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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屠龙传

作者:管平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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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名动京华 第026章 血染婚裙

第二卷 名动京华

第026章 血染婚裙

“死婢子你胡说个什么?我要撕烂你的嘴!”李碧茗抛下簪子就要扑过来。
但到这时候,好像一切的坚强都没用了。
也许是背景单一,暗夜星辉中的少女形象,渐渐变得十分鲜明。
明灭闪烁的光辉中,美得不可方物的龙翼美少女,渐渐地浮现。
高敞不仅怕死,还害怕狱中的酷刑。于是在苏渐的承诺下,这贵公子竟误判了形势,不仅将罪行和盘托出,还把和血义盟勾结之事添油加醋,就怕说得不真,让苏渐他们不高兴。
凑巧的是,在低沉但悦耳的声音里,少女也跟苏渐诉说了自己的父亲。
苏渐一眼看到的,就是少女随意披散在肩上腰间的长发。
信心满满的女子却没想到,正是自己前一天还在鄙视嘲笑的少年,刚刚亲手破坏掉她梦寐以求的仪典。
雷冰梵和苏渐两人相处时,因为雷冰梵性子比较冷,结果各种事情反倒是苏渐做了主导。
刚才苦于没机会,不敢轻举妄动;现在有了现任高家门主的暗示,高伯驹哪还不如获至宝?
他看着洛雪穹雪莲幽兰一样的面容,认真地说道:“或许唐突,但请洛姑娘一定相信,我雷冰梵对你的喜爱之情,绝对发自真心。也许洛姑娘会笑在下,但即使按世俗的眼光,你我也互为良配。你看,我为天雪皇子,当不辱没于你;你为灵山圣门门主之女,也是尊贵无比,我父皇自然会首肯。并且贵教门亦在天雪境内,若你与我成婚,对贵教门也是大有好处。”
此时雨宿湖边的杨柳正值盛时,偶然湖面风来,洛雪穹面前顿时飞起了无数洁白的柳絮。
灵鹫学院的学制,总共就三年。等这一年学完,如果没什么意外,苏渐便要回到玄武卫中继续效力。
这一天下午,洛雪穹闲来无事,便漫步于灵鹫山林的雨宿湖边散心。
“闭嘴!”李碧茗抬手就扇了婢女一巴掌,“臭贱婢!在你家新女主人面前,怎敢如此大叫失礼?”
“咦?雪穹你怎么了?”苏渐听得少女语气不善,便觉得很奇怪,“雷兄,你刚才没惹她吧?”苏渐看向天雪皇子。
一进门,这个叫如月的婢女就连声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只是刚走了两步,却听身后雷冰梵说道:“洛姑娘与苏兄弟既无私情,那、那可否考虑在下……”
顿时这些想象力丰富的宾朋,开始各种脑补。
大喜庆典,这般鸡飞狗跳,但现在还有一人,却还对这一切变故一无所知。
不过梦境中美丽的女神,似乎丝毫没有受苏渐呆滞表情的影响。
简直可以说,高敞干的那系列坏事中,几乎没有一桩没高伯驹参加的。
“终于说出来了……”雷冰梵的语调恢复了正常,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就在她怒火中烧,正要下死手之时,更多的高家人跑过来。
“再过一年半载,我就能回去了吗……”
轻松下来,他也顺着洛雪穹的目光,看向那雨宿湖,便见得蓝天白云下,风拂杨柳,飞絮如雪,波光粼粼的湖水闪烁明灭,像是波纹中隐藏了无数闪亮亮的蓝水晶,风景还真的煞是好看。
虽然她那订婚仪式没举行,但以当时对女子的礼法而言,对外人来说,她这婚已算是订上了。
听得自己的头目这么说,这些亲信一时也来不及多想,略略迟疑了一下,也就跟着鼓噪起来。
“真的没惹她?”苏渐有些怀疑,正要追问,却听洛雪穹又道:“和雷公子没关系。我只是想问你,你喜欢看景,怕不是为了吟诗作赋吧。”
在这样艰难时刻,却还有一人凑近前来,跟高尚书搭话。
“你找我做什么?”白裙翩翩的少女,有些奇怪地看着紫衣少年。
女神的发丝,呈现出一种缥缈的冰蓝。它华美,柔顺,深邃,但又洒着点点的银辉,闪闪烁烁,看起来宛如幽蓝的天幕上繁星闪烁。
柳絮漫天飞舞,轻盈婉转,宛如北地飘扬的白雪。
洛雪穹本来只是来此地散心,没想到却被这飘似白雪的柳絮勾起了故土之思。
苏渐忽然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性:“难道她是什么不法组织的成员,暗中监视我?”
