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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科医生

作者:夏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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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四点二八

第十一章 四点二八

第一起案发地点在一栋老楼,总共六层高,楼梯窄窄的,阳光照进来很暗。四楼左户人家住着三男一女,死者是唯一的女人许蓝,二十六岁,丈夫莫方圆,夫妻两人都是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店员,只不过妻子上白班,丈夫上夜班。三天前莫方圆早晨下班回家,看到衣柜里有血流出,打开衣柜就看见已经死亡的许蓝。
李唯西思考,“8、7、1,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关联。”
宋摘星惊异于李唯西的敏锐,点点头,“而且水杯茶碗都是单数。”
中年男人似乎疲倦了这种问题,敷衍道:“和她公司有生意往来,老板介绍的。”
“你根本不了解她。”吴聪的声音充满失落,“你不知道吧?我太太就是从心理科走出去的。她恨心理科的每一个人,她不会接受心理科任何一个人的帮助。”
高璨一脸凝重,痴痴地望着手术室不知如何是好。她脑子里想的都是简一凡无法醒来后的情景,她想万一他残废了自己又该怎么办。这样的念头转瞬即逝,然而她却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找到了出路——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她也要留下那辆法拉利才行。
孙鸣:“没错。”
下午四点一刻。
孙鸣往桌边走了走,很是奇怪,“杯子有三个,碗有五个,勺子也是三个。”
孙鸣:“已经问过了,快递公司仓库搬家,他前后几天都住在公司里。”
宋摘星看着喷涌在漆黑夜幕中的烟花,极为吃惊。眸子如黑曜石,晶晶发亮。
这倒让简一凡来了兴致,“还有你宋大医生看不好的病人?”
又是一阵沉默,连李唯西的神色都黯淡下来。案子进行到现在竟然一无所获,林莞却命在旦夕,不得不让人忧心。林家陆续出入许多警员,林雨泽待会还要和孙鸣的上司谈话,留给李唯西的时间并不多。
李唯西看着她,语气里带着克制的温柔,“答应某大学做他们的兼职教授,学生们送我的新年礼物。”
李昕的家在郊区,离前几个案发现场最远,方向上也不同。一路行车颠簸,宋摘星望着市区的方向,想象着如今的林莞生死未卜,内心一片焦灼。
“一直没要孩子吗?”
段长惟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斯文儒雅,说话也轻声细语,谈及林莞的事情他感到很可惜。
“什么办法?”
身后烟花久未熄灭,棱角分明的轮廓让他肃肃如松下风,丰神如玉,清澈明朗。
“不去看看林莞的卧室吗?”宋摘星不解,“她可是在卧室消失的。”
钱朗有些吃惊,“私闯?”
跟来的钱朗眉头紧皱,“前三个案子受害者都是女人,而且已婚,这个特征很明显。”
宋摘星给简一凡对口型:“到你啦。”
段长惟回答:“今天林先生召我来也是为了此事,我很明确地告诉大家,没有任何密道。所有的监控都在正常工作,而且摄像头可以拍到整个建筑的任一角落,林莞如果想走出庄园,一定会被记录到的。”
宋摘星被他说的话惊住。
简一凡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他非常的骄傲地回复道:“一定给你解决。”
几个人上了十二楼,右手边是1203房间。打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米六几的身材,有啤酒肚,张口就是一股不耐烦。
“谢谢你,我太高兴了。”
宋摘星闻着他身上好闻的皂香味,潮湿的空气紧跟着扑入鼻中。
“做点小买卖。”中年男人垂着眼睛,脸色不好。
“一个月有几次。”
医院唯一一天的元旦假期,被凌晨七点钟的一记电话震得粉碎。
“真是棘手。”宋摘星叹气,“凶手到底是怎样带走林莞的?”
孙鸣和钱朗互相看了看,正一头雾水时,李唯西忽然问孙鸣:“赵平志一直没联系上?”
宋摘星这才看到简一凡头上流着血,吓得一激灵,赶紧从抽屉里拿了纱布给他包扎。
孙思思忽然立住,定定地看着她。
“胡梨当日潜入档案室的监控。虽然只是个背影,但是一旦递交给云主任,胡梨的职业生涯就结束了。”宋摘星看着他,眸光澄澈,“其实在唯西找到证据之前,我就猜到是你了。你也不要怪唯西。这件事我说不追究,就不会追究了。希望你以后能管教好实习生。”
李唯西轻声说:“衣服都很旧,而且很朴素。”
又过了十几分钟,医生终于打开了门,高璨赶紧迎上去。
李唯西摇摇头,“等我想到要什么礼物了,我再告诉你。”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让她父亲来吗?”
