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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落我心上

作者: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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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号登机口

69号登机口

“对呀,很帅的,你要不要看看?”
突然, 一只手覆上阮思娴的手背,按动了开关,明亮的灯照亮整个客厅。
“没有吗?没关系。”
“……”
不仅如此,光是昨天凌晨就有很多媒体争相要采访她。
阮思娴夺走他手里的打火机,点起头,恶狠狠地看着他,“坟头缺香火了?”
“没关系,不想说可以不说,先吃饭。”
董娴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 幽幽开口:“这辈子最后一次考飞行员的机会, 和继续相夫教子留在家里,你怎么选?”
“张嘴。”
但是她没说,他也就没问过。
他这“邀请”,倒像是在下逐客令。
阮思娴对这两个字仿佛产生了 PTSD,一听到就能回想起今天早上的种种,不仅没张嘴,反而咬紧了牙关。
“……”
傅明予皱了皱眉。
低头又见她踌躇,傅明予柔声安慰她:“你不用有压力,我没逼你的意思,请你吃饭是因为昨天的事情。”
阮思娴冷笑一声。
主要是让人一听就觉得有钱,“富太太”嘛。
“还有照片吗?”
傅明予的想法戛然而止。
室内久久的沉默, 连空气似乎都停滞着不流动。
如果连他都不能说,阮思娴不知道还能跟谁说了。
心与心的交流,就交流出那样的气氛吗?
阮思娴“哦”了一声,“顺便进行一点心与心的交流。”
只有一丝余烟在垃圾桶里苟延残喘,袅袅升起在阮思娴和傅明予之间,放慢了时间的流逝。
他的声音,像一根有力的绳子,把她拉上了岸。
“我不会让她二选一。”
阮思娴为了能拥有一个好状态,当下把傅明予赶回家去,然后自己洗澡敷面膜做发膜……一顿操作后,倒头就睡。
阮思娴手指张开,遮住半张脸,连眼睛也不去看他,心跳得厉害,连忙岔开话题:“我爸没买商业保险,去世后留给我的钱也不多,大学的生活费还得我自己打工赚,别人出去约会旅游,我全在打工。”
傅明予笑了下,喝了一口,汤的温度刚好,于是递给阮思娴。
她遮了遮眼睛, 转身去开灯。
“……”
傅明予手顿住,“你还能吃?”
阮思娴放下碗,说,“也不是没抽过二手烟。”
他抬起手,想摸一和-图-书下她的脸颊。
“我说好看,你今晚会穿给我看吗?”
阮思娴一愣,一股奇异的感觉慢慢爬到心房,酥酥|痒痒地,像猫爪一样挠人。
尽数说出来更需要勇气。
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傅明予转身看着阮思娴。
傅明予把菜地放进微波炉,“阿姨今天怎么来了?”
“穿的什么?”
她突然没头没脑地提起这个,傅明予指尖微顿,烟灰抖落几许。
阮思娴捧着脸,和他对望,突然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
最终还是要不欢而散。
一定不会让她过那样的日子。
虽然是几年前拍的,但是当时摄影师的审美在线,现在看来也不过时。
阮思娴收回自己的手,认命地点点头。
扶明堂抬眼看她,眉梢抬了抬,起身走到她身边。
傅明予和她僵持着,也点了点头,“行,随你。”
他嘴角有浅浅的笑,“跟妈妈吵架了?”
阮思娴愣了一下。
她非常清晰地感觉到阮思娴对傅明予的依赖。
傅明予凑在她耳边说,“下次给你买,多露的都行。”
“傅太太”这三个字还怪好听的。
“困死我了。”
“我十四岁那年我妈跟我爸离婚,后来她好像很忙,一年也就来看我一两次,第一次回来就是但我去西厢宴吃饭,以前我们家从来去不起这样的餐厅。”
“我告诉你。”隔着桌子,阮思娴提了提傅明予的小腿,“我现在很红,你最好对我好点,不然我六万三千一百零八个微博粉丝一人一句都能骂死你。”
阮思娴抿着唇,点点头,“你脱我一件衣服,我脱你一层皮,行不行啊?”
第一份菜热好,他端出来,同时问道:“就只送点吃的?”
“……”
傅太太。
“你想抽就抽。”
四周的氛围紧紧掐着她的脖子她的大脑,思考不了, 神经突突突地跳着, 似乎下一秒就要炸开。
餐厅暖黄的灯光下,傅明予的眼神看起来晦暗不明。
傅明予收住自己泛滥的怜悯心,挑了挑眉,“海边?”
“阿姨吃了吗,要坐下来一起吃晚饭吗?”
“行,我不能吃了。”
刚刚傅明予问她家里的事情,她没开口,不是不愿意说,是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
他穿上外套,摸了摸https://m•hetushu.com.com她的耳朵,“明天下午采访后,我爸妈想请你回家吃饭。”
两人站在她对面,中间像是有一道屏障,昭示着他们站在了不同的立场。
外面风很大,他刚回来,衣服上还透着一股冷气,而掌心却是暖的。
这个动作不仅没威慑到傅明予,他反而一偏头,就着阮思娴手里的火光点了烟。