本来还不想出头得那么明显,想趁大家一哄而上时下狠手,没想到,身边这一个个弟兄,平时个个龙精虎猛,这时候却变得如同泥雕木塑,让高伯驹既惊又恼。
于是这一天晚上,苏渐上床后有些睡不着,开始琢磨这些事情。
“是他……”高伯驹痛晕过去之前,一个想法忽然划过脑际,“怪不得,少主人如此费心地对付他,这人真的不是我能与之为敌的……”
当然,在高元盛、高轩这对父子看来,现在别说家族里不准挑衅苏渐了,他们简直想给这位苏大人立牌位烧高香啊!否则他们父子俩实在不知道怎么表达对苏渐的感激之情!
当高敞被当场拿下时,高伯驹脑https://www.hetushu.com.com海中便转过无数可能。
洛雪穹等了一会儿,才听到他开口说道:“洛姑娘,我知道,你和苏渐苏兄弟之间,其实并无私情?”
冷静下来后,高元博后脊梁一阵发凉,心中暗想:“难道……是自己和司徒宰相大人的那些事情,泄露风声了?”
“哇——”刚才经受了那么多打击都没垮掉的高尚书,这时候却一口老血喷出,“咕咚”一声倒地,人事不知!
一抓来人,他立即和端木楚配合,在狱中审讯高敞时,以不死为诱惑,让他把自己做下的恶行供出。
雨宿湖畔,杨柳依依。
梦中的环境十分模糊。
本来高元博高尚书,有司徒威宰相撑腰,轩辕鸿这边的钱粮饷银,刁难也就刁难了,轩辕鸿也拿他没办法。
就在他心中转念之时,高伯驹这个助纣为孽的恶人,也被黑衣卫架起来押走。
“记住就记住。”苏渐呲牙一笑,竟似是毫不顾忌。此时他见整个局面已经控制住,便一转身,朝端木楚使了个眼色。
说此话时,他所对的方向,正是平时他的那一帮亲信。
如此期待、疑惑、喜悦、焦躁相交织,让李碧茗的心变得如同有一百只老鼠爪儿在挠一般。
高伯驹昏过去后,刚才那些跟着冲的高家护军,一时没收住脚,还想顺势冲过来。
“大哥——”高元盛喊了一声。
只是没想到三杯酒后,便只听天雪皇子愁苦问道:“苏渐,你说,我是不是配不上洛姑娘?”
“哈哈!”见自己转移话题的策略成功,苏渐大为得意。
甚至,沐浴在月光中的少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觉得少女的家事可能还和整个神州大陆、人龙二族的命运有关……
刺骨的疼痛反而让重伤的高伯驹十分清醒,这一次他第一时间看清了来人,却见正是苏渐仗剑站在自己的身前。
“哈,你挺关心他嘛!”苏渐开着玩笑,却没看见,身旁那紫衣银发的翩翩公子,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由此可见,所谓的高门大户,不管你再怎么位高权重、钟鸣鼎食,也根本没有想象的那样肆无忌惮。
所有的人,进屋后都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李碧茗。
在刚才,高伯驹被青龙军中才有的强弓劲弩射落,众人已是一惊;而“打狗还看主人面”,现在见苏渐又是如此狠辣地对付高伯驹,在场所有人俱是心中一凛,只觉得此事绝不像表面这样简单。
一路上,弥勒寺的众僧侣阻挡不及,当女子冲到佛前时,终于心竭力尽,瘫软在蒲团上。于是香烟缭绕的佛堂里,一袭艳丽的红嫁衣,一尊庄严的菩萨像,对比出一种强烈的悲情。
到这一刻,没人敢再轻举妄动!
