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灯火阑珊处
（九）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发丝被邢意北轻轻撩起，拂过鼻下，弥留着一丝清香和情欲的味道。
姜思思想着想着便笑了出来，又觉得自己傻兮兮的。
姜思思的头发其实异常浓密，只是发质细软，看起来没有那么突兀。
邢意北：“精致。”
邢意北轻笑一声，走了出去。
姜思思揪着他的袖子，“你先回答我。”
不过是嘲讽自己而已。
点上火的一刹那，影影绰绰地光影照在姜思思脸上，轻微跳跃，星星点点的灯火在她眼里像星星一样亮。
姜思思拿起来看了一眼，是班群在讨论聚餐的事情。
姜思思翻了一页，继续看书。
姜思思洗完澡出来，邢意北已经结束了他的精致生活，躺在床上看书。
门差点夹到林小圆的手，姜思思连忙停下动作，压低声音说道：“你干什么？！”
这是一首波兰女作家的诗，名为《一见钟情》。
邢意北又要吻上来，姜思思却别开了头。
……
她勾唇笑了笑，像是嘲讽。
姜思思倏然抬眸，喃喃说道：“那我想跟你上床。”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风却依然嚣张，吹得窗帘乱飞。
姜思思：“什么？”
“没有意义。”姜思思说，“但是我想让你死心。”
姜思思的每一声哭泣呻|吟，都在她想听的那句话里得到了安慰。
姜思思问她还喜不喜欢邢意北，她没有回答，但在听到门外邢意北声音的那一刻，也是这样躲进了房间里。
“好。”
“姜姜！”
姜思思一张张地翻上去，到顶了，目光定格在七年前的那张照片上。
“你走吧。”
“嘘，别打扰我，我要许愿了。”
邢意北挑着眉毛，“随我处理？”
然而每次洗完头吹干的时候要花费很多时间，常常举着吹风机直到手臂酸了头发也没完全干。
她抓着被子，反复琢磨邢意北的话。
姜思思垂眸，不去看他，四周却充斥着他的气息。
“思思，你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林小圆拉着门，手轻微颤抖，“我要把出国学习的机会让给你了，你也得到了很多。不管是学历还是外貌……”
不过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
“那个，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外面下着ｗww.ｈeｔushｕ.ｃｏｍ.com大雨，屋子里却很温暖。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许了愿，一起吃了蛋糕，还能相拥而眠。
姜思思：“我……”
开门的一瞬间，林小圆突然回头看着姜思思，说道：“刚刚你问的问题，有意义吗？”
“姜姜。”
邢意北愣了一下，放下书，严肃地说：“是不是谁又跟你告白了？”
后来初中同学在群里闹着分享新学校的照片，只有姜思思没有发照片。
邢意北即刻期待地看着她，“什么？”
姜思思沉吟片刻，“两年前没有去的演唱会，还有机会补上吗？”
邢意北吃痛，“嘶”了一声，手掌抚上她胸前。
林小圆握住行李箱拉杆，骨节泛白。
姜思思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把整束玫瑰直接，满满地洒进盆里。
邢意北看了她一眼，皱眉问：“你在偷看什么东西？”
姜思思问：“你干什么呢？”
“他们也许擦肩而过一百万次了吧……
姜思思“嗯”了一声，“怎么了？”
邢意北伸手想搂住她，摸到她的头发，揉了一下，说道：“没吹干？”
邢意北愣了一下，松开姜思思的手，转身往浴室走去。
邢意北安静地等着她许愿，见她睫毛轻颤，嘴角微勾，忍不住问：“有没有我啊？”
“他们素未谋面所以他们确定彼此并无任何瓜葛。
林小圆站在衣柜后，脸色苍白，两眼无神。
看着姜思思着急的样子，邢意北双手在裤边磨了两下，低声说：“好。”
姜思思：“……”
姜思思往浴室望去，邢意北弯着腰洗衣服，袖子挽了起来，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姜思思：“……？”
白色的窗帘映着路灯，在房间里投射出惨淡的白光。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蜡烛燃烧了一半，姜思思才睁开眼。
邢意北洗完澡出来时，姜思思已经在客厅摆弄蛋糕了。
姜思思：“嗯？”
他喜欢握着姜思思的手，特别是亲吻的时候，将她的手摁在枕头边，然后握住，身体便毫无遮拦地展露在他身下。
她不想让邢意北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也不想自己可憎的面目在邢意北面前展露。
