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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总交待过张晨，自己要离开公司的事，暂时和谁都不要说，他当然不可以告诉二货，张晨叫道：

张晨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他说：“唉，没办法，我话都说出去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哎呀，太好了！张晨，你真棒！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金莉莉叫道，张晨听到电话里，对面老包在说：“咋咋呼呼干什么？”

“我听到了。”张晨笑道，“晚上你回来吧，我们庆祝一下。”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许，张晨你真的答应去符总那个公司了？”

“张晨，你和符总说了什么？我们不是说好，有决定先告诉我的吗，喂，张晨，你胡说了什么了？”金莉莉急道。

“晚上早点回去，我们还是打边炉吧，我去买菜，莉莉也回来。”张晨说。

“你存折在哪里，密码反正我知道。”金莉莉叫道。

“妈逼，三五，你混得好啊，怎么样，见者有份？”

雯雯和倩倩大喜，两个人穿着拖鞋，噼里啪啦就跑下来。

金莉莉带着义林，果然就走开了几步，张晨站在那里，问道：“你入党申请书有没有写好？”

他回头看了看望海酒店的大厅，心里对它说了一声再见，仿佛它明天就要被拆掉一样，张晨看到无数的船桨，一支一支地聚拢，形成了树，蔓延向高高的天花和*图*书板顶上，形成了一个漩涡，一轮一轮的细浪扩散出去，这里会是……是的，这里会是我的酒店。

海秀路，这会是我的海秀路，我每天都会从这条路上走过，上班下班，我的公司在文明东，我的工地在海秀路。

张晨差一点又大笑起来。

他看到对面有一家烟店，挂着公用电话的牌子，就从车流中穿了过去，他先给刘立杆打了一个传呼，然后给金莉莉挂了电话。

离开了白沙门，张晨去了东北菜馆，他从摩托车的储物箱里，拿出了一条三五，和还剩下的那七包烟。

张晨带着刘立杆，去了东门市场，买了一大堆的海鲜，回到家，看到金莉莉已经来了，正在下面院子里，教义林写作业，义林看了看他们手里的东西，自告奋勇就要求洗，没想到他洗海鲜的速度，丝毫也不亚于他妈妈。

刘立杆啪嗒一下把火点着，嘴里大吼一声“砰！”还真把张晨金莉莉和义林吓了一跳，刘立杆哈哈大笑。

挂断电话，张晨看了看柜台里的烟，让老板给他拿一条三五，想了一下说，拿两条，不不，拿三条吧。

“我操，这是哪里电话？你跑什么地方去了？”刘立杆问。

张晨话还没有说完，刘立杆就破口大骂了起来，张晨再忍不住，哈哈大笑。

张晨先去了白沙门www.hetushu.com.com，给这里三个班长，每人一包香烟，班长问今天什么好事？

“滚，要你管！”金莉莉骂道，然后马上又叫：“张晨，我没在骂你，在骂老包。”

过了一会，二货晃荡晃荡回来，张晨把一条香烟给他，二货奇道：“干嘛？平白无故的，送我烟干嘛？”

这种感觉真好。

听到张晨的笑声，刘立杆不骂了，他狐疑道：“你他妈的骗我？你没去找符总说？”

老板拿了三条三五给张晨，张晨问一共多少钱，烟和电话？

到了工地，张晨给五个班长一人一包三五，还有两包，让他们分给工人抽了。

“什么？你去干嘛了？”金莉莉马上警觉起来，“张晨，你不要发昏噢！”

二货把烟夹到腋下，还没有走出大门，刘立杆来了，刘立杆盯着二货腋下的烟，叫道：

金莉莉扭头看看她们，叫道：“小妹，下来一起吃。”

“我刚刚和他说，我同意来这里了，唉，我是不是该回去反悔？”张晨说。

张晨把电话刚放下，电话铃就响了，张晨赶紧把电话拿了起来。

“你要不要？不要我拿回去了。”

张晨笑笑，没有说。

“好好，我请假回来。”金莉莉欣喜地叫着就挂了电话。

二货也不啰嗦，他把一条香烟的外盒拆开，倒出两包，塞进自己左边的和*图*书裤袋，再倒出两包，塞进右边的裤袋，最后又倒出一包，塞进了自己衬衣的口袋，把剩下的五包烟，连同外面的盒子，都一起塞给了刘立杆。

