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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阙

作者:海青拿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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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蒹葭(四)

番外

蒹葭(四)

“新弓呢,晤,你怕麽?”
路旁的一棵大树下,一名总角小童站出来,瞪着他们。
杞姒看看他仍有些别扭的表情,有些无奈。自己这个丈夫,在人前总是一副雷厉风行、稳重有谋的样子。也许只有她才知道,这个人闹脾气的时候简直是个小孩子,不哄都不行。
风和日丽,辟池碧波万顷。
剪太矮,被旁边的人挤着很不好受,趁从人不注意,偷偷熘了出去。
众人一惊,只见地上,一块鸡子大的石头滚落。申晤皱着脸,捂着被砸中的手臂直抽气。
弓落在榻旁,烛光轻摇,玉璧轻撞,如低语呢喃……
他心裡顿时觉得没趣。
申晤盯着剪,慢慢眯起眼睛。
“胡唱些什麽!”罗奢笑骂。
剪也看到了那个少年,他的个头差不多跟天子一样高,却还留着总角。
玖摇摇头,眼睛鼻子嘴唇都哭得红红的,一抽一抽说不出话来。
“舆,”杞姒放软语气,环着丈夫的腰际,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你是个好父亲。”
“是楚国公子。”昫插嘴道。
剪心中一凉,左右看去,正想也找个树枝什麽的,眼前忽然递来一把弓。
“晤!”围观的童子们急忙上前,却见申晤捂着肚子缩作一团,似乎极为痛苦。
说时迟那时快,申晤已经挥着木棒噼过来,剪连忙将弓背挡去。
“回到丹阳可要先见国君,你不怕麽?”
耦射那边传来鞭响,又一轮耦射开始。周围众人再纷纷望去,连剪身后的从人都垫起了脚尖。
罗奢闻言懵住:“相助?”说罢,看向剪。
天子要往辟雍观会射,来朝觐的诸侯和使者们大多也会跟去。
众人:“……”
莫名的,一股勇气忽而升起,让他觉得自己此时无论如何后退不得。
“我们能去吃橘了麽?”她两隻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昫。
“晤!打他!”有人兴奋地喊。
“上卿,别来无恙。”杞姒站在路旁,微笑地向罗奢一礼。
“楚国公子?”杞姒讶然。
“嗯。”虎臣舆道,“他们睡了麽?”
剪转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个身形壮实的少年,虽也梳着总角,却比旁边的人足足高了一个头不只。这少年衣着华丽,几个小童七嘴八舌地围着他,神态颇是崇拜。
剪望着申晤的个头和他周围的帮手,心底一阵发虚。他转头,玖两隻眼睛望着他,眼圈红红的。
剪点点头,片刻,却纠正道:“他不是我兄长,我没有兄长。”
“啊!”申晤只觉一阵闷痛,被那力道惯得重重跌倒在地。
“给你。”玖望着他,脸上又是担忧又是鼓励。
“公子朔有什麽了不起?!平什麽判他上杀判我中杀?!”他听到有人吼道。
他们吵吵嚷嚷,却又不走。
申晤轻蔑地看向剪,正待要打。忽然,剪一步向前,勐地用头撞向申晤腹部。
剪点点头。
“啊!”与此同时,申晤却痛呼地方和_图_书开了手。
昫瘪瘪嘴。
玖和婧顿住脚步,不解地望着他们。
马车辚辚奔走,他照着罗奢的要求规矩地端坐,一语不发地看着各种各样的车架和风貌各异的行人,再抬头,灿灿的阳光下,路旁的大树并不比楚国的更高更密。
“新弓有什麽了不起,晤的弓也是新弓,还是申侯亲自挑的。对麽,晤。”
“睡了。”昫说。
驭甲扬鞭,马车再度缓缓走起。
剪在楚国也曾随着楚子出游巡猎,可他向来只有旁观的份,故而一向不太热衷。
剪也咧开嘴。他把漆盒收好,又把球抱在怀裡,一瞬也捨不得放开。
“饿麽?”
剪虽然看起来比他们都年幼,可他方才扔出的石头又狠又准,众人有几分忌惮,都不敢太过上前。
“方才不是说有人救了你们?是谁?”待玖平静些,杞姒问道。
剪望去,距离太远,只能看到天子大约是个罗奢这样的中年人,蓄着鬚。周围人众星共月地围在天子两侧,不必罗奢指点,剪也能看出那是个大人物。
罗奢不满意:“听不清,大声些。”
“……我看到公子朔也在,用的似乎是新弓。”
剪心裡半点兴趣也无,走了开去。
申晤等几人显然也看到了他们,停住话头。
“明日要带去给朔的麽?”杞姒问他。
就在这时,清脆的笑声传来,两名女童的身影出现在道路的另一边。
“那橘子呢?”虎臣舆话有不快。
剪觉得尿急,想找个地方解决一下。于是避着人群,直到人语声稀疏了,才鑽到树丛后面。
“这可是楚国公子!尔等可别哭!”婧在玖身后朝那些人恶狠狠地喊道。
剪不语。
“摔了一跤。”剪说,下意识地把双手藏到身后。
剪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嘴唇却慢慢弯起了弧度。
“……”他低低地嘟哝了一声什麽。
玖愣了愣,过了会才回味过来,他说的是“多谢”。
罗奢有些狐疑,但看他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知道问了也白问。
一阵欢呼声传来,只听有人讚道:“公子朔甚威武!”
