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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颜·红颜

作者: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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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给人带来苦痛

第十五章 给人带来苦痛

不过是一句话,费云川的脸,便变了颜色,他很艰难地吐出一句:请问你们是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我正在系着上衣的纽扣,听到这句,立刻止住了手,惊慌地转向费云川,希望听到他的一句什么话。可是他却立刻发动了车,什么都没有说,便将车头调转,朝来时的路上飞奔。
黎落落的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我却感觉像过了两个世纪。手术室的门打开的时候,我和费云川几乎一步就奔到了大夫的面前。大夫看我们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费云川的身上:你是费云川?费云川急忙地点头说是。大夫仔细审视费云川一眼,这才道:她做手术的时候一直在哭,喊你的名字,她的精神好像受了较大的刺|激,所以一会儿她被推出来的时候,注意一下,别让她情绪失控,对伤口恢复不好。嗯,基本上,她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腿骨折,和手臂脱臼,她身体素质不错,恢复起来应该很快。
费云川却是把我捏得更疼:我可以和黎落落调情,却不敢抱你一下,小白,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你,心都是疼的?
锦,那一刻,我很想打骂一个人,可是我找来找去,没有一个人应该被我打骂,除了我自己。可是我即便是将自己割得遍体鳞伤,也已经不能弥补我插在黎落落心头的那把刀所留下的深深的伤痕。
费云川对大夫说了谢谢,然后便面朝手术室,等着黎落落被推出来。我却看着已经离去的大夫,大脑一片混乱。锦,我多么希望听到黎落落哭喊着的是我的名字,哪怕她在骂我混蛋,骂我无耻,骂我臭婊子,骂我破鞋,我都不会计较。可是,她却用这样的方式,冷漠地惩罚了我。
但不管怎样,锦,我知道我都不会跟黎落落计较,更何况我不爱费云川。他之于我,不过是视线模糊不清时,你的幻影。如果黎落落非要用这样的方式,得到费云川的心,哪怕因此伤及到了我,我想我亦不会对她有丝毫的抱怨。
我甚至还在身体抵达高潮的时候,差一点,就喊出了你的名字。我含混不清地喊着:锦,我要你!我要你!不要离开我,抱住我!我要你紧紧地抱住我!我要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我趁此挣开费云川,推开书店的后门,去库房里找自己的书。一打开门,我便呆住了,费云川竟是进了至少有三千本我的书,高高地堆放在门口最容易拿到的架子上。我抽出其中的10本来,整理好,刚要抱起来转身走,便被一个人从身后拦腰截住。
我低声地恳求费云川:放开我的手,好不好?
晚安。
我想要逃掉,却被费云川一把拉住。他说:小白,你要面对,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要错,也是我一个人,我不该让黎落落爱上我,却始终不跟她挑明。
我慌乱地摇头,而后听到黎落落在喊:小白,小白,你去库房拿几本你的新书放架上去,www.hetushu•com•com嘿,刚放的十本,快卖光啦!你要成畅销书漫画家啦!
费云川一边吻我一边轻声地耳语,他说:小白,我爱你,嫁给我吧,我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我会像你忘不了的苏锦安一样爱你,即便是你将我当成他我也愿意。我会好好爱你,不让你受一点的委屈。我会给黎落落解释。你再也不用担心漂泊不定的生活,我要让你和漫画书里你画的龙小妞一样找到幸福的归宿,小白,小白……
锦,当天晚上,黎落落非要将我留下来吃饭。她的热情让我觉得紧张,就好像当费云川在库房里疯狂拥吻我的时候,她就站在一边看着。她不声不响,什么都没有说,但她却冰雪聪明,什么都知道。黎落落还说要亲自下厨,为我和费云川整一桌像样的下酒菜。
锦,我恨这样的自己,我为这样的自己觉得羞耻。我将这样短暂的肉体的欢愉,化作一把尖锐的刀子,插入了你和黎落落的心。当然,还有费云川。他在我的身体上,留下一排排清晰无比的齿印,他在盛大无边的身体的起伏动荡中,一遍遍地问我,爱不爱他,爱不爱他,我却始终紧闭着双唇,不说一个字。