不过这时候,她对今日能跟高敞订婚一事,还是毫无疑虑的。
雷冰梵心中一喜,少女却话锋一转:“只是雪穹年纪还小,不通情事。况且婚姻大事,须听媒妁之言,不可仓促……”
对苏渐来说,最近发生的两桩大事,无论是狄子默还是高敞之事,都涉及父与子之间的亲情纠葛。
这一刻,高伯驹已是一马当先,首先奔到彩台下面,一个极为漂亮的纵跃,便迅疾地跳上了高台。
虽然僻处西域,但华夏国的位置颇为优越,以南北纵向来说,正处在中央的位置,因此四季分明。
只是她没想到,见她举起金簪,那婢女如月竟夷然不惧,冷笑着说道:“好心来给你报信,没想到事情都黄了,还敢跟我们高家人摆大妇的架子。本来还有些为你难过,现在看来,这结果正好!”
既然世人都说父子情深,那究竟当年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爹爹会将自己遗弃呢?
看着床前洒满的月色,苏渐陷入了沉思。
还待挣扎,蓦地一道黑影飞来,很快俯身将他胸前的剑器抽出。
苏渐忽然有些好奇,自己这个孤儿,真正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就在黑衣卫们还在愣神时,那些高家护军们已经往彩台上扑来,准备强行抢人。
直等过了片刻,苏渐才反应过来:哦,原来这眼神,惊恐、仇恨、痛苦、绝望相交织,正和先前刁正、曹良送命时的眼神如出一辙。
还没等众人来得及上前安抚她,李碧茗却突然又发疯般地冲出了内堂,向后冲到了弥勒禅寺的佛堂里。
洛雪穹转过身,有些惊讶:“雷公子,是你?”
李碧茗是有功法在身之人,又有心立威,这一巴掌是打得极重的,婢女如月被打得晕头转向,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想着想着,苏渐就忍不住苦笑起来。
一时间,整个内堂中,全是她失控的“啊啊啊啊”声,凄惨的嚎叫不绝于耳,再配以带血的婚袍,那画面极为诡异。
所以,一想清楚这一点,高伯驹便时刻在找机会,想要将少主人抢下。
和_图_书们也直到这时才知,他们家这位大公子,表面风度翩翩,但暗地里为人做事有多么凶狠嚣张。
一听这话,毫无思想准备的白裳少女,脸颊顿时红了。
洛雪穹微微摇了摇头,轻轻拂去落在自己衣襟肩头的白絮,仿佛也在拂去心中那一抹异样的情思。
他这样睥睨四顾、舍我其谁的酷烈气势,竟真的逼得乱哄哄的高家护军一时停住脚步。
他们不仅息了搭救之心,还开始发动一切人脉资源,设法重金贿赂端木楚、苏渐等经手此案之人,力图让他们除了高敞以外,不要再广加牵连。
朦胧的月光从窗中照入,为床榻前的鞋履笼上一层淡淡的清辉。
“雷公子怎么也变得和那人一样?”洛雪穹摇了摇头,转身就准备离去。
这时高元博自然惊怒交加,一时间手足俱抖,不能自已。
“哟,苏兄不再是赳赳武夫咯。”洛雪穹冷冷道。
“哈?”李碧茗见状不怒反笑,顿时随手拿过梳妆台上的一根金钗,就要拉过婢女如月的手指来戳。
见此情形,人数不多的黑衣卫们开始变得有些慌张。毕竟高家作为京华高门大户,其护军之精锐也是众所周知的。
处在他们这个位置,才更加惜福惧祸,如履薄冰。
这时的高伯驹,只能感知到风声弦响,但在台下人的眼里,看到的场面可丰富生动多了。
而高伯驹能成为高家首席护院,无论是武技还是法术,都极为出众。不说别的,木灵法术中极为难练的“幽木噬魂”,近来也被他练成。
第三年的春季来临时,华夏国的原野中莺飞草长,春光烂漫。
直到重重摔在台下地上,高伯驹才猛然觉得右胸处传来一股彻骨的剧痛!
