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眼
“怎么了？”楚昭昭问。
穆际云接起来的时候，声音淡淡的，“什么事？”
这一桌除了老王，其他的都是他带过的学生。有研一研二的学长学姐， 也有像陆景这样的学弟。由于是散伙饭， 大家也没了平时的拘谨， 说说笑笑，还缠着老王喝了不少酒。
楚昭昭：“……”
楚昭昭坐下来，松了口气。
“没什么。”楚昭昭摇头，“我没生气。”
“唉……不过换做任何一个老师，都不可能挑你的问题。”那个男生又说，“你做事儿肯定是没问题的。”
“呃……穆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楚昭昭翻了翻评论，确实，有些从事美术的人从专业角度点评了几句，楚昭昭虽然看不懂那些专业术语，但也算从另一个层次知道了楚明明的天赋。
“我也是有学生请吃饭的。”穆际云冷冷地说。
老王问：“年纪轻轻的，就知道情啊爱的，没意思。”
见楚昭昭没说话，楚妈妈回头问：“怎么啦？你生气了？唉……那姑娘实在是可怜，奶水都没有，孩子也瘦……”
“哦，好。”
楚昭昭想着，眼里带着淡淡地笑。
相比而言，楚昭昭就没有这样的天赋，她的绘画水平到现在还停留在火柴人的阶段。
楚昭昭一脸惊恐：“所以最后还是过了吗？”
突然，楚昭昭感觉到背后一股阴风。
小林子里很安静，枝枝叶叶都疯长，这条小路却依然清晰可见，可以相信每天在这里约会的小情侣有多少了。
平时学生们自己聚餐都是选择大排档， 但这次主要是请老王， 自然要升一些档次。老王一到，服务员就开始和-图-书陆陆续续上菜。
“那你陪我去参加个聚餐吧。”
陆景拍了拍老王的肩膀，“唉，高考的时候背了，现在也没忘，记忆力好怪我咯？”
楚昭昭：“……”
吃了晚饭，楚昭昭就回了学校。
楚昭昭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想到电话那头是方泽，心里就窝火。
楚昭昭就去楼下甘甜最爱去的咖啡店找了一圈儿，没看到人，于是又去了图书馆，找到她平时最爱坐的位置，还是没人。
也是临近毕业，一些杂事反而越多，每天都有各种表格要填，还有离校手续，注销校园卡等等。转眼到了周六，楚昭昭想起穆际云，便给他打电话。
张可说：“我和秦舒月要去学生会部门聚餐，怎么了？”
楚昭昭步子迈得大，一不小心被一个石头绊了一下，幸好她扶住了一旁的树干才没摔下去。只是这一下的动静有点儿大，楚昭昭正准备继续走时，发现一旁的小树林里有声音。
这都过去几个月了，才想起回她这条短信，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秒回消息，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可楚昭昭在想，她的毕业设计其实过得很顺，从开题报告到大纲，再到最后的成品，穆际云都是让她一次过的，从来没挑过什么刺。
那个男生立马一脸同情地看着楚昭昭，仿佛在说“咱们都是难兄难弟”。
后来， 老王从四九三十六背到五一劳动节，一桌子笑趴。背完了乘法口诀，老王又要陆景跟他比背诗。老王背了一首《归去来兮辞》， 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陆景，没想到——陆景一开口就是《长恨歌》。
楚hｔｔps://wｗｗ•ｈeｔｕshu.com•ｃｏｍ昭昭抑制不住好奇，往里走了几步。
这些人一定想不到，楚明明根本没有专业老师指导，全都是自己看网上教程学的。
楚昭昭说：“穆老师，今天晚上在阖家记吃饭可以吗？”
预览页面显示，是穆际云发来的短信：我下周有空。
这段时间， 几乎每个人都有参加不完的聚餐。曾经参加过的学生会、社团、部门……都开始撺饭局。
就是这小小的举动，让她看到了一个她这短短二十一年人生中最有冲击性的一面。
四个人换好衣服后，互相整理了一下，甘甜看着楚昭昭叹气，“妈呀，你这胸，这腰，还有这腿，太色情了。”
“姐姐你看。”楚明明把手机拿给楚昭昭，“我拍了我的画发在网上，有一千多评论呢！连那些学美术的人都说我画得好！”
天色渐晚，老王不让学生们在外面逗留太久，就开始吆喝着大家回学校。
五一劳动节过了， 在外实习的大四学生几乎都有一个长假来回校搞定毕业事宜。冷清了许久的大四宿舍终于又要热闹了，毕业生们纷纷搬回来住最后一个月。
那男生回头再次确认穆际云已经走了后才说：“我毕业设计不是他在带吗？卧槽，他比老王还完美主义啊！虐得我差点儿以为我要读大五了！我他妈最后熬了好几个通宵才达到他标准啊！”
但谁让人家是老师，自己只是个学生呢。
楚昭昭几次想说话，可其他人都安安静静地睡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实在说不出口。毕竟她现在没有证据，她不能保证甘甜会在爱情正浓时选择相信她。ｈｅtushｕ.cｏｍ.ｃｏm
