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戈番外13：大结局
0524是姜锦禹和卧底联络时的代号。
她不介意啊！
中午，褚戈去了学校，一开寝室的门，一把花撒过来。
一向不爱说话的姜锦禹，难得接了话：“是订婚戒指。”
门口，女孩子的声音被风吹进来了：“他有女朋友了。”
“不客气。”
他把自己关在公寓已经第五天了。
晚上。
“发生了什么事？”
褚智鹏还在盯着，她不想把他牵扯进这趟浑水里。
“落落，你瘦了。”褚戈环住她的腰，“瘦了好大一圈。”
舅舅早饭没吃，午饭也没吃，天北怕舅舅饿着，去搬了个小凳子过来，垫了纸踩上去，把饭盒打开，把筷子塞到他舅舅手里。
褚戈回头，咧嘴冲她笑：“慢不了，我要去见我家姜老师。”
“没有。”她走进去，踮起脚，手从他眉尾拂到脸上，“我认得你这个疤。”
“我不饿。”
“褚戈，我们结婚吧。”
边落落点头，从底座下面把充电线扯出来，插在插座上。
他把打翻在地上的杯子捡起来，放好：“这节课自习。”
“这个叫千里姻缘一线牵。”
提到姜锦禹，褚戈有点恹了：“对啊，还不给我打电话。”
关于姜锦禹的传闻，在西交大几乎无人不晓，除了他在计算机领域的天赋之外，最广为人传的是他和他女朋友之间的花前风月三两事。
他沉默着，看了她很久，一把抱住了她。
他和King的家人都不在了，唯一称得上家人的就只有褚戈，从她十一岁，到她二十一岁，陪她在洗粟镇那个泥潭里摸爬打滚。
他把挂在脖子上的戒指取下来，戴在了她无名指上。
“Chuge小姐，好久不见。”
次日，他就飞去了巴塞，可没有寻到人，他在那里待了七个月，从一月，到七月，时瑾和他通过三次电话。
那是他送给褚戈的手套。
上课铃声响，年轻的教授走上讲台，放下书，声音带着微微凉意：“这学期的汇编语言与微机原理由我来教。”顿了一下，他将电脑打开，“我姓姜，你们可以叫我姜老师。”
Yan默了很久，收了卡，站起来，鞠了个躬，他说了洗粟镇的方言：“Chuge小姐，Yan永远是你的保镖，永远可以为你挡子弹。”
小爹控时时都不忘给爸爸揽功劳：“爸爸更厉害。”
除此之外，什么细节也没有提。
“舅舅。”
褚戈去卧室拿了一张卡给Yan：“好好对叶老师，她是很好的和-图-书人。”
她继续挪过去。
“不划。”
“你们姜老师有女朋友了。”
姜锦禹拧眉，刚要开口。
他一句都没提生日的事，褚戈很失落，他好像忘了……这么一想，她整个人都蔫儿了。
褚戈：“……”
“姜老师，你点到吗？”
傍晚时分，边落落吃完晚饭回来，就看见褚戈风风火火地往外跑，手里还抱着她送的那对灯。
姜锦禹说：“我在外面，有事。”
周日夜里，下了江北的第一场雪。翌日，是褚戈生日，普通又不普通的一天。
这样也好。
King侧了侧身体，把截肢的那条腿往后藏，用蹩脚中文说：“你认错人了。”
姜锦禹想也不想：“等不了，褚戈一定出事了。”他惶惶不安，有很不好的预感。
转眼严冬。
姜锦禹脸色都白了：“那褚戈呢？”
“我最近在减肥。”
“褚南天的弟弟褚智鹏夺权，弑兄杀嫂后，一把火烧了镇子。”时瑾猜测，“上次在游乐园袭击你们的那帮人，应该就是褚智鹏派来的。”
姜锦禹请了假，从褚戈失踪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去过学校，他不眠不休，把连通洗粟镇的海陆空路线都植入了信息监控，只是，都没有发现褚戈出境的信息。
时瑾动用了所有关系，在各国找褚戈的下落，只是，山高皇帝远，又毫无线索，要在国外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King少了一条左腿，高位截肢。她