到了这时候,所有人都认清了形势。
“就是那回小巷之事了……哪一回不重要了,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陪我去?”雷冰梵脸罩寒霜地叫道。
“去去去!”苏渐嘟囔道,“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拉人陪酒,还一副冰块脸的模样。对了雪穹,你自然不会去的吧?”他看向旁边的白裳少女。
苏渐在玄武卫中耳濡目染,怎会不知道“打蛇不死反被咬”的道理?
所以,平时说一不二的高元博,这时候下的指令,却让那些护军迟疑了。
绿柳如丝绦,春风若剪刀,俊美的少年一袭华美的紫衣,立在春|水绿柳间,本身便宛如一幅工笔画。
“你们都在这儿啊?”苏渐热情地说道,“是在看景吗?这里确实不错哇,你看这柳絮如雪,波纹如云,真是赏春景的好地方呢。”
“我懂了。”雷冰梵何等冰雪聪明,一听此言,双目中的热切光芒,逐渐熄灭。
“呃!”听得此言,苏渐心中猛地一跳,暗想道,“大意了大意了!我去找幽小眉,行踪已是隐秘,每次都小心再小心,怎么还是被洛雪穹看破行踪?不过,她跟踪我干吗?难道……”
这样神圣华美的长发,仿若光与暗的完美结合,简直把苏渐给看呆了……
一向冷峻如刀的雷冰梵,这时候眼神却有些闪烁。
那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呢?是让自己凡事渐渐来,悠着点吗?
见得如此,雷冰梵也在心中感慨,说是果然华夏泱泱大国,天子脚下的京华城,连随便一家酒铺都品质这么好。
“婉拒?也不算吧。”洛雪穹恢复了冰山雪风一样的语调,淡然说道,“只是雪穹从未想过此事,公子今日言此,真是唐突了。好了,若无他事,我便告辞了。”
幻梦中苏渐竟然觉得,她仿佛刚刚浴水而出,身上的衣物……仅仅只是够用。
“什么声音?”高伯驹后知后觉,还在想道,“怎么……是胡琴拨动?又有点像劲弩发射……可咱高家没带弓弩来啊……”
不过片刻后他冷静下来,便知道今日对他而言,已是一个不是鱼死、就是网破的局面。
经过研究京华高家后,苏渐很明白,这样的家庭,绝没有单纯的家事。
到得这时候,苏渐忽然有些领悟了“杀一人而活万人”的道理。
说着说着,似乎那漫天的星辉都不再留意,苏渐的意象里,只剩下自己和少女的喁喁细语……
“哪回啊?”听了雷冰梵的话,苏渐有些莫名其妙,奇怪地看着他。
谁家没有父母?谁人没有妻儿?再是你高家的私军,听到这些违背公理伦常的血淋淋罪行,怎会不人人愤激?