对面的人抬头看她,眼睛半眯着,“你是不是要我喂你?”
手还没碰到开关键, 就听到后面那人说:“如果是你呢, 你怎么选?”
“不好看?”
“……”
他很难想象那段时间阮思娴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他语气轻松,听着还真像一个哥哥还哄小孩子。
豆豆,对不起,明天要委屈你了。
“哪样?”
阮思娴说着就拿出手机翻给他看。
指尖的烟燃了一大半,半指长的烟灰摇摇欲坠。
阮思娴盯着他。
“就一根。”傅明予拿出烟盒,“没时间睡觉,很困。”
“真的没有!”阮思娴立刻站起来伸手拦住他,“我已经很久不下水了!”
傅明予点头,“知道。”
碗里的汤已经见底,阮思娴放下打火机,手里勺子碰着陶瓷碗壁,发出清脆的响动。
阮思娴没有重要的事情时,晚饭一向只吃七分饱。
如果不是他知道董娴来了,心里隐隐不安,立刻赶了回来,指不定以阮思娴的脾气会在家里跟人大吵一架。
阮思娴突然抓住他的手臂,“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只是过去再久的陈年往事也是一道疤痕,轻轻碰一下也会痛。
他跟别人不一样。
“那没办法嘛,谁叫我漂亮。”阮思娴理了理头发,给傅明予答疑解惑,“成天有淘宝店找我当模特,拍一天能赚个一千,还有一家店公费请我去海边拍,一天两千五,四年下来,我小金库有好几万。”
傅明予没回答,关掉手机,反扣在桌上。
“嗯哼。”阮思娴转身端饭,语气里有一丝故作的无所谓,“你不是听到了吗?”
阮思娴从他的笑声中听出了点不屑。
董娴不用多说,心中衡量着她和傅明予在这座房子里的地位孰轻孰重,答案明了。
这时,阮思娴突然抬起头,得意地笑:“不过我大学的https://www.hetushu.com.com时候是我们班里数一数二有钱的。”
阮思娴扭头:“不食嗟来之食。”
可是回想起今天中午郑幼安说的话,她低着头摸了摸指甲,“不过我听说有的女生交往一个男朋友呢,没自己洗过水果,没自己系过鞋带,连矿泉水瓶都没有自己拧过。”
“给我送点吃的。”阮思娴指指外面的桌子,“看见了吗,新鲜鸽子汤。”
但董娴来的那一个小时,好像耗尽了她所有精力,胃里很空,不知不觉间还添了一碗饭。
“嗯?”傅明予用勺子碰了碰她的下唇,“我早上说什么了?”
董娴不是别人,是她的妈妈,更是傅明予合作公司老板的妻子,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知情。
她还真有。
并且可能店家对她的照片很满意,当时放到了店面首页,一点进去就是大图,她自己也保存了原图。
“如果我那时候遇到你。”她想到什么,直接开口问了,“你会喜欢我吗?”
“高三有航空公司来招飞,但是不招女生,你知道吗?”
看她这幅模样,傅明予拿着勺子搅动碗里的汤,漫不经心地说:“不是要我喂你吗?”
听到他坚定的声音, 阮思娴抬头,怔怔地看着他,喉咙发痒。
“那是别人。”傅明予喝着汤,点点头,“你不一样,你是能单手开瓶盖的女人。”
傅明予拿着阮思娴的手机,看了几眼,神色不明。
如果真的能早一点遇到她。
“这个重要吗?”阮思娴闭眼吸气,要被他气死,“重点是一天两千五。”
所以即便他不问,阮思娴也会找机会跟他说。
不多时,身旁飘起一阵白烟。
“还热着。”她说,“鸽子很新鲜,里面的药材也是仔细挑选过的,能压惊安神,趁热喝吧。”
“我要是人脉广就不会落到那副田地了。”阮思娴重重地搁下手机,想起那件事儿,眼神里带了点轻蔑,“结果呢,我以为我拿到了通行VIP,结果只是个P,连名额被有关系的人抢了都不知道,不声不响的,最后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
他往饭厅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几乎没动。
傅明予轻笑了声。
“后来大三的时候,也有航空公司来学校巡回招生。”阮思娴扬了扬下巴,“我当时特别有信心https://www.hetushu.com.com,觉得自己肯定能选上,因为面试官特别喜欢我,还有来宣讲的机长也跟我留了联系方式,所以回宿舍就收拾了行李。”
傅明予转身,斜靠在橱柜边,微弓着背,正好与阮思娴视线相平。
吃多了容易犯困,脑子也不清晰。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走到餐桌边,用手背试了一下那碗汤的温度。
这不是世航的特例,在那个时候,几乎所有航空公司都是这样的。
“对啊。”
傅明予的突然到来打破了董娴和阮思娴之间微妙的僵持气氛。
“你几个意思?”
傅明予搂住她脖子,勾手腕捧着她的下巴:“那跟哥哥说一下,和妈妈吵什么了?”
当董娴这么问的时候,阮思娴太阳穴突然发紧,感觉自己站在悬崖上的钢丝上,动一下就可能坠落。
阮思娴打开手机,从云端找到了那几张照片。
傅明予看她一眼,站起身朝她房间走去。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说:“最好是系带的,好脱。”
那盅鸽子汤放在一旁,不知什么时候凉了,散发出一股腥味。
他握着阮思娴的手,侧身站到她面前,挡住董娴直接的目光。
阮思娴刚要伸手去接,对方却往自己嘴里送。
他嘴里含着一根烟,垂着头,眉骨和鼻梁的轮廓被光蕴出一层阴影,深邃得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高中那一段,很枯燥,她两句话带过。
“如果那个时候遇到你。”傅明予直勾勾地看着她,“那你现在已经是傅太太了。”
趁傅明予不注意,她揉了揉眼睛,“你怎么来了?”
“没时间睡觉你躺床上不闭眼还这样那样呢。”
反正拍得那么好,也没什么不能给他看的。
而傅明予离开阮思娴家,走进电梯,突然想到什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嗯?”
然而还没碰到她的肌肤,她突然朝前走去,往沙发上一倒,栽进抱枕里。
阮思娴低着头,没开口。
“那时候这家店刚刚开张,我妈来学校接我出去吃饭,就是这家。”
偏偏这种不真实的感觉让她挪不开眼神,紧紧盯着电影一样的画面。
“这个汤,我上一次喝还是初三暑假的时候。”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烟灰抖落,顺便掐灭了烟。

