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平两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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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口才？隗辛感觉这个形容有点好笑，跟搞传销拉人入伙似的。
隗辛回答：“不是，既然要生活，就要保证好生活质量，保证我们的存活率。团结玩家是保证存活率提高生活质量的必要措施，这当然不是理想，这依旧是目标。”
“悄悄找班里同学众筹。大家都不想上课，会支持我们的。但是要防着点，免得被别有用心的同学混进来得知我们的打算……我这里已经观察到了几个合适的人选了，他们不想上课嘴把得住门零花钱还多。”
“嗯？你愿意劝的话那就麻烦你了。”隗辛顺驴下坡，“我想的是等他醒了我和他单独谈一谈。”
“过奖过奖。”隗辛淡定地说。
“情况我大致了解了一点……我的超凡能力在不断抵抗脑机入侵的过程中晋升了A级。”黑曜说，“正事经不起耽搁，多拖一秒都是风险，我们必须立刻去除天使的精神坐标。”
黑曜的麻药没过去，精神坐标还没有去掉，所以他刚被放进手术疗养室的医疗胶囊里，隗辛和琥珀就拔掉了胶囊电插头，把黑曜连人带胶囊都给推进了空间漩涡里整个打包带走了。
“比喻很贴切。”琥珀说。
琥珀明白了什么，“我懂你的意思了。”
其实让他惊吓的不是不小心看到了隗辛的记忆，而是他震惊地发现隗辛这个冷酷战神在第一世界的身份竟然如此正常。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
“团结玩家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好好生活不是理想吗？”琥珀又问
“好久不见。”琥珀说，“今后，我们会一直自由。”
“那就去找一个贪便宜的大爷大妈，让他们扮演举报家长，小几十块钱就能搞定，前两届的学生干过同样的事情，还成功了。”
黑曜也有同样的感受——她是大海，也是风暴。
琥珀惊吓地退出了记忆，行动更加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不该碰的。
从和-图-书前的生活给隗辛留下了强烈的心理阴影，让她体会到了贫穷的日子有多可怕，所以她一直务实，只考虑自身的需求，而不是“理想”。
“对外行动组组长？”隗辛琢磨，“老板这称呼好新鲜，我喜欢。”
“好。”隗辛没有过多犹豫。
“你在浩大的博弈中寻找平衡，你在布满杀机的死局中寻求生路。你战胜了一个又一个敌人，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你冲破了一个又一个阻碍，没有困难能够阻止你前行。最终，在经过漫长的努力后，你获得了身体的自由，亦获得了精神的自由。”
电话里的女孩呆住：“我突然觉得你有搞谍战的天赋。”
几个小时后，黑曜就将醒来。
“基于你的任务表现，你获得了特殊奖励【无存之门】。”
……
“醒了！”这个声音是琥珀的。
“【任务进度】：100%。”
“理想？”隗辛说，“我不是理想主义者，我没有理想，只有目标。”
“你和黑曜，终究是两个人。”隗辛垂眼，盯着在手术台上沉睡的人说，“对于他的态度，我心里有点没底呢。”
有两个人头突然从胶囊舱室上方透明的玻璃窗口上冒了出来，黑曜差点被吓到了。
黑曜转头看向隗辛：“谢谢你，隗辛……真的没想到最后来救我的会是你，让你承担了很多风险，真是抱歉，还好你没事，琥珀也没事。”
隗辛不喜欢谈理想，这对于她来说太空洞了，她只有目标。
琥珀小心翼翼地在她的精神领域穿梭，寻找天使留下的坐标，他谨慎地绕过隗辛的记忆体，不去触碰它们，免得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可我们的声音一听就是小孩儿的声音哎……”
“在劝说和威胁这方面，你的确有口才。”亚当如此说。
“救命啊辛辛。”黑砖头里传出一个声音，“这才刚到八月份，学校和_图_书就让开学补课，还要交钱……他们疯了吗？我知道初三紧张，可是这也太……补课的钱我家得卖多少斤面条才能赚回来啊！”
“不客气。”隗辛简单地说。
另一边那个女孩子有点踌躇，“会不会被查到家庭住址什么的……”
琥珀心里五味杂陈。
莹蓝色的光芒在琥珀瞳孔中亮起，“开始吧……不要抵抗，放轻松，打开精神屏障。过程中可能会不小心触碰到你的记忆……我们会小心避免。”
A级的他们进行精神同调后，超凡能力等级甚至能触摸到S级。
“我不想让你脱离无光，如果有可能，我想让黑曜也加入进来。我知道如果你加入了，黑曜多半也会加入，人总是想和家人待在同一个地方。”隗辛平静地阐述了自己的想法，“听到你刚刚的回答，我很高兴，你愿意留下真是太好了。无光还在起步阶段，有你继续帮忙会省很多力，我也需要你，你是少数能实实在在帮助到我的人。从我个人角度去考虑，你是思想成熟的战士，我们也建立了比较牢固的信任关系，我不是很想更换队友。”
他们在贫民窟找到了一个临时据点，給黑曜的医疗胶囊重新插上电，又给他注射了一支恢复药剂。
“我很满意，这个职位我接受了。”琥珀说完，看着隗辛的眼睛说，“对工作不满意，或对公司发展方向不满意……可以申请离职吗？”
“还是你和他谈吧。”琥珀自然地说，“我相信你能劝说他加入……其实你挺有口才的，老板。”
每个人的精神特质是不同的。
可是即便他如此小心了，还是不小心蹭到了一个一个记忆碎片的边角。