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林小圆过来的时候碰上邢意ｈｔｔｐs://wｗw.ｈｅｔｕshu•cｏm•ｃom北回家，更没想到他一回来就来了这么一出。
姜思思也继续看书。
可看一眼，还是能回想起那时候心动的感觉。
姜思思捂了捂脸，跑进了卧室。
“没、没有啊。”姜思思站了起来，“你洗完啦？那我去洗澡了。”
惊鸿一瞥，姜思思记了很多年。
姜思思：“嗯？”
邢意北立马起身往浴室走去，姜思思看着他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你很想听吗？”
邢意北：“不是你叫我去洗澡吗？”
邢意北蹙眉：“你的愿望就是这个？”
姜思思低头，在邢意北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姜思思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两人目光一相遇，她又移开了目光，却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好。”
皎洁明亮，正如他的心尖月。
第一次读到的诗，被一个陌生人的笔墨触动，姜思思心里波动了起来。
邢意北把盆子放在沙发前，拿起了玫瑰花。
姜思思：“对啊，怎么了？”
邢意北一用力，揪下了一整朵花瓣，洒在了水里。
邢意北的动作微顿，抬头咬着姜思思的耳朵，低声说道：“不管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只要是你就好。”
夜色温柔，肌肤缱绻，难舍难分。
烫手，不知道红了没有。
“姜姜……”
随后，姜思思坐在客厅，抱着一杯热水平复心情。
他站在桂花树下，懒洋洋地踢着脚边的石头。
也许在姜思思这一生，一见钟情只会有有一次。
绕过了一栋又一栋教学楼，看遍了操场食堂大礼堂，却在学校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最好看的景色。
姜思思想了想，认真地说：“你想怎么处理？”
姜思思走进来，也拿了一本书躺在床的另一边。
这情形跟邢意北刚回来那时一样。
姜思思抬头，透过玻璃门，能看见里面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亲眼看到邢意北进了浴室，又听见水声响了起来，姜思思才呼了一口气，打开了房间门。
姜思思无可避免想到了昨晚，她抱着邢意北的手感。
走之前，她说：“你洗好了叫我，我要洗澡了。”
姜思思点头：“还不打算睡，等它自然干吧。”
姜思思还想说什么，浴室里突然
hetushu.com.com传来邢意北的声音。雨夜没有月亮，邢意北却说——今晚月色真美。
姜思思便养成了把头发吹到半干然后等它自然风干的习惯。
现在看来，那时候的手机像素不高，照得人模模糊糊的。
姜思思舔了舔唇角，点头。
林小圆忽然浑身一颤，拎着行李箱逃似的进了电梯。
“你别听那些人说什么一见钟情。”邢意北斩钉截铁地说，“说一见钟情，其实就是想跟你上床。”
姜思思看的是随手在邢意北书柜里抽出来的一个诗歌集。邢意北并不爱看诗歌，但专业需要，他常常会朗诵诗歌。
剩余的话被邢意北吞了进去。
“但是从街道、楼梯、大堂传来的话语……
邢意北买的蛋糕很大，两个人吃不完，姜思思没吃晚饭，但也最多只能吃一块儿。
幸运的是，兜兜转转这么久，他还在身边。
房间里片刻的沉默。
听邢意北那句话的意思，他怕是误会了什么，以为姜思思让他去洗澡是在暗示什么。
嘴角还有奶油，姜思思舔了舔，对邢意北说：“一会儿在家里看电影？”
衣衫褪尽，唇齿缠绵，两人彼此陌生的身体在一点点熟悉并配合对方。
她匆匆往大门走去，姜思思也跟在她身后。
“如果你早点说，那该多好。”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但我不想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
邢意北闷闷地“嗯”了一声。
她只拍了这一张，也舍不得发这一张。
她盘腿坐在地上，拆开蜡烛包装，一支支插了上去。
“姜姜！衣服拿过来了吗？”
“我想听。”姜思思说，“想听你说爱我，听多少遍都不会厌。”
按时间顺序倒着网上看，日本那两年基本没有上传什么照片，大学的也不多，倒是高中那会儿，每天偷偷摸摸用手机，却也上传了一千多张。
姜思思正在看一首诗，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
她微微抬头，正想亲吻眼前的男人，他却已将先她一步，翻身压了过来，双手撑在她耳边。
“我洗完澡了。”
姜思思瞪他一眼，“我在心里说的比较详细。”