“公子朔有什麽了不起,待会看我的。”一个倨傲的声音道。
“这个也送你。”玖大方地说。
会射很快开始,弟子们组耦而射。方才那个申国来的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概也加入了其中。
“剪!”剪鼓起勇气,响亮道。
昫四下裡看了看,轻声道:“走!”
剪看着那双清澄的眼睛,耳根莫名一热。
学宫四周有树林,皆是巍峨的古木。许是常年有人走动,草并不高,深秋之际更是乾燥萧瑟。
玖想了想,似乎真是这样,点点头。
剪小心地从树丛后探头望去,只见几人站在数步开外的路上,正是方才遇到的那些童子。那个申国少年脸色铁青,似乎很是暴怒。
“你是何人?”申晤怒起,指着剪喝道。
“司射看他是虎m.hetushu.com.com臣舆的儿子,偏心呢!”
不,叫熊猫。剪在心裡纠正道。
“上卿回到楚国,还劳代我问候楚子。”一番寒暄,杞姒对罗奢和颜悦色地行礼道。
“你去了何处?!”罗奢找人快找疯了,见他出现,几乎跳起来。
“尔等做甚!”一声怒喝突然从树林那头传来,众人一惊望去,几人正奔向这边。
“不知。”
“他们在榻上躺下了,君父抱着母亲……嗯……”玖趴在窗台上,伸长了脖子,片刻,满脸疑惑地回头道,“可他们还未熄灯。”
罗奢脸上一僵,忙道:“胡说,他不是你兄长是谁兄长。”
“哦?”罗奢讶然。这孩子自从他母亲去世后,除非祭祀,他从来不会主动要去季罗的墓前。
武士们将辟雍中的野物赶向耦射之地,一时间,飞鸟遮天蔽日,地面控弦阵阵,矢如飞蝗。
“昨日之事,多谢公子。”她微笑道,稚嫩的声音清脆悦耳。
玖对剪的反应有些茫然,望向母亲。
“呵,剪,君主送的大礼呢!”驭甲回头,笑呵呵地说。
廊下,月光如银。两个小身影一晃,熘了开去。
申晤大怒,又一次将木棒噼下,搅起剪手中的弓弦一挑。
童子们慌了手脚,连忙一哄而散,申晤也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跑开,未几就不见了踪影。
似乎看出罗奢的疑惑,杞姒莞尔:“今日除了送行,还有一事。小女昨日蒙小公子相助,特来道谢。”
“可我听到还有些声音。”玖说。
“嗯。”剪应道。
剪站在几步外,看着那女童在母亲怀裡又笑又哭,有些怔怔的。
“你们……”玖真的害怕了,眼睛再度发红。
剪昨夜曾向罗奢学过用周语说自己的名字,听得这话有些紧张,含煳地说:“剪。”
“嗯?”罗奢低头看看他,“怎麽?想回去了?”
