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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听到他说要宣布罪行，高敞顿时直觉着不妙。

还别说，以前也有人隐约提起的这称号，没多少人当真；但从今日起，苏渐这“孤胆屠龙”的名号，便被在场的玄武卫兄弟口口相传，渐渐流传出去。

彩台两侧的高家护军，人数并不多。他们之中，不乏高手，但更多入选站立的，都是相貌堂堂之辈。

“是你就好。”苏渐冷笑道，“你已经犯下滔天大罪，且听我一一宣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不仅性质严重，数量还非常多，于是本来看着一表人才的高敞，在那些和高家没什么关系的宾朋眼里，渐渐形象变得和魔鬼无异。

当他正要往旁边跑，早有几个黑衣卫精壮武士扑过来，从两边一把将他揪住！

“高敞！”当没了任何顾忌，苏渐往高敞面前跨进一步，如雷鸣般喝道，“我来问你，你可是新京华城三元坊街人士？”

“哼！”面对皇帝的小舅子，高和图书元博也不敢放肆，哼了一声，也就顺势往旁边避避，暂时不做声了。

于是他手指着苏渐，声音颤抖骂道：“你、你……哪来的狗东西？还不给我快滚！”

“以他这样的狡诈，说不定正等我一冲动扑过去，然后随便一指头戳死我！事后还把我安个‘袭击公差，不幸身死’的罪名——哎呀，他完全干得出，好险好险！”

“苏渐！你混蛋，你公报私仇……”被制住的高敞叫骂不绝，“你——”还要再骂时，已有人十分娴熟地往他嘴里塞上一团破布。

当然聪明如高元博，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冲动；而他的手才举起，便看到了对面少年嘴角露出的一丝冷笑。

这句话齐心协力，重复几遍，声震四壁，回荡不绝，直惊得围墙外秋树上的昏鸦飞腾而起，呱呱地哀叫着飞向远方。

玄武卫同仇敌忾，士气高昂，对高家这一方就不算是什么好事了。

“滚？狗东和图书西？”本来苏渐还有些恭谨姿态，一听这话，顿时挺胸抬头，在高家父子面前把腰挺得笔直。

原来此来之前，轩辕鸿大统领怕苏渐下手温柔，早就把高尚书克扣粮饷这件事，暗示给了少年。

现在这场面他也看出来了，今日事情绝难善了。很明显，如果让黑衣卫的人就这样把宝贝儿子捉走，那么以苏渐这个狗东西的无耻程度，敞儿这辈子再难脱出牢狱了。

心中计议已定，高元博冷笑一声，便退到一旁。

看到这丝冷笑，高元博突然浑身一个激灵，心想道：“哎呀高元博啊高元博，你怎么这么傻？刚刚这些黑狗还在嘀咕，这狗少年是什么‘孤胆屠龙’。”

见他如此，台下有些高家旁支的大姑娘小媳妇，竟时一时没忍住，把家族仇恨抛到脑后，不时地拿眼偷瞄苏渐的身材面容。

刚开始时，袖手一旁的高尚书听了，还直撇嘴，心说“刑不上大夫”，高敞和*图*书是自己这户部尚书高官之子，这点罪名算得了什么？

而傲然挺立时，本就英俊洒脱的少年，更显得卓尔不凡；本来一袭黑色劲装只是玄武卫规定制服，但这时候却衬托得他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傲然伫立在云空下、高台上。

看到高家家主的暗示，本来应该一呼百应的高家护军，竟然在这一刻，都变得有些迟疑……

多少年没人这么对他的后果时，这时候高尚书想用最恶毒的话语来骂苏渐，却发现“书到用时方恨少”，竟然词汇量不够。

而苏渐这口才，真是上了一定水平；这一番话说出来，本来只是应付差事跟着往前冲的一众玄武卫，直听得感同身受、热血沸腾！

玄武众卫，皆在暗中直挑大拇指：“果然不愧是‘孤胆屠龙’苏铁卫！”

“污蔑！都是污蔑！”这下高尚书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不断地嘶吼大叫，气急之下甚至跨步向前、扬手想要打苏渐。

没了和_图_书他的聒噪，接下来苏渐便故意用十分响亮的声音，一桩桩、一条条，把高敞那些罪行响亮宣布出来。

但没想到，从第四条开始，高元博便越听越心惊：什么蹂躏残杀数十名妇女，私卖大量管制军资，陷害逼死多名郊县官吏，甚至和敌国龙族还有不清不楚的联系！

一念及此，高元博顿时冷静。

不过，虽然他自己没动手，但不等于他就不想动手。

“是又怎样？”见爹爹都退让了，高敞这时候也不敢放肆。面对少年程序化的提问，他没好气地应了一句。

到这时，本来只想应付任务的玄武卫，被苏渐一番话激起共鸣，血冲头顶，已起了同仇敌忾之心。

这点很好理解，毕竟今日来禅寺外苑主要就是撑场面的，谁能想到还要经历一场血战厮杀？

“运气！”见高元博终于退让，苏渐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而苏渐此时目视高尚书，昂然说道：“禀高大人，在下既不是狗东西，也和*图*书不会滚。本来今日本铁卫前来，只是寻常公干抓人，既然大人您这般说，那说不得，我便要正告你——”当此之时，青空如洗，旗卷如龙，整个禅寺外苑只听得见少年清越响亮的嗓音回响：“高大人，我玄武卫一众兄弟，保皇屠龙，一片忠心，日月可鉴！我苏渐在此要正告某些人，千万莫要暗中使坏；若是暗动歪心，克扣粮饷，让我等出生入死之众饿了肚皮，那我玄武卫上千兄弟，决不答应！”

于是苏渐话音刚落，他们便自发地齐声大叫：“绝不答应！”

明面上他是退让了，但实则却是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对彩台一侧的高家护军高手，暗中做了个“斩首”的手势！

于是面对脸色煞白的高元博，心气儿也上来的端木楚冷冷说道：“高大人，我劝你还是好好听咱苏兄弟把话说完。”

到这一刻，再没人敢小看台上傲立如枪的少年。

已经多少年了？从来没人敢这样跟高元博高大人这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