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星降月歌
星汉移兮夜将阑，心未极兮且盘桓。
“不谈这些事情了！”苏渐仰脸一指天上，朗声说道，“你们看这月光真好，便稍等我去山丘下做个乐器，给你们吹个曲儿助助赏月兴头！”
“胡说什么！”少女脸一红，“我是说，刚才你在秘境中，为什么说……我和你私奔？”
说这话时，他的内心里，其实已把这蕴含云空翱翔之意的曲子，和那个梦中的龙翼美少女联系起来。也许，这首笛歌曲调，就是当初龙翼少女唱的呢……
“亚飒，我们都说过了，那你的呢？”苏渐转向亚飒问道。
见得如此，就连唐求这样没脑子的人，也知道不应该再追问了。
很快，连他在内，众人都沉浸在山丘下绵绵而来的笛歌中。
等有一天，当他注意到对面龙族公主的封号，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惊异。
笛歌从山下传来，却好像在高渺的云空俯视大地。听得久了，和图书只觉得心魂飞扬，大地飘摇，风在身边跳舞，云在脚下徜徉，漫天的星斗在头顶一齐摇动。
“没错，我也有同感。”这时亚飒也若有所思地道，“刚才听时，我感觉到，好像歌唱之人，一会儿在俯瞰大地，一会儿在仰望星穹，一会儿又穿云破雾，宛如遨游寰宇的天鸟云龙。”
“还以为是什么事！”苏渐立即变轻松道，“当时不是情况紧急嘛，你我孤男寡女，不说私奔别人不信啊。”
“这个目标，也不太难。”苏渐看出亚飒笑容里隐藏的苦涩，便出言安慰。
泠然的笛曲，快然的剑歌，让雷冰梵发觉，自己孜孜以求的剑心，在这一刻竟似乎上了一个台阶。
“什么？”众人十分惊奇。
失却记忆的少年，这时候还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月歌”这个词，自己会觉得这么耳熟，内心还有一丝莫名的悸动。
“我有一种感觉，”雷冰梵道，“这个歌调，庄严和_图_书高渺，却偶有变徵之声，不似我华夏之调。不仅如此，我还有个更奇怪的感觉。”
“真的不知道。”苏渐有些苦恼地道，“看见这高原月色，我就忽然觉得自己应该会吹芦笛。于是我就去芦苇丛中，拿剑削了根芦笛。”
“我感觉，最初唱出这歌调的人，当时的视角，很可能是在天上。”雷冰梵说道。
天地解兮六合开，星辰陨兮日月颓。
“啊呀苏渐！”唐求咋咋呼呼道，“我看你真不该在灵鹫学院求学，应该去当一个乐师的。”
“苏渐，”这时胖子唐求说道，“这么好听的曲子，别叫什么无名曲了，给取个名字吧。”
听到如此让人悸然心动的笛歌，洛雪穹等人全都端坐在高岗之上，寂然聆听。
“好吧。”苏渐点点头道，“被你们这一说，看来这首无名的曲子，来历并不简单。”
“星降月歌。”洛雪穹忽道。
那笛声，清越，悠扬和*图*书，初时随风飘转，俄而又从高原天风中挣脱，旋转着直上月空。
明月之下，高岗之巅，他一边舞剑，一边啸歌：
不仅如此，这陌生的笛歌，还蕴含着一种前所未闻的特殊元素。
当兴致已毕，雷冰梵便收剑重又坐下。
等一曲吹罢，那少年走上来，唐求就第一个忍不住问道：“苏渐，你这是吹的什么歌调？怎么从来没听到。”
此后，这五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好主意。”苏渐道，“可是，改什么名字好呢……”
但此时苏渐的笛歌依旧在继续，只是歌调忽然转柔，似如四起的暮雾，或是高天的流云，正将某种神秘的誓言，写入星降高原永恒的天风，在这一晚月夜的原野上高高飘扬。
“对！”听了这话，亚飒的脸上，流露出欢欣的笑容。
我腾而上将何怀。
听得此言，苏渐陷入了沉默。不过很快他就挥挥手，叫道：“咱大家都不要想太多m.hｅtushｕ•com.ｃｏm。咱们的秦玉秦教习不是说过吗，立下目标，最重要的不是达到，而是追求它的过程！”
少言寡语的洛雪穹，瞅了个空闲，忽挪到苏渐旁边坐下。如水的月色中，她咬着樱唇，轻声说道：“苏渐，有个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我？”亚飒笑了笑，“我的目标，是希望今后的道路上，不要因为出身血统被歧视，也希望所有的神州人族，有一天能对人龙混血者平等相待。”
“好！”苏渐击掌赞道，“‘星降月歌’，这名字好，听起来怎么还挺熟的，那就叫它了！”
缥缈的笛歌，仿佛是一把钥匙，在这一个瞬间，打开了冷傲少年紧锁的心扉。
“是芦笛！”亚飒叫了一声。
“为什么这么说？”苏渐也有点惊异。
听得如此高渺浩然的曲意，雷冰梵忽然翻身而起，拔出快雪时晴剑，在月下随笛歌挥舞。
“我也不知该吹什么曲子，便随意地吹奏。刚才这段曲子，就好像从我心底流淌出来，自然和_图_书而然成了刚才吹的那段。”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苦笑一声道：“是什么歌调，我也不知道。”
皎洁的月色里，苏渐在一蓬芦苇丛中不知道折腾了些什么，没一会儿便手举一物，从芦苇丛中走出，伫立在倒映月光的水泊边。
“什么？”苏渐满脸惊异。
“是什么？”苏渐好奇地问道。
“不太难？”亚飒摇了摇头，“相比你们，我这个目标是最难的。因为，它涉及人心啊。”
话音未落，他便已飞身而下，顺着山坡疾奔，很快便到了山脚下的那片冰水泊边。
“什么歌调……”没想到苏渐这吹奏者，却是陷入沉默。
“什么账？”苏渐惊恐道，“我应该没跟你借过钱吧！”
“不。”雷冰梵忽然道，“这不是一个乐师能吹出来的。”
要说雷冰梵等人，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但听了一阵，他们竟然听不出苏渐吹的是什么。
正疑惑间，却忽听得一声悠扬的笛歌，从山丘下顺风飘来。
“他在干什么？”众人都不解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