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枪
手机屏幕界面弹回聊天窗口，梁辰以为陆景至少会发一个“？”过来，但他什么都没发。梁辰心有小小愧疚，拨了个语音过去。
陆景说：“那先记着，我还没想好。”
“你都不客气的吗？”
刘二一脚蹬掉鞋，穿上趿拉板儿，说：“顾飞鸣啊？哦，听说跟齐琪好上了。”
牛逼。
［橙子］：我没有。
［芋头你个棒棒冰］：别逗，你俩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芋头你个棒棒冰］：行了，我不管你了，我去看欢乐一家人了。
这一句话顿时激起千层浪，周舟拽住正要去上厕所的刘二，说：“哪儿来的消息？！”
“齐琪觉得顾飞鸣游戏打得好呗，急着让他带飞，结果他那段时间重感冒，齐琪就每天跑医院照顾，一来二去就好上了。”
她以为是陆景，立马打开看，却发现是孙彬郁。
“真不是我说你。”何叶说，“我要是有你这张脸，我早就左拥右抱了。”
九点钟正是校园热闹的时候，即便今天刚下过雪也困不住大学生们的脚步。寝室下人来人往，操场上更是热闹。
放下手机，才不到九点。
生日快乐。
“哇，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周舟抱起篮球，走在两人后面，“太没出息了，我要是有这张脸，我就开后宫。”
陆景接起，喂了一声。
梁辰嗯了一声。
陆景以为听错了，问周舟和何叶：“你们听见有人叫我吗？”
“卧槽，顾飞鸣！”何叶惊诧地连连后退，“他该不是来揍你的吧？和图书”
陆景许久没有出声，安安静静的，不知在做什么。
“不了。”陆景慢慢往后退，朝着梁辰挥手，“我叫了车，下次见面让我送你回家吧。”
梁辰无限懊恼，叹了口气，立马给陆景发消息。
陆景没有回复，而是直接拨了视频过来。
［橙子］：你知道什么了？
梁辰落座后，刘以晴立马介绍道：“这是《歌坛巅峰》总导演马明辉，执行导演祝高扬。”
“他什么时候找到女朋友的？”
老刘张张嘴，欲言又止。
陆景三人步伐轻快，很快便到了最近的操场，黑漆漆地大操场有十个篮球筐，每个场地都点了灯。一眼望去，坑位竟然都满了。
刘二低头羞涩地说：“青青告诉我的，她跟齐琪是同班同学。”
陆景说：“嗯，我21岁了。”
这句话像一颗柔软的石头，击中她的心脏。
梁辰心跳节拍陡然乱了一下，“当然不行。”
［橙子］：今天你生日吗？
［橙子］：查岗？
梁辰紧紧握拳，坚定地说：“不行，你先说来听听。”
［芋头你个棒棒冰］：你好好对人家，人家还是个雏儿。
配图是今天早上她发到朋友圈的那一张随手拍的雪景。
梁辰沉默半刻，说：“刚刚手滑了。”
梁辰进去一看那架势，都是公司项目组执行leader，还有两个脸生的人。
［芋头你个棒棒冰］：快说！你今天是不是跟陆景在一起？
［橙子］：…………
陆景ｈetｕshｕ•cｏm•ｃｏm看着何叶那日益稀少的头发，说：“别撸了，多运动运动吧。”
“那……我送你个生日礼物？”
［橙子］：是在一起……就是一起去吃个饭……
梁辰又问：“你怎么不说话？”
梁辰：“嗯？真的？”
梁辰无语，懒得再跟他说下去，关掉手机躺床上睡觉。
梁辰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对上老刘探究的目光，“嗯。”
［橙子］：真的。
这段对话就此结束，梁辰去冲了个澡，回来时发现孙彬郁又给她发了条消息。
［橙子］：没什么情况啊。
陆景咳了一声，“嗯，我很快乐。”
“这就是你朋友啊？”老刘问。
［橙子］：我不知道今天是他生日。
［芋头你个棒棒冰］：人呢！别以为逃避能解决问题！你快出来！
“这儿！”远方一个人挥了挥手，朝陆景跑来。
路灯下的他，真的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老刘又说：“今天跟他在一起？”
脸颊微红，双眼明亮，眼尾弯弯。
“真的不行吗？”
［芋头你个棒棒冰］：…………
周舟和何叶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说：“一会儿要是打起来了，你去拉架，我去找保安。”
［芋头你个棒棒冰］：滴滴
“好的。”梁辰轻轻说，“那……晚安。”
车里安静，老刘打开收音机，刚好是电台的天气预报。
一夜安眠。
“真年轻啊。”梁辰说，“生日快乐啊。”
两人走到车前，陆景拉开车门，梁辰和图书便坐了进去，然后陆景轻轻关上车门。
“好啊。”
十分钟前，孙彬郁迟迟没有等到梁辰给他发消息，便连发了十条“发怒”的表情。
第二天她准时出现在公司会议室，刘以晴和穆总都在等她。
我很快乐，我因什么快乐，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却不明说，任由一股温热却灼人的气息在两人之间细细流淌。
