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镜像世界的支配者
反倒打宁修远一个措手不及。
——在旧日视野下，他赫然发现自己并未离开阿贝大教堂，眼前的一切不过是教堂彩色玻璃中的镜像时空。
‘醒醒！’
“果然……”
在调查贝西墨天使之死时，祂只需要唤醒众人镜像自我，观察它们本能的延续本我活动，即可判断出凶手。
‘不知这得需要多少功勋？’
黎明教宗深深吐了一口气，强行止住思考的念头，因为再思考下去，祂会发疯，甚至失控。
“呼，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担心祂的报复。’
“不愧是梦中梦的执掌者，这么快便发现了我的镜像世界。”
他在镜像世界中故意扭曲的记忆，依旧保留了下来。
据祂所知，即便是伟大的三柱神犹格索托斯，在不同维度亦有无数投影。
‘不过，即便是交易了记忆，也必须得尽快打破镜像世界，否则以我的性格，肯定会怀疑记忆的真实性。’
如此说来，阿瑟斯莫非是被更加强大的存在封印了？
思绪徜徉间，黎明教宗有了主意。
在这个宇宙，他似乎就是唯一的真实。
……
黎明教宗犹如爬上岸边的溺水之人，贪婪的鲸吸空气，眼神恍惚中，在无数镜像自我的锚定下，重新找回本我。
不！
在鲜为人知的镜像世界中，人人都存在无数个镜像自我。
当祂判断而出的那一刻，也就是祂信仰崩塌之时。
但教宗命令，祂不得不从！
只是这些镜像自我受限于本体生命尺度的渺小，以及出现时寿命的短促，无法拥有自由，更无法拥有智慧。
想到这，宁修远心中似有所悟。
‘呼，差点大意了。’
“咔嚓——”
“呼……”
祂拨动镜面世界，看着无数个男孩母亲在镜面中的生活景象，最终悄然离去。
他相信，贝西墨有能力判断出这条超凡知识的真伪！
‘也对，天使晋升难度极大，难得有人晋升成功，却惨遭暗算，教会岂会善罢甘休？’
“他就像是唯一的真实，不存在任何虚妄。”
但用在自己人身上，那可就过分了。
无人可闻的暗骂，在灵魂深处回荡。
“倒是那枚咒文……什么咒文能够令天使失控？”
黎明教宗浑然不在乎镜像自我的嘲讽，满脸震撼而茫然的感慨着。
宁修远心中感慨着，对于自己亲手杀死一位天使，不能说没有成就感和_图_书，但实际上并不强烈。
‘不管怎么说，既然有这个可能，就要把漏洞堵上。’
这一刻，贝西墨天使之死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米尔恩颔首回礼，再抬首时，教宗大人已然消失不见。
……
没人知道，今天这场发现对他的冲击有多大。
这就是一场幻梦。
像极了人之念头，复杂多变！
与此同时，消失的黎明教宗，徘徊在瓦片流光中，漫步在玻璃反射里，徜徉在眼球潋滟下……
米尔恩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能神不知鬼不觉在黎明神教总部杀人的存在，定然十分可怕！
合约内容为：“分身宁修远”将自己部分敏感记忆，租赁给“本体白色蠕虫”，同时通过暴君力量，扭曲现存记忆。
“教宗大人，这件事太过复杂，没有足够的线索之前，我的任何揣测，都有可能是凶手的误导！”
“嗞——”
宁修远颔首，起身离去。
黎明教宗的力量，赫然可以赋予这些镜像自我智慧、乃至自由。
听闻此声的宁修远，脸色苍白。
黎明教宗的布局似乎只是一场“镜像版的梦中梦”，一切都是他多虑。
但仅此还不够，宁修远还慷慨的送上“逆衔尾蛇途径”知识。
马车外，熙熙攘攘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他狐疑的打量着周围，神色阴晴不定起来。
但祂在唤醒阿瑟斯的镜像自我时，失败了。
至于此举会不会造成离心离德之举？
每一份超凡特性，都烙印着前任主人的精神烙印，在服用的刹那间，更可以看到前任主人最深处的记忆，且多半是死前记忆。
这座镜像领域很小，只是一座逼仄拥挤的六面镜。
神，终究是神！
——黎明教宗还在考验着教会神职成员！
‘可惜，这完全就是一场毫无收益的谋划，若说有，也就是避免了日后的麻烦。’
也许，祂仅仅是想通过镜像世界来试探凶手。
‘没有！’
沉默许久，黎明教宗将这个隐秘发现，封印在灵魂深处，思考起眼前问题。
待白光敛去，阿贝大教堂再次印入眼帘。
在思绪徜徉中，杰罗姆悄然走到宁修远身边，毕恭毕敬道。
谁能封印他人的镜像自我？
传闻，那些伟大的、颠覆历史的、改变种族未来的巫师、艺术家，乃至思想家，都是祂在不同维度的投影。
