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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跃拉开柜子掏出胶带，抬起头来，看到屏幕上女孩神情低落，笑了笑，“麦冬你不用担心昆仑站，这破屋子非常结实，寿命长着呢，它能把老猫熬死，在我们有生之年都住不坏。”

唐跃说的是实话，在昆仑站内这么多东西里，寿命最长的就是昆仑站本身，氧气循环、淡水循环以及温控系统都是非常精密娇贵的设备，使用时限最多只有十余年，但昆仑站这个壳子造出来寿命就是奔着上百年去的，唐跃有生之年是看不到昆仑站破损坍塌的那一天了。

“胶带都不多了……没剩下几卷了，妈的，那帮人是在吃胶带么？还是老郑用胶带玩了什么捆绑play？”

“裂纹？”麦冬有些紧张，“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几秒钟后，核心舱内又传来“滴”地一声，这一次她听清了，麦冬大脑几乎一片空白，骤然的狂喜涌上心头，这是信号！空间站接收到了陌生的无线电信号！

“我们还有多余的油漆没有？”老猫问。

“昨天下午。”

唐跃用双手比划给老猫看，三十厘米左右的长度。

老猫小心翼翼地用湿润的纱棉把番茄种子轻轻htｔｐs://www•ｈeｔusｈｕ.cｏm•coｍ包裹起来，然后放置在餐盘里。

麦冬穿过舱段的接口，身后忽然隐隐约约传来“滴”地一声，女孩一愣，扭过头来，不动了。

“妈的。”唐跃骂了一声，“腿又抽筋了。”

“他能和谁玩？”老猫问。

据说下一次火星任务中会搭载引力波观测设备，那是一根两千米长的金属细杆说实话麦冬也不知道他们要怎么把那玩意送上天，但人有多大胆，火箭就有多大内胆。

“你怎么了？”老猫扭头。

唐跃重新套上明光铠，拎着大卷的胶带，打开气闸室的舱门。

“种子发芽时记住温度必须保持在二十五摄氏度左右，低温对幼苗的萌发不利。”麦冬提醒，“经过催芽的种子，只要静待三到五天就能萌发了，种子露白之后你们就可以把幼苗栽进泥土中。”

昆仑站里，老猫和麦冬正在捣腾番茄种子。

麦冬轻轻敲击着键盘，她正在管理联合空间站内的各个模块，这段时间麦冬试着学会了如何管理自己所处的这座庞然大物，她调整着太阳能电池板和蓄电池的功率，尽量延长空间站hｅｔｕshu.com•ｃｏm的寿命。

昆仑站确实是一座颇有些年月的科考站，它在火星表面已经屹立了差不多十年之久，它和联合空间站一样，都是火星计划早期登陆任务的产物，此后每一次火星登陆任务的宇航员们都会对昆仑站进行维护，更换内部设备，做些升级工作和修修补补，昆仑站的外壁上涂有一层白色聚酯涂层，用来保护内部结构，这层涂料会不断遭到磨损，所以需要定期维护。

“放心，常有的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唐跃摇摇头，“只是外层涂料开裂而已，主体结构没有问题，昆仑站毕竟也是一栋有些年头的老房子了，掉油漆很正常。”

“哦……”老猫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用胶带捆上老王强劲有力的臀大肌，画面太美了。”

“good luck！”老猫挥了挥爪子。

她转身离开晶体舱。

火星联合空间站当初的成功立项，就是借用了深空实验室的名头，承诺提供良好且长期的实验场所，拉到了一大票基础学科和科研院所的大力支持最初国会老爷们并不同意花这么一大笔钱在火星轨道上建个空间站，因为猎户和_图_书座飞船本身就能作为登陆的中转。

“那透明胶还有吧？用胶带补一下吧。”老猫叹了口气，“缝三年补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又掉漆了？什么时候发现的？”老猫扭过头来。

学界纷纷喜悦地表示，接下来二十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成果，就出在联合空间站身上了。

麦冬摇了摇头，这种等待是毫无意义的。

空间站的容积足够大，能搭载大型的观测设备，所以宇宙学和理论物理学的项目争先恐后地挤上来了，在晨曦号舱内有一台非常灵敏的中微子捕捉仪，体积不大，但却秒杀了超级神冈探测器的成果。

“什么叫露白？”

由于远离一切人为干扰和噪音，所以联合空间站是个绝好的电磁与辐射观测场所，它就像是深空中的一间静室，宇宙中的任何细微声响都会成百上千倍地放大。

他要去把昆仑站外壁上的裂缝给补上。

空间站仍然在孜孜不倦地搜集来自各个方向的无线电波，女孩默默地注视着屏幕，她只能看到一片空白。

“电池板已经搬好了，大晴天。”唐跃卸下明光铠的生命维持系统，丢在那儿让它充电，“在这鬼ｍ•ｈetｕsｈｕ•ｃoｍ•cｏｍ地方有一个好处，晒咸菜不用担心天上下雨，我要是萝卜干星人肯定喜欢火星。”

还有大型光谱和遥感设备，这东西跟随着联合空间站环绕火星运转，精确测定了火星上水源以及甲烷的分布。

唐跃从臃肿的明光铠里钻出来，找了个女孩看不到的角落，干净利落地脱掉了身上的衣服，披上保温毯，再次化身为火星山顶洞人。

火星联合空间站是迄今为止，人类所制造过的最昂贵最复杂的研究设施，它拥有诸多得天独厚的优势，是地球上的实验室和iss所不具备的。

“露白就是萌芽出头了，可以看到白色的胚芽。”麦冬解释。

“我们需要一个芽床，在番茄种子发芽期间让种子保持湿润，可以用浸湿的棉布或者纱布……唐跃回来啦？”屏幕上的麦冬看到进门的唐跃，打了个招呼，“电池板都搬好了？昆仑站上今天天气怎么样？”

麦冬关闭了绝大多数的探测器，但她仍然保留了一部分观测设备转向地球的方向，同时保持对猎户座一号飞船的搜索和追踪，麦冬至今都没有放弃寻找地球和猎户座飞船，她心中仍然抱着渺茫的希望哪一天一觉醒和_图_书来，电脑屏幕上会蹦出来自地球或者猎户座一号飞船的问候。

老猫找到一只铁餐盘，把十颗番茄种子摆进去，然后拆开一包医用纱布，用水浸湿。

还有一台x射线望远镜，它原本的目的是为了验证霍金辐射，顺便让哈勃常数又往小数点后精确了几位。

唐跃忽然站住不动了。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对了老猫，我刚刚想起来一件事。”唐跃把明光铠挂在墙壁上，“我之前在外头检查昆仑站的时候，发现了一条裂纹……大概这么长，在气闸室左边的外墙上。”

简直是硕果累累。

“老王。”唐跃回答。

老猫点点头，把包裹好的番茄种子放上架子，昆仑站的室温就是二十五度，这个温度很适合番茄生长，老猫搓了搓爪子，很有些兴奋，它很快就能看到这些可爱的小生命冒头了。

麦冬长出了一口气，种植番茄的初步工序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接下来老猫和唐跃要继续制取淡水和肥料，同时等待种子萌发。

麦冬点点头。

“没了。”唐跃摊手。

还有老麦，他带了茫茫多的草稿纸，如果没有出现老王的上古卷轴以及意外，说不定哥德巴赫猜想也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