到得此时,一个好端端的喜庆仪典,被弄得鸡飞狗跳,遍地狼藉,连主角都被抓走了。
当苏渐醒来时,发现夜色依然深沉。
“哦,雷公子心性坚韧,是好品性。”洛雪穹淡淡说了一句,便转身翩然离去。
而在上下打点的过程中,高家的长辈们直到这时,才得知苏渐往死里查高敞的真正原因。
“雪穹感谢公子好意。”洛雪穹道。
就在这一夜,许久没“更新”的怪梦,竟然又难得的出现了新场和_图_书景!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苏渐睡意渐浓,渐渐地滑入昏沉梦乡中……
当苏渐刚才将高敞的罪名一桩桩、一件件地说得很分明,便对这些护军的士气,产生重大打击。
“不订了。”众人纷纭说道,“李姑娘,高大少爷犯事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出不来。这婚,没法订了。”
眼见是这场面,高伯驹再也没办法沉住气了。只听他大喝一声道:“兄弟们,黑衣卫摆明冤枉我家少主,大伙儿都是高家的人,决不能答应啊!”
而相比现在身陷囹圄的高敞,李碧茗的下场更加悲惨。
自然,玄武卫大统领轩辕鸿,是头一个需要打点之人。轩辕鸿,终于从户部尚书那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本来高家门主高元博,还想尽办法准备营救高敞。在听说高敞供出和血义乱党勾结后,高元博和高家家老们全都惊恐不已!
正胡思乱想间,他便听洛雪穹又声调转柔说道:“苏兄,其实我并不是跟踪你,也不是恼你去找个小……女孩。我恼的是,我们也算朋友吧,怎么安置了一个小妹妹,却不跟我们说?”
刚才这位尚书大人还满腔怒火,但现在全部心思却只化作一个“怕”字!
他再扭头一看,便看见自己两条大腿上,各穿着一支血淋淋的尖锐箭头!
刚来太白居时,日影西斜,几近黄昏。
她家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等他低头一看前胸,一声凄厉的嚎叫从口中喊出!只见一个血淋淋的锋利剑柄,露在自己的右前胸外!
本来,端木楚只是帮朋友忙,轩辕鸿只是想找个茬儿,可谁能想到,他们竟然抓到一条和血义盟勾结的大鱼!
不过等婢女如月回过神来,便手捂半边腮帮子,挺起胸,昂起头,用一种极为放肆无礼的眼神瞪着李碧茗。
开始时,苏渐见少言寡语的雷冰梵,竟然跟自己大谈特谈,还十分激动,便拉开架势准备好好和他聊聊。
但谁能想到,这次在别人看来,苏渐有点像吃错了药似的,浑楞地起个头,对高尚书之子一顿拳打脚踢乱折腾,结果竟然不仅他本人啥事没有,还顺带把轩辕鸿这个老大难的问题给解决了!
他们看到,高家的首席护院才一发动,那个清俊明朗的少年黑衣卫,就好像早就盯着他似的,高伯驹才一落上台面,少年已将手中那口古朴剑器奋力掷出,转眼就从高伯驹前胸透入!
出乎苏渐意料的是,这平素里嚣张跋扈的贵公子高敞,一到了牢里,心理素质竟比谁都差。
正心情放松地欣赏春色时,他却忽听到旁边雷冰梵说道:“苏渐,上回你拉我喝酒,我不是没去吗?”
正是这种同情的目光,让女子如堕冰窟。
禅寺外苑的偏厅内堂中,那位盛装打扮的李碧茗,还在痴痴地等待。
被她一盯,雷冰梵的眼神先是有些躲闪,但很快变得坦然。
整个弥勒禅寺外苑一时寂静,只有高元博气急败坏的叫骂分外刺耳:“苏渐,你、你下手太重!你分明是跟我儿有私仇!”
一见他这信号,端木楚顿时恶狠狠大叫一声:“带走!”
一边动手,李碧茗还一边愤愤地心想:“还没正式过门,这些小贱人就敢给我甩脸子?如果这时候不发威,以后正式嫁到高家来,还怎么能做一个人人畏服的正室大妇?”
“你们去吧。”洛雪穹犹豫了一下,说道,“苏渐,你照顾照顾他,别让他喝太醉了。”
“尚书之子勾结乱党”,这是一个多么有想象空间的话题啊!
