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平两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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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忙，先挂了。”隗辛说，“交给你一个秘密任务吧，注意观察组织内成员对此事的反应。”
“我之前发消息问过了，姐说让我们自由发挥。”何康时说，“没必要起那么高大上的名字，起个普普通通的就好了。让我想想，‘宏渐传媒’怎么样？宏图霸业渐渐开始，寓意好，也不是很惹眼。”
四叶在圆桌一边坐着，何康时在跟柳叶刀说话，他居然在紧张地安慰柳叶刀。
柳叶刀判断四叶、琥珀、镜子、猎隼、灰烬这几人属于核心，知道得多。而矛头蝮显然是除了无光组织首领黑蛇之外权力最大能力最强的玩家，这几个核心成员都愿意受她驱使。
他老脸一红，想起来这段时间整天姐长姐短地喊，不由感到有点害臊……怪不得刚认识她时她老说：“别喊我姐。”
苏蓉愣了好几秒，“好……”
“上头的意思是混招。”何康时言简意赅地说。
“我懂。卫鲤她是土著吧？她没有给我那种同类的感觉。”柳叶刀说。
在之前的面试和几次碰面中，矛头蝮也显露出了她不俗的实力和超凡能力。
这三个非玩家成员在组织中的地位和卫鲤在组织中的地位明显不一样。
“嗯。”柳叶刀淡淡地说，“我已经在物色合适的人选了。”
可是这几个非玩家成员居然成为了黑蛇的下属，被无光所信任，甚至跟着矛头蝮一起办事。
“危害联邦安全罪，这是一定的，都当卧底了，可不得危害安全吗？”何康时也在读，“为某非法地下组织办事、绑架两名波波夫家族成员……等等！”
他直抽冷气，不祥的预感在蔓延，“所以被悬赏三亿的这位史无前例的SS级通缉犯是我们的同类？！”
“虽然有了新的身份，但这只是我们的备用身份。”柳叶刀说，“我今后的身份是公司老板，是需要经常抛头露面的。我必须有完整的生活成长轨迹，这样就算有些人查到了也不会怀疑我，而我们的假身份只能让我们在出入公众场合机器扫描的时候不会突然发出‘不明人员’的警报。”
从加入无光开始，柳叶刀就知道这是个灰色组织，为了达成目的，这个组织会采取一些非常手段，这从波波夫家族绑架事件就可以看出来。
“记得，你说的是那件事，对吧？我也没想到她的身份居然……”
她观察在场三个人的表情，何康时明显地放松了，柳叶刀情绪内敛，表情没有变化。
何康时被柳叶刀刚才hetushu.com.com的话勾起了兴趣，他也打开暗网去看通缉令了。
苏蓉早在听到熟悉的名字时眼神就变了，她扭头瞪着何康时的通讯器光屏，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柳叶刀表示赞同：“可以，就这个吧。这个传媒公司多半只是个起点，是我们的跳板，没必要在细枝末节上浪费精力。”
何康时也仔细看了看通缉令附带的照片，得出了一个恐怖的结论——这年龄哪是姐？她比他年龄还要小啊！
“你还记得那个加入缉查部不久就被神秘宣告失踪的新人吗？姓隗……”
“矛头蝮……不是人就在浮岗市吗？我前两天还看到了新闻，说浮岗市遭遇了不明人员的袭击，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他艰难地说，“再加上波波夫家族那个事……”
“这么说，特情处的安妮·沙利特长官……”
无光组织创业小分队的所有成员都给自己编造出了一个新的身份，这个新的身份是他们费了好大力气才从黑市上找到门路造出来的。
金环：“第二个据点拿下了，没有引发大动静。卫鲤受了点小伤，带她去治疗，稍后归。”
柳叶刀点进交流板块，随意扫了一眼猎人们交流的内容，然后当场愣住。
柳叶刀的通讯器嘀嘀一响，是队友金环发来了消息。
“总之，相处的时候要小心，不要透露不该透露的秘密。”何康时说。
最恐怖的是联邦居然把矛头蝮的真实面孔和名字公布了出来。
通讯器那头，舒旭尧在抽烟。
她想问，第一世界怎么办？为什么联邦会知道你的身份？你是不是处境很危险？
幽暗的会议室里，何康时、苏蓉、柳叶刀围坐在圆桌周围，四叶在隔壁房间。
无光组织的其他成员也让他比较满意，他们中没有拖后腿的，可以看出每个人都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加入这个组织的，组织内的每个成员在必要的时刻都可以狠下心肠，哪怕他们之前生活在相对和平的社会环境中。
通缉令的最后还写：“凡提供有效情报者保底奖励一千万，上不封顶。此人危险性极大，具备多种超凡能力，战斗力等级初步被评判为S级，如偶遇，应避免与其发生冲突，及时拨打举报热线。”
兰蓝、江明、刘康云从蔚芝的办公室出来后相互对视，表情难明。
