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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塔笔记

作者:空灯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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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他脸色苍白得要死。
没抽成烟的男人耸耸肩:“据说会来,鬼知道——谁在那儿?!电话亭后面!”
才走了几步就被安得蒙拦住。
安得蒙抓住我的手腕,强硬的拉到一边。
我握住门把手,回头对他笑:“亲爱的,你一点自制力都没有。都是要结婚的人了。”
拷问都是这样,强光照脸,脱水,拳打脚踢,鞭刑,心理逼供。
敲门声机械的持续着。
我突然明白,这次的暴力冲突不是偶然发生的。这是一场策划,目的在于动摇人心,从心里上压制不列颠人民。这一切的幕后导演就是多次在密电里提到的“雏鹰”。
她突然站起来,向门外说了什么,不久就送来一把老虎钳一样的东西。
回答的男人似乎上年纪了,很不耐烦:“雏鹰认为安得蒙·加西亚必须除去。他只是受伤了,没有死。”
我挣扎着坐起来,边笑边咳嗽:“小姐,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你受伤了,不能做这种事情。”
热而硬的东西隔着布料摩擦着我下面。
吉普上下来一位穿黑衣服的女人。
安得蒙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正确解决方法。
这些涂鸦排列顺序让我产生一种微妙的熟悉感。
也是第一次。
彼得微微皱了皱眉头:“下次请小心一些。”
她倨傲的俯视我,淡蓝色的眼睛狭起来。
过度的疼痛中我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这句话在大脑内过了很多遍才理解到它的真正意思。
他扶琳娜坐下,随意的把外套挂在椅子背后,开始点餐。
“亲爱的,有空担心他,不如去看看他的小情人。去帮我看看能不能从艾伦身上套出点东西来。”和-图-书
她本来带了两个助手,最后她让他们都退出去,把门关上,在我身边蹲下来。
我努力别过脸,离开她的手:“我没想到是你,小姐。”
我挂上电话时已经有零散的黑衫军陆续向这边走来。他们坐上停在巷子附近的几辆汽车,被分批送走。
小人的每种姿势代表二十六个字母中的一个,这是一个不算难的替换密码。
“琳娜。塞尔曼?”
安得蒙出示了什么证件,侍者很快把前菜送了上来。我远远的看着他们在一起谈笑。然后琳娜看到了我,她向我这边指了指。安得蒙抬起头。我们的目光对视了一秒钟。
我不知道晕了几次,最后只能咧着嘴对她苦笑:“小姐,要处理我请尽快。淑女不适合电击器,你皮包里有消音手枪。”
市民组织纳粹游行,与黑衫军发生冲突,混乱中有人开了枪,场面一片混乱。更多的黑衣人从伦敦桥那头走来。他们穿着黑色衣服,带着银色面具。
街上的人群开始四散开来。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我想添置春天的衬衣和外套,就去了伦敦市区,中午在菩提树饭店吃午饭。菩提树饭店是安得蒙带我来的,在威廉王大街一头,从窗户可以从侧面望见伦敦桥上的白色大理石尖阁。他安静的评价说,夕阳下的伦敦桥很美。
他从后面追过来,态度很强硬:“艾伦,别逞英雄。你的任务是解密,不是拿枪。从后门出去,离开这里。我和琳娜过去。”
不得不承认安得蒙说得对。
我沿着街道拼命跑,身后黑衫军追了上来。
我不知道安得蒙接受情报局调查时是不是也把这些https://www•hetushu•com•com东西都经历过一遍。
我发过誓,要用生命守卫普林顿庄园的秘密,其中包括了“迷”的破译。
这次体力上我占上风。
“不用,把他带回总部。我有很多东西想问他。”
阿诺德曾跟我说,黑衫军能发展成现在的规模,政府内部一定潜伏有力量。
我突然听到一声枪响。
弹片擦在小腿上,似乎流血了。
“你在做梦。你是英国人。”
琳娜慵懒得像只猫,声调微微上扬。
另一个问:“嘿,梅西,大小姐这次怎么不来?她不是最喜欢现场吗?”
我听见琳娜拔高的声音:“父亲,你不能伤害安得蒙!他是我的未婚夫!”
我听不清他们之间的谈话,只看到琳娜笑得花枝乱颤。
我认出来了……那是电击器。
拐角住突然驶入一辆军用墨绿色吉普,结束了这一切。
眼罩被取下来时我已经在塞尔曼将军府了。我被剥光了上衣绑在椅子上,扔在一间小房间里。房间的门虚掩着,看得出外面是一间豪华宽敞的会议厅,有长长的会议桌,铺着猩红色地毯,有人影来来往往。灯已经点亮了,外面应该是晚上。我可能被迷|药晕了一段时间。
她的手指慢慢抚摸过我的脸,一寸一寸,声音变得很甜美:“你小腿流血了,呼吸很微弱。你会死在这里。”
之后的事情我不太愿意回忆。
“可是父亲……”琳娜高跟鞋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像只发狂的猫:“你答应过我不伤害安得蒙!”
