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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捕夫人

作者:清闲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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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案 蒜泥白肉 第八章 三平二满(五)

第二案 蒜泥白肉

第八章 三平二满(五)

齐叔一愣,神色一慌,嘴唇颤了一下,“夫人……我就、就只是听说过。”
冷月话音甫落,被她扔在床上的男人闷哼了一声,动了一动,画眉抱歉地望了冷月一眼,又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月饼,褪下身上仅有的一件外衣,走回床上……
冷月回到府中的时候已雨过天青,太阳高高挂了,景翊不在房里,齐叔也不在房里,冷月找了一圈,到底是在马棚边找到齐叔的。
齐叔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似的,身子倏然一僵,慌忙道,“夫人明察,爷可是跟那个女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
一个刚被冷月抹干净的名字又浮上了心头。
靖王,当今圣上与锦嫔所生的皇子,顺位第四,仅比太子爷晚两个时辰出生,若非他生性骄纵,唯爱声色犬马,如今太子爷屁股下面的那把椅子恐怕还会更难坐一点儿。
“夫人,管家让厨房多炖了几个肘子,这些要是不够吃,我再去给您拿。”
“杨梅毒疮能传人,是要命的,你也知道吧?”
季秋眼睁睁地看着冷月伸出手来一把抓起了其中一个肘子,实在淡定不下去了,“夫人……夫人慢用,季秋告退了。”
所幸京兆尹是从地方任上升迁来的,对京里这几个毛还没长全的小辈王爷都不熟,萧昭暄自己也不喜欢在官家出没的地方抛头露面,所以直到把尸体交给安王府,京兆尹也不知道这死的究竟是什么人,安王爷索性就没吱声,不动声色地把消息压了下来。
“别怕……”画眉嫣然浅笑,笑里带着一丝妩媚掩饰不了的苦涩,“你刚才喝水的杯子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别人没碰过,我也从来不用,放心吧……你是我见过的最干净的女人,我欢迎和-图-书你来这儿小坐,但绝不会让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污了你。”
画眉赤着一双玉足踏在铺满房间的羊毛地毯上,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凉白开,往一旁鱼缸里倒了半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缸中欢蹦乱跳的金鱼,才转手把剩下的半杯递向一脸冰霜的冷月,含笑道,“怎么,还是为了靖王的事?”
看着冷月面无表情地把那半杯水接到手里,画眉笑意微浓,浅浅一叹,“我已对你说过了,靖王确曾是我的客人,但他已有好些日子没来过了,我也不知他近日去过何处,更不知他现在在哪家姑娘的香闺里吃月饼……”说到月饼,画眉长颈轻转,有点遗憾地看了一眼桌上那盘做工极考究的莲蓉月饼,“我这里的月饼馅儿不干净,多加了几样男人喜欢的东西,就不请你吃了。”
冷月劈手把月饼夺了下来,愕然地看着吃得满面坦然的画眉,“你不是说这里面……这里面不干净吗!”
冷月淡淡应完,转头便走。
画眉嘴角一扬,朱唇轻启,露出一排贝齿,“礼部郎中景竏景大人说的,是不是?”
冷月先前对景翊说,这案子的死者除了萧允德和成珣,还有一个富商家的儿子和一个大官家的儿子,那个大官家的儿子就是靖王萧昭暄。
冷月在她脉上摸了一下,一惊。
画眉莞尔一笑,移步到冷月身边,捉起冷月不握剑的那只手,放到她洁白如雪的手腕上。
“好。”
季秋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冷月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走到桌边,扫过季秋摆在桌上的碗碟,目光落在那盆冰糖肘子上,果然是俩,俩大个儿的。
冷月眉梢微扬,淡淡地看着和_图_书急得快要上树的齐叔,“你刚才不是说就只是听说过她吗,怎么又知道景翊跟她有没有关系了?”
冷月看着战战兢兢的齐叔,想到自己昨晚一急之下撒的火,心里多少有点儿过意不去,话说出来就格外的客气了几分,“没事儿,挺好的……辛苦齐叔了。”
“等等……”冷月叫住转身就要走的齐叔,把他唤到一旁,压低了些声音道,“齐叔,你知道冯丝儿吗?”
“老早以前了,就、就是爷刚搬来那会儿……”齐叔小声说完,赶忙补道,“那女人就来过一回,以后就再也没来过了,我要是有一个字的瞎话就让老天爷一个雷劈死我!”
“她、她不就是雀巢的一个姑娘吗……”
冷月这才许了三日之期。
“我不问靖王的事,”冷月把杯子捏在手里,没往嘴边送,只深深地看着柔若柳枝般斜倚在桌边的画眉,声音有些冷硬,“我再问你一遍,八月十三晚上,萧允德来没来过。”
冷月翻了个白眼,扬手把杯子里那一半凉白开灌进嘴里,没好气儿地道,“早知道你到底还是干了这一行,还不如让那几个人贩子把你卖了呢,早卖几年你还年轻点儿,我这么一救你,还耽误你发财了呢。”
冷月眉心微紧,攥着茶杯的手也紧了几分,“但是有人告诉我,那夜亥时与子时之间他在这里见过萧允德,就在你眼皮子底下。”
