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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爱

作者:云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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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初吻

第十一章 初吻

“我就知道你靠不住!你说你不会养猫还逞那么大能耐干嘛呀?我当初还问你,你说你会养,你就这么养的?”
仅仅一次而已,她却好像已被他打上烙印,再也无法解脱。
从南溪房里出来,符清泉稍事收拾,他随身的东西不多,笔记本电脑手机几样东西一清就能走人,反正衣服日用品那些随处都能买。也许太过轻装简行,以至于符爸看到他出门,都未察觉有什么异样。后视镜里的山间排屋愈行愈远,他无端地有些伤感,是的,一直以来都是他支持着这个家,然而另外那三个人,仿佛更像是一家人。
到头来,一无所有。
“在,我们都在,”符清泉撇过脸来,望向南溪的目光,深邃而残忍,他唇边还泛着浅浅的笑,“你和阿姨呢?”
“说不定他们俩早就在一起了……”
这就叫做……“为他人作嫁衣裳”吧?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南溪气急败坏,却找不到任何可靠的证据反驳他,所有摊开来的证据,都证明她妈妈是个坏女人。她说理说不过,便使出一贯的杀手锏,撒娇耍赖,放声尖叫。她跳到沙发上,拾起抱枕便往符清泉头上敲,“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符清泉你给我闭嘴!”
伴随着尖锐的疼痛而来的是刺耳的手机铃声,在不远的地方顽固地响着,南溪只觉得痛,她不明白为什么符清泉脸色扭曲,好像也十分痛苦的模样。他身上每一处线条都是僵硬的,却和她的曲线贴合得如此熨贴,她苦着脸问:“符清泉,你出来好不好……痛……”
“清泉,你在酒店吧,小溪睡觉没有?”符清泉摁了免提,符爸爸和蔼的声音清晰地从手机里传出来。
“你爸爸死了。”符清泉忽然把老早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今天出殡,我爸和你妈,都去参加葬礼了。”
南溪这才惊觉,想要推开符清泉,却已迟了一步,他不过轻轻一笼,她便跌入沙发,被他全盘拢入臂弯里。那轻薄柔软的睡衣,不止毫无抵挡作用,反而如着了火一般,在她身上撩烫出片片火花,从贴衣的肌肤,一路烧到心里去。他深重的呼吸落在她的眉眼上、鼻尖处、唇瓣间、耳垂旁……每一处都直直地燎到她心里,她微微地颤抖,却不知自己究竟是该推开他,还是该……
活该!
“我在学校遇到坏人,”南溪极迅速地答道,再一转眼,却见符清泉的目光也由错愕转向失望,尔后陡然明白什么似的,瞬间灰败下去。
他声音低哑而坚定,让南溪生出一秒钟的错觉,仿佛是在教堂里,听婚礼上的男人说“YESIDO”。
“我在那边已经都住两年了,”南溪微笑着提醒母亲这显而易见的事实,南妈妈怎么也不肯依,原来只当南溪刚刚毕业,多和同事接触接触不是坏事,现在却觉得南溪身上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她读书时离得太远的缘故。争执不下时,符清泉忽开腔道:“你不用搬了,我搬。”
训完肖弦他开始哄糖糖,好像这猫能明白他说什么似的,一旁肖弦啧啧两声:“知道的知道你差点撞死只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糟蹋了哪家良家妇女准备负责呢!”
“这怎么行m.hetushu.com.com?”南妈妈第一个反对,“你一个人孤伶伶的,在那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这一秒她以为那是爱情的开始,下一秒才知道那已是一切的终结。
“他们都不在家,”符清泉一字一句地说,似在提醒她什么,“我翻到这张照片。”
动作优雅。
符清泉目光深沉,从她的脸上缓缓下移,停留在她小腹上。
符清泉唇角仍保持着小小的弧度,只是……笑容好像很落寞。
另一样常被符爸爸引用,作为符清泉“小色狼”例证的是,某天符爸爸请客吃饭,等符妈妈做好一大桌菜,进符清泉的小屋准备拎两小屁孩出来吃饭时,发现两小屁孩坐在床上,一个咧着嘴笑,一个哇哇地哭,相同点则是嘴巴上全满满地糊着止咳糖浆。
南溪愣了愣,旋即笑道:“说出来,顺便也把同样的话和纪晨阳、还有方阿姨都说一说?呵,你丢得起这个脸吗?”
