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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上仙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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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一叶素心空,梦碎月痕深(二)

第一百六十章 一叶素心空,梦碎月痕深(二)

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起了疑心,竟会暗中跟踪他。
他如是跟她说着,不出意外地看到她的惊喜和快活。
他负手笑道:“不回么,也没关系。横竖……我也玩腻她了!”
她颤抖得厉害,却环抱住他,害羞而温柔地回应他,连他更大胆的动作都不曾推拒,由着他肆意妄为,予取予求,从她的身上寻得更多快乐。
而他终是太大意太自傲了。
他必定只是新奇目前的隐居生活而已;他必定只是贪恋她的美貌、贪恋她那曼妙身体带给他的快乐而已。
他不知道她从前去过哪些地方,有过哪些朋友,有过哪些愿望,有过哪些爱好……
他蓦地明白了什么,低头亲上她,细细品尝她清甜芬芳的味道。
竟是她自己走了。
他总是顺口答一句“喜欢”,然后推开她走到一边去。
她有时也环住他的腰,一边倾听他的心跳,一边说她喜欢他,然后便会问,他是不是也喜欢她?
叶素一显然看出了他的漫不经心,这时的神色便总有些不安。
也许,就在他不耐烦地答着喜欢她时;也许,就在他烦躁地扫过她端来的羹汤时;也许,就在他作践她后冷冷背向她时……
没有爱意,没有依恋,甚至没有温度。hetushu.com•com