当然我不能说。
“艾伦。艾伦·卡斯特。”
身后正好是宽大厚重的办公桌,下午金色灿烂的阳光落在桌和*图*书面上,明晃晃的。
纳粹军歌开始响起。
解密非常快。
矮胖的老板正慌慌张张跑进来说“女士们先生们,外面发生黑衫军的暴乱,本店暂时停止营业……”时,我刚站起来往楼下冲。
这样近的距离,我能真确的闻到来自他身上的血腥味。
他什么也没说,猛然站起来,抱住我的腰。
雏鹰要我活着。
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其间我目光散漫的落在电话亭对面的红砖矮墙上。上面潦草的画着一长串各种姿势的小人,像是谁家孩子的涂鸦。
“艾伦,你说的对,我是要结婚的人了。”
我很快被身后的人按在地上反绑住双手。眼睛被蒙住,不知道谁把我丢上了吉普车后座。有人请示:“大小姐,他看到你的脸了,在这里处理掉吗?”
“集合地-雏鹰”
琳娜愣了愣:“你知道雏鹰?!”
从提到他的密电来看,这个人最初只是负责情报传递接头,最近几年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开始频频获得提升,担负了第三帝国情报局在不列颠的重要负责人。我破译过很多他受嘉奖的电文。这有赞许有一条甚至来自希特勒。
温暖的午后,安得蒙敞着外套,里面是白色衬衣,看不出身上受了伤。
我按住他的手,努力调侃:“宝贝,你不能这样一点就燃。看,伤口裂开了。”
琳娜向我这边走来,电灯突然亮了,刺得眼睛眯起来。
安得蒙哑着嗓子叫我:“艾伦。”
我开门,彼得提着小药箱等在门外。他看了一眼状况,什么都没有问,走过去单膝跪在安得蒙脚边,开始处理伤口。
“我也没想到安得蒙会喜欢男人。”她轻声说:和-图-书“我厌恶我们做|爱时他叫你的名字。你会死在这里,总有一天他会忘掉你,我们会结婚。劣等民族会被淘汰,第三帝国会荣耀于世界,他会和我一样信仰纳粹。”
我没想到会包括琳娜。
吃到一半,我看见琳娜进来了。她盘着高高的发髻,挽着安得蒙的手。
门外突然有枪声,琳娜出门看,片刻回来,铁青着脸。
她重新走向我:“告诉我,你和雏鹰是什么关系?”
我用力把手抽离开来。
“宝贝,我只是要你接近他,取得六处情报……你们只是订婚,他死了你就不用嫁给他了。你知道他是同性恋。”
他顿了顿:“彼得,麻烦你去把琳娜小姐请回来,然后在门外等我。她应该还没走得太远。”
只是他最后还能若无其事的回来,我中途两次失去意识。
“艾伦,你做了什么?安得蒙找过来了——子弹引燃火,整栋房子燃起来了!”
“是你让我嫁给他!”
金属接触到皮肤时,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腔跳出来,肌肉抽搐,难以言明的疼痛传遍全身,我再次昏过去。醒来时琳娜安静的坐在我旁边,金色卷发披散下来,重复同样一个问题:“你认识雏鹰?”
我跟着几个客人从后门走到威廉王大道背后一条僻静的小街上。那里有一个公用电话亭。我见过伦敦警署的号码,能背出来,就拨电话说明了情况。
午后的阳光过于强烈,一瞬间安得蒙似乎有些失神。
挂上电话的瞬间我才明白——那不是涂鸦,是密码!
她竟然骗过了安得蒙,自由出入普林顿庄园。
春天的阳光很好,我莫名觉得身上发冷。
然后他转头向琳娜解释了什么。
和*图*书措不及防撞上她,撞掉了她银色面具。
安得蒙把我压在办公桌上,一只手开始摩挲着找我的皮带。
“处理你?”琳娜尖笑,她扶着椅子突然笑得直不起腰:“你和安得蒙的关系我一开始就知道,要是能处理你,你现在尸体都腐烂了。可是雏鹰下了死命令,不能杀你。”
“对,我是英国人。可是元首说,英国人也是优等民族之一。”
安得蒙眯起眼睛看我,碧绿色的眸子仿佛隔着一层雾霭。
餐厅在二楼,可以俯视一楼人来人往的的街道。
我已经收拾起文件走到门外了,才听见他轻声说话。
我背过身去:“那天晚上你说过,那是我们最后一次。”
安得蒙没有回答。他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仰起头,眼睛合上,浓密的睫毛垂下来。
琳娜要我提供第一办公室的工作内容和进展情况。
他揭开纱布,卷开的血肉在阳光下触目惊心。
因为战时物资禁令,端上桌的红酒只有很小一杯,几乎接近杯底,颜色浅得像兑了水。用力配面包的黄油只有两个便士厚。牛排是战前的三分之一。
“艾伦,其实你的脸长得很不错,灰蓝色的眼睛和深栗色头发——如果不是同性恋,应该很讨女人喜欢。”
“黑衫军是你策划的,难道你就是雏鹰?”
我躲在刺眼阳光和电话亭构成的阴影里,听见两个黑衫军谈话。其中一个摸出雪茄和火柴盒,突然想起带着面具,又把烟塞回口袋里,骂了一句。
有个女人抱着孩子逃走,摔倒在地上,被子弹打中脚腕。不断有人受伤倒下。
子弹打在脚边街砖上,火花飞溅。
我挣脱出来,回抱住他的腰,把他抱回椅子上,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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