她说,曾经那样疼爱自己的父亲,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对她开始冷漠,甚至有意地疏远她。
“我这不是事情太多嘛。”苏渐打了个哈哈,忙转移话题道,“雪穹,我不信雷冰梵刚才没惹你。怎么?他犟脾气又上来了,呛你了吗?你放心,别看他贵为皇子,要是他敢欺负你,我真敢跟他干仗!”
紧接着,台下一侧的玄武卫人群,看到少年掷剑,就像得到信号一般,突然朝两边如潮水般退去。
高敞被抓,此事还不算完。
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位高家的首席护院和高敞牵连太深了。
“渐渐来,悠着点啊……我倒是想悠着点,可是看看最近发生的这些事,那些人愿意让我悠着点,慢慢来吗?”
“正是如此。”雷冰梵充满期待地看着少女,“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尚书的亲弟弟高元盛高学士。
笑话,高家是谁?这预定的仪程,谁敢、谁能破坏掉?
此后的日子,并没有什么风波,很快就到了苏渐在灵鹫学院中的第三年。
他们此后严令高家子弟,一定要约束自己的言行,尤其不得以任何方式去挑衅苏渐。
看到这样的眼神,苏渐也有片刻的心软。他反思,自己反击得这么狠,究竟对不对。
这还不算什么。
这些护军都不傻,如果说最开始还m.hetushu.com.com有点不以为然,但当他们看见那个小小的铁徽卫,竟然敢在台上公然跟高大人对呛,就知道今天这事情,绝难善了了。
“什么事……”高尚书无精打采地说道。
“难道……”她颤抖着声音问大家,“难道今天这婚……不订了?”
苏渐隐隐有一种感觉,觉得这件事说不定和自己那个被恶龙扑杀的梦境有关系。
“只是偷懒吗?”洛雪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生气,冷笑道,“要我说明吗?火枫林,心碧湖,你最近常去那里,真是只为了看景?”
很显然,这龙翼美少女绝不简单。从残月峡那个龙兵的反应来看,她在龙之帝国的地位,应当非常的尊崇。
他们这一吵闹,倒是把情绪给鼓动起来了。那些本来不准备掺和的护军们,在情绪感染之下,想起自己毕竟拿的是高家的钱,吃的是高家的饭,顿时也跟着呼声震天起来。
听到这声音,雷冰梵和洛雪穹都是一愣,停住了脚步,一齐转身看向发声处。
苏渐这一刻的气势,仿佛又回到残月峡力斩龙兵之时。
“呃?”苏渐闻言,手中杯子差点掉在地上。
心怀鬼胎之际,高元博还是表现出一个官场老手的应有水准。他输人不输阵地冲苏渐叫道:“小小铁徽卫,切莫张狂,今日之事,老夫算是记住你了!”
“当然没私情!”顿了一下,洛雪穹断然道,“雪穹与他只有同窗之谊。实在要说有点什么,要数那残月峡中,他于我有救命之恩。”
锐气一泄,万事皆休。
很快有武士上前,熟练地瞄准、扳弦。“砰砰”两声后,两支劲弩如流星般朝台上飞去!
不用说,经过这一遭,苏渐的“福将”身份在轩辕鸿的心目中进一步坐实。
“大哥,我看,”高元盛轻轻一笑,“我看这高家门主继承人之事,也要重新议一议了。”
说到这里,洛雪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便奇怪地看着雷冰梵,语气变得有些冷淡:“雷公子,你怎会忽然跟我说起此事?恕我直言,你提及‘私情’二字,唐突了。”
“没,没……”雷冰梵俊脸微红,扭过头去装着看湖景,不再看苏渐。
虽然,李碧茗极度虚荣功利,但内里其实还是挺坚韧强悍的,否则以一个娇弱女子,怎么能这样蝇营狗苟,始终为家族复兴努力?