傅明予抬头道:“留了联系方式?”
按常m.hetushu.com.com理,阮思娴会翻个白眼说:“我又没有残废。”

“阿姨,你问这种问题没意义,这种假设性在我这里不成立。”
傅明予坐在她对面,盛了一碗冬瓜汤。
阮思娴没那精力,也没那时间,拒绝了绝大部分,只答应了几个非常正规的主流媒体邀约。不然全部应下来,她还非得找一个经济人。
阮思娴手僵在半空中,灯没打开, 客厅里还是昏暗一片。
阮思娴从故事的开头讲起,声音不轻不重,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碧海蓝天,金色沙滩,二十岁的少女穿着鲜嫩色调的泳衣坐在岩石上,一只腿往下伸,脚尖点着沙子,白得晃眼。
喝汤的时候,傅明予一直坐在她旁边,靠着椅背,低头想着什么。
阮思娴从他手里夺过碗,手脚并用把他推开,“滚开,我又没残废。”
微波炉“叮”了一声,傅明予松开她,伸手打开微波炉。
阮思娴在沙发上翻白眼,抱着抱枕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嘴角弯了弯,站起来端着剩下的菜跑进厨房。
虽然傅明予说不用有压力,但是真的第一次去男朋友家里吃饭,比大学第一份工作面试还紧张。
傅明予觉得好笑:“这不应该吗?”
他摸了摸裤子,里面一个硬盒。
“你早上也这么说——”勺子喂到阮思娴嘴巴,她脑子卡了壳,耳垂慢慢变红。
“怕我的宝贝被人欺负。”傅明予端起桌上的菜往厨房走去:“而且这有人不是想我陪她吃饭吗?”
如果当时没有被挤掉名额,可能她早就遇到傅明予了。
说到误会那里,她自己都笑了。
“没有,滚!”
“嗯,好——等等。”
可是阮思娴一直知道,这么久以来,傅明予对她家里的事情有隐约的猜测。
当时针指向七点, 天边最后一丝亮光被卷走, 一排排路灯整齐划一骤然亮起,即便隔着百里, 被窗帘滤过一层光亮,阮思娴还是觉得刺眼。
这句话,是她酝酿了一整顿饭的时间才找到的一个契机。
傅明予没看手机,只见她笑得很狡黠,冷哼一声,说道:“你人脉还挺广。”
而且那家店虽然是网店,定位却是中端泳装,性感却不低俗,去掉水印说是艺术照也没人不信。
刚想拿出来,想了想,又算了。
要是敢说“是”,你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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