杞姒走过来,摸摸她的脑袋,微笑地对罗奢道:“还未知小公子之名。”
罗奢唇边扬起欣慰的笑意,深深吸口气,伸手将剪搂在怀裡。
“夫人亲至,楚人喜不自胜。”他客套道。嘴上说着,眼睛却瞥向杞娰身后,虎臣舆并不在此,只有她的女儿陪伴在侧。
剪翘首望着,半张着嘴,一时目不转睛。
马车驰过街道,穿过城牆的门洞。城外熙熙攘攘,有入城的商旅,有出城的农人,还有互相送别的旅人。
剪没在意,可想再看,视线却被几个刚过来的大人挡了去,什麽也看不见了。
“……别哭拉,你忘了恶灵最喜欢吃爱哭的小童麽?夜裡要是把你掳走,母亲可救不了你哟!”那些很久以前的话语在心底飘过,也那般轻柔,剪看看手上的红痕,鼻子有些酸。
“剪,看,那是天子。”罗奢带着他站到棵大树粗壮的树根上,朝明堂指点着给他看。
大人们都笑起来。
……
剪望着他严肃的脸,紧抿着唇,转过头和-图-书去不再说话。
婧机灵地看看周围,瞅准空档,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快!”她拉着玖,一下跑到剪的身后。
她“咯咯”地笑起来,想了想,忽然转身跑道自己的马车那边去,未几,又跑回来。
“不一样,这是周人的太子。”罗奢笑道,“你的兄长见到他可要行礼。”
“是……是昨日的楚国公子。”婧已经哭完了,在旁边答道。
杞姒不禁笑起来,轻声道:“不过是个孩子。”
“剪,热麽?”罗奢见他又开始沉默,想挑起话题。
罗奢想着要让剪多见见世面,早早就带着他朝辟雍出发了。
“他们就这样。”昫一脸笃定,“他们睡觉总不踏实。”
“母亲!”玖一下扑到匆匆赶来的杞姒怀裡,“哇”地大哭起来。
虎臣舆不语。
剪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话,望望玖,脸上不自觉地冒起了红晕。
裡面满满当当地摆满了米糕,捏做大大小小的兽物模样,兔、豚、羊、熊……还有一隻憨态可掬的貔貅。
“说甚?”一人问。
“那是周朔的妹妹。”有人道。
“天子身旁那少年你可看到了?”罗奢又道,“那是太子。”
剪把她们护在身后,小脸绷得发白。
“楚……国公子可……可厉害了!”玖眨着泪光闪闪的眼睛,兴奋地说,“他会……会掷石子,还……还会撞人!”
他不知道该说什麽好,有些无措地望向罗奢。
剪望着明堂前那些舞蹈歌唱的瞽人,有些心不在焉。
她看向怀中的玖,心疼地摸摸她被扯乱的头髮,问:“伤着了麽?”
申晤人高马大,力气不小,剪的双手生疼。
玖和婧相觑,片刻,玖点点头。
“你的手怎麽了?”罗奢发现他掌心红肿,皱眉问道。
剪毅然面向晤,张口,大声地喊出一串楚语。“%&#@!”
“啊!”婧尖叫起来。
昫把她放下来,揉揉痠痛的手臂和腰。
“嗯?”虎臣舆看看她,转头继续用毯布擦拭弓背,声音闷闷,“说什麽。”
罗奢知道这小童脾性,也不再问。
这辟雍闹鬼了麽。剪捂着胸口,瞪眼看那落在地上的飞来之物,却见是一张弓。
罗奢二话不说,带着他登上小舟,离开学宫。
剪点点头:“嗯。”
忽然,一隻鸿鹄“啪”地穿过树梢墬下,砸在剪的脚前,把他吓了一跳。
日头仍然灿灿,马车辚辚向前,天空澄明,未来又是一片新的天地。
罗奢更是讶异。
罗奢告辞司里,带着剪登车。
剪一时不察,那弓竟被申晤缴了去。
罗奢讶然,下车向杞娰还礼:“夫人。”
罗奢一口血闷在心头,捶捶着胸口,欲哭无泪。宫中的人都说公子剪难带,他从前总觉得再难带也不过是个小童,现在终于知道自己错了。
罗奢笑道:“既是君主之意,公子收下无妨。”
玖望着那人,眼睛突然一亮。那是昨日的楚国公和-图-书子。
玖连忙捂住嘴。
剪愣了愣。
使者的宾馆前,车马排列齐整。楚国的使者和从人们神清气爽,将行囊装车,准备出发。
“如厕。”剪说。
“睡了。”杞姒把椸上的衣服收拾一下,走过来在虎臣舆身旁坐下,看着他侧脸上紧抿的唇线:“还在恼?”
“嗯?”虎臣舆手停住,转过头来看她,黑眸似笑非笑,“那丈夫呢?”
玖双眼弯弯:“我叫玖。”
“嘘……”昫瞪她一眼,“小声些,怕寺人听不到麽?”
剪不忿,正要反驳,罗奢一按他的肩膀,低声道:“以后这般言语,除了舅父,不许对别人说,国君也不许说,知道麽。”
罗奢亦莞尔,对剪说:“公子听到了麽?夫人问你唤何名。”
“如何?”窗外,昫扛着玖有些吃力,忍不住问道。
“宝宝,他们算是睡了麽?”玖问。
才开盖,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剪倒吸了一口气。
天子已经来到,各地的诸侯、使者亦追随而至,加上王畿的贵族、子弟、庶从,足有上千人。
可是剪从小跟人打架惯了,虽气力不如申晤,却极为灵活。一来二去过了两三招,申晤竟丝毫占不得便宜。
杞姒看向身旁的玖,玖会意,捧着一只大大的漆盒走到剪的面前。
申晤上前,也不搭理婧,只看着玖:“你是周朔的妹妹?”