高敞被押走的最后一刻,瞅向苏渐的眼神,倒让苏渐一愣,只觉得有几分眼熟。
于是曾经气焰熏天的高敞高大少,此刻就像条死狗一样,被如狼似虎的黑衣卫押走了。
特别是,她先前听到外面阵阵的喧哗,按说应该是宾朋的阵阵欢呼,但是侧耳仔细倾听,却又不太像。
他们查明了,原来现在这位破坏力极大的死仇苏渐,最开始时和高敞根本就没有交集!完全是他们家的高敞,在没有任何交集的情况下,只因苏渐跟学院中的一位美女同窗多说了几句话,就让高敞起了陷害之心,还几次三番地加害人家。
现在其实早已过了预定的上场时间,李碧茗也变得有些焦躁。
于是,一贯虚荣跋扈的李碧茗,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没进洞房,就已成未亡人。
毕竟,以高家的高门大户,只要他们没发话,此后谁敢打李碧茗的主意?
见她离去,雷冰梵摇了摇头,也就转身要走了。只是就在这时,却听不远处林中有人喊道:“咦?冰梵、雪穹,你们都在这里?”
听得他这些供词,不用说苏渐了,就连端木楚甚至轩辕鸿都喜出望外!
“这么说,你我正是门当户对了?”洛雪穹看着他道。
他两人结伴离开雨宿湖后,苏渐也不忘提议要拉上亚飒和唐求,谁知被雷冰梵一口否决,说今日只要二人痛饮,不醉不回。
“什么?”李碧茗如遭雷击,不信地大叫道,“你胡扯什么?大喜之日说这不吉利谎话,看我不打死你!”
见他们不动,高元博固然恼怒,护军中有一人,却比他还要着急!这人正是高伯驹。作为高家首席护院、高敞的亲信死党,他对刚才发生之事,那是震惊无比。
很显然今天玄武卫来此公干,可不是闹着玩的。
得知如此荒唐的来龙去脉后,高家人悲愤之余,也深为戒惧。
杨柳本来就是华夏人寄情抒怀之木,在这溃败西域、故土难回之际,更成了华夏人悲春伤秋的寄托之物。
其实本来西域并无杨柳,但华夏国迁移此地后,也把中原江南的垂柳带来了。
苏渐只觉得四周如同黑夜降临,但有着点点的光斑,如同萤火一样在身周明明灭灭。
“谁敢动?”苏渐大喝一声,滴血利剑横握在手,虎视眈眈地看着冲来的护军。
这叫骂,无比响亮,但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顿时反应过来:“哦,高大人这是服软了。还私仇,他当然恨不得是私仇了!可你看玄武卫气势汹汹,青龙军军用强弩都出现了,特别还是当和*图*书今皇后的弟弟带队,怎么可能是什么私仇?”
“苏渐,”洛雪穹盯着走近的少年,“你很喜欢看景吗?”
他想到,无论狄子默和高元博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对自己的儿子,真可谓做尽了一切能做的事情。
人群散开后,露出的是两辆四轮劲弩车。
见这情景,众人尽皆惊心。
二人喝酒的地方,叫“太白居”。
本来等到华灯初上,酒入愁肠,更容易倾诉衷肠,但雷冰梵心中情绪翻腾,就在这暖暖的落日余晖中,跟苏渐推杯换盏,诉说起心中的苦闷。
以他跃上高台这敏捷神速劲儿,想必冲到被拘押的高敞近前,也只是眨眼间事。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洛姑娘,请留步……”
还没等来得及上前安慰,却不防李碧茗见到自己喷出的鲜血,忽然如同呆傻,好一阵后才发出一阵惊恐之际的嘶叫声。
不过虽然他们想象力全开,有很多荒唐猜测,但基本上却正是说中了高元博的心理。
刚被拉来太白居时,看到这酒馆的档次,雷冰梵一皱眉,有心想换个更精美豪华的酒楼,没想到苏渐已经热情地去跟酒铺老板打招呼点菜了,便也就按捺下来。
今日的少女没有穿战甲,也不似穿着常服。
“什么?”洛雪穹脚步一顿,霍然转身,一双明眸诧异地盯着雷冰梵。
“……呸呸呸!想啥呢?根本不可能!”