简一凡来给她送新上市的蛋黄果,和她八卦:“吴副主任好像在办公室里骂胡梨呢。”
孙思思发狂似的不断在办公室里踱步,宋摘星给她披的单衣再次被她甩掉。
吴聪缓缓接过U盘,“这是?”
凶案发生后,其他住户都搬离了这栋住宅。李唯西将屋子检查了一遍,衣柜里还残留着当日的血痕,看起来狰狞可怖。
https://m.hetushu.com.com唯西叹气,“线索又断了。”
钱朗给他详细的检查报告:死者本市人,三十二岁,丈夫做贸易。住楼一共二十层,欧彤彤家在十二层,有一份稳定的文秘工作。调取电梯内监控发现当日晚四点二十八分,满身是血的欧彤彤被人丢在电梯内,犯罪凶手只露出一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性别不明。
李唯西没再说话,孙鸣与钱朗都在,四人一路来到明圆山庄,想先跟林雨泽探听一下具体情况。
趁这工夫宋摘星赶紧给她穿上衣服,像呵护宝贝一样呵护着她。
“您是做什么工作?”李唯西转头问他。
李唯西静静观察其他两个租客住的房间,眉心淡淡的。倒是孙鸣嘶喊了句:“什么味儿啊?”
该问的其实都已问完了,林雨泽点头允诺他离开。
林雨泽手指发颤,“谁要敢动我的莞莞,我林家就让他不得好死!”
这是吴聪的办公室,里面堆满了各种材料,有些乱。吴聪示意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是吴聪最爱喝的碧螺春,新泡出来的茶味清新四溢,借着窗外的潺潺雨声,房间一时恬静无邪。
电话被利落地挂掉,倒让医院里的宋摘星心尖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看见窗外的雨了吗?”宋摘星拉着她走到窗根,继而打开窗子,冷风扑簌簌吹进来,“外面的冷雨能浇灭你心口的火,你站在这里,就会很舒服。”
李唯西没回应。宋摘星看了看李唯西,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简一凡直摇头,“吴副主任平常对大家客客气气的,一脸好人相,搞不懂为什么骂胡梨骂得那么凶。”
宋摘星赶到时看到整个办公室一片狼藉,她将围在门口的人全部撵走,赶紧关上门。
“我在哈佛的导师很看重你的课题,并且就不足的地方给出了一些建议,后续你的论文会发表在国外心理学的重点期刊上。”
段长惟接了电话,依旧轻声细语,待和对方聊完,他回身向林雨泽告辞。
京大医院外。
吴聪目光黯淡,迟了半晌才喑哑道:“我太太的病人今年三十八岁,底下有个十岁的儿子,上边还有个六十五岁的父亲,一家人全部有偏执型人格障碍。她为了这一家人辛辛苦苦,用尽了治疗手段,却还是没能看好。这就算了,他的家人竟然将这个当做借口,对我太太拳打脚踢,甚至砸光了治疗所的东西,让我太太遍体鳞伤,受尽屈辱。”
“简一凡!”
孙鸣刚说完,李唯西脑中电火石光一闪,慌忙朝外面跑去。
事实上,如果不是此次论文事件,她想不到自己竟还有和吴聪如此疏离的一天。
宋摘星有些记不得了,很是羞愧,“她走得很早,也没聊什么。”
“二十年前,她还是心理科的实习生。当时她的老师强|奸了一位患者,而她被当做帮凶,受人唾弃和打骂,导致她对整个心理科失望至极。后来她就出去自己开了一家诊所,也有十几年了。”
宋摘星抬头看着他,咧嘴又笑,“只要是你想要的礼物,我上天入地也要送给你。”
李唯西问他:“林莞是在家里消失的?”
“和欧彤结婚几年了?”
孙鸣跟着进来,还没来得及思考,忽听李唯西道:“镜子。”
“你完全可以和我说,我怎么可能不帮你。”
“不是。”简一凡回答得坚定,“你交给我,我有办法让她好起来。”
眼瞧着根本进不了屋子,李唯西转身问孙鸣和钱朗:“李昕是晚上消失,第二天在墓地被发现?”
