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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寻芳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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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体结局篇 夜无眠,幽馆锁秋心(六)

实体结局篇 夜无眠,幽馆锁秋心(六)

我皱眉道:“有话直说!难道我得了什么治不了的大病了?”
大夫不敢高声,只低笑道:“公主无恙,风寒不过小事,静养数日就无碍了。只是公主脉相流利,圆滑如按滚珠,显出滑脉之相,那日江畔小人便猜着应该是喜脉,因为才一个多月,又有着凉后的浮缓脉相,因此不敢断定。但如今瞧公主神色,应是喜脉无疑。”
心咯噔一跳,似猛地沉下又弹跳起来,快要将喉嗓生生地塞住。
玉青色的绸缎底子,衬出了一缕墨油油的发,洁净得像刚从头上剪下;中间系一条窄窄的雪色丝带,在人的行动间缓缓飘动,似可听得到当年扣在少女发梢时的灵动和欢笑,悲伤和泪水。
微睁开眼,已见小落正和两名外面的侍女嘀嘀咕咕,小惜则搓着手向我凝望,和-图-书眉峰已紧紧蹙起。
竟是当年我在青州行宫被逼着喝下毒酒后剪下的发。
我暂时松了口气,继续休养着,让大夫尽快为我调理,设法减轻症状。可惜这江北小城,并无名医可传。何况我名义上尚未婚嫁,总不好明目张胆说在害喜吧?
应该说,我是成功了。
我极不舒适,虽知不太妥当,还是让人以生病为由推托几天。
大夫低声道:“可否请公主屏去外人?”

小落、小惜对视一眼,遣退前来通禀的侍女,才走到跟前,呈上一红漆雕并蒂莲花的填金木匣,低声道:“公主,外面有人求见,自称是相山故人。守卫拦阻了不肯通禀,他拿了这个匣子过来,说里面是公主的随身之物,公主一看便知。”
眼看和谈之和-图-书期将至,魏帝拓跋顼已亲自带了五千兵马从驻地赶来长定,我却病歪歪地不能见人,岂不糟糕?
我不想让他觉得我变得丑陋,也不想让他觉得我离了他过得怎么不如意。
我一时僵坐,再不知是喜是惊。
大夫被急召而来时,我歪在榻上发晕,见了他不觉沉了脸愠道:“你是怎么治的?不过是着了点凉,还给我越治越重了?”
我自知身体未复,不敢再在山间走动,先回了别院休息。
其后两天,我的孕期反应更剧烈了,加上风寒未愈,几乎一直没出房门。而拓跋顼带了兵马已在长定城北三十里处扎下营来,遣使商议具体的会谈地点。
本以为拓跋顼已一国之君,必定不肯在城外屈尊久候,但使者传话去后,拓跋顼居然立刻答应了将和谈之期推和-图-书延十日。
我已是萧宝溶的女人,我努力地模糊着脑海中拓跋顼的影子,可睡里梦里,不经意间,总会浮上他秀颀的身形,温煦的笑容,却总是笼着让人心疼的安静和忧郁。
匣子轻轻揭开,呈到我跟前。
也许,是对往日曾经的美好始终不能忘情?也许,是对我生父杀了他父亲、母亲杀了他生母始终不能释怀?他已不再亏欠我,反是我一直亏欠他;而我一向不喜欢亏欠谁,即便他根本不晓得我对他的亏欠。
如果不是这样深情的最后告白,拓跋顼后来未必会有那等情深,甚至肯舍命救我。所有的爱情,都只能在得到回应后才能迅速升华至生死相依的不离不弃。
我将它送给拓跋顼,想用以笼络他心神,并在死前最后一次离间他们兄弟的关系。
这日和图书午后正睡得正沉,隐约听得珠帘撩动,有人在一旁窃窃私语,听来很是急促焦虑,带了显而易见的不安。
半晌,我才能勉强沉住气,沙哑着嗓子道:“匣子里是什么?”
他转而跪下贺喜:“恭喜公主,脉相甚稳,待明天春天,公主必可平安产下龙嗣!”
我撑着病体在四处草草查看一番,果然防守森严,进可攻,退可守,步步为营;想来以他的精明,一旦有所异变,连退路都该预备好了。
不知是因为配制的汤药,还是害喜症状,这一回,我是真的嗜睡,连白天也常常卧在软榻上,迷迷糊糊地眯着。
正烦闷时,大夫上前为我诊着脉,迟迟疑疑,待说不说的一脸为难模样。
正在沉吟还有什么要准备时,一阵山风吹过,呼呼的风响伴着落叶萧萧,灌到耳中https://www.hetushu•com•com时竟是一阵嗡嗡乱响,同时胃部又是阵阵地翻涌。
我心中一动,忙让房中的小丫头和内侍离去,只留了小落、小惜守着,才微红了脸,轻声问道:“难道我是……”
我虽不是萧宝溶的妃嫔,但和萧宝溶早已逾越兄妹之情的关系,南朝皇亲重臣尽人皆知;连萧宝溶至今不曾立后,都无人敢为当日的惠王妃请命。谁都知道,大梁皇后的位置,是为前朝安平长公主留下的。
连笑都泛着苦涩,而胃部泛出的酸水更是勒得我喉咙一紧,俯下身来,“哇”地一声,已呕吐出来……
何况,我下意识地不想让拓跋顼见到我满面憔悴病容的模样。
“什么事?”我懒懒地问。
那边小落、小惜无不大喜,忙也跪倒贺喜。
如今……如今我怀着萧宝溶的骨肉,和旧日的恋人商议停战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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