我惊讶地回头,额头恰好抵在费云川的下巴。锦,那一刻,我离费云川那样近,近到可以听到他急促的呼吸,看到他下巴刚刚刮过的青色的印痕,还有他眼睛里,那团熊熊燃烧的火。
所以锦,不管是不是黎落落设计了这场车祸,我想我都知道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我所应该扮演的角色。
黎落落正仰头看着我的那一大摞书,她端详了许久,才说:小白,这要卖不完云川可亏本了。我在身后环住她,将额头靠在她的左肩上,说:落落,你现在真像个老板娘呢。
我下意识地想要逃避,推说头疼,要回去早点休息。黎落落将手放在我额头上,又试了试自己的,而后朝我挤眼道:小白鼠,你在撒谎,你没病。停顿片刻,她又看一眼一旁假装忙碌的费云川,压低了声音说:别告诉我你是想给我和云川一个单独鬼混的卧室哦。
我趁黎落落不注意的时候,走到费云川的面前,对他说了声谢谢。费云川不知没有听明白,还是明知故问,反问我道:你要谢我什么呢?锦,我看见费云川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期盼和热情,那一团闪烁的火,将我的视线快要灼伤了。我想要跳开视线,却被费云川一把抓住了手。我看看正欢天喜地地给顾客收银的黎落落,要挣脱,反而被他抓得更紧。
锦,我在看到那件东西的瞬间,内心犹如被一个尖锐的利器无情划过,血液汩汩而出,不动声色。那是黎落落送给我的浅水绿的玉石手链,她买了同一款宝石绿的留给自己,又说这是姊妹玉,走到哪儿,其中一个丢了,另外一个都会有感应。她究竟在哪儿捡到的呢?书https://m.hetushu.com.com店?还是去库房的狭窄过道里,再或与费云川激吻时掉落在库房的书隙间?
黎落落很搞笑地做了一个敬礼遵命的姿势,然后旋风般地拿了自己的小包,说:嘿,比一下我们谁先到家哦。
可是,我和费云川,在她这样忧伤无助又信心百倍地穿越车流的时候,又在做什么呢?我们正像两只失控的野兽一样,疯狂地在车内厮咬,喊叫,呻|吟。锦,我背叛了她,用世间最无情最赤|裸的方式。我也背叛了你,用我袭卷而来不可遏制的对你的爱欲。
我想要说话,阻止费云川,告诉他不要这样,我不想伤害黎落落,可是费云川早已强行将我扭转过来。手里的书,哗啦一下全掉落在地上。费云川将我拥到门后的黑暗里,疯狂地吻着我的脖颈、头发、额头、嘴唇、眼睛。我喘不过气来。锦,我想那一刻我有些头晕目眩,黑暗中我什么东西都看不见,我竟然在他的强吻里,闭上了眼睛。我说,不不,不行,可是我在他雨点般的吻里,又没有力气推开他。锦,请原谅我,哦,或许应该请求费云川的原谅,那一刻,我将他再一次当成了你。我有些心醉神迷,我享受他与你一样强行落在我身上的吻。我甚至还不知羞耻地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但我还是在黎落落被推出来的时候,擦去了眼泪,挤出了一抹还算明朗的微笑。黎落落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她看见我们,伸出左右手,分别握住了我和费云川,而后笑着歪头看我,说:小白鼠,还记得读中学的时候,我讨厌上课,总说羡慕那些战场上英勇挂了彩的战士吗?你瞧,我现在就实现了这个美梦,可以美美地逃掉工作了。
我以为费云川会在我的这一声声叫喊里,将我一下子推开来。他却在这样的喊叫中,更加疯狂地用身体冲撞着我,一下一下,犹如一个大锤,砸入那个通往子宫的通道。似乎,他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将那里堵死,再也没有人,能够由此进入。
锦,如果在此之前,我听到费云川这一番表白,会为黎落落觉得快乐吧,可是那一刻,我却心里有隐隐的疼痛,好像费云川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一根针,刺在了心里。明明,他爱的是我,却要这样违心地哄黎落落高兴,那么,这对黎落落,算不算是一种更大的欺骗?
我看他一眼,刚想要说,我想一个人走回去,费云川就拉过我的手,几乎强迫性地,将我拽到车的旁边,而后打开前门,将我像只阿猫阿狗一样塞进去,又砰一声关了车门。
我的脸红了,黎落落却啪的一下在我额头上吻一下,说:就这么定啦,云川,一会儿你和小白先开车回家,我去旁边超市买完菜马上就到。费云川这次却是很清晰地听到了,回头,看一眼我,说:那你路上注意安全。黎落落一步跳到费云川身边,当着我的面,假意要和-图-书与他耳语,却是啪的一下将一个响亮的吻落在他的脖颈上。我看到费云川触电似的躲了一下,随即拿话掩饰道:好啦,今天不做生意了。我和小白等你这大厨献出处|女作,只是别将盐当成糖使劲往糖醋鲤鱼里放就好。
我的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在黎落落单纯的笑声里,哗哗地流了出来。黎落落一边给我擦泪,一边说:傻白鼠,干吗哭呢,得高兴才是呢,虽然不是工伤,不能讹诈公司一笔钱请你们吃饭,但老板也拿我的偷懒没办法不是?