她的肚子上被穿了大大小小的孔,组成一个8形。家里的钟表停在四点二十八分,是凶手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线索。
宋摘星转移话题:“待会我的患者就要来了,可我还没想好怎么应对。”
“都是女人。”
李唯西缓慢地走进室内,迎面的桌子上放着一碗吃剩的泡面,筷子还有一根掉在了地上。除了桌子上的杂物,整个室内很是干净,床上的被子叠的很整齐,家具虽说破旧却很简洁,室内东西不多,环视一圈下来也并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
心理咨询室1部内,孙思思将简一凡砸得遍体鳞伤。而孙思思则一|丝|不|挂地站在窗边,哭得歇斯底里。
只是如今鼻青脸肿的简一凡在说完后胳膊忽地一沉,密麻而迅疾的疼痛袭遍全身,桌角没扶住整个人就往地上栽去。只听咣当一声,屋子便如死寂一般再也没了任何声音。
李昕家住处是片平房,拥挤不堪,挂绳上晒着破袜子破毛巾,还有一张老式棉布床单。孙鸣已经提前和快递员赵平志联系过,但是直到他们走进李昕和赵平志的家,赵平志都没有任何消息。
紧随其后的宋摘星心中五味杂陈,只觉得他刚才的问题像在怪她。
等他们一行人进了屋,林雨泽才收敛几分,向他们介绍:“山庄的建筑师,段长惟。”
“前天还没闻到。”孙鸣打了个www•hetushu.com•com喷嚏,似乎对这种气味过敏。
简一凡想了一会,问她:“按说恋父情结在社会上是很普遍的,孙思思具体的病症是什么?”
孙鸣:“什么?”
“吴副主任,到现在还不说实话吗?”
血慢慢渗出纱布,简一凡扶着桌角,眼睛发黑道:“其实恋父情结没什么好奇怪的,并不妨碍生活。你现在这个症状,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你。”
只是段长惟还未完全离去,李唯西忽然叫住他,问道:“建筑上有没有什么数字带1、8和7?”
她一下子变得很乖,就站在窗根,笑容重新蔓延在脸上。
宋摘星示意他小点声,“你还真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啊。”
宋摘星想安慰他,却听到他先开口:“林莞当天从你那走了之后说过什么吗?”
宋摘星皱眉,“你是觉得我刺|激到她才让她离家出走的?”
“林莞并没有结婚。”
然而李唯西的步子已经迈出去了,清浅出口:“不必。”
宋摘星默然出声:“但愿人长久。”
尸检组派来警员钱朗协助李唯西办案,将许蓝的情况汇报的更加详细:许蓝的死亡时间基本就是四点半左右,被勒死,肚子上的孔是死后挖的。在胃里发现了少量的安眠药残留物,应该是睡前吃的。
医院里的所有红灯笼刹那间全部点亮,随着小路一串串蜿蜒看不到尽头。李唯西与她站在一处,俯首看着城市里的车流与灯河,修长的指尖紧紧挨着她的手掌。头顶烟花犹如满天星辰照着他们,周身风声簌簌,雨声沥沥,整个世界与他们仿若一体。
宋摘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可如今扑在他的怀里一时退不回来,只能软了声音,“喜欢得不得了。”
宋摘星原本还想等着简一凡出来,然而这时李唯西看了看手表,随即拉住宋摘星转身与高璨道别。
钱朗补充道:“李昕的胃里也发现了少量的安眠药成分。”
一路上孙鸣不断和李唯西说着案发现场的情况,案发时间惊人一致,手法极其残忍,基本断定是同一人所为。整个支队一筹莫展的原因在于受害的三个女人互不相识,毫无交集,甚至住处都相距甚远,看不清到底有什么潜在的关系。
孙鸣:“没错。局里压着没敢往外露,但是每天都发生一起,太匪夷所思了。”
简一凡吃了个蛋黄果,十分洒脱道:“心病还须心药医。”
由着管家引入正厅,李唯西再次见到了林雨泽。他正与一个高大男子谈话,脸色愠怒,显得脾气很大。
李唯西:“你们排查楼里住户没有?”