他回到他们的住处,发现一切都被摧毁了,小楼亭台都已经化为废墟。
陌天行发现这一点,最初极是震怒,甚至恼恨着这个胆敢离开他的女子;但随着时间一天天推移,他越来越惶恐。
以至于他偶尔找借口独自回玄冥城处理事务时,他觉得哪里都不对,哪里都不舒服,只盼快快回到她的身边。
当着部属的面,他自是绝不会承认他居然会玩着玩着玩得上了心,上了瘾,再舍不得离开她。
在疯狂寻找她七个多月后,他梦到了她。
若是她是天界屈指可数的上仙,倒是可以拐回玄冥城当他的魔后,既不失他的颜面,也可以趁势打天界众仙尊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不知道玄冥城的魔气会不会对他半魔半仙的后代有影响,也怕叶素一因他的身份受惊吓而动了胎气,决定推迟回玄冥城的时间。
他笑道:“待她为我生出个半魔半仙的娃娃来,我便带他们回去!我倒要看看,那时她还敢不敢再如此骄狂无理,对我魔族出言不逊……”
看着往日高傲的女仙被钳于身下辗转呻|吟,哀求哭泣,卑微若脚底尘埃,他仿佛痛快了些,又仿佛更加难过hetushu.com•com,虽然会因她的痛楚求恕而饶过她,并轻轻为她覆上棉被,却会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整夜不再碰她一下。
自然不会有人告诉他这样不对,更不会有人告诉他,他这是在伤害她。
这份爱情他收获得极为轻松。
她一改往日的娇惯和骄傲,为他洗手做羹汤,侍侯他穿衣绾发,并用她拿剑的手拈起绣针学做女红,甚至真的在半年后让他穿上了她亲手裁制的衣袍锦。
她握着他送的玉坠,像握着她的性命,那样两眼晶亮地说道:“那么,我愿百年后,千年后,你依然有这样的心!”
他已完全操控了她的喜怒,她连看他的目光都带了小心翼翼的柔顺,他若说让她跟他走,她必定会跟着走;便是不肯走,他把她强抓回去也方便。
正准备和她摊牌时,她怀孕了。
这一回,陌天行答得比较有把握。
正因为他从不肯付出,他的爱情来得快捷,去得迅猛。一旦崩裂,他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这妮子是恋上他了,也许早就恋上他了,只是又骄傲,又胆怯,始终不曾说出口。
他想,他非常愿意千百年后,她依然伴在他身边。
并不是他记忆中的容貌,但他hetushu.com.com一看到那双眼睛便知道是她。
他甚至想到魔界不适合她这样的修仙者居住,令人重修尘缨楼,预备让她住进去。若她听话,他纳她为妃也不妨。——便给人笑话几声,似乎也没什么了不得的。谁敢笑话他便去割了谁舌头,等割上那么三五十条舌头,看谁还敢吱声。
笑话,他怎会喜欢她?
陌天行向来极傲,从前侍奉过他的魔界女子虽不少,但他并不认为那些女子配替他这个尊贵的魔帝开枝散叶,因而一无所出。而他并没有想过女仙也能为魔者怀上骨肉,所以并未采取过什么方法阻止叶素一怀孕。
她远远地站着,熟悉的眼睛里是他完全陌生的感情。
魔尊问:“这……她是仙,未必肯随主上回玄冥城吧?”
而他的部属发觉自家主上和一名修仙的女子混在一起,也觉得有些不妥,前来追问他几时回魔界时,他便答他们,这修仙女子对他出言不逊,他打算把她玩弄戏耍够了再丢开,让她痛悔一生。
他甚至在发觉自己也越来越留恋她时,心情更加烦燥,夜间便将她折腾得更厉害。
留守在他们住处的部属始终未发现叶素一回来,而他铺天盖地的疯狂寻找竟也是一无所获。
他在她最脆弱的m.hetushu.com.com时候逼问,果然她很快在他身下抽泣着老实交待,她早就喜欢他,却又敬畏他,觉得如他那般修为高超性情冷淡的人绝不会动情,已经暗自伤郁了好些日子,才会试图接受其他男子来忘掉她的“白大哥”。
等他厌烦了现在的生活,等他玩厌了她的身体,他自会潇潇洒洒抽身而去。
他费了五年的时间才认识到,也许他真的不想离开她了。
长久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她温柔的侍奉和唯恐不周的小心应答,他竟忘了她原先是那样骄傲自负的一个人。
亲手毁掉燕子衔泥般一点点营建起的家园,毁掉她视同生命的一切,无声无息地走了,甚至未留只言片语。
不过,他似乎很乐意叶素一为他诞育下一代,甚至为此兴奋不已,对叶素一也温柔了许多。
为了让她开心,他将自己随身的圆璧以自己的鲜血封入一缕灵识,从中割裂出小小一枚玉坠,挂到她脖子上,剩余的部分便成了玉玦,他依然小心收好悬于腰间。
但他想,这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不想离开她,她更离不开他。
“百年后,千年后?呵,应该……还会是这样的心吧!”
他这时候才发现他从未认真对待过她。
他再也没能找到答案。
“你看,玉坠与和-图-书玉玦合而为一,方是圆满;便如……你和我在一处,才算圆满。”
而她在啜泣一夜后,第二日会照旧起床为他洗衣做饭,为他弹琴吹箫,为他舞剑助酒,为他沐浴更衣……
魔帝喜欢上一个尚未升入天界的小小女仙,还是个嘲讽魔界、瞧不起他和他妹妹的小小女仙,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但后来,召集来的部属挖开废墟,看到了被寸寸剪裂的他的衣衫、被用力揉皱在墙角的画、被砸断的琴……
陌天行十分得意,以至于叶素一觉得对不住被她利用的那个男仙,希望他带她一起隐居修仙时,他几乎没有思考便答应下来,然后随意带她去了一处山水还算明秀的地方住了下来澹。
叶素一的确很爱他,甚至越来越爱他,看向他的目光每时每刻都充满依恋和爱慕。
若她不知趣,她又能奈他何?
开始他还以为是有仇人找上门来,惊慌地喊着她的名字四处寻觅。
他的四季衣帽都是她亲手裁制,他的长发都是她亲手梳理绾起,他的房间赏心悦目,挂着她亲手画的画儿、亲手制的绣帷……
若她到时知趣,便带她回魔界做个暖床之人;若她不知趣……
他喜欢她吗?
手下的几名魔尊见他改变主意,又前来追问:“主上何时回转玄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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