我不认路,不知道费云川七折八拐地究竟将车开到了何处,只记得汽车突然就驶入了一片有许多高大茂盛法桐的安静公园,而后在我还没有开口说让费云川减速慢行的时候,车刷的一下停在了路边,且差一点撞在了对面一株粗壮的树上。
还不到下班的高峰期,费云川在不怎么拥挤的路上,将车开得飞快,几乎是飙车。我总担心后面会突然冒出警察来,将我们拦住罚款。我将安全带系好,又紧紧地抓住胸前的带子,一口气始终在胸口憋着,怕一喘出来,就魂飞魄散。
但不管是哪儿,黎落落都已经知晓了其上暧昧闪烁的秘密,并用沉默,将心底急剧膨胀的疼痛,用力地压制下去。她握着这串手链急速穿越马路的时候,一定还在想着,如何用一顿丰盛的晚餐,来收买我,让我将费云川,重新归还给她,那么她也会将这串手链,完好无损地戴回我的手腕。她还想要用此唤回费云川的爱,让他知道她可以为爱改变,可以将总是烧糊的饭菜,做得好吃一点,再好吃一点。她买了一大摞的菜谱,还有那些总是被我笑话的“淑女秘笈”,不过是为了让费云川可以更多一点的喜欢,分给她,而不是我。
可是黎落落却在这样的欺骗中,开心地笑了。锦,我突然地觉得黎落落有些陌生。我们分开在一南一北两个城市这么多年,黎落落真的还是那个单纯到毫无心机的女孩子么?她明明对一切都看得清晰,为什么对我和费云川,却没有一句抱怨和指责?她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们吗?还是她想要与我来一场无声无息地争抢,让费云川在愧疚之中,真正归属于她?
费云川用一沓钱,结束了那个路人喋喋不休的讲述。他起身走的时候,又像想起了什么,从衣兜里掏出一件东西,放到我的手中,说:这是当时女孩子手里一直握着的,应该是一件珍贵的礼物吧,否则捡到的时候,不会是温热的,甚至都沁出了汗水。
我在费云川的一路沉默与失控向前的车速中,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黎落落的脚步声消失在人群里的时候,费云川也开始收拾了东西,并将跨入门来要买书的两个顾客劝走。他没有跟我说一句话,只是悄无声息地将我盛满书和画笔的背包拿起来,而后将车钥匙掏出来,站在门口等我。
亲爱的锦:
因为,锦m.hetushu•com•com,我是那么地珍惜这个曾经陪我走过孤单青春的丫头。错过了费云川,我不过是错过了一个男人,可是失去了她,我就如同失去了你。我会感觉世界一片荒芜,我连要逃的路,都无法寻到。
我的漫画书已经出来了,我扫描了封面,发到你的邮箱,让你先睹为快。昨天下午,我专门去邮局,给你寄到报社,不知道你能否收到。每天你都会收到一大堆信件,或许我的书就夹在其中,被你粗心地连封都没有拆,便扔到了废纸箱里。可是我仍然很认真地填写了你的地址,又将涂了易脱落唇膏的双唇,印在书的最后一页,这才封了口,将书交给柜台。
锦,当我和费云川,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等待昏迷不醒的黎落落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到我自己的手脚,开始一点点地凉下去,就好像我的灵魂,慢慢离开了我的肉体。旁边送黎落落来的路人,讲述着黎落落是怎样提着一大袋子青菜,为了赶上对面马路一辆空着的出租,闯了红灯,并被横开过来的一辆黑色奥迪,当场撞晕过去。
最后是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我们打断。起初费云川拥抱着我,并不想接听,可是那边的人,却是执拗地,打了又打。最后我说:结吧,费云川这才松开了我,整理好衣服,又帮我抚一下蓬乱的头发,这才打开了手机。
锦,我们这样做了有多久呢,似乎很久,久到我和费云川,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就像这个世界上,就剩了他和我。我们在这个世间,是一对战争后仅存的孤独男女。我们需要相互取暖,彼此慰藉。我丢失了你,他则在我的身体里畅通无阻,却始终寻找不到我游荡不息的灵魂。我们除了身体炽烈厮缠,再也不能有其他的方式,能够舒缓内心巨大无边的伤痛。
说完这句她又扭头看向费云川,很认真地说:云川,你看你运气多不好,吃不上我做的菜了。费云川蹲下身去,将黎落落的手抵在他的额头上,用从来没有过的温柔慢慢地说道:落落,是我运气好呢,可以有机会给你做饭吃,你不是一直想喝我煲的汤吗,以后我天天给你煲汤喝。
我想要挣脱掉费云川,他却死死地将我抱在怀里。我几乎哭不出声来,我想要伤害自己,我想要自残,都不能够。锦,我是不是一个废人?被这个社会忘记,被生养我的小镇排斥,也被自己丢弃?连唯一能够拯救我的爱情,也如此残忍地抛弃了我!