李唯西没说话,带着他又仔细检查了其他房间,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她一下子哭出声,一边笑一边流着泪,雨点混着泪点都滴在英文论文上。
“犯罪难度升级。”孙鸣脸色不太好,眼睛里布满血丝,“第一起的受害者死在自己家衣柜里,肚子被刀子穿了洞,是数字8;第二起受害者死在电梯里,肚子上同样被挖洞,是数字7;就在今晨四点二十八分,第三起受害人死在郊区的棺材里,肚子上的数字是1。”
科里简一凡一向主攻青少年心理问题,没想到在孙思思这件事上他还有如此自信。不过他的能力确实有目共睹,宋摘星站起身,将孙思思的全部资料都交到他的手上,十分诚挚地说:“就拜托你了。”
简一凡疼得直吸凉气,还在和她辩解:“这是常见的心理问题,不丢人。”
话音还没落,孙思思随手又拿起一本书朝他扔,咣当一声砸在桌角。
“我明天就补给你。”
烟花明灭,斑斓的焰火和震天的鸣声让整个世界显得浪漫璀璨。
林雨泽暗暗咬牙,“到底是谁!”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害怕我会升职。”
李唯西沉吟片刻,和她说道:“你和简一凡在一起,哪里也不要去。”
而更焦虑的是孙鸣和钱朗。上边下了命令,让两人时刻跟着李唯西。如今警员分散,一部分人驻扎林家进行搜索,一部分人还要破前面的案子,能余出来两个人帮助李唯西已尤显他们的重视。只是时值下午,李唯西不去寻找林莞反而要去李昕家里,实在让两人捉摸不透。
宋摘星紧接着道:“屋子里少样东西。”
宋摘星笑意缱绻,她自然知道他在美国时就带着国内大学的学生做实验,取得的成就让他在校内名声斐然。见他那么难为情,她反而觉得不该戏弄他,赶紧道歉:“对不起啊,我知道你很厉害。”
李唯西平静道:“凶手在布一个大局。”
李唯西皱眉,又听孙鸣继续说道:“已经第三起了,每天一案,都发生在凌晨四点二十八分。”
不到四点钟,雨势愈来愈大。眼看孙思思马上就要到了,宋摘星却被吴聪喊到办公室里。
中年男人不情愿地请他们进屋,李唯西观察了一下屋子,是个两居室,带着一间不大的厨房。
宋摘星不知道他的意图,待段长惟走后https://www•hetushu.com.com贴近他,“有线索了吗?”
夜里十一点半,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雨丝隔在两人中间,她的长睫上沾着细小的水点,带着一种无拘束的娇妍。
“你说过很重的话吗?”
“摘星?”
宋摘星呼吸微滞,“你太太没事吧?”
简一凡背对着她,玻璃橱壁上映着他苍白的脸色。
“经常出差吗?”
他正这样想着,一段钢琴声突然传出。是段长惟的来电铃声。
宋摘星恢复了笑意,站起身与他道别。只是脚下步子还没迈开,忽然听到隔壁简一凡撕心裂肺的叫声。随之而来的,是孙思思呜呜咽咽的哭声。
李唯西半晌没说话,脑中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最后决定道:“去欧彤彤家看看。”
宋摘星从来没有这么咄咄逼人地看着他。
而几米之遥的李唯西长身而立,眉如翠羽,烟花映衬着他光滑白皙的肌肤,笑容一点点绽开。
她从兜里拿出来U盘交给他,表情变得明朗,“只要帮助到病人,课题就算发挥了它的价值。吴副主任,这件事我不追究了。”
宋摘星有一点不解,“杀人动机是什么?明明是毫不相干的三个人。”
他挺身呼了口气,似乎再也没有什么期待,转身离开。雨丝打在他的身上,他竟毫无察觉。桃花眸中再无神采,钟声长鸣,烟花绚烂,他的背影孤寂如清秋雨,岭上雪。
同侧的孙鸣和钱朗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新年快乐。”
“每天一起?”
林雨泽表情十分痛苦,点了点头,“调了监控,前天晚上莞莞还在房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有了。”
孙鸣:“全查过了,一无所获。”
“找的几个男友都打她,让她得了抑郁症。”宋摘星扶额。
“四年。”
吴聪继而哽咽道:“摘星,我一辈子没做过坏事,这次真的很对不起你。我乞求你原谅我。你的课题明年还可以再上报,可我太太现在正在油锅里煎熬,我只能这么做。我偷了你的论文告诉她是我的研究,她才勉强接受。她怀疑过,仅仅怀疑就要和我离婚,我真的不能没有她。”
“有什么头绪吗?”