刚才只是有一只猫在心里抓，现在却好似被怀中人的气息缠绕着冲破一切禁锢。
姜思思双手交握，抵hｔtｐs://ｍ.ｈetｕshｕ•cｏｍ.com在下巴上，闭着眼许愿。
美好得不像真的。
走了两步，他又倒回来。
姜思思跟出去，看见他端了一盆热水出来。
存好照片后，姜思思顺手一划，看到了以前保存的相片。
姜思思永远记得，那是高一开学第一天，同学们兴奋地参观学校环境，不少人拿出手机来拍照。
明明看起来那么瘦，却要穿XL的衣服，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林小圆张了张嘴，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思思的脸颊刹那红了。
如果一见钟情就是……
而姜思思手头这本页脚已经有些卷边，主人应该翻看过很多次。
邢意北：“有关于我的吗？”
姜思思缓缓拉开抽屉，里面放着许多归类整齐的内容，随便拎了一条出来，飞快跑到浴室，把内裤丢在柜子上便回了客厅。
姜思思的心跳快到了极点，全身的血液也沸腾了似的，让每一个细胞都不再受大脑控制。
“来了！”姜思思关上门，迅速回到房间，拿了一套邢意北的干净衣服出来，放在浴室外的柜子上。
天知道姜思思就是情急之下想支开邢意北才那么说的。
邢意北的声音透过玻璃门传出来：“在衣柜第二层抽屉里。”
“有。”
突然，邢意北推开门，吓得姜思思连忙把手机藏了起来。
邢意北没说话，伸手抹掉姜思思嘴边剩余的奶油。
“我去帮你拿！”姜思思挡在门口，朝他挥手，“你快去洗澡吧。”
这个生日多好啊。
他伸手拂过姜思思的下唇。
姜思思放下杯子，走进卧室，打开衣柜后，目光停留在第二层抽屉上。
“别闹。”姜思思低声说，“我还没许完。”
于是，姜思思点头，“任你处理。”
她沉溺于这个吻，在邢意北的手钻进她上衣时，她也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
姜思思说。
林小圆站到门外，看着姜思思关门。
叫了她的名字，看着她蕴着雾气的眼睛和涨红的脸颊，邢意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合上书，转头看着邢意北。
邢意北见姜思思无邪地看着他，顿时心里火烧火燎的。
“这样的确定是美丽的但变幻无常更为美丽。”
她捧着水杯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邢意北又喊了和-图-书一声，打断了姜思思的思路。
引人遐思的躯体。
“你……”邢意北看着蜡烛，“这是许了几百个愿望？”
邢意北的吻自唇角而下，游走到姜思思的锁骨时，听到姜思思喘着气，在他耳边说：“你相信一见钟情了吗？”
“好。”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纸张翻动时悦耳的响动。
姜思思坐在床边，曲着膝盖，回味着嘴里的奶油味。
“你自己拿吧。”姜思思快速走出浴室，突然又回头，支支吾吾地说，“在哪儿？”
所以她不回答那个问题，姜思思也知道答案。
“泡脚。”
里面的人没说话，水声早已停止。
姜思思：“神经病。”
邢意北的手指绕着她的发丝，拉到鼻尖闻了一下。
“姜姜。”
邢意北沉默片刻，打开茶几的抽屉，里面放了两张演唱会门票。
在门只剩一条缝的时候，她突然伸手挡住门。
如果这个时候，姜思思说不，他一定会炸毛吧。
“物尽其用。”
极具侵略性的吻瞬间夺走了姜思思的清醒。
脸竟然有些红。
邢意北又安静了下来。
邢意北无声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经过邢意北身边时，他鼻子里哼了一声。
门外在亲热，门里还有一个……
大家七嘴八舌地发了许多消息，姜思思按了静音便把手机放在一旁，没有注意到邢意北看了她一眼。
“那束玫瑰花怎么处理？”
邢意北没说话，又继续看书。
姜思思推开邢意北，下巴抵在他肩膀上，久久说不出话。
姜思思下意识退了一步，又问：“叫我干什么？”
“没什么，我去洗衣服。”
邢意北坐直了：“跟你说一见钟情？”
姜思思也不例外，握着手机四处转悠，想把学校里最好看的景色拍给初中同学看。
“你只给我拿了衣服吗？”邢意北问，“没给我拿内裤？”
她拿出手机，把今天拍的蛋糕保存到百度云相册里——万一哪天手机丢了找不到相片了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我还应该感谢你吗？”姜思思低声说，“谢谢你帮助我成长？”
每一次疼痛，换来的都是他的一句“我爱你”。
邢意北丢开花枝，悠闲地坐了下来。
“他们彼此深信，是瞬间迸发的热情让他们相遇。
“我去拿换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