刘立杆在电话里，也大笑起来，他说好好，骗得好，我就喜欢这么被你骗。

不知道这个店员，调回杭城后怎么样了，不知道他，在杭城是否继续开心？

“这有什么，以前我那个烂仔老爸，天天打渔，打回来卖不掉就自己吃，吃不完就晒干，我天天洗这些东西。”义林轻描淡写地说。

“是啊，现在公司的营业执照都在我包里，大概已经还不回去了。”张晨说。

“好，你过来吧，我现在就回去了。”

张晨觉得自己，也可能不是想看到建强，而是想看到任何自己认识的人，而建强，只不过是最可能在这里出现的。

“义林，你怎么这么厉害？”金莉莉问。

“我刚刚离开符总这里。”张晨说。

张晨有意地看了看，在大堂里，没有发现建强，要是建强在，他是很愿意和他分享一下的，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分享什么，看着门外明灿的阳光，张晨自己也哑然失笑，现在是白天，建强和佳佳，还在做家庭作业，自己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看到建强。

张晨和刘立杆，把义林他们家堂前的桌子抬到院子里，说在外面吃，刘立杆把卡式炉ｈeｔusｈｕ•ｃoｍ.ｃom放在桌上，装好气罐，和他们说：

“我真的在望海楼对面，也真的和符总谈了，不过，我是答应他过来了。”张晨说。

他整个工地转了一下，这个项目小，就是想出纰漏，也不太容易，不过张晨还是叮嘱几个班长，活做细一点，毕竟以后人家是生活在这里面，活做不好，我们天天被人背后骂，整天耳朵红着，还不知道被谁骂了。

张晨走出了大门，明晃的阳光携带着热浪，猛地抽到张晨的脸上，虽然已经是十二月了，海城下午的阳光还是很猛烈的。

老板说三百九，电话不收钱了。

“你们统统走开，我要点火了，要牺牲，就牺牲我一个。”

张晨猛然想到自己初中的时候，文具店的那个杭城的店员，他把速写本和画夹送给自己，和自己说，我要调回杭城了，明天就离开这里，我很开心，我希望你能分享我的开心，隔了这么多年，张晨到今天才理解，这种开心是什么。

“在我包里，自己拿。”刘立杆说。

“张晨，你他妈的脑子真坏掉了？我们昨晚怎么和你说的，你他妈的就是听不进去？莉莉说的没错，你妈逼的还是滚回永城吧，你不适合来海南……”

“发你个鬼，还没出门，就被你打劫了。”张晨骂道。

“喂，请问哪位？”电话里，刘立杆问。

雯雯和倩倩，趴在楼和_图_书上的栏杆上，看着下面，也咯咯地笑着。

张晨突然置身在阳光下面，却差一点哈哈大笑，他感到这个城市，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么亲切，离自己这么近，自己真正地融入了它。

刘立杆愣了一下，也笑了：“好吧，就当我给你拿回了一半的回扣，不过，这个二货，也太容易被劫了。”

刘立杆走进来，看到张晨正对着自己笑，刘立杆晃了晃手里的香烟，得意地说：“发财了。”

“当然要，指导员送给我的烟，我怎么可能不要。”二货叫道。

“望海楼对面，我刚刚来和符总说，我决定不过来……”

张晨很想去服务台那里，给金莉莉打一个电话，告诉她，我已经决定到符总这里来了，我已经决定要装修望海楼了，迈出去一步，张晨又退回两步，心想，去服务台打这样的电话，应该不好，他转身就走了出去。

张晨下了楼，特意在望海国际大酒店的大堂里转了一圈，又坐了一会，心里油然而生一股豪气，他有些得意地想，接下来，这里就是我的世界了，我要来改变这幢大楼里的一切。

“干嘛？”金莉莉在电话里，懒洋洋地说。

刘立杆说好，张晨正要挂电话，刘立杆问：“你还回不回东北菜馆，我就在这附近，你要回的话，我等会去那里找你。”

“你帮我写。”

“我，你爸爸！”张晨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