“我前天还见过她,当时她心情不太好,也没说几句话,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资料上的英文标题让宋摘星一惊,连续翻了几页内容更是诧异,“你把我的论文翻译成英文了?”
宋摘星自然知道,“四点四十八分。这个时间人们精神错乱达到极致,最容易自杀。”
李唯西知道凶手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基本不会将漏洞暴露给警察。继而问道:“第三起被害者装在了棺材里?”
“被硬物砸到脑袋了,压迫神经导致短暂性失明。好在手术很成功,剩余的少量淤血也会被吸收,静养一阵子就好。”
昨晚分别后宋摘星担心简一凡淤血严重,直接住在了医院里。不知道现在打电话有什么事情。
“办公室来了重要的客人,我需要先回去一趟。”
“建筑里有没有密道?”
“新年快乐阿星。”
“怎么又来了?”
十点三刻从许蓝家出来,李唯西紧随钱朗和孙鸣来到了第二个案发现场。距离许蓝住处约四十分钟车程,两个地方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表面看确实没有什么联系。
与此同时,孙鸣接到上边的电话,惊得面色发紫。
李唯西继续问道:“妻子出事那天你在哪?”
李唯西单手拍了拍她的背,温柔地笑,“新年礼物还喜欢吗?”
疏雨点点,宋摘星慢慢走近他,脸色还没有从吃惊的状态转换回来。
“他们夫妻有孩子吗?”李唯西问。
宋摘星给简一凡止住血,转身捡起衣服,追着孙思思说道:“我有办法让你心口不烫!”
“不好!”
李唯西从别墅出来,见孙鸣正在栅栏外等着自己。本想请他入室,却被孙鸣拒绝。看起来十分慌张的样子。
孙鸣看向林雨泽,“平时有什么仇家吗?”
“摘星,我一直很看好你,我甚至培养你,就是想看着你越走越远!”吴聪有些激动,嘴唇颤抖,“我最不在乎的就是这个职位,如果可以,我现在就让给你!我的心里只牵挂着我太太,只要她开心,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钱朗忽然想到一点,“在欧彤彤家里发现了她的诊断书,刚流过产。”
“没有。”钱朗补充,“问过快递公司了,他的同事都可以证明。”
第二个死者叫欧彤彤,五点钟被早起上班的住户在电梯中发现,电梯内全部是血,她的肚子上也被挖了数个洞,组成数字7。
宋摘星反倒很支持李唯西,“时间紧迫,我帮你。”
林雨泽一怔,似乎觉得问题太过突兀,半晌才摇了摇头。
他带着她一口气跑到医院的天台上,现在还下着一点点的小雨,丝丝缕缕打在头发尖上。
科里一向疯传吴副主任深爱妻子,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平时大家对他妻子所知甚少,只知道每次提及她,吴副主任都是一脸笑hetushu.com.com意。他是著名的“爱妻狂魔”,如今和宋摘星这么说,想来不假。
宋摘星解释:“孙思思是个很自卑的人,咨询下来的结果显示她的父母关系并不好,父亲一直对她很严苛。有一次父母吵架,母亲冲父亲砸东西,父亲竟然抱着孙思思让她来挡。这些记忆让孙思思十分没有安全感,父亲的冷漠和严厉让她缺失父爱,所以长大后找的男友都像极了父亲。”
李唯西赧然,“带学生们做科研赚了一桶金,这点礼物不过是他们薪金的九牛一毛。”
孙鸣摇了摇头。
李唯西皱眉:“欧彤彤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吴聪摇了摇头,笑容惨淡,“她还在想办法给这一家人看病。医者父母心,她要强惯了,即便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她也没有放弃他们。我偷你的论文,就是想帮她而已。”
宋摘星点头,“她本想从男友身上找到关爱,却没想到下意识喜欢的人,都会像父亲一样伤害她。”
李唯西目光与段长惟相碰,问道:“你前天见过林莞?她有什么异常没有?”
他的发丝生乱,额头和眼角已经有了皱纹,连声音都是低低的。属于副主任的骄傲全部褪去,如今只剩下一身羞赧和惭愧。
“不要碰我,着火了,着火了!”孙思思咬着牙,抗拒地看着他们,“他说我恋父,这个混蛋,混蛋!”
