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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你这个人现在真是……”

张晨赶紧说，说完，就看到贺红梅拿眼瞪着他，一根手指指着他：“又来？你再说一遍。”

“张总，我冒昧问一下，那你们的销售是？从报纸上看到，说你们好像是退出批发市场，在服装行业里，全省第一家实行什么特许连锁经营的公司。”聂总插话道。

“哪个聂总？”

“我可是和人家说，你答应今天过去的。”小昭说。

聂总一听，赶紧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来和张晨握手，不过眼里还是有些疑惑，他看看张晨，又转头看看桌上的报纸，那报纸是好多天以前的《杭城日报》，上面有一篇关于半亩田的报道，张晨明白了，他看到那报纸上，有一幅刘立杆的照片。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开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胖胖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前面，低头看着一份报纸。

“好好，我现在过去。”张晨说，“他们公司是在哪里……噢噢，我想起来了，就在二轻大厦楼上对不对？我现在过去。”

“有多少工人？”

张晨知道这人肯定就是鲍书记，赶紧站了起来，拿出自己的名片递过去：“鲍书记您好，这是我的名片。”

“老鲍，那个半亩田的张总到我这里了。”

但真要到了下午或者明天，别人不再和他提起这事，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他当时答应人家，好像只是为了应付人家。

“我们还听说，那里面的服装，也都是你们自己生产的？”

聂总终于把话挑明了说，张晨却糊和-图-书涂了，兼并，这兼并是怎么个兼并？

聂总吃了一惊：“这么多？那你们生产忙得过来吗？”

鲍书记看着张晨说：“张总还是年轻有为，能搞出这么大的场面，我们昨天下午，去你们那里参观学习了，都很佩服，那店里面，照道理说，下午那时候，又不是星期天，应该是很冷清才对，可还是有那么多的人。”

“哎呀，昨晚和你说的，二轻总公司的那个。”

“缝纫工是一百四十个左右，加上后道大烫裁剪后勤财务等等，一共是两百一十多个，不包括延安路店里的人员。”

聂总的手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地拍了一下，看着张晨说：“张总，我们也不绕圈子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和我们鲍书记昨天去你们那里，其实是专门去考察的，我们就想，我们双方能不能合作。”

对方点点头说我是，请问你是……

小昭说了一半，没说下去，张晨明白了，小昭这是想说他现在，真是承诺得容易，忘的也快，贺红梅也说过他这个毛病，张晨自己想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张晨说对。

张晨在门上笃了两下，走了进去，那人抬起头来看着他，张晨问：“您好，请问您是不是聂总？”

延安路的店搞了一个多月，老万他们维修队，都去了那边，厂里的工地，就耽搁了一个多月，回来以后，又因为客户的猛然增加，每天的发货量大增，维修队，一半的精力，花在了发货和送货上。

“好好好，我马hｅｔｕsｈu.ｃｏm•com上改。”

张晨跟着笑笑。

张晨点点头说，绝大多数是，有一小部分，是加盟的合作伙伴的。

“合作，合作什么？”张晨有些不明白了。

小昭要是不说，张晨早就把这两个人忘到九霄云外了。

“怎么了？”张晨说。

“张晨？”

“现在报纸多了，这记者一个个，变得越来越不敬业了，这么大的乌龙也会搞出来。”

张晨记得，那结果是被婺剧团的人强烈反对，最后只进来一个老杨，其他的人，一三五去文化局，二四六去县政府，一个越剧团，变成了花腔堵门团，据说，连县长见了他们都要逃。

“半亩田的，昨天您去过我们店里找我。”

“是啊是啊，对我们很有启发。”聂总感叹道，“对了张总，延安路这个店，听说是你们自己的？”

他觉得自己现在，整个人都被事包围着，每一件事都很重要，都很急迫，都应该马上到位，但自己就是，一件也做不到马上就好。

不像那些加盟店自己找来的师傅，都是当地人，首先听说普通话就吃力，对张晨说的一些东西，就更云里雾里，张晨说半天，对方还是不懂，有这些师傅过去指导，情况才有了改观，至少双方可以沟通了。

贺红梅很认真地和他说：“师父，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不好，容易误伤人。”

张晨轻轻地叹了口气：“但即使这样，也还是很忙。”

张晨赶紧说：“是记者搞错了，这是我一个朋友，他是从海南来和*图*书参加我们的开业仪式的，记者误以为他是我。”