“那你……”符清泉忽轻轻地笑了一声,“你不怕我说出来?”
那天符清泉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在往后的岁月里,如斧凿刀刻一般,深深镌在南溪的脑海里。
他留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便转身上楼,符爸爸和南妈妈半天也没理解这逻辑关系,转而把注意力又移回南溪身上,咬死不松口让南溪搬出去。无奈南溪去意已决,如今她是重点保护人士,符爸南妈生恐一句话说得不好让她心里不好受,只得答应她从长计议。回房时看到符清泉站在她房门口,像是专门在等她,看到她的时候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光芒:“为什么不说出来?”
就是那一秒,符清泉俯下身来,面色凝重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符清泉又笑了笑,南溪暗自纳闷,符清泉今天吃错药了?怎么有事没事的笑,原来他从早到晚都板着一张脸,就好像……好像面瘫似的,对,面瘫!符清泉但笑不语,南溪撇撇嘴,打开房门,他也跟着她进来:“我已经让肖弦在栖云庄给我登记间房了,我搬,你留下来。”
符清泉气不打一处来,抱着糖糖小心检视,一边抱怨肖弦:“好什么好,糖糖上半年走丢了,找到的时候又不小心撞到我车上,回来不吃不喝,打好几天吊水呢!”
“就我妈一个人蒙在鼓里,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你妈妈背后抢她老公,她还帮你妈带孩子!”
符爸爸和南妈妈都担心得要死,然而南溪说“不想再提”,他们怎么敢追着南溪揭伤疤呢?南妈妈实在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老半天后才反应过来冤枉了符清泉,然而毕竟是长辈,怎么也拉不下脸来给他道歉。她推推符爸爸,想让他开口,让符清泉料理好纪家那边,免得这事情传扬出去。原本符爸爸还在为符清泉的忤逆而惊怒交加的,这会儿却顾不得那许多,稍稍定过神来后吩咐符清泉:“纪家那边,你给好好解释解释,关系弄僵了你妹妹以后不好做人,对你也不好。”
他埋着头在抽烟,南溪微微愣住,这是她长这么大,头一回见符清泉抽烟。
南溪不知道该不该称这个吻为初吻,因为家里有一张照片,听说是她三岁多的时候拍的,她和-图-书在哇哇地哭,而符清泉一脸凶神恶煞地把嘴唇往她口里塞。照片放在那种厚厚一大本的老影集里,原来符妈妈在的时候,常常喜欢拿出来逗他们两个人玩,笑骂自家儿子是小流氓。后来两人稍稍大一些,知道“耍流氓”是什么意思,符清泉就虎着一张脸不许他们再提。
“我是会养啊,”肖弦抗议道,“你不记得啦?我家小时候养过一窝呢,那只母的,两年生了六个!”
止咳糖浆的瓶子倒在床上,床褥脏兮兮的,符妈妈百思不得其解。倒是符爸爸听见哭声跑进来,脑子里转了两转,拎起符清泉照着屁股就是啪啪两下,转头朝符妈妈斥道:“跟你说了别抱着这小兔崽子看电视,你昨天又看什么了?”
符妈妈登时就记起来,头天晚上看的是个武侠老片,女主角不知中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毒,男主角找到解药,可是女主角昏迷不醒危在旦夕。接下来便是武侠片百用不厌的喂药解毒桥段,当时小色狼兴致冲冲地指着电视问:“妈,妈,这回阿姨没有哭,为什么叔叔还要咬她?”符妈妈立刻捂住小色狼的眼睛,认真教育道:“叔叔这是在给阿姨喂药,阿姨生病了!”