不和*图*书过，当身处其中时，它又很大。
“米尔恩，贝西墨天使之死，祢有什么看法？”
因此当祂弥补之时，就是祂失控之日。
这也是他留下那句模棱两可占卜箴言的根本原因。
‘唔，双重冠应该落入教宗大人之手，感谢我主眷顾，在教宗手里总比在贝西墨手里强多了，至少还有机会获取！’
‘话说，贝西墨既然已经死了，祂的超凡仪式理论上也就没必要再保留，为了避免社会动荡，教会应该会纠正错误，范伦汀娜极有可能逆风翻盘加冕为王！’
‘虽然计划赶不上变化，但好在终究成功了！’
“不管怎么说，贝西墨之死应该和阿瑟斯无关，那时候他正在应对阿尔弗列德的诘难，没有能力操控一具幻影。”
黎明教宗看着无穷多的镜像自我，开口询问道。
‘这算是模仿我的梦中梦吗？’
‘不不不，我可不想死，快救救祂！’
……
毕竟他连旧日支配者都杀过，区区天使又算什么？
宁修远看着布道台上的黎明教宗，感受着回归的记忆，心中悄然松了一口气。
六面镜在相互反射中，映照出无穷多的黎明教宗。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是不是自由了？’
在超凡世界中，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或许祂另有法门解决。
再度出现时，已然出现在私人镜像领域。
回到修道院住所，已是午时。
毕竟谁没点秘密？
“哈灵顿万岁！”
“该死！”
还是说，阿瑟斯就没有镜像自我？
回到修道院，宁修远遁入梦境黑市，搜寻可能在机械亡灵神国用得上的超凡物品。
事实上，也只有犹格索托斯这样拥有厚重本我之神，才能投影出无数优秀个体。
黎明教宗皮肤泛起了银色，宛如镜面背后的涂层，无数镜像自我闪烁在祂的面孔上，看起来就像是无数自我的重叠。
这个发现，彻底颠覆了黎明教宗的认知！
思绪至此，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宁修远，再度紧张起来。
“是！”
这诡谲之音犹如可怖的恶魔之手，撕裂世界。
在离开梦境之地时，刚刚走到现实的他，表情忽然一僵。
让他调查此事，这不是找死？
黎明之神？
‘如此说来，黎明教宗即便能截取、抹掉记忆，也需要一个锚点。’
换言之，他的记忆并未遭到窃取。
这样的存https://www.hetushu.com.com在都有投影，阿瑟斯为什么会没有？
穿梭梦境之地，令他忽然想到了“梦中梦”，进而怀疑眼前的一切会不会也是一场虚妄的泡影？
它们是本体的投影。
不知道这点的贝西墨，在尝试补全自己超凡特性时，必然会选择更容易获取的普通超凡特性。
‘幸亏我身具旧日位格，否则还真不一定能发现眼前的镜像！’
‘哈哈哈，你是白痴吗？怎么会有人没有镜像自我？’
他隐藏了一个关键知识：
好在旧日视野的惊鸿一瞥，令他确定了真实。
“这——”
那在眼睑下蠕动的眼球，就是最好的证明。
‘亦或者说镜像审查完毕之后，黎明教宗有能力剥夺这段记忆，彻底抹去这段审查经过？’
出城的马车里，宁修远面无表情，心中却庆幸着贝西墨天使的死亡！
那么以黎明教宗的强大，彻底抹去一段记忆，也不是什么难事。
刚刚所经历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幻梦。
祂的皮肤逐渐恢复正常，只是眼中的茫然和惊恐尤在。
……
这点，除非拥有镜像权柄，否则根本无法察觉。
或者说，三维生物的二维投影。
此时，他也终于能静下心来，复盘刺杀贝西墨天使行动。
“是啊，我活到现在，也从未见过没有镜像自我之人，但今天我见到了。”
“教宗大人可不是蠢货，祂能猜不到了这一点？既然如此，祂的目的是什么？”
‘完了完了，我们伟大的教宗大人、镜像世界的支配者、黎明之神的使徒——英格兰姆疯啦！’
说不定，本身就是神之左右手——天使。
六面镜中的黎明教宗们，陡然活了过来。它们或嘲笑，或辱骂，或恐惧，或癫狂，叽叽喳喳，声嚣四野。
米尔恩脸色发白，但还是颔首应诺。
“嗯。”
‘黎明教宗如果可以随意截取一段记忆，那么他完全没有必要创造这个镜像世界，直接截取众人事发前一段记忆，即可排除凶手。’
这一刻，黎明教宗终于认识到阿瑟斯的特殊。
‘锚点？’
“愿我主眷顾着你！”
黎明教宗苍老的声音，在宁修远耳畔响起。
……
“诞生于空间深渊的寒意，酝酿在黑夜源井的灰白，源自星际深处的冰冷，伟大的亚弗姆扎，Ia！！Nyarlathotep！注视祢www.hetushu.com.com卑微的信徒吧！”