现第七小队队长刘康云低声说：“我给舒队长打个通讯……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
柳叶刀接梗：“等我赚到钱了就找个人给我写自传和_图_书然后投资拍摄，说不定能大卖呢。”
算了，不要去问，不要深究……知道得太多没什么好处，只要能达成目的就可以了。
这世道，只要有钱有门路，没有什么是买不到的。
随即她又想起，这三个人在短暂的惊讶后很快就调整了心态，接受了他们顶头上司是个剥夺者的事实……这到底是因为他们真的不在意，还是他们像她一样，早对辛辛姐的身份有所猜测呢？
“可是我们经历的事比电影还离奇。”何康时咂咂嘴，“我觉得我们每个人的故事都丰富到能拍至少三部的系列电影，集动作、犯罪、谍战为一体的那种好莱坞大片，预算没几个亿下不来。”
“矛、矛头蝮！”她压制住颤抖的声线，没忘记喊代号，“通缉令……你的身份被曝光了，怎么办？”
安保员们隐秘地交换眼神，在休息时间用含糊的意味深长的语句交流。
他以前从不抽烟的，这是最近才有的习惯。
“那就好。”何康时松了口气。
何康时说：“这些事，最好还是不要明着说。我们组织现在人少，我们接触多，互相发现身份也没什么。今后组织人多了，对于彼此的身份要保密，不要去问，也不要探究，这不光是为了我们，也是为了他们。日常相处的话，一律把对方当做第二世界土著就好了。”
几十万的赏金猎人散布在世界各地，他们会通过这个网站交流和交易，柳叶刀可以在不同人的发帖和回答中搜寻出有用的信息。
他的计划是找个合适的人直接顶替他的身份，把“罗敏智”这个身份当做备份。
那些熟悉的ID在柳叶刀脑子里过了一遍，他眉头一皱，在心里叹了口气。
下面的内容更加劲爆，柳叶刀念了出来：“参与刺杀联邦特情处专员，毁坏浮岗市公共建筑……”
黑海市缉查部。
张霄云走了过来，巧妙地加入了谈话：“对啊，真没想到……我和她还打过照面呢，现在想想都后怕。咱们部里打算怎么办？”
柳叶刀作为一名剥夺者，自然不可能因为剥夺者这个职业对自己的同类抱有偏见，更何况这个职业又不是他们想选的。
“有个安保员假死叛逃然后被通缉了？还是官方通缉令， SS级通缉犯……这等级我从未见过，原来通缉等级上限不是S级，是SS？”柳叶刀嘀咕，“不愧是第二世界，假死脱身这种只存在于电影里的离奇情节也能发生……”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
和-图-书，我有点好奇。”柳叶刀的目光在苏蓉和何康时间游动，“你们……是我的同类吗？”论坛上有许多名声比较大的玩家，他们有的是剥夺者，被官方论坛通报过，有的则经常进行知识共享，在玩家群体中有很大的声望。
辛辛姐说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
“混招”。
四叶合上书：“哦。”
可是听到隗辛平稳的声音，苏蓉心中的焦虑和恐惧一下子就缓解了很多。
柳叶刀复杂地说：“我心里没疙瘩，就是有点惊讶。”
“万事俱备，接下来要做的是拿到注册公司需要的各种证明材料。”柳叶刀说，“这些材料一部分可以网上申请，我已经在申请了，整套下来明天就可以完成。”
他表情怪异，猛然间明白了什么。
就像无光组织里面招收第二世界的土著NPC也招收玩家一样，无光组织的公司也会是混合的公司，无光组织吸纳的玩家可以在公司中拥有正当职位，玩家藏在土著之间不容易被发现。
“意料之中的事，不用惊慌。”隗辛又说。
“公司名字起什么？要不要向矛头蝮请示一下？”苏蓉看看桌上其他两人。
通讯接通，他听刘康云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说：“事情的内幕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简单。”
“我感觉到矛头蝮很年轻了，但没想到她那么年轻。”柳叶刀看着屏幕上的人像说，“比我年龄要小呢。”
“我跟着矛头蝮姐办了很久的事儿了，她人不太爱开玩笑，别的都特别好，可靠谱了，我光是待在她身边就安全感爆棚。”他紧张兮兮地盯着柳叶刀的脸，“兄弟你可千万不要因为姐的职业特性心里有疙瘩啊，她绝对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
舒旭尧的确知道了。
苏蓉按下通讯按钮，没过两秒，通讯接通了。
苏蓉脸色惨白，甚至身体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卫鲤和金环在外办事，没参加这次的会议。黑海市的无光小分队需要多准备几个备用的据点，他们是出门打家劫舍去了，苏蓉还派遣了影子二重身一同前往。
黑海市。
苏蓉听到通讯器那头传来平稳的声音：“问题不大。”
“很有可能……”柳叶刀顺着通缉令继续往下看。
“那可真是倒霉。”张霄云眉毛动了动，自然地跟同事们交谈了起来，“希望审查快点结束吧……这事儿也真是，谁能想到呢……”
