“好哇你个苏渐,不仅坏我事业,还抢我老婆,此仇真是不共戴天!”
让他很吃惊的是,朱御史一上来,竟然没查问阮天择有关行营事宜,却是直接看向自己,沉声问道:“你,就是苏渐?”
“烈日炎魔王!”火妖王一惊,有些不敢相信地脱口叫道,“您是说,上古在红焰晶海横行的烈日炎魔王?”
“哈哈,儒将,哈哈!”阮天择指着庞玉,笑个不停。
“哦,我觉得也是。”赤光对自己这位老哥,一向是非常信服的,所以听赤阳这么一说,他立即加入对方的阵营。
“好好好!”朱献拍了几下手,冷笑道,“果然有点门道。看来一个小小少年,能混到今日这地步,定是全凭嘴上这番功夫了。怎么,我说你捣蛋鬼、惹事精,你还不服气?”
“大人,”桀骜不驯的火妖王,竟用讨好的语气说道,“刚才阮天择那家伙来找我,是想让我在火晶熔炉上捣捣鬼,降低合格火晶的出产量。”
“那太好了!那太好了!”身材壮硕的火妖王,这时候原地使劲地蹦跳,手舞足蹈,乐得跟个孩子似的!
“呃?怎么气我了?”阮天择更加摸不着头脑,一脸惊讶地看着朱献。
“啊?”苏渐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理解错了。
“可不是!”火妖王叫道,“有行营和青龙军在,我们火妖哪弄得到那么多火晶?弄不到火晶,怎么能完成大人您的任务?今晚这姓阮的自作聪明,本王就顺水推舟了!”
再过了一阵,他觉得心中实在烦闷,便对热情劝酒的红晶族人们告了个罪,离开宴席,到附近的晶海之滨走走,透透气。
但很快她就奇怪地发现,怎么自己这声惊呼,声音变得这么大?还夹杂着苍老的男声?混杂在一起就像和声一样!
本来火妖族和苏渐并没有直接的关联,如果可以,苏渐只需要查出谋害上一任玄武卫晶海观察使的黑手,顺便稽查出阮天择的不法之事,也就足够交差了。
“这、这不是没想到他们不按常理出牌嘛,”向泰额角冒汗道,“按理说……这些人不该是不懂阴谋诡计吗?”
“火妖王,你急什么?”神秘人看出他的失望之情,便说道,“只要隧道打通,引入龙军,我自会亲自跟君上进言,释放幻火宫深处被我族镇压的‘烈日炎魔王’,归你们驱使一百年。”
除了阮天择这一派,还有火妖族。
这一天,行营忽然派人来,说是朝廷派来监察御史,要所有驻晶海的主官都去行营议事厅与他相见。
“大人!”憋屈了这么久的庞玉,立即叫道,“也不用怎么麻烦,待那苏渐落单时,小的瞅个空子,一刀将他宰了就是!”
“哇!妙计妙计!”向泰顿时夸张地赞道,“太厉害了!不愧是‘玉面狐’阮大人,小的拜服了!”
“啊?”阮天择惊讶一声叫道,“什么?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玄武卫的规条说得很明确,别人看自己的第一个眼神,最具有参考价值。
“记下就记下。就像你刚才说的,我得罪的人,多了!”面对人人畏惧的监察御史,苏渐竟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扭过头,再也不理他了。
“你懂什么,”只听赤阳道,“什么叫‘快要被他占便宜’?”
“哦。”同样在偷窥的族长,却岿然不动,眼神中闪烁着只有长者才有的智慧光芒。
如果这还没让她知道怎么回事,但很快奇怪的声音又传来:“唉!真可惜,怎么就不亲呢?”
“大人息怒!”阮天择一进内堂,就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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