‘否则祂要是活下来，即便懒得理我，一个不冷不淡的态度，也足以影响无数人，阿尔弗列德就是最好的例子！’
车厢内，宁修远闭眼假寐，好似依旧沉浸在天使之殇的震撼中。
思绪落，宁修远当即以交易审判官的名义，“宣判”这笔记忆交易成立！
甚至根本无法察觉。
或者说，祂想以高位特性弥补，也没有这个可能。
‘我要不要提前通知她一下？’
宁修远暗暗自忖着，心中反倒微微松了一口气。
……
‘还是只有少数被怀疑之人？’
那么找人服用贝西墨天使的超凡特性，理论上，应该可以窥探到祂临死前的秘密。
阿瑟斯有镜像，但所有的镜像都是虚妄的、伪真的、彻底不存在的。
即便是镜像自我，也可以投影出镜像自我，就像祂周围六面镜中无限重复的镜像。
如果他没猜错，镜像世界的经历就是黎明教宗截取记忆的锚点。
但宁修远真的会那么慷慨？
这等于令贝西墨拥有补全自己超凡之路的可能！
“英格兰姆，你见过没有镜像自我的人吗？”
便是没有秘密，谁也不想拉屎撒尿都被人暗中观察着。
当分身宁修远回归现实时，租赁合约随即解除，归还记忆。
想到这个可能的宁修远，心跳差点漏了一拍。
‘不！不对！’
这很容易令教会离心离德！
宁修远大惊失色。
黎明教宗站住脚步，抚胸祝福。
在清脆的宛如玻璃破裂声中，眼前触手可及的墙壁、桌椅、壁画……骤然裂开！
待确定确实未被未知力量影响之后，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在镜像世界中的表现也说明了这一点！”
不等他思绪翻滚，四分五裂的世界蓦然化为一道刺眼白光，填满他的视界，乃至灵魂。
他埋下的暗雷还没爆炸，明面上的阳谋就直接令他失控而亡。
‘等等，莫不是仅有我一人？’
那名接触贝西墨的小男孩，不是别人，正是他欺诈依耶塔心病而出的小马洛里。
只是宁修远没想到，贝西墨晋升之后的状态，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
因为这在时间逻辑线上并无漏洞。
当然，这个猜测的前提是，黎明教宗拥有截取记忆的能力。
六面镜中的无数镜像自我齐声呐喊，将镜外本我唤醒。
‘不过，黎明教宗连这等手段都动用了，看来
www.hetushu.com.com我的刺杀应该十分成功，并未留下破绽。’
“国王陛下万岁！”
鲜为人知的亚弗姆扎祷词，在房间内幽幽响起。
“祢能保持这份冷静，十分难得！这是那个傀儡男孩的镜像自我，贝西墨之死就交给你来调查了！”
也深刻理解那荒唐而不可理喻的神谕！
似曾相识的话语，令宁修远心神一晃，差点以为陷入“梦中梦中梦”的循环中。
‘没想到贝西墨竟然死了？”
……
想到这，宁修远不动声色间，跃出时间长河，眺望一眼过去。
“都散了吧！米尔恩，随我过来。”
他能以交易审判官，交易特定的记忆知识；
“或许这就是我主召他而来的根本原因。”
在刹那间，踏遍全城，找到傀儡男孩的母亲。
——贝西墨究竟是谁杀的？
——一旦服用高位特性，从此将不可降格。
它们惊恐而僵硬的转动脖颈，齐刷刷得看向黎明教宗！
本来在他计划中，贝西墨失控时，他早已不在阿贝，那么嫌疑目标再怎么怀疑，也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声落，沸反盈天的镜像自我们，陡然安静下来。
“看来得找人服用贝西墨的超凡特性，窥探临死前的秘密了！”
不！
其实，他与其说是刺杀贝西墨，不如说是坏其心智，崩其信仰！
比如，直接擦除掉镜像记忆。
周围神职成员皆脸色凝重，不知是震惊于贝西墨之死，还是震惊于镜像世界？
‘白痴，祂要是死了，我们都得死！’
他担心教宗抹掉他记忆时，还能从他记忆中窥探到他的秘密。
呈送而出的咒文，记载的赫然是诸神最大的秘密之一——衔尾蛇途径。
思绪流转间，米尔恩隐隐揣测到教宗大人的深意。
人性之自私暗面，在这一刻一览无余。
以梦中梦挖掘受审者秘密，确实十分好用。
宁修远思忖间，交易审判官发动，拟出一份交易合约。
他下意识环顾四周。
“等等！”
准确的说，宁修远还处在黎明教宗的镜像世界中。
享用过午餐之后，宁修远便冥想起来，等待奈德哈半神的召集令。
……
“主教大人，马车已经在门口等候，请随我来！”
马车缓缓驶离阿贝，窗外的嘈杂之声也逐渐淡去，只剩下车轮碾过石板地面的咯咯声，以及骏马摇头晃脑的响鼻声。
“即便有能力，也无法定位贝西墨的位置。”
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