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御史发威
“难道我曾得罪过他？”苏渐想道，“不对啊，得罪我、我得罪的人也没几个，而且这种人不是送命，就是被我送进大牢，绝无漏网之鱼啊。难道是我想多了？”
“正是在下。”虽然监察御史只是八品，但苏渐丝毫不敢怠慢，回答得毕恭毕敬。
“息怒？息什么怒？”朱献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只听苏渐接着道：“朱大人，你如果觉得我把高敞那厮送到牢里，送错了，那你上奏折给他平反啊？这不是你御史的职责吗？怎么这会儿还有工夫来这晶海，只把天大的冤案当说嘴，依我看啊，你这御史当得也稀松啊！”
很快他就发现，并不是自己想多了。
“咦？”阮天择一愣，“刚才御史大人不是……”
“呃？怎么气我了？”阮天择更加摸不着头脑，一脸惊讶地看着朱献。
“就是，什么捣蛋鬼、惹事精？”苏渐愤怒道，“我闹的事有这么小吗？应该说我‘混世魔王’，这样才差不多嘛。”
刚才和*图*书还弯腰答话的少年，顿时就直起腰来，毫不畏惧地直视朱献的鱼泡眼，沉声道：“捣蛋鬼？惹事精？我没听错吧！朱大人，你虽八品小官，但却是为君王守天宪的御史，怎么来这里跟本观察使出言不逊？这成何体统！”
“这有啥？”苏渐一副愣头青的样子，“他说我捣蛋鬼、惹事精，就是对我极不尊重，那我干嘛给他好脸子看？”
“啊？你……”步凌空愕然道，“原来你生气，是嫌他骂得轻啊。”
“苏渐，你挺了不起嘛，”朱献脸上浮现一丝古怪笑容，说道，“某在京师就听说了你不少事迹。”
“当然气啊！怎么？就这么一个小毛孩？还找宰相大人搬动我朱献来？实话告诉你，”朱献道，“本来老夫挺高兴，正好多少天没活动筋骨嘴皮，以为要对付什么穷凶极恶、狡诈奸猾的积年老贼，没想到却是这样少年！你这不是耍我嘛！”
“苏老弟，”这时旁边那折冲都尉步凌空https://m.hetushu.com.com，有些忧心地开口说道，“监察御史……别看是八品小官，却隶属于御史台的察院，专门巡按各地，纠察官员，你刚才跟他冲突，这个、这个……颇有些不妥啊。”
玄武卫的规条说得很明确，别人看自己的第一眼眼神，最具有参考价值。
“哈！”朱献仰天一笑，尔后用那双鱼泡眼瞪着阮天择，“阮老弟啊阮老弟，别怪我说话难听。你还是太顾及羽毛，故而才顾此失彼。”
“耍谁也不敢耍朱大人！”阮天择连忙解释道，“其实呢，苏渐这厮少年是少年，但三番两次的事情下来，还别说，您说得对，这家伙还真是捣蛋鬼惹事精，挺会捣乱的，弄得我几次失手。”
这样无声的轻视，对一向被人捧着的朱献来说，实在难受，以至于都忘了要走个跟每位晶海主官相见的过场，一甩袖，就走到后厅去了。
朱献死死地盯着少年，冷声道：“你想想你在京华城，得罪过多和_图_书少人？别的不说，只为了争风吃醋抢女人，就用奸计把尚书大人家一个好好的贵公子送入了大牢，就这一条，你敢说你是良善之徒吗？”
见得如此，那阮天择看了苏渐一眼，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追过去了。
“好？”朱献冷笑一声，不客气地打断他道，“你以为我说你好？笑话！苏渐啊，恕某直言，你就是个捣蛋鬼、惹事精啊！”
让他很吃惊的是，朱御史一上来，竟然没查问阮天择有关行营事宜，却是直接看向自己，沉声问道：“你，就是苏渐？”
“啊？”苏渐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理解错了。
“记下就记下。就像你刚才说的，我得罪的人，多了！”面对人人畏惧的监察御史，苏渐竟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扭过头，再也不理他了。
“大人息怒！”阮天择一进内堂，就叫道。
听他如此说，快步往外走的青龙军都尉，没有停步，只是摇了摇手，便分开门帘走出去了。
“哈！”苏渐怒极反笑，叫道https://www.hetushu.com.com，“良善之徒？我苏渐啥时说自己是良善之徒？我堂堂一个玄武卫，行事不拘小节，你竟然污蔑我是良善之徒，这不骂人吗？如果让我上司知道，会丟饭碗的！”
“哦，那没什么。”朱献摆摆手道，“阮老弟以为我真生气？非也非也。不过，如果一定要说生气，我也是气你！”
苏渐是什么人？玄武卫的精英！
“你你你！”朱献没料到少年从这个角度反将他一军，立时气得嘴唇直哆嗦，想骂几句，却抖抖索索说不出完整话儿来。
虽然那朱献似乎已经极力隐藏了什么，但苏渐还是敏锐地捕捉到，这位朱御史看他的第一眼，就饱含着某种不善意的情绪。
“这……”步凌空愣了片刻，摇了摇头道，“苏老弟还真是奇人。”说罢，他也便转身离去了。
“不管怎样，”看着离去的步凌空，苏渐道，“还是要谢谢你的好心提醒。”
他们散去，再说内堂的朱御史和阮天择。
“当然啊，你以为呢？”苏渐惊异https://www.hetushu.com.com地看着他，“道理不是这样吗？大丈夫在世，宁使小人怒骂，不可使小人见怜，如果只是骂的话，我根本不往心里去。”
“你你你——”朱献继续结巴了好几声，这才手抚胸口，好不容易顺过气儿来后，便目露凶光，怒声威胁道：“好好好！果不其然，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苏观察！你竟敢冲撞我，这一笔算是给你记下了。”
“好好好！”朱献拍了几下手，冷笑道，“果然有点门道。看来一个小小少年，能混到今日这地步，定是全凭嘴上这番功夫了。怎么，我说你捣蛋鬼、惹事精，你还不服气？”
“确实，他不该这么说你。”步凌空这一点倒是认同。
见他如此反应，苏渐更是大惊小怪道：“怎么现在朝廷选官这么不讲究了？如果是什么匠作下人职位还好，一个堂堂的监察御史，怎好找个口吃之人来当？”
“都是众人瞎传，”苏渐谦虚地道，“其实也没那么好——”
“呃？”朱献没想到少年如此反应，刚才气势汹汹，这会儿倒是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