她马上就醒悟过来,符爸爸在撒谎,不过更加证明了符清泉今天所说的一切。
符爸爸放下心来,叮嘱道:“早点休息,放松心情啊,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到考场上先把卷子都浏览一遍,题量太大也不要慌,你难别人也难嘛……”
符清泉伸出手去,扒拉半晌后终于摸到手机,南溪双臂紧紧攀住他,她不敢出声,只能咬着牙,任凭钻心的抽痛从他们身体咬合的部位阵阵袭来。她不知道打来电话的人是谁,只看到符清泉紧皱着眉,半晌后脸上闪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那笑容转瞬即逝,陌生得好像从未出现过。
等符爸爸讲完电话,南溪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涌出来。任她打也好,踢也好,掐也好,拿指甲戳也好,符清泉都毫不为她所动,只紧紧地将她整个人都锁在身下,眼神里涌动着种种莫可名述的情绪,激越、征服、撕扯……就像……就像森林里的豺狼遇到猎物的眼神。这姿势不知保持了多久,后来他大概也累了,从她身上缓缓挪开,眼神却依然刻毒:“鸩占鹊巢的人,别想有舒心日子过。”
南溪在房里哭了一整晚上,翌日清晨红肿着眼圈去考试,出门前符清泉仍歪躺在沙发上,若不是茶几的烟灰缸上满满堆着的一簇烟头,她几乎要以为符清泉变成了雕塑。
“不就只猫么……”肖弦不以为意,见符清泉还瞪着眼,连忙赔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家小溪的猫,特别矜贵,好了吧?”
“你乱说!”
“你今天……”任凭南溪一颗少女心如何萌动,也发觉出符清泉的不对劲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南溪不是遗腹子,她的父亲一直还活着,至少在过去的十几年里,都还活着。南妈妈执意离婚时,已经怀着孩子,后来前夫再娶,所以便也没拿南溪这流落在外的女儿当回事。不过这回是南溪生父过世,所以来找南溪奔丧,据说后来他们再没有生养,所以家里长寿的祖母hetushu.com.com常日夜饮泣,想见见这位素未谋面的孙女。
符清泉不是用一刀一剑直接刺死她的,他是用一把短短的匕首,用许多年的光阴,慢慢地将她凌迟的。
肖弦在栖云庄的院子里逗糖糖,见他进来便抱怨:“你们家猫忒矜贵了,四毛钱的火腿肠还不吃,非得吃两块五一根的!靠,爷当年到帝都的时候,吃了一年四毛的火腿肠煮方便面呢!”
当然这也不过是表面上的名目罢了,说到底,那些自称为叔叔或姑父的人,和南溪并无半点感情,不过是见南妈妈后来嫁得好,想要讹一笔钱。不单止要讹诈,且言语还说得十分难听:“那个贱人要不是因为有旧情人撑腰,敢上法院闹离婚?年纪轻轻一个女人,还怀着孩子,谁知她怎么把孩子养大的!”
“是啊,后来除了你送人的,别的都被你养死了!”符清泉觉得这真是所托非人,后悔不迭,“你知不知道它好不容易被我捡回一条小命,哪儿经得起你这么折腾?”
然而,即便是这些破碎的镜头,翻来覆去的交错闪现,最终也在她心里烙刻成万古不灭的深痕。
这个夜晚在南溪的回忆里留下许多不同的版本。有些版本里,符清泉的眼里燃动着最原始的欲望,狂野、不可遏制,仿佛死寂多年的火山,轰轰隆隆地喷发蔓延;而另一些版本里,犹豫、痛苦、仇恨、迟疑等各种各样的情绪走马灯似的在他眼里流转,即使事隔多年,她仿佛仍能从他粗重的喘息声中,听出那种极力克制的情绪。
“我……”符爸爸的声音有些迟疑,掩饰性的笑容越发显得多余,“我和你阿姨都在家里,今天……都还顺利吧?”
南溪手中的抱枕还摁在他头上,形成极暧昧的姿势,仿佛是她抱住他的头在怀里,不肯松开似的。胸口处传来阵阵热息,符清泉的呼吸声变得低哑粗重,她已经站稳,符清泉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那是年轻岁月的符爸爸和南妈妈。
好像他是可有可无的,一如当年他母亲所扮演的角色。
“不可能!”