姜锦禹挂了电话。
。
“什么意思？”
他顺着King这条线确实查到了一些东西。
好气好气哦！她听着浴室的水声，一脚把姜锦禹的枕头踹下了床。
“是。”
姜锦禹掀了被子起来：“你先睡。”
褚戈喜欢得不得了，一把熊抱住她：“谢谢你，落落。”
他后面，还跟着十几个人，手都揣在兜里，兜里，有枪。
他知道，是她。
之后，King就一言不发，什么都不在透露。
Yan有点不好意思，一米九的大男人红了脸：“嗯，我要向叶老师求婚了。”
天北很开心，比夸了自己还开心，笑得眼睛弯弯：“谢谢。”
姜锦禹脸色稍稍变了，眼里蕴着一团化不开的浓墨色：“她在那做什么？”
“原来是要订婚啊，祝贺你。”
他云淡风轻，说：“被炸弹炸掉的。”
“生日快乐。”
柜台的售货员已经包装好了：“先生，您的戒指。”
褚戈料到了：“确定了吗？”
边落落笑吟hetushu.com.com吟地递给她一个超大的礼盒。
很久，Yan才重重点头。
叶青性子有些软弱，她那个前夫又是个欺软怕硬的，Yan的拳头也镇得住。
“不用去了。”时瑾挂了电话，从书房出来，“洗粟镇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一时间，教室里一百多双眼睛看向门口，包括姜锦禹。
侧了角度，能看到戒指内侧的刻字，是他和她名字缩写。
她在后面喊她：“慢点跑。”
姜锦禹走后不久，又有人来敲门。
姜锦禹按住他的拐杖：“我求你。”
“天北只在和面的时候加了水，剩下的都是爸爸完成的。”他很骄傲的语气，“我爸爸做的蛋糕是最漂亮的，最好吃的。”
是她，瘦了六十斤的边落落，她来找他了，她面目全非，他也是。
姜锦禹走下讲台，把门口的人带走了，出了主教楼才放开她。
想了想，她有点悲伤：“他不会给忘了吧？”
她一扫阴郁，眉开眼笑了：“好。”
她尝了一口，味道很好：“这是天北在学校烤的蛋糕吗？”
眼里有故事啊。
褚戈不跟他拉扯，直接把卡撂下了：“你不收下，我就不放你走了。”
十一点，姜锦禹还在时瑾的书房里，时瑾挂完电话，他就问：“有没有消息？”
他口中的二爷是褚戈的二叔，Win，褚智鹏。
Yan没有收：“Chuge小姐，我自己有钱。”他和King都是褚戈父亲的亲信，在金钱方面，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
原来她知道。
“她在哪？”
姜九笙让他回国，姜锦禹没有答应，只是说再找找，再多去一些地方，直到King回国。
阿Gui说：“二爷有请。”
姜锦禹顿了一下：“我要去洗粟镇。”
那时候已经仲夏了，King没有回御景银湾的住处，而是租了一间地下室，姜锦禹回国就去见了他。
天北推了门进去，双手抱着个很大的饭盒：“我给你端饭来了。”
“姐夫。”他打了时瑾的电话，声音微颤“帮我。”
“我早就成年了。”
后半句，时瑾没有明说，姜锦禹也猜得到。
褚戈消失了，King也消失了，连Yan都不知道他们的行踪。洗粟镇没有通讯网，姜锦禹查不到任何网络信息。
难怪，她不让他找到他。
收了这张卡，以后，他就跟洗粟镇没有关系了，他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有家庭，有妻子和孩子。
姜锦禹还盯着电脑屏ｈｔtｐs://ｍ.ｈetusｈｕ•coｍ•ｃom幕，许久，没有给一点反应。
褚戈摸摸他粉|嫩嫩的小脸：“我们天北也很厉害了，要不是水加的好，才做不出这么漂亮的蛋糕。”
