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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步凌空婉拒后，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之前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步凌空了：因为那晚在晶海之滨偷听到的话，还有步凌空种种举止言谈的细节，让苏渐觉得他和自己好像并不是一路人。

但发现了这些铁定可疑的人物，苏渐心里便有了底。

“不对。”苏渐道，“你看那人——”这时他正好发现了一个可疑之人，便指着跟唐求小声说道：“他的体形和走路的姿势，和我们都不太一样，他虽然穿着斗篷，行事鬼祟，好像在遮掩行迹，却又好像不耐烦，躬身走一阵，便又直起腰，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

但苏渐也不是完全没有所得。

巡察了一阵，苏渐便发现，有件事让自己既高兴又疑惑。

但现在刘达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笃信绝对平安无事的样子，反倒是引起了苏渐的怀疑。

这情况，显然很反常，但当苏渐到工场衙营里追问原因时，主事刘达却说了这么一番耐人寻味的话：“苏大人https://www.hetushu.com.com，其实这事情，跟你我都没关系，您是管侦缉不法之事的，我是照料工场正常运转，现在什么状况都没发生，只是良品率下降了，算是天灾，和我俩都没关系……”

“看来，有个道理总是没错的。”他仰观晴空中悠悠流动的白云，感慨地说道。

光明正大的巡察，已经不太可能了，此后他们俩只得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身形，借着熔炉和管道的掩护，仔细地观察工场中的一切异常。

“确实可疑！”唐求盯着那人，说道，“还别说，你随便指的这人，比我们这几天看到的可疑之人，还要古怪！”

“哎呀，糊涂了！”苏渐一拍脑袋，“对啊，我怎么把他们给忘了？好，我们这就回去，找步凌空步都尉！”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刘达主事并没有被他含混过去，当此后他和唐求在熔炉工场中溜达时，明显身后多了些工场本身的和_图_书护军。

“好哇阮天择，原来你在这里等我！”苏渐心说道，“果然传言不假，为了配合你家主子的和谈主张，你终究还是找机会在工场中捣乱。”

这时候，苏渐还不敢想象，阮天择竟然敢放入火妖来这样的熔炉重地。

被步凌空拒绝之后，从青龙军的驻地出来，看似走入困境的少年，却反而舒了一口气。

不过，事情的发展，很快就证明苏渐的猜测并非杞人忧天。

只是，让他和唐求都没想到的是，当前去找步凌空，很郑重地向他提出帮助请求后，步凌空却以生产监察之事不归他管，婉言推拒。

“果然有古怪。”他跟唐求小声说了一句，两人便稍使手段，七拐八绕，很快甩掉那些尾巴。

苏渐掰着指头算道：“阮天择那里，显然不行。工场主事这里，也不方便，刘达这厮态度暧昧，就算不知内情，也应该被收买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红晶族？也不合适，他们来这里也不太方便……和图书”

虽然他们现在还需要避开刘主事的耳目，但反正要追查的可疑之人，好像也行踪鬼祟，两下一凑，正巧很多行动线路就重合上了。

“只是，众目睽睽，他将火晶良品率陡然降低，是怎么做到的呢？”

如果说对待苏渐的态度上，朱献是来硬的，这位行事方正的步凌空步都尉，却反而来软的。

这一天，苏渐带着唐求，又开始在巨大的火晶熔炉工场中巡视。

“青龙军啊！”唐求又叫道，“苏大哥，为什么你放着现成的好军卒不用，反而想东想西呢？”

“怎么那些形迹可疑之人，好像并没什么反追踪的本事？”苏渐小声跟唐求嘀咕道。

“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苏渐和唐求便发现，在工场中穿梭忙碌的工匠里，还真地似乎隐藏着一些可疑的人。

本来，如果说刘达说一些熔炉提炼方面的事，把良品率下降归结到那方面，苏渐也许就信了。毕竟，他虽然几系法术玩得很熟，但对熔炉提炼之和图书事，目前确实还不了解。

第二天，苏渐又带着唐求来到火晶熔炉工场。

“‘求人不如求己’！”苏渐铿锵说道，“别忘了，我们玄武卫红焰晶海驻地，还有三个星流术好手！”

“难不成，他得到什么人的许诺了？”苏渐心里这般嘀咕，也不再说什么，假装一副被刘达含混过去的样子，不动声色地走出衙营。

“不奇怪啊，毕竟边境荒野，这些人都没什么见识。”唐求还是一如既往的盲目乐观。

他的理由，确实很充足，苏渐发现自己竟无从反驳。

“怎么没关系？”苏渐看不得他这样和稀泥，立即追问道，“良品率下降，朝廷肯定会觉得你这工场主事办事不力，削你的官职也不是没有可能！”

“咦？对啊！”苏渐喜道，“胖子，没想到你还能想出个靠谱的主意！这主意好！只是，去哪儿找足够的人手呢？”

“是什么？”一旁的唐求有些好奇。

心中疑惑，苏渐便跟唐求商议，没想到唐求大大咧咧和-图-书道：“管他怎么做到的！既然被咱看到了可疑的人，那赶紧把他们抓出来一审，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因为对这些东西毕竟外行，苏渐和唐求光在工场里转悠，并没能看出什么。

不过在跟踪这种技术活儿上，苏渐简直算得上这些人的祖宗，尽管这些工场护军遮遮掩掩，但很快就被苏渐一览无遗。

因为行动受限，他俩并没有看清这些人的具体面貌，但总觉得他们走路的姿势、拉得很低的头巾，都不太像这里的工匠。

“不会的。”刘达刘主事摆了摆手，简简单单地答了这么一句，就开始坐在那张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再也不理睬苏渐。

虽然不了解技术细节，但苏渐从工场主事刘达的口中，得知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一切条件都没改变，但不知道怎么的，这熔炉出产的火晶良品率，从五天前开始就大幅度地下降。

很显然，虽然这刘达并不一定是阮天择一党，但现在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别出乱子、别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