“是我!”这位挂着明亮笑容从林中走出之人,不是苏渐还是谁?
不过很快他就清醒过来,心想:“这些人只为了睚眦小事,就能对我下毒手,实在不值得同情!而且这种人作恶多端,尤其这高敞,不查不知道,原来犯下这么多不法大罪,我这已经不是报私仇,而是行公义了。”
只是,就在这时,他却忽觉一缕劲风袭来,紧接着台下又有什么地方传来“砰砰”两声奇怪响动,听着倒好像是什么弦线被拨动。
不过让雷冰梵没想到的是,这太白居虽然门脸儿不起眼,但各种下酒菜却极为新鲜可口,连各种酒品也都热辣香醇,不似凡品。
“说什么呐!”洛雪穹俏脸一红,扭过脸看向湖水,不理他了。
对他这底细,高家父子怎会不知道?于是见他搏命,高元博面露欣慰,本已绝望的高敞也重燃希望。
梦中的少年侃侃而谈,少女看着他若有所思,脸上原本那一抹忧愁的神色,也似乎变淡了许多。
“当然!”苏渐乐呵呵道,“我最近经常看景,顺便吟诗作赋,努力提高文学水平呢。”
对于洛雪穹的冷淡,雷冰梵却似乎毫无察觉,竟喜不自胜地说道:“没有私情就好,没有私情就好!”
惊恐之际,高伯驹本能地想跳起来逃命,谁知道才一用力,两腿又是传来一阵剧痛。
正当他想到这里时,他整个人已被一股巨力冲撞,猛地朝后倒退飞去!
“感谢洛姑娘。”冷傲的天雪皇子,竟微微躬身一礼,说道,“谢谢你顾及在下颜面,只是婉拒。”
听到这样违反亲情常理的怪事,梦里的苏渐竟好像并没有吃惊,反而还非常自然地开始帮她分析。
又或者,感受到那份高渺虚无的意境,梦中的少年甚至觉得,自己此刻就身处星穹的高处。
虽然不知道父母是谁,但“苏渐”这个名字,据说是父母留下来的。
也直到这时候,苏渐的好兄弟唐求才真正明白,中秋前夜长街边,苏渐郑重承诺的生日大礼究竟是啥……
这时候,只见那飞跃高台的高伯驹,落上台面后,脚一点地,便要朝这边飞扑。当此之时,高伯驹脑中,已经想好了几种攻击的方法,确保万无一失。
她开始用一种悲苦的表情,向苏渐诉说自己的苦恼。
原来天雪国的皇子,正站在不远处的柳荫里。
心中想到这个,洛雪穹有些惊奇地发现,离梦寐以求的归期越来越近,自己却没有当初想象中的喜悦。
“高敞被抓了。”婢女如月看着扑来的女人,冷冷说道,“你的高家媳妇做不成了。”
这酒铺名字取得挺大,其实只是路边一小酒馆,但是陈设精致,又好过路边摊,便十分合苏渐的胃口。
“被看穿了!”苏渐扮了个鬼脸,笑道,“其实是偷懒而已。”
“好,洛姑娘请走好,只是,”雷冰梵看着白裳少女,目光灼灼说道,“只是冰梵一片真心,不会改变。”
“也许是伤春吧……”
“雪穹对此事一直铭记在心,十分感激,但却牵扯不到什么儿女私情上去。”
就在李碧茗患得患失之间,忽然有个婢女如飞般跑来。
只见李碧茗“哇”的一声,一大口殷红的鲜血从口中喷出,不仅喷得禅院的白墙红斑点点,还染红了粉红的裳裙,那场面真叫触目惊心。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苏渐说,这事真的不简单,不会仅仅是家庭亲情的偶然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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