“两块，一块是加盟的那几个伙伴，他们原先都是自己一两个人在做，现在每家都有十几二十几个人在做，这减轻了我们一部分的压力，还有就是，我们除了自己工厂，现在有六七家加工厂在为我们生产，是我们的定点合作方，这样又增加了两百多台车。”

聂总和鲍书记，互相看看，张晨感觉到他们两个人，似乎都松了口气，还不易察觉地笑了一下。

张晨摇了摇头：“忙不过来，每天都被催货。”

有几个师傅，又被张晨派出去各地指导加盟店的装修，张晨自己是实在抽不出时间去了，这些师傅，好歹装修过延安路的店，对所有的工艺，特别是张晨的要求都明白，打电话也听得懂。

张晨也笑了起来，知道聂总说的办公室里的照片，是小昭桌上摆着的，自己和小昭、张向北的合影。

聂总请张晨去沙发那边坐，倒了一杯茶给张晨，然后摆了一下手，示意稍等，他退回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电话话筒，按了几个号码后，和里面说：

张晨屁股兜里的大哥大响了，他接了起来，是小昭，小昭和张晨说，那个聂总又打电话来了，问什么时候能和你见面。

聂总和张晨说：“张总，先讲个笑话，你不要介意，我们昨天回来的时候也纳闷，那办公室里的照片，怎么和报纸上就不一样，哈哈，又不好意思多问，今天答案全有了。”

“三堡。”

张晨的精力，也主要花在https://www.hetushu.com.com带新招的两个设计师身上，以及，怎么让自己适应突然增加的市场、销售、生产和理顺整个的网络上面，工程上，先不急，忙完了这阵再说，烂就先让它烂在那里好了。

但那个设计师和样衣工应该去的另一个地方，现在还是空气，什么时候能变出四面有墙、头上有顶，张晨也不知道。

聂总放下电话，走回到沙发这里，还没坐下，从门外就进来了一个人，也是五十岁左右，很瘦，和聂总正好形成了一个反差，他看到张晨，也是愣了一下，然后看着聂总，聂总笑道：

张晨没有再说，而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现在，别人和他谈什么事，也不知因为忙的缘故还是心神不定，他总是别人还没有说完，就随口应着，好好好，可以可以，要么就是，等下午，或者明天。

老万带着剩下的人，还是一有时间，就去工地上干一点，张晨现在已经改变了主意，资金的压力没有了，他们不再是打算盖一层，而是要三幢房子，一幢一幢整幢做完。

张晨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名片夹，取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聂总，聂总拿在手里看看，这才释然，哈哈大笑，骂道：

“那你们现在是怎么解决这生产和销售的矛盾的？”鲍书记问。

就像当初越剧团解散，要把一半的人并到婺剧团一样？

“我是张晨。”

“张总，你们自己的工厂在哪里？”鲍书记问。

鲍书记笑呵呵地接了过去。

“是记者搞错了，那是张总的朋友，这个才是货和图书真价实的张晨张总。”

对张晨来说，现在最急迫的倒好像是变成了眼下这展示厅，他觉得急需要把自己心目中的设计中心和配送中心分隔开，设计师和样衣工去另外一个地方，而把这里，完全地交给郑慧红她们，有她们这三个一组人，再加上库管和运输，这个配送中心才是完整的。

“哦，你好你好，张总！”

张晨说对，“我们现在，都是通过我们自己的销售网络，我们在全国有十四家总代理，除了杭城的这家旗舰店外，我们在北京、沈阳、哈尔滨、重庆、郑州等地，有十四家总店，总店下面，各地市县，加起来一共有四百五十多家专卖店。”

“好了。”

老万暂时也不敢多增加人，那些装修项目都是短期的，总不能说那些师傅们出完了一趟差回来，发现自己的工作没有了。

张晨想起来了，小昭昨天给自己的那两张名片，一个是二轻总公司的总经理聂总，还有一位书记姓鲍，鲍书记。

“我们二轻总公司下面，有一家群英服装厂，也不瞒你张总，这两年的效益很差，受市场冲击太厉害嘛，我们就想请你，能不能把我们的这家厂兼并了。”

张晨把自行车在大厦的停车场停好，从商场边上的一个侧门进去，乘电梯到了六楼。

二轻大厦也在延安路上，离他们店不远，斜对面，大厦的一、二楼是百货商场，和杭城大厦、杭百、国际大厦、工联商厦、华侨大厦、新天龙商场、供销大厦、解百、天工艺苑，并称为当时杭城的“十大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