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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腿脚勤快，起来洗漱后见时辰实在太早，天色连蒙蒙亮都没有，便在大堂中开始洒水扫地。只是刚刚扫了两笤帚，曹老头儿却听得好像大门被敲了两下。

老头儿嘴里嘟囔着，先入为主地以为麻袋里装的是肥猪，便不以为意地伸手去解袋口的麻绳。

“别吵吵了！”还是曹大老板第一个反应过来，断喝一声，“赶紧拖进来拖进来！”

又呆了小半晌之后，曹福好似猛然清醒一般，也站不起来了，就在地上扭过身，手脚并用，朝大门里面艰难地爬去。

“好吧。”虽然不明用意，曹良还是一五一十把昨天跟苏渐怎么对敌、怎么先赢后输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听完他叙述完，曹德景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看着儿子沉声道：“就这样？”

此时夜渐深沉，暮色四合，那根救命稻草“雷冰梵”已经走远，身影在暮雾中渐如龙蛇无迹。看着身边这两具尸体，苏渐忽然打了个寒战。

不过https://www.hetushu.com.com，这只是他的本能反应；经历了寂灭林的尸山血海，对于眼前这场面，他心中倒不会真正害怕。

本来曹大老板就心怀鬼胎，一直等着那两位道上的朋友回信。这一夜没等到，虽然不至于让他觉得出了什么岔子，但这一宿睡得也不太踏实，因此这个时辰虽然早，他也起来了。

暮色里，他沉默了一会儿，便俯下身，在两具冰冷的尸体耳边轻声说道：“想杀我？可恶。这事还没完，我还要劳驾两位，借你们一用。”

不过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大门打开后，却发现门外连个人影也没有。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曹老头儿低头一看，却见有两个大麻袋正躺在门口的地上，也不知装了什么，鼓鼓囊囊的。

“真是见了鬼了。”曹福摇了摇头，口齿不清地嘟囔道，“不行了，人老了，这眼睛也不好使了。”

富华酒楼负责采买的伙计，是曹家最信和图书得过的老家丁曹福。曹福已经五十岁出头，本来就人老觉少，这一天早上也起来得格外的早。

只不过才走了没两步，只听他“哎呀”一声叫，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子往旁边一歪。要不是他反应还算迅速，百忙中扶住了门框，这回可真会被绊倒了。

“难道刚才真是张屠夫？”他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可是不记得曾跟他定过两口大猪啊……”

当伙计们把口袋拖进后院后，曹德景父子立即驱散了众人，整个后院很快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吆喝伙计把两只麻袋拖进来后，曹老板还不忘朝远处三三两两被惊动的街坊领居赔笑道：“是两口猪，昨天刚订的，伙计没想到这么早送到，故此惊慌，故此惊慌……”

特别是这曹良，看清袋中之物后，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子就没了。

不过，当这对气焰十足的爷儿俩，一看见门口麻袋里装的是什么的时候，立即就像被扼住脖子的公鸭，ｈｔtps://ｗｗｗ.hetusｈｕ•cｏｍ•ｃｏｍ无论叫声多么聒噪嘈杂，也立刻跟断了线似的，哑口无言。

作为开酒楼的，纵然要等到日上三竿正式迎客，但这时候负责采买食材的伙计，也差不多该出门了。

“曹良！”他忽然转过脸来，朝旁边儿子断喝道，“你昨天跟那黑衣卫对敌，究竟是怎么落败的？”

“原来是这麻袋差点绊我一跤。”见是两只大口袋，曹福也不以为意。

不过毕竟是老人家，阅历丰富，刚才的事情曹福总觉得有些奇怪。有些放心不下，他便抬腿迈过门槛，想朝那边街角走走，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望着苍茫暮色中渐渐变淡的身影，苏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救命啊，救命啊……”曹福一边爬，一边喊救命。

而曹良虽然走读，平时也不住在酒楼里，但今天很特别，便也跟父亲住一起，想看看结果。于是伙计们这么一折腾，也把这爷儿俩第一时间给惊动了。

这次曹福确wｗｗ.ｈｅｔｕshu•ｃom•cｏm认没听错，忙往门口走去，卸下了门栓，打开了门。

曹福迟疑了一下，又要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不过眼角一瞥之际，却发现好像不远处的街角，站着个人影。

人老手抖，曹福哆哆嗦嗦老半天，才终于把袋口麻绳解开。

“待我看看猪儿肥不肥……”老头儿探头往麻袋里面一看——这一看可不要紧，饶他是上年纪的老头儿，也猛然一嗓子响亮无比地惨叫：“妈呀！”转眼他就一把瘫倒在地上！

“爹，干嘛问这个？”失魂落魄的曹良，有些摸不着头脑。

“少废话，”曹老板毫不客气地道，“昨天你和那苏渐怎么争斗的，快给我细细道来！”

第二天一大早，正值黎明之时，夜色还未完全褪去。东边天上，刚露出一抹亮色，隐约显露京华城富华酒楼的轮廓。

“什么事？镇定镇定，一个个慌慌张张的！”曹大老板刚出现在前院时，还显得比较气定神闲，中气十足地喝斥乱糟糟奔走的伙计们。

此时天刚蒙蒙ｍ.ｈetusｈｕ.ｃom•com亮，老头儿眼神也不好，只来得及看得见是个人影，好像还朝他这边招了招手。

“这！”当曹德景仔细检查了两位好汉的伤口，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对啊，嚷什么嚷嚷什么嚷？”曹良咋咋呼呼地跟在曹老板后面叫道，“平时我爹怎么教你们的？一个个跟没头苍蝇似的！”

良久之后，他忽然想起什么，便一转脸，看着地上这两具尸体。

当伙计们三三两两跑过去时，后院的酒楼老板曹德景也被惊动了。

“奇怪，大清早的谁找我？难道是昨天预订下猪肉的张屠夫？看身形没这么瘦啊。”

不用说，把富华楼上下惊成这样的，自是口袋中装的那两个杀手尸体了。

老头儿嘀咕着，揉了揉眼睛，想再看清楚一点，却发现刚才有人影儿的街角那里，竟是空荡荡的，不用说人影，就连个鬼影也没有。

刚开始曹福还以为是自己人老耳朵幻听，没想到过了一小会儿，大门那儿又“咄咄”响了两声。

这一下可把店里的伙计都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