费云川一只手假装整理着架上的书,另一只手,却很疼很疼地握着我。他说:小白,你究竟要谢我什么呢?谢我放过了你,了无奢望地跟黎落落谈恋爱?还是谢我将你像这本书一样摆放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
黎落落笑弯了腰,我也跟着她很用力地笑,一直到眼泪笑了出来。
黎落落用微微吃醋的语气说:哼,小白鼠,知道不,云川说要将你的书变成他书店的“畅销”加“常销”书和图书,即便是别家店不卖了,你的书也是这个书店的“支柱产业”,且永远摆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锦,我还怎么能够再见黎落落?我这带着费云川身体温度的身体,又如何面对附着其上的纯净的灵魂?
锦,我觉得好累,我要睡了。我希望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但黎落落的病除外,我想这也是黎落落的梦想,她需要费云川在身边日日陪着,当然胜过了我。
我不知道这样吻了有多久,我只觉得我的双唇都有些疼了,但费云川还是没有停下来。后来是我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朝库房走来,然后便是黎落落的喊声:嘿,你们两个,偷懒呢,让我一个人打点书店!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试图平息一下加速跳动的心。我有些头晕,打开车门,走到旁边的一株树下,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休息了有几分钟,我转身上车。刚刚关上车门,就被费云川粗暴地拉入他的怀里。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的吻,就强行落了下来。
黎落落嘻嘻笑起来:差得远呢。说完了她又扭头,小声道:嘿,小白鼠,等我哪天真的成了这里的老板娘,我力争将你捧成二当家的。
费云川的书店里,不知何时进了我的书,摆放在最显眼的重点推荐架上,就连一进门的招牌上,也是挂的费云川自制的关于此本书的宣传海报。是费云川从书里扫描的一个小女孩,穿一个小布兜,翘两个朝天小辫,背着手,仰头看着架上一本名为《龙小妞漂流记》的书,露出一脸垂涎欲滴的可爱神色。
我只是知道,我的身体很迅速地便被费云川的暴烈的拥吻占据了,我任由他那双抚摸起来有些粗糙疼痛的大手,一点点地深入,从我的脖颈,到我的乳|房,我的脊背,我的双腿,再到那条我认为只有你才能进入的湿润温暖又膨胀激荡的秘密通道。
锦,我只是无力地捶打着费云川,像一只即将窒息的鱼,在海岸上无助地拍打着燥热的大地。我的眼泪,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服,我的牙齿,咬伤了他的臂膀,我的双脚,踢疼了他站立不动的腿。我是一只暴怒却又没有气力的豹子,我逃不掉自设的陷阱。
我很快地推开费云川,而后慌乱地弯下身去,假装去捡地上的书。黎落落很快出现在面前:嘿,云川,你去前台吧,那么多人买书,累死我了呢。费云川拿了几本书,哦一声,便走了出去。我听见他进了书店,这才站起身来。
锦,请原谅我这样软弱,一次次在费云川的怀里,想要挣脱,却又希望这样的拥抱和亲吻,可以长久一点,再长久一点。我不知道如果费云川想要和我做|爱,我会不会也这样无力地反抗,而后顺从下来,并在他的起伏的胸前,像一只饥渴的小兽,迎合上去。我也不知道这样对你还是对他更公平一些,我明明想念着你,却希望在他这里,寻求到你已经不能给予我的温暖,或者,是重温那份如此相似的缠绵与炽烈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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