苏蓉初步得出结论：这三个人目前是可信的，没有被辛辛姐的身份吓到。
每m.hetushu.com.com个人都没说话，他们间的气氛沉闷到令人窒息。
她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无视柳叶刀和何康时离开会议室冲到了隔壁房间关上隔音门，快速点了几下屏幕拨打了通讯器。
何康时翻看随身通讯器投射出来的光屏，光屏上列着一个个待办事项。
他觉得，这几个人应该都不是玩家。
矛头蝮到底是谁？这样一个玩家，在论坛上不可能籍籍无名。
一个事实摆在他们面前——他们被骗了，他们的队友背叛了，他们被耍得团团转，以为她死了，还真心实意地为年轻生命的逝去感到难过。
今天缉查部内的工作气氛很不同寻常，变得沉重而诡异。
他的身份证明上显示出一张陌生的脸，这并不是他的脸。照片上的人年约三十岁，相貌不是很出众，但是气质沉稳可靠。身份证明上有一个编造的假名“罗敏智”，很普通的人名，若无意外，这就是柳叶刀今后对外活动时用的人名了。
“超凡能力：剥夺。效果是可以夺走被杀者的超凡能力。”柳叶刀身体僵硬，“这不就是……剥夺者吗？第二世界的土著居民有没有可能觉醒出和剥夺者类似的能力？”
“怎么办？当然是挨个审查喽。”一名和张霄云相熟的安保员说，“特别是曾经和叛徒关系密切的几个队友，他们和叛徒接触多，会成为重点审查对象。”
“靠……悬赏金额三个亿？我眼花了吗？”何康时爆了个粗口，甚至想揉揉眼睛。
……
他接着往下看：“原名隗辛，一个地下组织派往联邦的缉查部的间谍，毕业于黑海学院……黑海学院不就是黑海市的高校吗？该通缉犯危险程度极高，并且具备特殊的超凡能力，能力是……卧槽！”
黑蛇隐藏在暗处，从不露面，对外事务一应是矛头蝮负责。
柳叶刀能在猎人这个行业中混迹这么久，当然也是个狠角色。
被联邦通缉的缉查部前安保员、某地下组织卧底、敢于刺杀特情处专员的刺客、给浮岗市造成重大损失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们无光组织的矛头蝮？！
柳叶刀也看到了那行字，他眼珠子都凸了出来，满脸震惊。
柳叶刀往深了想，拥有无效化能力却不经常参与对外行动的“四叶”，被矛头蝮亲自带在身边去往外地的“琥珀”，还有在无光创业小分队在黑海市摸索时适当给予他们指导和帮助的“镜子”……这几个人都给柳叶刀一种奇怪的感觉。
“老柳你的能力很方便，其实这是有办法和-图-书解决的。”何康时犹豫地看着柳叶刀。
他起身走了，临走前还带上了房间的门。
原本在房间里看书的四叶一脸茫然地抬头看着她：“怎么了？”
烟头明明灭灭，舒旭尧把烟头掐灭，注视着消失的灰色烟雾说：“隗辛她……不是单纯的背叛者。不过，这不重要了。”
“地下据点有了，合法身份证明有了，装备没消耗多少……”他心算了一下，“在黑市疏通关系搞到合法身份花了不少钱，不过矛头蝮除了公司注册的启动资金还给额外打了一些钱，目前我们的财政状况是比较乐观的。”
苏蓉调整好情绪，冷静了下来，“我明白了。”
不过手段不重要，这些必要的手段是为了保障玩家们的存活，柳叶刀明白这一点。
“再隐瞒好像也没什么意义，我们是。”苏蓉微微点头。
“效率挺高的。”柳叶刀放下通讯器，心情愉快地说，“最后要考虑的问题是招人。”
“我刚才跟矛头蝮通话了。”苏蓉坐回位置上，“她说问题不大。我们按照原计划行动就好，她不让我们去浮岗市，显然是怕我们卷入可怕的纷争中，如今在黑海市也好，不给她添麻烦，也能帮到无光。”
通讯挂掉，苏蓉站在空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推门回到了会议室。
何康时截断他的话头：“如果她需要帮助，她会告诉我们的。”
至于四叶，他说：“不去帮矛头蝮吗？”
一般来说，通缉令上还会写着被通缉者犯下的罪和做过的事，他视线下移，嘴巴渐渐张大。
矛头蝮会不会是其中之一？她这样的人应该能接触到很多上层的秘密，知晓很多不为人知的情报，也许她在论坛里面做过科普。
舒旭尧离队了，可是他们还是习惯叫他队长。
何康时没有讲明，但柳叶刀还是意会了。
金环和卫鲤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柳叶刀靠在椅子上放松肩背，抬起通讯器进入暗网，浏览网页获取有用的情报。
“问题不大？”苏蓉呆了呆，紧绷的肩膀停止了颤抖。
柳叶刀在翻看自己的假身份。
“是有可能，人们的能力千奇百怪……可是这概率也太小了啊！”何康时反复看了三四遍通缉令，“会不会是联邦知道了某个剥夺者的真实身份，但不好把玩家的事情对外公开，所以就宣称‘剥夺’是她本身具有的超凡能力，而非被游戏赋予的？”
“能请你先出去吗？我要打个电……通讯。”苏蓉勉强地说。
完全可以确定了。
“可以。”苏蓉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