［芋头你个棒棒冰］：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到家后，梁辰洗了个热水澡，敷面膜的时候，手机响了。
周舟四处张望，“好像听见了，谁啊？”
［橙子］：真的？
［橙子］：……
但出乎两人意料的是，这场篮球打得十分和谐，完了顾飞鸣还约陆景下次有空一起打球。
周舟叹了口气，“算了，我们去五运看看。”
何叶扶着眼睛，一脸嫌弃地看着陆景，“你也太不关心室友了吧，人家都追了两周了，眼看着要成了，今晚一起逛操场去了。”
［芋头你个棒棒冰］：说好一起当只狗，你却悄悄牵了手。
“晚安。”
孙彬郁秒回。
陆景轻笑，呵出的气息无比温柔，“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何叶撇撇嘴，“老远了，这个时候又没有校车，算了吧回去撸代码，我还有个bug没揪出来。”
何叶见他一脸冷漠，于是说：“你也不瞧瞧你自己，母胎solo进大学，难道还要等着solo毕业？”
今日初雪，未来一个月还将断断续续下三场雪。
梁辰从跑步机上下来，看到孙彬https://www.hetushu.com.com郁这一连串的发问，无奈地叹气。
三人正说着，突然听见篮球场有人在喊陆景。
周舟何叶面面相觑，这是吃错药了？
［芋头你个棒棒冰］：你看你还说没什么！！！没什么你干嘛这么关心人家！！！
梁辰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用发带箍着头发，敷着面膜，太难看了，于是她下意识就挂掉了视频。
周舟和何叶瞥向陆景，露出一个佩服的眼神。
陆景倒是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往球场走去。
她觉得所有东西，都比不上今天的雪景和落日。
［芋头你个棒棒冰］：你今天干嘛去了？
陆景哦了一声，不予评价。
陆景又是一阵沉默。
陆景呵呵，“天真。”
梁辰只能这么形容。
说完，他使劲挥了挥手，咧开嘴笑，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
梁辰看着他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嘴角也慢慢勾了起来。
彼时，梁辰还没逃脱孙彬郁的逼问。
［芋头你个棒棒冰］：过生日去了？
陆景心里疑惑，但也没多想，毕竟他并不关心顾飞鸣什么态度。倒是周舟和何叶好奇得紧，一路上都在碎碎念，这个悬念直到刘二约会回来才得以解决。
陆景不理两人的瞎扯，迈着长腿下楼。
陆景嗯了一声，没有戳穿她。
陆景：“嗯，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梁辰见他没有多问，便说：“今天你生日吗？”
［芋头你个棒棒冰］：你自己看朋友圈吧。
梁辰立马站起来问好，按下心里的慌乱。
隔着车窗，梁辰问：“我送www.hetushu.com.com你回家吧。”
“然后呢？怎么好上的？”
“……”梁辰慢慢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蜷缩双腿，头靠在膝盖上，“那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时候跟你客气过？”
老刘一边倒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梁辰的表情。
［芋头你个棒棒冰］：【微笑】
梁辰心头一阵微微颤动，呼吸紧促，明明陆景什么都没说，她却生出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梁辰向来不会表达自己，她此刻本能地打开手机图册，里面有许多图样，贵的有各种奢侈品，抑或有价无市的限量收藏品，梁辰看了一圈儿，觉得不满意，又打开购物app，看了两眼就关上了。
“卧槽，凭什么我拉架？”何叶说，“你拉架，我去找帮手。”
陆景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浑身有用不完的劲儿，于是把正在撸代码和打游戏的何叶跟打游戏的周舟拉了起来，“打篮球去，刘二呢？”
［橙子］：到底怎么了？
［橙子］：干嘛？
心情莫名很好，忍不住哼了个乱七八糟的调子。
“谈恋爱去了吧。”周舟说。
梁辰点开朋友圈，往下拉了一页，看到陆景发了一条朋友圈。
寝室里一阵沉默。
陆景往何叶的床位看去，被子揉成一团乱糟糟地堆在床尾，一双袜子挂在栏杆上，摇摇欲坠。
没想到穆总效率这么高，今天居然把人都请来了。
陆景走过去，两根手指夹住他的袜子，往阳台的洗衣盆儿里扔去。
顾飞鸣跑过来，站定，喘着气儿说：“打球啊？来一起啊，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