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终于，舒成延现身了。

隗辛冷笑一声，嫌恶地说：“我最讨厌世界上有和我相似的东西，这让我感到恶心反胃，不管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是什么仿生人人造人，都令我感到恶心！”

Red说：“赶紧走！缉查部三分钟内就能赶到！”

“其实……还是有那么一些成果的。”隗海栋说到这里语气微微亢奋，“这些成果的功劳有一部分在你。”

Ghost说：“你愿意听从一个人工智能的命令吗？”

她和Red搭伴执行了几个任务，度过了磨合期，之后隗海栋交给了他们俩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刺杀黑海市市长舒成延。

隗辛听不到尖叫声，也没去观察混乱的现场，她确认舒成延中弹后万分惋惜地收起枪，“误判了，没能打到头。”

血花噗嗤绽放，舒成延的胸口被血色浸染，他踉跄一下，摔倒在地。

尖叫声响起，现场一片混乱。

隗海栋说：“瑞克科技接下来要发展新能源领域了，舒家一直垄断着黑海市的能源产业，阻碍我们的发展，舒成延在为舒家保驾护航，这很不好，要想办法削弱他们的实力。”

“你的细胞有一点特殊性，你知道万能血吗？就是血可以和任何人的血型适配。”隗海栋说，“你是特殊的，你的细胞很容易和别人的细胞结合，研究员分析了你的基因……”

“想个办法，把林新霁杀了。我们的觉醒者一混进去就被探查之眼发现了，但是你不一样……” Ghost说了一大堆理由，隗辛听了半天，仰头望天，考虑了很久很久。

“你要我去当卧底，顶替一个女孩的身份？”隗辛眉头紧皱，“谁？基因信息不会暴露吗？我需要整容吗？”

2.2公里过于遥远了，子弹穿透空气跨越了极长的距离，在两秒之后才命中了目标。

“舒成延演讲和-图-书场地2.2公里外有个大厦，可以当做狙击点，可是距离太长了，你行不行啊。”Red担忧地说，“近些的位置戒备森严，有无人机巡逻，我们只能在2.2公里外开枪。”

“好吧，就是爸爸提取了你的细胞做了人造人基因编辑实验，这项实验实际上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年了。”隗海栋一口气说完，“研究员以你的基因样本为原型制造出了一个没有畸形、没有终止发育、形态和人类一模一样，各方面都非常完美的仿生人，或者说人造人。”

然而没两天，隗辛接到了反抗军的任务。

隗海栋也对隗辛的完美表现大加赞赏，可是他的高兴没持续多久，因为机械黎明内部有人当了叛徒，叛徒对外散播消息，说是一个代号为“蓝雀”的机械黎明成员杀死了舒成延，现在蓝雀的名字已经登上了暗网的黑榜，舒家指名道姓要买蓝雀的人头。

隗海栋愣住了，“什么？”

她是机械黎明内最长距离有效狙击记录的保持者，这个任务落在她头上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且她极度怀疑，所谓的平等与自由只是一个幌子，就像机械黎明理念，也是一个幌子。

“无所谓，反正只是代号。”隗辛不甚在意。

“古神虚无缥缈，离我太远了，那个已经觉醒的人工智能却就在我身边。”隗辛冷着脸说。

很崇高的口号，不是吗？可是这个口号和隗海栋这个人太不搭了。他肤浅自大，贪图享乐，根本不是一个有理想的人，因此机械黎明的理念是浮于表面的理念。

“然后我们把这个被制造出来的人造人投入社会，让公司员工扮演她的家人，给她制造出合适的家庭环境，让她自行成长，自行发展……结果这个人造人在我们有意的引导下考入了黑海大学，通过了缉查部内招。”隗海栋说和_图_书，“你和这名人造人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这名人造人的基因和你有一些不同，我们在制造她的时候为了延长实验体的寿命编入了一点点别人的基因序列，可惜她的寿命还是有限的，现在基本上要退役了。”

“嗯。”隗辛说，“保证完成任务。”

这个世界太畸形了，隗辛见过太多黑暗残酷的东西，她总是接触这个世界坏的一面，以至于她有时会想——世上是否有真正高尚的人存在？

但是，在深思熟虑之后，隗辛答应了Ghost的邀请。

当隗辛再次见到Ghost时，他附身了机械黎明的外围战斗员，找到了机会和隗辛交谈。

Red：“……？”

隗海栋火了，“你就这么和你爸爸说话？”

隗辛抬眼，轻声说：“你想都不要想。”

隗海栋给她拨了一个队友，Red。她很讨厌Red，他的着装风格太浮夸了，执行任务的时候还好，反正大家的作战服都一样，他穿常服时隗辛就难以忍受了。

她的有效射击纪录为1.8公里。超过了这个距离，射击精度就会大大下降，很难命中目标。但是Red勘察了现场，发现1.8公里内根本没有安全稳妥的射击点。

Red：“吵架归吵架，别拿我当传声筒。”

天使的精神坐标相当于在她大脑中加了一个屏障，不管是脑机还是精神系超凡能力，都没有办法轻易读取她脑海里的东西，隗辛很需要给自己脑子装一个保险门。

“不要那么惊讶嘛。”Ghost说，“在这个连神都有的世界，人工智能觉醒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吗？”

她预判了舒成延的行动轨迹，扣下扳机，咻的一声，子弹射出。

“说重点！”隗辛不耐地说。

“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小人物。”隗海栋说，“可惜你的代和_图_书号暴露了。”

