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笑傲金殿
“没想到，现在看来，不是我们的难关，而是苏渐的鬼门关！”
这笑声太响亮，以至于在高大恢弘的光华殿中纵横回荡时，宛若洪钟巨鼓，直听得人荡气回肠。
“没错，没错，我还是多虑了。这厮忽然诡异而笑，一定是受不住天大的压力，真地要得疯病了。”
“哈哈哈——”非议纷纷间，他猛然挺直腰杆，仰天长笑数声！
他忧伤的是，还不用自己出手，义父大人连消带打，就已经掌控了整个局面，把苏渐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一想到这，刚才为了喷苏渐方便而靠到近前的户部尚书，连忙往后急退了几步，以免苏渐过会儿发病，胡抓乱撕地弄坏了他崭新的官袍。
忽见他猛然发笑，顿时有更多的宰相同党，心中升起了和高元博一样的心思：“难道、难道他要疯了？”
“但那司徒老匹夫就不同。”
“唉，以前司徒威是一个多么矜持、多么骄傲的人啊，结果现和-图-书在被一个疯狗似的小年轻，便逼成这样，满口辩驳，用心劝服，唉，这算什么世道啊……”
说好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他萧龙雀，什么时候才能比得上义父万一啊……
见苏渐脸色忽转轻松，高元博不由得一愣，心想道：“怎么回事？难道这厮真有后手？”
“哈哈，司徒大人果然老辣！”苏渐发自真心地赞叹一声，然后却是语气轻蔑地说道，“司徒威，随便你说什么都好。”
除了这样的结果，已经想象不出还有其他可能，因此有些家里有事的官员，已经在收拾心情，准备按这几年新出的惯例，围观完午门杀官、接受完警示教育之后，就赶紧一路狂奔回家吧。
苏渐没了道理，失了圣恩，相反司徒威却言之凿凿，还反复强调，他手里有苏渐和匪首亚飒勾结的人证物证，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相持下去的必要。
苏渐本来www.hetushu.com.com面色发苦，忽然嘴角含笑，不是因为快疯了，反而是在一瞬间破除了心魔。
“义父他老人家是什么人？华夏朝堂的不倒翁啊！区区一个苏渐，上阵杀敌还行，这庙堂上的事情他怎么拎得清？想跟我义父斗，找死嘛！”
“不可能！不可能！司徒大人何等人物？这等朝堂政争也不知经历过多少回，可以说，以前任何一次情况，都要比今天糟太多，还不是让司徒大人笑到最后？更何况你只是个小小的玄武卫！”
只是，在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苏渐马上就要跪下痛哭流涕地求饶时，千夫所指的少年，本来凝重的神色，竟是渐渐舒展开来。
苏渐这一方，满打满算也就他、轩辕鸿、百里英这三人，此刻成了彻彻底底的“一小撮人”，更何况，群臣的意见也许可以不听，那宝座上一言九鼎的光武帝，可是已经对苏渐不满了。
司徒威闻言一愣，立即大叫hetushu.com.com道：“苏渐！你戏弄君王！既然你有人证物证，为何三日前丝毫不提？不管你是有是无，不管你是真是假，你让陛下和群臣苦等三天，就是藐视君王、戏弄同僚！”
“对啊！”仿佛福至心灵，苏渐面对汹汹群情，忽然想到，“我怕什么啊？我苏渐，有什么啊？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玄武卫，虽然也弄些散号的官爵，但在这京华城中，根本不值一提啊！”
想到这里时，他都用上村夫闲汉的粗俗语言了。不过还别说，正是这样简单粗暴的俗语，给了苏渐无穷的力量。
这时就连萧龙雀和司徒威，也生出了同样的想法，于是萧龙雀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司徒威的面前，生怕苏渐发狂伤了义父，司徒威则嘴角含笑，从萧龙雀身后紧盯着苏渐，盼望着他做出癫狂出格的举动来。
“这么一想，前日义父大人眼角的泪花，也只是上年纪的老人熬夜多了的正常现象，我却还自作聪明ｈｅtushｕ•ｃoｍ.ｃｏｍ地说什么不祥，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啊。”
“更何况我也就是个半大的后生啊，‘光脚不怕穿鞋的’，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吧？哈，大不了就午门掉脑袋呗，难道我苏渐如今还怕死吗？”
“来之前，还以为需要唇枪舌战，费得好一番阵仗，才能渡过难关。”
“添乱也就罢了，但这次是极其严重的指控，种种血口喷人，简直欲致他于死地。”
一时间，整个金殿上的局势，彻底扭转过来！
想到这里，萧龙雀一扫愁容之余，却还有淡淡的忧伤。
“哈哈，这么一想，我还怕什么？跟他干！”
只是，苏渐长笑方歇，却神色清明，对着司徒威朗声说道：“司徒大人，你口口声声说‘人证物证’，但迄今为止都是你一面之词，这些天刑部大牢，都快塞不下嫌犯，却也没见你拿出多少真正的人证物证来。我今日，却也有人证物证给你看！”
朝堂之争发展到这地步，基本也就算完结了。
接下来ｈｅｔusｈu.ｃoｍ.cｏｍ也就是走个过场，陛下宣判，当场拿人，然后大家就一起去午门，围观一个狂妄小家伙的悲惨下场。
他们的想法大同小异，差不多类似：“哎，司徒老丞相，多不容易啊，为了国政已经殚精竭虑，还有人给他添乱。”
“也真是惭愧，我还怀疑义父的本事，还以为他这次恐怕捱不过，现在想来，全是我一个人自说自话。哎，果然生姜还是老的辣！”
户部尚书高元博，一直在观察苏渐的神情，因此他是第一个察觉出这个变化的人。
如果有人这时候听到萧龙雀的心声，便会十分惊讶：哦，原来以武力著称的神戟将，还有志于庙堂啊。
“苏渐，已经根本不可能翻盘了！”
如果说先前高元博的揣测，还稍微有点靠谱，但这一回却是大错特错了。
“他可以赢十次、赢一百次，但以他宰相之尊、又经营数十年，根本连一次都输不起！”
察觉到这种情况，同样站立在金殿上的萧龙雀，忽然间只觉得无比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