场面急转直下,玖睁大眼睛,婧“呀”一声捂住嘴巴。
玖这才想起忘了重要的人,连忙抬起头:“是……是……”她说着,喉咙裡却又抽着一口气。
虎臣舆注视着妻子,眉眼间的神采如星光,化开晕色温柔而溺人。
“他在何处?”杞姒问。
“他……”玖抬头朝四周望去,愣了愣。她明明记得刚才剪也在,可是现在空荡荡的,哪裡还有他的人影?
“太子,和夫人的那个太子一样麽?”剪想了想,问道。
“夫人放心,定当带到。”罗奢还礼。
他认得那二人,正是昨天宴上的女童。
直到那人影不见了,剪回过头来,打开玖送的漆盒。
“不怕。”
“舅父,”过了会,剪又开口,“回到丹阳,我想去看母亲。”
驭甲用楚语长叱一声,精神抖擞地赶着车往城外驰去。
会射前要祭祀,罗奢吩咐从人看紧剪,与别国的使者一道往明堂去了。
“也是个好丈夫。”杞姒眨眨眼,抬头吻吻他的脸颊,笑容中满是蜜意,“舆最好了,就算把楚国所有的铜山和橘子都拿来同我换,我也不换。”
“就是麽!晤当是上杀!”旁人附和道。
申晤冷笑,忽而上前揪住她的头髮。
两个男童朝玖和婧走过去,挡住她们的去路。
虎臣舆正在调试一把新弓,烛光下,弦声轻弹。
人回来了就好。心裡长长叹了口气,罗奢一把拉起剪的手,板起脸:“如厕也该说一声,以后不许到处乱走,知晓不曾?”
杞姒听孩子们七嘴八舌地把事和*图*书情说了一遍,明白过来。
杞姒将儿女安顿好之后,回到东庭。
“那上卿说了,橘子是送给玖的。且当时也是你首肯,玖才收到了。”杞姒说着,替他整整衣领,半嗔半笑道,“多大的人了,还同一个稚子和一筐橘子过不去。”
剪又摇头。
“呜……”婧已经哭出声来。
“舅父,”坐在舟上吹着湖风的时候,剪突然开口,“何时返国?”
剪接过球,瞪着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剪摇摇头。
剪拉着玖和婧,想趁乱跑出去,不想还没走两步,那些人已经将他们围住。
她手裡多了一个圆呼呼的东西,剪一看不禁怔住,那是球。
杞姒看着他,和气地说:“闻得小公子与上卿今日启程,我特来送行。”
“何事?”婧问。
心裡浮起些柔软,罗奢低声问:“想母亲了?”
剪将漆盒接过,只觉沉甸甸的,似乎装满了东西。
剪看着她,手裡抱着球,只觉脸上更热了。
离开了人群,剪才喘过一口气。
他还没走两步,突然,“啪”一声响。一根物事勐地砸在他身旁的树干上,剪又吓了一跳。
他的肖想没多久就被打断,因为旁边的声音叽叽喳喳,几个男童正在说着话。
“舒人麽?”
“不是周人。”他冷亨,朝剪走去,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棒。
虽然玩闹了一日,回到家宅之后,玖和昫却仍旧兴致高昂。一会说明日要去城郊放风筝,一会又说要去辟雍看正在受教的兄长朔会射。
几个孩子一起玩捉迷藏,昫和琚几个躲了许久也不见玖找来,于是走出来寻人。幸好及时赶到。
阳光斜斜掠过镐京的屋舍,在街面留下山峦般起伏不平的影子。剪的头髮被深秋的风吹拂着,眼睛望向越来越近的城牆。
“楚人兮!归来兮!”驭甲扬鞭一响,扯着嗓子抑扬顿挫地唱道:“公子兮!美人有遗!”
剪回头看去,杞姒和玖立在路旁望着这裡。那个小小的身影穿着美丽的衣裳,秋风在阳光中吹过,有些温暖的味道。
剪:“……”
剪看到申晤盯着那边,脸上的戾气愈盛,心中暗道不好。
杞姒抱着她,不住柔声安慰。
剪“嗯”地应了一声。
夜色渐浓,月朗星稀。
黎明,新的一天又伴着初升的旭日来到王畿。
剪接过,将玖她们推开,双手握刀一样握着弓。
“谁的矢乱放!”从人连忙将矢抱开,嘴裡骂道。
剪跟着罗奢乘舟到辟池中央的学宫,只见人头拥挤。
出乎意料的,也有人来给罗奢送行。
“不对,似乎是虎方……”
罗奢无语,只得道,“路不远,用不得许久就能到辟雍了。”
剪躲在树后,犹豫着该另寻道路熘出去还是就这样走出去。
大树的叶子已经落了大半,阳光透过细密的枝桠,将深秋的风染上些暖意。剪忽而想起了昨日的宴席,滑软的米糕,香甜的蛋糕,还有那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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