她不断呼唤他,却发现他已没了任何反应。孙思思惊恐地站在窗口,冷气扑来,嘴唇止不住地颤抖。窗外树木随风摇摆,寒雨哗哗泻过,滂滂沛沛,霏霏不绝。
宋摘星的声音惶急,“林莞失踪了!”
吴聪坐在她对面,隔着桌子看着她,“摘星,我老了,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钱朗报告完之后给李唯西他的猜测,“犯罪凶手很可能就住在这栋楼里。”
李唯西眉宇不明,“我们再去李昕家看看。”
孙鸣解释:“我们想再来家里看看。”
连宋摘星也好奇起来。
宋摘星心里一凉,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种心理疾病本身就不好直接和患者说,也确实让患者难以接受。
“怎么了?”
中年男人一愣,“一直有这打算。”
“没什么奇怪的啊。”孙鸣挠挠头。
简一凡皱眉,“恋父情结?”
李唯西走进对面的屋子,查了一下气味来源,墙角里扔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有一盒烂掉的酸奶。因为临时搬出,房子里剩下了不少东西,有脏臭味。
李唯西下了决心,“我要进屋子里看看。”
孙思思眼眸发亮,连连点头,“对,对!冷雨能浇灭!”
“当晚赵平志在干什么?”
声音穿在整个院子里,格外凄切:“调查方向完全错了!”
宋摘星赶紧抱住高璨,只是她的手冰凉,反倒索取了高璨身上的温度。
宋摘星跟着李唯西进屋,走到桌边看了看一团邋遢的泡面,又看了一下水壶茶碗,心中觉得蹊跷。脚下移了几步,她打开衣柜,检查了两人的衣服,眉头依旧没有舒展。
宋摘星泪汪汪地看着高璨,“脑袋淤血了,到现在还没出来。”
凶手给林雨泽留下信息:林莞在他手上,下一个凌晨四点二十八分准备给林莞收尸。
她一边说一边捡起地上的衣服给孙思思披上,孙思思却极其挣扎,捂着心口大呼:“我心口像有个火山!不要给我穿,不要穿!”
吴聪叹息,“我的妻子开了一家心理咨询所,遇到了一个家族性的心理病案,十分棘手。我想把你的研究成果拿给她看,希望她能坚持下去。”
高璨和她说道:“你快去休息休息,我来守着他。”
李唯西重新走回客厅,看到摆在书桌上的一些照片,都是他和欧彤在各处拍的。摆得很整齐,左边一排都是欧彤的照片,从少女时期到结婚后的样子;右边一排是中年男人的,看样子生意做的不错,和各种成功商人的合影都透着一股风发意气。
“受害者性别?”
中午十二点半,宋摘星与李唯西会合。她不放心李唯西,硬撑着从医院赶来,希望能帮得到他。自从知道林莞失踪后李唯西一直沉默寡言,眼神也黯淡很多。
而本案最奇怪的地方在于,除了电梯内的监控镜头所拍到的一双手之外,其余摄像头再也没有拍到过犯罪凶手。从四点二十八分到凌晨五点半警察来到这里,没有人出过楼道大门。
李唯西眸光半眯,手机忽然又响了。
李唯西不动声色,反倒是段长惟客气地与他打招呼,“久仰大名。”
“有一个,不过早在十几年前就淹死了。”
时越在门口站了许久,握着手机的手都要冻僵了,却一直没等来她的电话。
下午最后一个会诊的病人是孙思思,宋摘星心里紧张,一时不知道如何将孙思思的病情告诉她。雨点打在窗玻璃上发出噼啪的声响,让她更加神思不宁。
吴聪低下头,喉头发酸,“谢谢你,摘星。”
李唯西只觉得心尖炙热,离她更近一些,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沓资料递给她。和_图_书
孙鸣点头,“是,打电话没人接。发了信息也没人回。”
宋摘星在电话里奇怪,“难道林莞离家出走了?”
宋摘星侧眸瞄他,“还没上课就开始公然受贿啦?”
宋摘星点点头,笑起来,“怎么做到的?”
宋摘星连忙向隔壁跑去。明明没有任何风,她却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冷。
宋摘星似乎也没了力气,“你可以瞒着你太太,但没必要瞒着我。”
“摘星,你让我怎么和你开口?”吴聪缓缓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卑微道,“我好歹是科里的副主任,正高级职称,你要我在科里求你帮我太太?天底下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我当众求你,我太太早晚会知道,到时候她肯定会比现在难受一千万倍。她恨心理科,她巴不得一辈子躲心理科远远的!”