齐叔心里着实松了口气,连连摆手,“不辛苦不辛苦……夫人还没用过早点吧,我让人给您送点儿吃的吧?”
季秋努力把这话说得很淡定,冷月应得比她还淡定,“好。”
听到这一声,冷月像没事儿人一样扔下那个裹着景翊衣服的枕头hetushu•com.com,气定神闲地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摆,“嗯……爷的衣服起褶子了,我给他砸砸,看看能不能砸平了。”
画眉微微上翘的眼角晕开一抹让人心神荡漾笑意,“我已说过了,没有。”
昨晚就吃了一肚子供品,这会儿也该饿了,想着今天是答应安王爷破案的最后期限,这顿要是不吃,下顿还不知道吃什么在哪儿吃呢,冷月就点了点头,“别送早点了,送午饭吧。”
冷月一怔,不等发问,画眉已摇头笑道,“我没见到萧老板,这是实话,不过我确实见过景大人,他那晚也是来找萧老板的,楼上楼下找了一圈都没找见,就交代我说若有人问起萧老板,就说萧老板整晚都在我这儿。”
“夫人……”齐叔壮着胆子叫住冷月,“您、您还要吃饭吗?”
齐叔一噎,看着目光不知何时又厉成刀刃的冷月,苦叹了一声,“夫人……夫人明察,我确实见过她,爷把他往家里带过……”
冷月咬牙站了片刻,刚转过身,正要从窗中跃出去,就听画眉轻唤了她一声。
画眉淡然浅笑,从冷月手中把那半块月饼接了回来,“年纪大了,不吃点儿不干净的东西,就没有饭吃了……要是没有别的事,你就快走吧,一会儿我就没法见人了……”
冷月看不见自己这会儿是什么表情,但她猜着,一定比被雷劈过的还难看。
她明明记得画眉前年已委身五皇子慧王萧昭晔为妾,天晓得后来又怎么成了雀巢的头牌。
画眉朱唇微抿,美目中泛着清晰可见的疼惜,声音微沉,“景四公子,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干净。”
“哎……哎!”
冷月曾给安王爷当过贴身侍卫,他一举一动是什么意思冷月和-图-书都明白得很,这两年圣上龙体违和,萧姓男人的日子都过得不甚太平,这案子办起来务必速度快,动静小,能多小就多小。
她救过画眉一命,那会儿她还是安王爷的侍卫,陪安王爷一起查办一宗少女失踪的案子,安王爷一个没留神,她就一个人钻进深山,把被人贩子藏得严严实实的几十名少女全救了出来,画眉是其中年纪最大的,却是姿色最好的一个。
画眉笑得愈发妩媚了些,不置可否,柔若无骨地从一片狼藉的床上爬起来,拿起冷月扔上来的一件外衣,漫不经心地披在细滑如凝脂的身上,衣带随手一束,风姿就胜过这间香闺之外那群精心装扮的美人百倍。
冷月的肚子诚实地咕噜了一声。
画眉给她的解释是,雀巢里的饭菜比王府的好吃。
画眉像是看出了冷月的疑虑,眉眼笑得愈发诱人了些,声音柔婉得已像是唱出来的了,“你可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不会对你撒谎的。”
萧允德虽是豫郡王的子嗣,但到底不过是一个瓷窑老板而已,景竏何必为他撒谎,又怎么可能撒谎撒到连景翊都看不出来?
给冷月往屋里送菜的是丫鬟季秋,进门的时候冷月正在屋里捶枕头,捶的是景翊的枕头,还用景翊的一件衣服包裹着,捶得闷响不断,看起来就很解气的样子。
“吃啊,为什么不吃?”冷月轻皱眉头,琢磨了一下,“我要吃冰糖肘子,俩,要大个儿的。”
画眉笑着把手抽回来,有点儿无奈地指了指还一动不动趴在床下的男人,“你干的好事……我可弄不动他。”
画眉笑而不应。
“是。”
冷月淡淡地“哦”了一声,“昨儿我见着她了,她跟我提景翊来着。”
“你听说过什么?”
和图书“夫人……”昨晚被冷月那样疾风骤雨一样地训斥了一通,齐叔乍一见阴沉着脸色回来的冷月,心里禁不住颤了一下,忙道,“爷、爷出门,出门去大理寺了……刚才刑部来人抬棺材,我看了他们的牌子,又让他们给您留了字条,才让他们把棺材抬走的……我让人把马棚清扫一下,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夫人,吃饭了。”
画眉坦然点头。
画眉叫她“再生父母”,冷月听得一点儿也不心虚。
冷月手里举着一个硕大的肘子,眼睛看着盘中另一个更硕大肘子,缓缓吐纳,“你过来,一块儿吃点儿吧。”
“你说。”
冷月搁下杯子,抿了抿嘴,看着年近而立之年气色依旧红润得像十六七的少女一般的画眉,声音不禁轻软了几分,“画眉姐……靖王身上有杨梅毒疮,你是知道的吧?”
“等会儿。”
“画眉姐……”
他是此案中被人发现的第一具尸体,也是唯一一具不是在自家大门口被人发现的尸体。据京兆尹说,尸体是从住在京郊小村里的一个浣衣女家门口抬回来的,那浣衣女已经活活吓疯了。
冷月咬了咬牙,没再说话,走回床边毫不费力地把男人浑圆的身子扔回了床上,回过头来的时候又是一惊。
画眉正依靠在桌边,悠然地嚼着半块月饼。
“夫人……这种活儿您拿给我就行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冷月在这儿吃过好几顿饭了,还是没吃出有什么好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日子了……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冷月一愣,“你什么意思?”
冷月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疙瘩,脑子里的思绪也拧成了一个死疙瘩。
季秋刚转过身去,还没迈开步子,就听冷月换了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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