她成为了反抗军安插在机械黎明的卧底，没有人会怀疑她，因为她是首领隗海栋的女儿。后来她又见了Ghost两次，还见到了“天使”，精神坐标就是在那时被植入的，因为Ghost有别的事情要忙，没办法做她的传声筒，隗辛要向反抗军输送情报，就要通过别的方式。她大多数时候用加密网络传递情报，精神坐标的使用方法有些苛刻，不能和精神连接对象相距太远。除了这个原因外，机械黎明的审查也是隗辛选择植入精神坐标主要原因。

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隗辛的生活还算稳定。

“差不多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你就提取了我的基因做实验？”隗辛说。

她的人生就这样按部就班地继续下去。

隗海栋连忙安抚，“Ⅰ型仿生人的实验差不多终止了，我不会再制造和你有着相同面貌的仿生人……”

“我当然可以告诉你答案。”Ghost说，“但是你想错了，站在机械黎明背后的并不是‘人’，而是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已经觉醒？名为夏娃的人工智能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在暗中布局了？隗海栋听从夏娃的命令？

“不是……都已经安排好了。”隗海栋不知怎么回事显得小心翼翼斟词酌句的，“小辛啊，你应该知道我们公司自建立以来一直在进行基因方面的研究。”

“不是说没有研究出成果吗？”隗辛问。

隗辛厌烦了看了Red一眼，径直起身走了。

隗辛考虑了一会儿，“我没问题。”

她和Red从容离去，缉查部勘察了现场，只在大厦的顶楼捡到了一枚古铜色的子弹壳。

“就是这样。”隗海栋和蔼可亲地看着她。

在漫长的交谈后，隗辛同意加入反抗军。

几个月后，隗海栋找了隗辛，要她执行一个长期任务。

机械黎明的理念是让wｗw•heｔｕsｈu•com•cｏm社会实现“进化”，向更高层次的文明迈进。联邦和财阀统治的社会过于僵化，人们的思想也过于陈腐，所以他们要摧毁陈旧的体制，在废墟之上重建文明。

隗辛对崇高的理想没有任何兴趣，她对反抗军的理念并不感冒。尽管Ghost认真向她阐述了反抗军的理念，隗辛依然认为他们的理想是不可能实现的。

“……然后呢？”

隗海栋在交给隗辛这个任务前，曾经评价反抗军的理念很虚伪，实际上机械黎明自己的理念也很虚伪。

她站起来一脚踹翻隗海栋的办公桌，摔门而去，扔下一句：“这任务你爱找谁找谁，我不做。”

“……”隗辛沉默片刻，“你要我顶替这个人造人，进入缉查部？因为她这样退役太可惜了，你让我顶替她，还可以当个卧底，给机械黎明提供情报？”

隗辛被Ghost接下来的话语颠覆了三观。

隗海栋筛查出了叛徒，原来叛徒是机械黎明内的一个器材修理工，他在上厕所的时候听到辅助隗辛执行任务的编外战斗小队谈论这件事情，就匿名把消息挂在了暗网上，赚了一大笔钱。

因为她想探知真相。机械黎明所图不小，反抗军也所图不小，她要知道藏在幕后操控隗海栋和机械黎明的人到底是谁，想知道是谁在暗中操控着这个世界的局势。

“是这样，你帮了爸爸大忙呢。”隗海栋说，“没有你，仿生人项目一定会终止……”

隗辛冷冰冰地看着隗海栋，她不是个孩子了，她做过很多危险的事，经受过严苛的训练，隗海栋被她寒意森森的眼神盯着竟然产生了畏惧。

Red完成任务后打开电视看新闻：“你瞧，你现在成通缉犯了，联邦一级通缉犯，啧啧啧，这通缉令真滑稽，连个人像都没有，是男是女也不知道，只知道有人把市长给杀了……通缉令悬赏金和图书额是……六千万？卧槽！”

任务执行日到来了，隗辛扛着狙击枪登上了大厦顶楼，安静地等待舒成延现身，她眼睛几乎不眨动，精神保持百分百的专注。

最后她给Red发消息：“转告我爸，那个卧底任务我可以做。”

“离我远点，你身上的香水味呛鼻子。”隗辛面无表情地说，“说话的时候脸扭过去，你眼妆上的亮片闪到我的眼睛了。”

他从一辆黑色加长轿车上下来的，旁边有保镖警惕地环顾四周，护着他进入演讲场地，一旦他进入建筑内部，隗辛就会失去开枪的机会，时机就在这十几秒之内。

“你的问题真可笑。”隗辛直白地说，“我不想听任何人的命令，更别说对方是一个人工智能。”

“你还没告诉我机械黎明背后的人是谁。”隗辛换了个问题，“这个问题你不会不回答吧？你可是用这个理由吸引我加入了你们。”

她总会从坏的方面揣测别人，她不相信机械黎明，也不相信反抗军，她只觉得他们很假。

“滚蛋。”隗辛烦躁地说，“你养情妇，搞出私生子我都无所谓，反正我早就接受你不是个好爹的事实了，但是你拿我的基因做实验，不行，我不接受世界上有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存在，我想吐！”

Red对她翻了个白眼，“行吧，大小姐。”

“果然是这样。”Ghost说，“我不会命令你，反抗军不会命令你，但是你需要站在我们这一边，给我们提供一些必要的情报，为我们做一些必要的事，同时反抗军也会帮助你，为你完成必要的事。”

“别叫我大小姐。”隗辛说。

“好吧，‘蓝雀’。”Red这次喊了她的代号。

“你问我为什么会找上你？”Ghost摸了摸下巴，“命运使然，这个理由不够吗？我不能告诉你更多了，你还在考察期呢。”

隗辛不解道：“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