“琥珀。”黑曜嗓音有点哑，脸上是微笑，“终于又可以自由行走了……好久不见。”
咔嚓一声，胶囊舱门打开。
那抹残余的精神标记很顽固，不过再顽固的精神和-图-书标记，在他和黑曜的联手之下也难以留存。
理想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虚无缥缈之物，给人的感觉有些难以触及，可目标却是隗辛不惜代价必须要攥在手里的东西。那些对于旁人来说很难实现的理想，对于隗辛来说却是必定要实现的东西。
黑曜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他下半身穿着病号服，但上半身裹得跟粽子一样，胸口的纱布是洁白的，没有血迹透出来，似乎已经被更换过了。
“比预计的要早醒两个小时。”这个声音是隗辛的。
“我们去打举报电话。”隗辛相当镇定，“学校交钱补课违法。”
他轻轻扯开纱布，看到自己胸腔的位置被破开了个长约二十厘米的刀口，刀口在胸口正中央的位置从上到下延伸，缝合线缝得很密，现在这条伤口已经在愈合了。
“好吧……原来我也算有口才。”隗辛嘀咕。
琥珀之前和隗辛建立精神链接的时候就发现她的精神如同大海，表面上安静稳定，包容力很强，实际上海面之下藏着汹涌的暗流……就如她本人那般，在大多数情况下她都平静且冷静，但是被激发了报复欲和控制欲后又会变成喷发的火山。
呼啦一下，瑰丽的色彩绽放，一则简短的记忆浮现。
隗辛正拿着一个黑砖头一样的东西说着什么……那好像是旧时代的通讯器。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手术结束。
“那不如来签一个合同吧。利益和目标……或者说理想……它们确实是我们走上同一条路的契机，除了这些契机，我们需要一些额外的约束，细节也需要明确。”隗辛说。
隗辛和琥珀背靠医疗胶囊，一个人休息，一个人负责警戒。
隗辛眼神没有变化，“嗯，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你可以离开……虽然我这样回答了，但我觉得你是不会提出离职的。”
她说话间取出一支针剂，熟练地把针和图书头扎进了黑曜的胳膊里。
“加入是一个条件预设，我主要指的是他的态度，这很关键。”隗辛说，“而且预设只是预设，不能他还没加入我就把他当做己方人员。”
正因为正常，所以他才感到惊悚——他一直以为隗辛第一世界就算不是战士杀手也得有个同级别的特殊身份，比如间谍、安保员、雇佣兵，从小接受秘密教育和严苛训练。
“我们没有钱啊！那可是一笔巨款！”
“那你打算给我什么职位呢？”琥珀微微停顿，念出两个字，“老板？”
结果万万没想到她是个学生，还是个举报学校补课的叛逆学生。
“承诺和誓言也不具备约束力。”隗辛说，“既然都不具备约束力，那我选择合同。”
只有她能听到的播报响起了。
两股柔和的精神力靠近了她，然后进入了她的精神领域。
疼痛？是有疼痛，但是比想象中要轻。他手臂动了动，胶囊立刻传来了提示声。
黑曜背靠的软垫自动调整，将他的上半身微微抬升，这下他可以更清晰地看到面前的两个人了。
“不是，自由是我生存的基础，它是必须要达成的目标。”隗辛说。
“那就用公共电话打。”
半闭双眼的隗辛只感到自己脑袋一痛，仿佛有一把黑板擦强硬地从她脑海深处擦去了什么。
“找到精神坐标了。”黑曜提醒，“我们开始清除。”
“嘀……嘀……”
“你刚刚还说我加入了黑曜多半也会加入。”琥珀眉毛一动，用好奇中带着了然的目光看着她，“怎么突然没底了？”
“我以为我们定下约束的方式会是承诺和誓言之类的。”琥珀说，“合同真有你的作风……纸质的东西对于我们这种人是不存在约束力的，但好像确实会显得正式点？”
隗辛半闭着眼，使大脑放松下来。
“你所经历的事，是别人难以企及、难以想象的。你又一次出色地完
m.heｔｕshu.cｏｍ•cｏm成了任务。”
琥珀又笑了，“我没有离职的念头，可我还是想问一问。我知道你一定会回答‘你可以离开’，同时我也觉得……不管你刚刚的回答是出于安抚性考虑还是什么，你都会信守承诺的。你并非背信弃义者，我走不到‘离职’那一步。毕竟，你不是夏娃。”
琥珀收敛心神，精神力游走，来到了坐标遗留点。
“【任务内容】：恢复自由。”
琥珀看着隗辛沉思的侧脸说：“我以为你会让我去劝劝他。”
记忆的画面变得模糊，声音也消失了……
“想要自由不是理想吗？”琥珀认真地询问。
都到这份上了，离真正的自由解放只有一步之遥，她不可能退缩。
琥珀笑了一下，“员工雇佣合同？”
在医疗胶囊有节奏的运作声中，黑曜缓慢地睁开了眼睛，感到视线有一点模糊。
“嗯，可以给你发工资，干得好还可以升职加薪。”隗辛开了个小玩笑。
“【无存之门】：效果未知，使用期限未知。也许，你不会获得使用它的机会。”
隗辛检查黑曜的身体各项指数，“治愈药剂的药力随着细胞再生消耗的差不多了，需要再补一针……这个医疗胶囊好高科技，竟然可以加速身体自愈，缉查部也有类似的，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谢谢……”琥珀眼瞳中显露不明显的笑意，“寻找可靠的队友总是很难，我也不想更换队友。”
“至于你说的‘盟约’。”隗辛思索，“我们不妨换一种方式来考虑。我们正在组建一个大公司，我是这个公司的话事人，你是赞同公司理念想要入伙的职工。”
隗辛一直是个务实的人，在第一世界上大学是为了将来有个好工作，找好工作是为了赚钱……这能称得上理想吗？她唯一做的和理想沾边的事情就是大学选了人工智能而不是医学，但她肯选择这个专业也因为比较看好这个领域的钱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