褚戈笑着接过去：“谢谢。”
她哼了一声：“我都等了他半天了。”
这个小爹控呀。
上个月底，褚智鹏落网，盘踞在金三角近百年的WIB集团被缉毒警成功一窝捣毁。
天北站了一会儿，饭盒还是被晾着，他踮脚去拉姜锦禹的袖子：“舅舅，先吃饭。”
“运毒。”时瑾把电脑里的资料掉出来，“确切地说，是假装运毒。”
他刚到巴塞的时候，是严冬，时瑾告诉他褚戈不在褚智鹏手里，被他父亲的亲信带走了。
讲台下面一片嗷呜声。
褚戈掸了掸雪花，把羽绒服的毛绒帽子戴上，抱着两盏灯，笑眯眯地踢着脚下的雪。
褚戈伸手，环在他腰上：“0524，我回来了。”
边落落羞涩地红了脸：“不用谢。”
King和以前不大一样了，瞳孔的颜色灰暗，没有什么光：“我不能告诉你，我向Chuge小姐发过誓。”
她重复了一遍。
通电后，没有亮，她伸手轻碰了一下其中一盏，两盏灯就同时亮了。
“已经刻上了，您可以确认一下。”售货员戴了白手套，把戒指取出来，“是送给女朋友吗？”
褚戈忍俊不禁：“嗯，天北爸爸也厉害。”
King那个呆子！
“刻字了吗？”
刚骂完，她电话就响了，还好，是姜锦禹。
或许有很重要的正事，她也不闹他，自己怏怏不乐，闷闷地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点。”
故事里的女主角，听说，去了远方，他呢，就等在原地，一复一日。
最后一次是来年年初，时瑾说：“之前查的地址都是假的，她不想你找到她。”
他浑身都是滚烫的，额头有密密一层薄汗，后面两个字几乎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然后，他逃似的，跑去了浴室。
讲台上的水杯，被他无意打翻了。
“褚戈，”姜锦禹在电话里叮嘱，“你不要先走，在学校等我。”
咚。
上午褚戈没有课，便也没有去学校，姜锦禹学校有事，十点左右出了门，十一点，Yan过来了一趟。
年尾时，时瑾说查了所有褚戈出现过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人，甚至，找到了那几个亲信，也没有褚戈的下落。
他重重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些，按住了她的手：“你还小，我们交hetushu.com.com往时间很短。”声音喘得厉害，“等拿了结婚证再，”
男人很高，白皮肤，蓝眼睛，褚戈认得他，阿Gui。
早上，天北穿着小西装去敲了褚戈的门，并送了她一个小蛋糕：“褚姐姐，生日快乐。”
“我等你。”
“姐，”
挂了电话，褚戈蹲在地上，捏了个小雪团，又把边落落的灯拿出来，照着捏了一颗‘心’，身后有脚步声，她立马就回头。
他这才接了，随后放在了桌上。
女为悦己者容，褚戈当然知道她是为了谁。
“姜老师呢，他怎么还不约你出去？”
学生们对此好奇得很，胆大的就问了：“姜老师，你结婚了吗？”
九月开学季，西交大的桂花开得正盛。
褚戈：“……”
门口的女孩穿着白色裙子，头发剪得短短的，有些清瘦，脸却很圆，眼睛也是圆圆的，她笑了笑，眼角的弧度就弯了，浅棕色的瞳孔里坠着星星，亮晶晶的。
这软软糯糯的安慰话刚说完，桌上那盏心形的灯毫无预兆地亮了。
时瑾说：“金三角。”
说完，他往床边滚了。
“逃了，或者，”或者没命了……
King拄着拐杖去开门，是个年轻的女孩，留着学生头，秀气又斯文，她很面熟，很像一个人：“请问你找谁？”
姜锦禹的电话打过来，她把手套摘了接电话：“锦禹，我到了润溪湖的樱花树下了，你在哪？”