“可牛逼了,我告诉你,”肖弦得意非凡,“我吃什么它吃什么,你们家猫啊,便宜一点的东西它都不吃!”
“顺利。”
于是,第二天因为咳嗽而猛喝止咳糖浆的小南溪又被小色狼如法炮制了一番。
随后的很多年里,关于那天发生的一切,以各种各样的不同版本,在她脑海里不断回放。然而拼来凑去,也只得到支离破碎的镜头,她永远也拼不出,那一天真实的符清泉,是何模样。
啪的一声,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落到符清泉脸上,符爸爸气得站立不稳:“混帐,你自己听听,这都说的是些什么混帐话!”
泛黄的旧照片,边角已被烙焦,然而照片上的一男一女,眉目分明,犹如一对璧人。
南妈妈咝的一声倒吸口凉气,捂着嘴不愿意相信这对她来说实在太过沉重的打击。符爸爸也虎着脸,额头和手臂上都是青筋直跳,良久他才沉声问:“那后来呢?到底是……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如同此时此刻,被他尘封多年的往事终于按耐不住的跳出来,那种南溪睽违多年的眼神再度回到他眼眸之https://www.hetushu.com.com中,他转向符爸爸,神情淡漠:“说出来轻松多了。”
“你傻我可不傻,真说出来了,呵,你还有大把的机会在外面玩,我呢?”南溪极不屑地哼了一声,“一辈子就任由你捏扁搓圆了不是?我才没那么傻呢!”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软软的,绵绵无力,她整个人都缩在他臂弯里,像驶进港湾停泊的小船,随风轻轻浮动。
比如,他是用大拇指和食指拈住香烟的。
从那往后,符清泉看她的目光里,便掺杂入许多别的东西,她慢慢学会找理由在放假的时候不回来,然而符清泉总有办法让她不得不回来。他滴水不漏地贯彻着那天的话:“鸩占鹊巢的人,别想有舒心日子过。”她确实再无法安生,无论她怎样地逃,符清泉一个眼神,便足以让她颤栗。
“我该说的都说了,”符清泉转过身朝向角落里静默无声的南溪,“你呢,你是不是也有些事想说出来?”
推开盥洗室的门,符清泉仍在客厅,俊朗的侧脸线条里,藏着几分硬质粗犷。
“家里。”
他右手夹着烟,轻轻地吐出一个烟圈,缭缭绕绕的;左手上似乎是一张什么照片,正放在烟头上,慢慢烙开。
南溪大惊失色,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完全明白,手被照片边角烫到而不自知:“你从哪里找到的?”
符清泉一双眼睛胶着在南溪脸上,南溪不自觉移开眼,伸手去扭门锁,却听他极低极低的声音:“我愿意。”
南溪扑过去抢那张照片来看,好奇符清泉要毁尸灭迹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偏偏符爸爸对这样的童年逸事津津乐道,逢年过节都要拿出来念叨两回,最后的结语总是敲着符清泉的脑袋说“兔崽子,小小年纪就色得没边了!”
“没……没碰到什么事吧?”
南妈妈如护仔的母鸡遇上老鹰一般,紧紧地瞪着符清泉。也许是身为母亲的敏感,她似乎已经意识到什么,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符清泉否定这一切,她目光在符清泉和符爸爸之间急切地转换,“我说他一心不想让我们母女俩好过吧,小溪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南溪不知符清泉在期盼些什么。
南溪不知道,在这样的时刻,她任意的小动作,轻轻的一蹙眉,对符清泉来说都是莫大的折磨。她只是不明白,符清泉不是说符爸和南妈今天都不在家么?为什么符爸爸却要撒谎?
管他呢,肯定是肖弦还吊着他!