楚昭昭擦干了手，赶紧打开看。
楚昭昭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出来时发现手机进了一条短信。
“这是你画的呀？”楚昭昭问。
甘甜坐在凳子上玩儿手机，随意地嗯了一声，“有空啊。”
穆际云身后还有一群学生和其他老师，看样子也是谢师宴。
回了家后，楚昭昭发现客厅里挂了两幅画。
什么有空没空的？
楚昭昭和朋友们散了，回去的路上给穆际云打了个电话，但穆际云没接，楚昭昭只好回他消息：穆老师，我刚刚给您打电话没人接，那下周六可以吗？
那个男人她不认识，但那个女生——居然是甘甜！
楚昭昭对爱情也不是没有憧憬的，陆景这样的人满足了她对另一半的所有幻想。可幻想终究是幻想，她也看得清两人之间的差距。只是，陆景这么好，却一直单身，她也十分好奇他将来会找一个怎么样的女朋友。
夜里熄灯后，甘甜还躺在床上打电话，虽然她说话声音很小，但她言语里甜蜜是藏不住的。
“哇……现在我看到穆老师我都倒吸一口冷气。”
楚昭昭看了他一眼，然后下意识地转头。
楚妈妈正在洗菜，“噢，上个月，楼下搬来一对小夫妻，那姑娘刚生了孩子，又没什么钱，男人工资交了房租买了奶粉就没什么钱了，我看那姑娘坐月子也没吃什么好的，就分了一只乳鸽给她。”
半个小时后，甘甜挂了电话。
晚上，楚昭昭到了李宇航约好的地点，是学校外面一家比较高档的中餐店。
而且这声音……有点儿熟悉。
她打开冰箱，说：“我买了两只乳鸽，是处理干净了的，一会儿我
和_图_书……咦？怎么只有一只了？我不是买了两只吗？”穆际云的语气淡得让楚昭昭觉得他可能根本不想来吃这个饭，说不定他今天晚上有酒局呢，这会儿估计心思都飘到夜店了。
阖家记就是上次他们请老王吃饭的地方。
一对男女正抱在树林里接吻，那个男生穿着一身球衣，个子高瘦，皮肤白净。
老王一喝酒就很可爱，脸红扑扑的， 非要缠着陆景跟他比背诵乘法口诀。他拽着陆景站起来， 数了个“1！2！3！开始！”，然后也不管陆景，自己就开始背。
这条短信的上一条，是大年三十那晚上，楚昭昭发给穆际云的“我可以请您吃饭吗？”
她埋着头宰鸽子，不再说话。
从图书馆到学校大门有一条“情侣路”，其实就是这些年学校的情侣从一片小树林里硬生生走出来的一条路。
“好好说话。”楚昭昭见衣服大小合适，就脱下来拿去洗了，“对了，你们下周六有空吗？”
楚明明满脸骄傲地说：“对啊，好看吗？”
和楚明明玩儿了一会儿，楚昭昭去厨房帮妈妈做饭。
楚昭昭说：“呃……没什么，甜甜呢？”
楚昭昭也喝了些酒，她撑着双腮靠在桌上，看着陆景和老王打闹。
老王立马捶胸顿足，直叹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尊老。
“当然过了！不然我怎么能坐在这儿跟你们吃饭？”那个男生说，“你呢？毕业设计是哪个老师带的。”
但楚昭昭听了那男生的话，有点儿后怕。要是穆际云真的挑她刺了，她那么忙，估计会崩溃。
“没问题啊。”
楚昭昭：？？？
此时已经快六点了，楚昭昭也不打算再
和*图*书找甘甜，一会儿她看到时间应该会自己过去。于是楚昭昭便往阖家记去，由于找甘甜耽误了点儿时间，她只好从抄近路过去。穆际云：可以。
话是这么说，但楚昭昭还是心里怪怪的。
回了宿舍，其他三个人都在等着楚昭昭一起试衣服。她们前几天在网上买了一套同款的裙子，等着过几天一起拍毕业照。
楚妈妈站在池子边，龙头里自来水哗啦啦流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几次想开口，最终还是转身洗菜去了。
正僵硬之时，晕乎乎地老王看到了穆际云，跟他打招呼，两人说了几句，穆际云就走了。
楚昭昭的朋友不算多，以前也没参加过学生会， 聚餐相对就少很多，李宇航之前约的那一场算是比较正式的聚餐。
楚昭昭反应了过来，自知明知故问了。
“好看啊！”楚昭昭笑了，“这只狗画得跟真的似的。”
楚昭昭：“……”
楚昭昭抽空回了一趟家，她自从实习以来就很少回去，这次就特意去超市买了一些补身体的食材，想着给家人做一顿好吃的。
楚昭昭：希望你到时候还能这么轻松地说话。
五点半一到，楚昭昭觉得该早点儿去等着穆际云，于是给甘甜打电话叫她。甘甜下午出门了，说到时给她电话，可现在她又不接电话。
身旁的男生也松了口气。
毕竟，他连校级美女的追求都拒绝了，最后应该会找一个跟他一样聪明，一样优秀的人吧。
楚昭昭：“也是他……”
她旁边那个起哄地正起劲的男生也突然收了声，埋着头假装吃菜。
但楚昭昭该做足的准备还是有的，她打电话订好了位置，然后就在宿舍看了一下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