一个月后，姜锦禹收到了一封邮件，来自巴塞，只有两个字：等我。
“这对戒指的设计理念是唯一，全世界只有这一对。”售货员不禁多看了两眼这位年轻又清俊的客人，“您的女朋友收到后一定会很开心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做了警方的内应，就潜藏在褚智鹏的集团底下，帮他走私运毒。”
姜锦禹到樱花树下时，褚戈已经不在那里了，地上有一盏拳头大小的心形灯，还有一只粉色的手套。
女孩说：“我找你，金老师。”
可前头跑着的人，已经不见影子。
她要生气了：“从早上到现在，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还是有年轻的女生不死心，壮着胆子旁敲侧击：“姜老师，你有女朋友吗？”
“我等了你好久很久。”他声音哽咽，眼眶通红通红的。
“舅舅。”天北手也不收回去，还端着饭盒，“我手酸了。”
然后，她探出头去看姜锦禹：“抱歉，我想等你上完课的，没忍住。”
King还是摇头：“Chuge小姐也求过我和*图*书，说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能透漏一句。”他停顿了会儿，“我只能告诉你，她做的事情很危险，如果你知道了，她会更危险。”
“哦。”
两年后。
边落落失笑，嘱咐她外面雪滑，要小心些。
姜锦禹问：“她呢？”
褚戈立马接了，很怨念：“你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褚戈在她胖乎乎的脸上用力亲了一口：“谢谢。”她拆开盒子，里面是两盏心形的灯，拳头大小，灯面上有磨砂的纹路，漂亮又精致，“落落，这是什么灯？充电的吗？”
“嗯。”
“期末划重点吗？”
她好气愤：“他要是忘了我就不原谅他，大直男！”
“好。”
他找遍了润溪湖也没有找到她，手机也打不通，她就这样突然毫无踪迹了。
纸杯蛋糕，做得精致。
他迟疑了很久：“Chuge小姐，我以后想留在江北。”
幼儿园弄了一次亲子活动，与烘焙有关，挺挺和阔阔就带回来了很多奇形怪状的蛋糕，不像天北这个这么漂亮。
“再做。”
“我往那里走，五分钟就到了。”
他眼神冷冷清清的：“不要问和专业无关的问题。”
屋外，大雪纷飞，银装素裹，两旁的松树也被积雪压弯了枝头，褚戈和姜锦禹约好了在润溪湖见，她出来得急，只记得拿边落落送的灯，没有带伞，不一会儿，头上肩上就落了雪。
姜九笙思忖片刻：“等有确凿的消息之后再去。”洗粟镇是毒窟，若是毫无准备地擅闯，太危险。
她眼睛有点热：“你先是叶老师的丈夫，是挺挺和阔阔的爸爸，最后才我的保镖。”她语气很郑重，“记住了吗？”
这样看来，褚智鹏是早有预谋。
她嘴边的笑僵住，目光陡然冷了：“你来做什么？”
“你只要触碰一下其中一盏灯，另一盏灯不论在哪里，都会亮的。”边落落让褚戈去试试，“你不是说你在老家的时候，不可以用手机网络吗？你用这个和姜老师联系。”
“姜老师，”褚戈抱着手，笑盈盈地看他，“开学第一堂课就无故旷课，当心被学生投诉。”
声音，细听，有些发颤。
“也要吃的。”小孩子的声音脆生生的，稚气未脱，有一点奶声奶气，“吃饱了才有力气等褚姐姐回来。”他拍拍舅舅的肩膀，老气横秋地像个大人一样，“舅舅别难过了，爸爸在帮舅舅找褚姐姐，天北相信爸爸，也相信褚姐姐，一定会找到的。”
“谢谢。”
他背过身去。
“黄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