孙鸣点头,“被害者叫李昕,年龄最大,五十岁。家就住在郊区,丈夫是快递员,今天早上被发现死在墓地的棺材里,旁边有只手表,时间停在凌晨四点二十八分。凶手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作案手法极其高明,死者肚子上挖了数字1。”
“一凡还好吗?”他问。
高璨从儿科部赶过来,刚做完儿科手术的她急得出了一身汗。
李唯西收回目光,片刻道:“有一点我没有想通。”
医院保安关门的时候不忍,问他:“是不是要联系什么人,需要我帮你不?”
段长惟微怔,回答道:“涉及建筑学的数字太多,抱歉我无法给你准确的答案。”
天台风声渐盛,宋摘星吸了吸鼻子,从他怀里抽出身来,有些不好意思。
宋摘星呼哧呼哧喘着气,不知道他卖什么关子。
“什么办法?”
然而时越却久未出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灭了就被他按亮,直到电量完全消耗干净。
李唯西一边看着她,一边往天台边上退。后退几步之后,他脚下即是万丈高楼。他看着手表,默默倒数,直到身后烟花大绽,霓光照耀,一簇一簇,一团一团,花瓣如雨。
“那就欠着吧。”
夜空如海,又一朵烟花炸开。新年钟声在雨夜中敲响,带着穿透千年的古朴与庄重,也带着奔向未来的期冀与明亮。
对于这件事宋摘星毫无所知,眉心紧皱,“她恨我们?”
男人道:“出差,在外地。”
下午三点半,从林家出来两个小时后。
李唯西心知出了大事,关了门就要跟着他走。只是脚下还没迈出去,手机再次响起。
李唯西陪着宋摘星守在手术室外。他给宋摘星拿了件外套,修挺的身影下一双眉目温柔如水。
李唯西忽地笑起来,“仍然谢谢。”
“没回来过?”
宋摘星回应他的目光,“为什么?”
旧岁最后一天下午,灰暗的天空终于落雨,清寒之气弥漫在整个医院内。白梅迎风盛开,肆意招摇,残剩的积雪铺在树下,与梅花相称,同色奇绝。雨势渐盛,打在池塘里,树梢上,远看一片空蒙。薄烟笼罩在屋脊,廊下垂坠的水滴连成线,地面的尘灰被大雨冲刷干净,万象更新。
李唯西想起来上次见她还是几天前她来就诊时,回复道:“最近一次就是她来医院的时候。”
宋摘星自然知道是为什么,但是这件事如果告诉了简一凡,怕不出十分钟整个科里都会传遍了。既然她没有证据,话就不能乱说,论文被偷一事注定是要吃哑巴亏了。
孙鸣还在一侧等他,李唯西无心再应林莞的事情,问她:“心理学上统计绝大多数的自杀事件都发生在凌晨几点?”
宋摘星呆愣了几秒,之前所有的委屈都化作唇角的笑意。她激动地一把抱住他,泪水夺眶而出。
宋摘星的心口像被人捅了一刀,她大声呼喊奔他而去。
孙思思患有自卑抑郁,唯一能让她冷静下来的办法就是跟着她的思想走,让她认为医生和她是一伙的。如今孙思思静如处|子,给了简一凡继续说话的机会。
“出命案了。”
“已经醒了,休养几天就可以。”宋摘星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林家派人来医院找你,问你这两天见过林莞没有。”
“做生意免不了有磕磕碰碰,但论说要绑架我女儿来报复我,我谅他们也没这个胆子。”
段长惟皱眉,“脸色看起来不好,她说身体不太舒服就去休息了。”
宋摘星想起来自己刚来科里工作的时候,每天都会给吴聪泡一杯碧螺春。实习生的主要任务就是打扫卫生,给主任泡茶,在测量室打杂,宋摘星刚来的三个月,每天都将吴聪办公室整理的干干净净。她害怕永远一副冷面孔的云月华,反而笑呵呵的吴聪让她觉得亲近。
“喜欢吗?”
“可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他满脸真诚,眼眶里存着泪花,似乎想拼命证明自己的初衷。宋摘星收回目光,那一杯碧螺春她始终未喝,雨声萧瑟,笼罩在两人之间的茶雾淡淡褪去。
“你和欧彤怎么认识的?”
随着吱呀一声,李昕家的屋门被打开,日色偏西,屋内并不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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