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顾起番外：宋稚再遇顾起
女婴好奇天真地看他：“吟颂？”
“爹爹。”
“咚！”
房间里的窗帘也没拉开，灯也不开，黑乎乎，有点压抑。
周沫端起那杯被嫌弃了的温酒，品了品，味道不错。
秦肃唱了一首《南山》。
除了拍戏，宋稚所有时间都待在酒店，不出门，不社交，连手机都很少碰，大部分时间都在放空自己。
“不待了。”
灯光本来就暗，她还戴着帽子很口罩，唯独眼睛露在外面，波光盈盈，像荡着骊江的水。
她说：“心烦。”
骊城海拔高，四季如春，开在这个城市的花卉很多，一路走过去，到处都是花，有很多挽着篮子买花的女郎，她们穿着当地的民族服装，捧着花，站成了风景线。
周沫劝：“多待半个月吧，我还没找到替你的人。”
她还是点头。
宋稚性子懒，不喜欢动：“不去了。”
裴双双扒在浴室门口：“你就当散散步。”
她太丧了，裴双双怕她抑郁，希望她多出去走走。
裴双双赶紧从包里掏和-图-书出纸巾，先垫在她腿上：“怎么了？”
咣。
吟颂是重零最小的弟子，排行二十四，刚幻形就封了神君，蓝焰三簇。
裴双双把盒子收拾进垃圾桶里：“走路二十来分钟。”
是个嫩生生的婴儿，一点点大，会说话，也能走路。
裴双双只知道宋稚一直在找一个人，是不是跟那个人有关就不知道了，宋稚不喜欢跟别人分享自己的故事和情绪。
台下好多女孩子，多半是冲着他来的，不信你瞧，灯下的那张脸。
裴双双知道宋稚上个月去看过心理医生。艺人压力大，精神状态不好很常见，但裴双双知道，宋稚的抑郁颓丧不是因为工作，毕竟她的后台和表演天赋都摆在那里，不说开挂吧，但的确是很顺风顺水。
“想听什么？”
裴双双目光找了一圈，锁定了一张脸，她惊住，不是因为对方长得惊为天人，而是因为他周身的磁场和气质跟宋稚太像了。
“嗯，吟颂。”
这张脸过分英俊，以至m.hetushu.com.com于让人一边觉得高不可攀，一边忍不住蠢蠢欲动。
他短暂地失神之后，自言自语地喃了一句：“怎么是个女婴。”
屋里有呛人的烟味，灯没开，宋稚坐在沙发上，指尖有一点星火，是燃着的烟蒂。
对面坐的是秦肃，灯太暗，看不清他的脸。
她看着别处，脸上的口罩遮住了神色，瞳孔很亮，比摇曳的灯还亮。
“附近有几个清吧，要不要去逛逛？”
裴双双进门先拉窗帘，让外面的灯光进来。
沿着水流往上，路的最尽头有一家清吧，叫四月人间，酒吧的门口挂了金色的小串灯，还立放了一块用马克笔涂鸦的牌子，上面写着今日演出的歌手名字。
她站在最前面，近到快要挨到秦肃的吉他。
裴双双带了她六年，别说谈恋爱，除了工作时间，她身边连个公的都没出现过。
她点头。
宋稚的视线一动不动：“我可以谈恋爱吗？”
天光野史有言：万相神尊取一根肋骨，点化成神。五百年和*图*书后，肋骨幻成人形，是个女婴，重零赐名为吟颂。
骊城是艳遇率最高的城市。
“师父。”
她刚幻成人形，眼神懵懂、干净。
重零回头。
像一朵濒谢的花，灿烂又颓败。
天上星辰遍野，地上烽火人家。
清吧的老板是位年轻的男士，染着一头紫中带粉的头发，耳朵上戴了一排耳钉，穿得随意休闲。
凝魂灯掉到地上，碎了，发出声音的同时，一只白|嫩小巧的手抓住了重零的袖子。。。
他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很淡：“要点歌？”
她的漱口水用得很快。
宋稚打翻了酒杯，啤酒顺着桌角往她腿上滴，她不动不躲，像被抽走了魂。
吉他手的独奏结束，该驻唱歌手上台了。
他调了一杯酒，放在吧台，推到对面去：“什么时候回去？”
秦肃拿起酒杯尝了一口，放下了。他不喜欢温的酒，喜欢呛喉的烈酒。
“下周。”
重零蹲下与她说话：“我是你师父。”他纠正，“叫师父。”
一曲结束，她泪流满面和_图_书。
“我说不能你就不谈吗？”
清吧的老板叫周沫，长了一张娃娃脸：“机票买了吗？”
九月底，剧组去骊城古镇取景。
裴双双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反常，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哪一个？”
明明是很明艳的俊朗，但眉眼里略带颓丧，光照不进去，瞳孔带点灰色，像有故事。
他的嗓音低沉，但不沙哑，很适合唱民谣，像在讲一段很悲伤的故事。
茶几上都是外卖的盒子。
他只唱半个小时，现在是休息时间，吉他手在台上独奏。
“嗯。”
顾起很喜欢在他的东西打上标志，他舍不得她疼，没有给她纹身，就在她的衣物和帽子上绣上一把枪和两个字母。
殿外，金轮钟响。
宋稚摇头。
“嗯？”
秦肃拿着吉他上去，他把话筒往前放了一点，坐下，给吉他调音，拨弄了记下之后，流畅的音符从指尖流淌出来。
“吟颂。”他说，“你的名字。”
“双双。”
他的样貌变了，瞳孔的颜色也变了，可她就是知道，这是他。
*和*图*书****
等她差不多适应了光线，裴双双才把灯开了：“你最近烟抽得有点勤。”
宋稚起身，走到前面去，走到秦肃面前。灯光在移转，忽明忽暗，他眼里掠过很多影子，但都没有停留。
“远吗？”宋稚把烟蒂摁进烟灰缸里，去浴室漱口刷牙。
他幻出一件小衣裳，给她穿上，目光随意地扫了一眼放在旁边书案上的竹简，从上面的经文里取了两个字。
裴双双不反对宋稚疯狂一次，她活得太压抑了，需要发泄。
歌名叫《北方姑娘》。
重零放下竹简，起身出去。
弹琴都手很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虎口的地方纹了一个黑色纹身，图案是一把枪和两个字母。
秦肃起身走了。
倒数第二个：秦肃。
眼角的眼泪滚下来了，她说：“你最喜欢的。”
古城的晚上很热闹，成群结队的游客络绎不绝，沿路有很多亮着灯的酒家，还有人造的小桥流水。
软乎乎的小手还抓着他，女婴奶声奶气地喊他：“爹爹，爹爹。”
他说：“两百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