一个脚步没踩稳,身子一歪,险些跌下沙发来,符清泉伸手去扶她,稳稳地撞到她胸口上。
南溪脚步一滞,原来他是要搬到肖弦那边去?难怪,难怪笑得这么开怀,那边日子自然比在家逍遥许多,更何况,还有肖弦在那边呢!南溪不再劝他,转过身笑道:“你愿意住到哪里去是你的事,我要搬到哪里去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南溪心里有不多不少的那么一点期盼,期盼符清泉那被符爸爸打压多年的“流氓本性”能稍稍复苏一点儿。
“说什么?”
符清泉闻言大惊,连忙抱起糖糖,伸手到它口里,伸指一抠,糖糖便呕吐起来。吐出来的尽是些饭菜,还掺杂着一些鸡鸭鱼肉和火腿肠碎末,符清泉气急败坏,“https://m.hetushu.com.com你这些天都怎么喂的?”
初夏的月亮从百叶窗里渗进来,窥见她心里的小秘密,那天晚上的上弦月,清晰地勾勒出符清泉深邃的五官线条。一粒粒的汗珠在月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然后融进她的身体发肤。南溪从符清泉晶亮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他眸中的光芒如此炽热,让她一时恍惚,错将清冷的上弦月,看作温暖的晕黄。
“没,你要不要跟小溪说话?”符清泉眼皮略略一抬,南溪便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符清泉的眼神太过骇人,像吐信的毒蛇。
“不用了,我会跟纪晨阳说明白的。”南溪很平静地笑笑,又瞅瞅似失魂落魄的符清泉,心里有些诧异。她都已帮他掩饰过去了,他还有什么好失魂落魄的?她唇角一弯,勾出一抹淡淡的嘲讽,“你们也不用费心帮我张罗这些,我准备搬回研习社的宿舍去住,这些事情以后我自己会留心的。”
“哈,”南溪冷哂道,“你傻的啊?现在说出来,爸爸一定逼着你娶我。刚刚你没听见吗,原来他就有撮合我们的念头了!你简直脑袋烧糊涂了,我说出来,你愿意娶我这么一个‘杀母仇人’的女儿?”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会觉得符清泉的眼神里,交织着期盼与希望的光芒。
可惜符爸爸当时正在气头上,不曾留下呈堂铁证。
“假的,肯定是假的……说不定我妈和你爸爸只是认识而已……我妈妈……我妈妈和你妈妈关系一直也很好啊……”南溪自己说着也觉得十分站不住脚,却更加激怒符清泉:“可不是嘛,合着伙,就瞒着我妈一个人!你说我妈妈年纪轻轻的,没病没灾,怎么会四十不到说没就没了?”
“他没冤枉我,”一直沉默着不开腔的南溪忽然开口,迎向符清泉复杂难言的目光,“我是堕过胎。”
南妈妈由惊愕转向失望,仍顽固地不肯接受事实:“怎么可能呢……你连男朋友都没谈过一个……”
“家里……他们……”
“都过去很久了,”南溪淡淡道,“我不想再提了。”
南溪则在心里暗叫不公,原来外面那个臭流氓老早就把她的清白给扫光光了!她攥攥睡衣领口,脸被浴室的热气蒸得通红的。原以为是南妈过来陪她,准备的睡衣都是极轻薄的真丝睡衣,丝滑柔软,曲线毕现。她犹豫着是否该拿酒店的浴巾裹一裹,然而鬼使神差的她就这么出来了。好像身体内某种为女性的认知忽然复苏似的,明明还是少女风的睡衣,居然被她穿出几分妩媚的气质来。
“我知道,”南溪想尽快结束这磨人的电话,谁知她刚开口,一直和她僵持对峙着的符清泉,猛地撞进来。南溪不敢再说一句话,紧紧咬住符清泉递过来的手背,触到他眼里如狼一般的血性和躁烈,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电话里符爸爸还在不停地交代这样那样,南溪脑子里空空的一片,只盼望这种折磨赶紧结束。他在她身体里毫无章法地横冲直撞,仿佛每一个骨节都碎裂开来。当最后那股热流伴着阵阵撕裂的痛楚涌进身体时,南溪几乎要遏制不住地尖叫,符爸爸正在和她说晚安,她只能将符清泉的手背咬得更深,将所有的痛楚,都刺进他背上坚实的肌肉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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